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野云渡结巴用计(中)
次日,天刚放了。司马长风就叫起镖师们,起镖赶路。月容昨晚折腾了半夜,没休息好,迷迷糊糊就被司马长风拉着上了路。太阳刚升起,众人已行了十多里路。前面有个山岗。虽不甚高,但极其险峻。更兼山上林木甚密,怪石嶙峋,透着一股邪气。司马长风转身吩咐道:“大家都给我打起精神,好好护镖。” 司马长风的话还未落音,从山林里跳出一伙贼人,为首的黑布蒙面,手拿鬼头大刀,挡在前面,大声喊道:“嗨!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从此路过,留下买路财。” 另一个军师摸样的瘦子走向前,手摇羽毛扇,摇着头道:“对,我们是这山的强人,识相的赶快弃了货物,我们大王一时高兴,或许饶你们一命。听到没有?” 司马长风还未来得及答话,月容拍马走到前面,坐在马上,拔出佩剑,指着瘦子道:“你们是强盗吗?” 瘦子看了看月容,又转过身看了看身后的弟兄,道:“当然了。” “太好了。我可等到你们了。”月容下了马,冲瘦子招手道:“来来,咱们打一架。” 瘦子一时被月容的行径搞得摸不着头脑了,退后几步道:“我只是军师,要打架找我们的大王好了。” 那领头的提着大刀,大咧咧地走来。“嘿!我说小妞,我可是江湖上鼎鼎有名的‘混元刀’,和你交手也太丢我的身份了。你还是退下,换个人来。” “不用换了,我就是这里武功最高的一个。”月容道。 “不行不行。我们只劫财,不杀人。你这小妞,不够我一刀砍得,我看你还是回去吧。”领头人道。 “唯,你这人怎么这么罗嗦。要打架就快点,我可等不及了。”月容举起剑,道,“你再不出手我就出手了。” “这可是你逼我的,来吧。”领头人把大刀横在胸前,月容是第一次与人交战,不知道该如何进攻,也提起剑,护住胸口,等着对方的进攻。两人站在那里,足有一炷香的时间,月容实在等不及了,喊道:“你怎么不过来?” 领头人傲慢地道:“我一个江湖人物怎么能占你这小丫头的便宜。还是你先出招吧。” “可是,我……”月容想了想,不能把自己的实底告诉他。 领头人问:“你什么你,怎么不说了?” “我看你是怕了,不敢跟我打了吧。”月容决定用激将法。不料这个方法还很凑效,领头人听月容瞧不起他,“哇啦啦”地叫喊着举到砍了过来。月容也举剑迎了过去。两人你刀我剑,虽武功不高,但旗鼓相当。你来我往,战了二十多个回合竟没分出胜负。 月容虽然内力平平,但剑术招式都是得自冷无情的传授,自是比对方高出一筹。只是月容没有作战经验,一时心慌,不能使出其中精华。三十招后,月容摸得对方武功不过尔尔,心里不再胆怯,剑术中的精华也就使了出来。领头人见对方越战越勇,心里开始打怯,盘算着要尽快结束战斗。注意已定,便使出全身的力气,大吼一声,大刀“呼啦啦”砍了下来。月容身子轻巧左闪,躲过一刀。领头人却是力道使用过头,身子跟着刀向前扑去。月容转身,朝领头人屁股踹了一脚,领头人一个恶狗吃屎,栽在地上。 月容举着佩剑,等领头人站起来,挑衅道:“来来,咱们在打。” 领头人摇摇头,抱着大刀,狼狈地跑了。其他人见领头人跑了,也就一哄而散。月容正打得高兴,怎能放他们逃走。收起佩剑,就要追赶。司马长风在后喊道:“好了,不要追了。” 月容不高兴问“为什么不追了?” “穷寇莫追,这是江湖规矩,你既然要闯江湖,自然要遵守江湖规矩了。”司马长风道。 月容把佩剑插回剑鞘,叹了口气道:“这次是他们命大,下次在犯到我手上可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说着,她拍拍手,就要上马,忽然发现马脖子处的鬃毛被人剪了一块。 “我想起来了,一定是昨晚的贼人剪的。当时要是抓到他,我要把他的头发都剪下来。”月容狠狠道。 “马毛少些没事,你的包袱千万别丢了。”司马长风道。 月容拎起包袱,说:“放心好了,不会丢的。” 过了山梁,又到中午时分。遥见前方一家酒肆,旗帜招展。一个酒家远远招手,喊道:“天气炎热,客官可在小店下马安顿,喝些酒水,去热解乏,再行赶路?” “断臂客”黑虎转头对司马长风道:“连着几日中午赶路,镖师们都异常辛苦。以我之见,今日咱们就休息片刻,错开中午时刻,怎样?” 司马长风点头道:“好,就依你之见了。” 黑虎回头招呼大家下马休息。酒家赶来忙着旁月容牵马,顺眼看到马脖子处的有马毛背剪,心里有了注意,冲里面大声喊道:“有贵客,好茶好酒招待。” 众人进了酒肆,里面的人已把酒碗摆好,并在桌子上放了三坛好酒,其中一镖师打开酒坛,闻了闻,大呼好酒。倒满酒碗,众人一阵豪饮。月容本没喝过酒,今见中镖师喝的酣畅淋漓,一时心里来了豪气,倒了半碗,勉勉强强地喝干。 一旁,酒家倚在门口,似笑非笑地望着众人,待众人喝完三坛酒,酒家用手指着众人道:“一,二,三。倒下。”酒家话音刚落,众人只觉头昏眼花,天旋地转,一阵摇晃,齐齐地倒下。
酒家拍手大笑,冲里面人喊道:“好了,好了。”从酒肆里面走出一伙人,看着东倒西歪的镖客,哈哈大笑。其中一个麻脸问:“这些人怎么办?” “还用说,结果了他们就是。”一个瘸子拔出刀,一拐一拐地来到月容跟前,举刀就要砍下。 “住手!”一满脸胡须的彪形大汉呵斥道,“既然咱们财物到手,就犯不着在多杀人命。”彪形大汉说着走到月容跟前,伸手摸了摸月容的脸蛋,yin笑道:“这女子长得不错,杀了太可惜了。” “既然老大喜欢,不如抓去,做压寨夫人好了。”麻脸赔笑道。 “哈哈!”彪形大汉一挥手,道,“主意不错,带上这个女子,咱们分赃去。” 贼人走后,司马长风抬起头,晃了晃身旁的“断臂客”。“断臂客”和结巴都抬起头。 “走了?”“断臂客”问。 “走了。”司马长风道。 “咱们下一步再怎么做?”“断臂客”问。 “老二在这里照顾众弟兄,咱俩跟着镖物。”司马长风道。 “咱…们在…在那里…会和?”结巴问。 “你带着众兄弟到徐州,我到哪里找你们。”司马长风吩咐完毕,同“断臂客”骑上马,往贼人消失的方向奔去。不提。 再说这伙贼人,为首名唤卜世人者,原是少林俗家弟子,因违反门规,被方丈逐出少林寺。那卜世人在少林寺学的几年功夫,又没有去处,便在此处纠集一伙九流人物,打家劫舍了。因这一带名唤“野云渡”,他们这伙贼人便叫“野云帮”了。 昨日,在“杏林在望”客栈,那个贼眉鼠眼的便是“野云帮”负责踩点的。晚间时分,他到后院看到了镖物是三个金佛,着实喜欢。便在月容的马脖子上剪掉一片马毛,提醒帮内众人这趟镖可劫。 如今这卜世人等推着镖车,走了半日,又到一山梁处。卜世人急忙招呼手下人在镖车上插一面三角旗。原来,这是他们绿林中的暗号。江浙一带,虽无高山大岭,但一带的山头小丘也不剩数计。而每个山丘上都有一伙贼人,各贼人便以自己的山头为地盘,相互之间不相干扰。但若行到别的山头处,要打出本帮的旗号,意思是同时绿林众人,路过贵地,高抬贵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