七十四
熙熙和柳清寒带了黄生进府，李菲烟早出来迎接了，大家在厅中落了座。 熙熙和菲烟说了黄生要见李大人的事。菲烟听了诧异，命家丁带上来。 菲烟上下打量了黄生几眼，看形容倒是个文人，因问道；“你有什么事要见我父亲？” “我表妹是礼部尚书府大公子的侍妾，因我与表妹交好，本预远走高飞的，谁知没有走成，我表妹反被大公子害死，又追杀我，我只得来求李大人。我表妹曾说，如有不测，只求李大人。” 菲烟听了，想了一想，说道：“公子的苦楚我自然明白的，失了心爱之人。但是你表妹虽与你有情，毕竟只是私情，她正经却是独孤家的侍妾，私通之罪，便是打死了，律法上也是惩治不了独孤公子的，白白断送了你的性命，不值。” 黄生听了呆了呆，道：”难道我表妹白死了不成？那独孤家的大公子出了名的恶人，难道倒是无罪的？我不管怎样定要为我表妹报仇的，况且就是我算了，他也放不过我。我有一封密信，是我表妹偷出来交给我的，说有了这个把柄，独孤必死无疑的。“ 熙熙听了大吃一惊，早想找机会除掉独孤，为傲雪和洛凡报一箭之仇，却苦于没有机会，如今听了黄生的话，不禁着急道：”密信？什么密信？快拿出来。“ 黄生犹豫了一下，终于从靴子筒里，拿出一封信来。 熙熙拿过与菲烟和柳清寒一起细看，原来竟是与高丽国私通卖国的一封物证！三人大喜过望。 ”老天有眼，报仇的机会终于来了！“ ”通敌卖国可是诛灭九族的大罪，独孤家这回完蛋了。“ 柳清寒见熙熙和菲烟高兴的样子，却没有笑，沉吟半响，慢慢说道”此信谁然能让独孤家一败涂地，但是熙熙你，你，你已经嫁到独孤家，纳兰怎么办，到时候你又怎么办？“ 熙熙和李菲烟听了这话，一下子呆住，是啊，诛灭九族，当然也包括纳兰，也包括熙熙。 一阵沉默。无人说话。密信，交还是不交？真是进退两难。 半响，熙熙忽然道：”有密信我如果不交出，害了傲雪和洛凡，我定不做的。至于纳兰，纳兰与我情深意重，我也不离不弃，如他不在了，我也必是跟了他去的。不过也许事情不会那么糟，纳兰和洛凡出征，有战功，皇上怎会诛杀有功之臣？或者法外开恩，也为可知呢。“ 李菲烟点点头，柳清寒也转忧为喜，说道：”正是呢，先把密信收好，等傲雪和洛凡回来，在做道理。“ 当下三人商量好了，把黄生这个证人安排在府中住了，只等傲雪凯旋归来。 再说独孤家的管家和众家丁，追了半天，没个人影，急的跳脚，没奈何，只得回府报告独孤去了。 独孤听说没捉到人，气急败坏。 管家看见这个情形，结结巴巴道”公子息怒，虽然没抓到人，但那黄生一个布衣书生，能成什么气候？纵然偷了密信，也上告无门，谁会信他？不如我们先做好安排，以防万一。“ 独孤听了点点头，”那你说，我们如何安排？“ 管家小眼睛转了转，说道：”那紫姑娘如今已经做了皇上身边的人，此时不用，更待何时？“ 独孤听了，阴森的脸上，显出一丝笑容，”正是呢，我怎么把她忘了？“ 夜半，皇宫御花园。柳树下，两个人影。 ”多日不见，你越发标志了。“ ”独孤大人有何事不妨直说，我现已是皇妃，不便见面，皇上刚睡下，我不便久留。“ ”呵呵，果然成了贵人，倒是不一样了。好，我直说吧，我有一封密信丢失了，这封信对我非常危险，有性命之忧，我如今求你最后一件事，如果事发，我治罪，你想法子毁了这密信，替我作证，在皇上面前替我开罪。我从此放过你，也放过王洛凡，咱们彼此永不相见，你做你的皇妃，他做他的王爷，我再不害你们。“ 紫紫听了独孤的话，大惊。密信？性命之忧？独孤这个魔鬼，终于要完蛋了吗？这一天自己盼了多少年？终于到来了吗？还要我救你？会放过我了？放过我，有什么用？太迟了，我已经失了今生最爱我的人，最应该抓住的人，白白的送给了别人！只怪自己太软弱，太惧怕，害了洛凡，也毁了自己。真是悔不当初！皇妃吗？有什么可珍惜的？皇上已是老朽，自己也不过是个床上的玩物，哪比得上傲雪和洛凡，郎才女貌，两情恩爱，白头偕老。想想那人，那眉那眼，那曾经是我的人啊，如今终成过眼云烟！ 我还会救你？魔鬼的话怎能再信？了断的时候终于来了。 ”独孤，你说话算话？真会放我？“ ”我对天发誓！此事过后，再不纠缠于你！“ ”好！我定会保全与你，也是保全我自己。“ ”好，紫紫，你还是聪明点，我死了，你也活不了，你也是当年害洛凡的人。“ ”我自己知道，不用你说。好了，请回吧。“紫紫不再说话，转身离去。 独孤看着紫紫远去的背影，隐隐感觉不安，他知道要变天了。如今也只能如此了。叹了口气，纵身跃出花园，消失在茫茫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