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上位
“谁跟三哥说我是第一回抽？”李林接过水烟壶像是欣赏艺术品一般，在自己的手里把玩了片刻，然后搁到了茶几上，指着水烟壶说道：“但是兄弟现在戒了，三哥不是要逼兄弟再捡起来吧。” 高，实在是高，李林简直把随机应变的能力发挥到了极致，这么一说，以于三在道上的身份和地位，属实是不能再逼李林。 于三闻言一愣，随即笑哈哈地说道：“你看看，我昨天就说了，你小子绝对是个有故事的人。” 说完扭头冲剑拔弩张的小弟喝骂道：“谁他妈让你们进来的，都懂不懂规矩！” 五六个小弟没敢答话，一溜烟地跑出了房间。 等人走干净了，于三才又说道：“兄弟跟三哥聊聊你的过去呗，我觉着能挺有意思。” 果然于三这老狐狸起了疑心，若不是自己刚才接水烟壶时候的动作极为内行和娴熟，恐怕这会儿都翻脸了。 李林偶然间想起昨天姜山提醒自己的话，弄不好要本色出演才能过得了这关，当下也不推诿，大大方方地给自己点了根烟，猛吸了两口，一边吐着烟一边说道：“不瞒三哥，我本来能是个警察。” 尽管于三是抽了几口麻古，脑袋飘呼呼的，可一听到警察这俩字，他浑身不由自主地抖了个激灵，心一下子就提到嗓子眼儿的位置，警觉地盯着李林。 接着，李林的眼圈“唰”的一下就红了，“啪”的一巴掌拍碎茶几上的水烟壶，咬着牙说道：“可就他妈是因为染上了这玩意，我他妈这辈子都没机会再穿上警服！” 说着，李林的语气柔和了下来，一脸自嘲地说道：“它毁了我一辈子，甚至让我不得不为了活着去街市上摆摊炸臭豆腐！三哥，你说我还敢再碰它吗？” 如果说李林要是当演员的话，就凭他刚才半真半假的这段本色出演，不拿个金马奖影帝那属实说不过去。 于三听了这话，有点儿信了，他终于知道昨天为何李林说自己混不了社会，那是心眼里顾忌。 于是走过去坐到李林的身边，把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意味深长地说道：“兄弟，有句话叫此处不留爷，自由留爷处，你就不是干警察的命，以后你就跟着三哥玩，我保你吃香的喝辣的！” 江湖中人嘛，就是这么个尿性，虽然表面上称兄道弟，但于三心里面也有着自己的算盘...... 李林缓了好半天，才平复了自己的情绪，诚恳地看着于三，脸上尽是感激的神色：“三哥，我李林没什么能耐，但今天三哥你高看我一眼，以后有用得着我李林的地方，你只管言语一声。” “哈哈，好，兄弟！”于三大为高兴，拍着李林的肩膀说道：“就冲你这句话，咱哥俩今儿个得好好喝......” 没等于三的话说完，外面有个小弟踉踉跄跄地跑了进来，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三......三哥出事儿了！” 于三脸上闪过一丝不悦，冷声说道：“你他妈跟我不是一天两天了，慌个什么玩应，慢慢说！” 小弟咽了两口吐沫，满头大汗地说道：“小嫂子让人一伙儿客人给欺负了......” 这小弟口中的小嫂子，并不是于三的小老婆，而是于三在水月沙龙洗浴中心常年临幸的一个叫兰雨的小姐，颇讨于三的欢心。 要说这兰雨也是小姐界里的奇葩，别的小姐要是靠上个大哥，不是耍大牌就是不接别的单了。 她可倒好，就算于三再她身上没少消费，她也是来者不拒，有活儿就上，自己还美其名曰，既然选择了这个行业，就得讲究这一行的职业道德！ 于三一听急了，一边儿骂娘一边儿起身：“草他妈的，不知道兰雨是我的人吗！走，去看看！” 说着，穿着一身浴袍，趿拉着拖鞋就龙行虎步地冲了出去。 李林自然而然地就跟在了身后，他自己也没想到刚接近了许三，这花花事儿就来了，当真是应了那句老话，江湖险恶是非多啊！ 水月沙龙洗浴中心的一楼大堂里，早已经闹得鸡飞狗跳，一帮二十六七的小年轻正呜嗷喊叫着，疯狂打砸吧台，花瓶，一些陈列设施。 服务员和保安们都吓得不敢靠前，能躲多远就躲多远。 再看兰雨，红肿着双眼坐在吧台的角落里不敢吭声，浑身直打哆嗦，显然是被眼前的这一幕给惊着了。 为首的年轻人，手里拿着手机，对兰雨指指点点疯狂地叫骂：“sao货！你他妈还真拿自己当个人了是吗，小爷刚进去还尼玛没热乎，你就吵吵一炮完事儿了，你当小爷冤大头是吧！” 那年轻人越说越来气，干脆抄起吧台边上的灭火器狠狠地朝着吧台的电脑屏幕砸了过去：“草他妈了，给我照死里砸，出事儿我大宇兜着！” 此话一出，其余小年轻跟打了鸡血似的砸得更来劲了，“噼啪”响声不绝于耳！ 就在此时，于三领着兄弟从楼上下来，见此情景不由分说，大吼了一嗓子：“都他妈给我消停的！” 以大宇为首的一帮小年轻下意识地偏头望去，看见于三后，不由得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于三则是冷脸冲大宇说道：“小兔崽子，你他妈吹牛逼也不怕闪着腰！” 兰雨一看于三来了，心里松了一口气，知道今天铁定是没事儿了，连跑带颠地钻进于三的怀里，哇哇大哭：“三哥，他们欺负我！” “没有事儿，三哥在呢，我看他妈谁敢放肆！”说着，于三在兰雨的翘臀上狠狠地拧了一把。 接着，转过头指着自己的鼻子问大宇：“认识我不？城南这一亩三分地你打听打听去.....” 还没等话说完，只见大宇龇牙一笑将其打断：“我打听你马勒戈壁呀呀！” 说着话呢，大宇从裤兜里掏出一把卡簧，掰开了上去就要捅于三！ 真可谓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要说在道上玩的甭管岁数大小，谁不认识于三，就这点儿破事儿，于三都亲自出面了，大宇还敢掏刀去捅于三。 要说真是搂不住火了吗？不见得！ 只有一个解释能说得过去，那就是大宇摆明了想干于三，然后上位！而找茬兰雨，不过是想把于三给引出来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