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五章情深意浓两相依(中)
柳依依点点头。云郎出去,不多时,端了一盆清水,扶持着柳依依洗了脸,把头发梳理好。柳依依抬起头,看了云郎一眼,云郎与她照了个面,惊讶地道:“你的脸?” “我的脸怎么了?”柳依依问。 “小生也说不上来。”云郎道,“小生只是感觉你的脸与先前小生看到的有些不同,可具体又说不出有什么不同。” “我是不是比以前更丑了?”柳依依问。 云郎不想骗她,便不再说话了。柳依依怒道:“我就知道你是嫌我丑。你给我滚,我再也不想见到你了。” 边说着边把床上东西扔在地上。由于她的元气还未完全恢复,再加上生气动怒,又昏了过去。云郎捡起地上的被子,盖在柳依依身上,坐在床边,默默地看着柳依依气鼓鼓的脸,暗想:“她的命真的很苦。从小没有了父母,跟着师傅学艺。然后师傅又死了,真的很难想象,她这么一个小姑娘,这么多年,一个人是怎么生活的,如果换做是我,早就饿死或是冻死了。她见我的第一面就要我娶她,或是是想找个人来保护她。女人,不就是要男人保护的。更何况是她,如果我在离开了她,她以后该怎么过。等她醒过来,她要是愿意嫁给我,我是要娶她的。”一想到娶柳依依为妻,云郎并未感到太多的委屈和难以接受,虽然她不很漂亮,可她很可爱,也很善良。更重要的是她很喜欢他。方才进屋时看到她为他流了那么多的眼泪,只要不是铁石心肠的人都会感动的,何况是满怀侠义的云郎。 想着想着,云郎禁不住用手摸了摸柳依依的脸,轻轻拭去睫毛处挂着的眼泪。柳依依一把抓住云郎的手,闭着眼睛,急促道:“不要走,不要走,云公子,云公子。师傅,师傅,我不喝,我不喝。师傅,热,热,我要死了,我要死了。mama,mama……” 柳依依胡言乱语起来,云郎把手放在她的额头,热的吓人。知道她在发烧。忙叫来了掌柜的,把怀里的银子全拿出来,也不看多少,一股脑交给掌柜的,让掌柜的快些卖退烧的药。有了银子,掌柜的风也似地去了。半柱香功夫,风也似的回来,手里拿着抓好的药,也不用云郎吩咐,自己倒厨房里把药煎好,端上来,云郎一口一口地喂柳依依喝下。 傍晚时分,烧退了,柳依依也醒了。看到云郎还没走,动怒道:“你还不……”一句话没说上来,被一阵急促的咳嗽打断了。 云郎道:“小生知道你要赶小生走。不管你说什么,小生都是不会走的。” “不走?你在这里干什么?难道你要娶我吗?”柳依依讽刺道。 “小生想好了。”云郎低着头拘束道,“如果姑娘不嫌弃,小生愿意娶姑娘为妻。” “你说什么?”柳依依不太敢相信云郎话,要他再说一遍。 这次,云郎有了勇气,看着柳依依道:“小生说如果姑娘愿意,小生就娶姑娘为妻。” 柳依依没想到谭复礼竟会答应娶她,更不会想到是看到她越变越丑后还能坚定的娶她,一时激动,禁不住又哭了。云郎不明白柳依依的心思,还以为是自己的话唐突了她,毕竟她只是一个不满二十岁的女孩。 “姑娘别哭了。”云郎惊慌道,“小生错了,要是姑娘不愿意,就当小生什么都没说。” “我愿意,我愿意。”柳依依道,“你就不嫌我越来越丑吗?” “无盐也丑,可宣王爱若珍宝。”云郎道。 “无盐是谁?”柳依依问。 “无盐本是春秋战国时代齐国的无名女子,据史书记载,她生的长指大节,卯鼻结喉,肥项少发,皮肤如漆。可她满腹才华,又善良贤惠,所以齐宣王娶她为妻,并让她做了王后。”云郎道,“人的美丑不只靠外表,还有内心。娶一个心如毒蝎的美人倒还不如娶一个心底善良的女子。” “可是我并不满腹才华。”柳依依道。 “小生也不是齐宣王。”云郎道。 “你怎么向你夫妻还有你那个未婚妻交代?”柳依依问。 “父亲那边我可以慢慢解释。”云郎道,“至于韩家,小生这次没能高中,恐怕韩敬道巴不得小生退婚。” “要是你父亲坚决不同意,你会同我私奔吗?”柳依依问。 “你放心好了,小生有办法让父亲同意的。”云郎道。 或许是柳依依真的累了,或许是柳依依不想过于急切*迫云郎即便他父亲不同意他也要答应娶她。柳依依打了个哈欠道:“我有点累了,你出去吧。” 云郎刚走出房门,迎面掌柜的走来,手里拿着一个算盘,一脸地J笑。云郎见他来者不善,遂先开口问:“掌柜的,你是找小生吗?” “公子聪明。”掌柜的道。 “可是为了房前的事?”云郎问。 “公子太聪明了。”掌柜的道。 “可小生刚给过你银两。”云郎道。 “不提还吧,既然提起了,小老儿就要多说两句。”掌柜的道,“公子给小老儿的那点钱刚够抓药的费用,小老儿这一路的辛苦费公子还没有给。公子若是看小老儿可怜,就把辛苦费一块给了吧。” “你想要多少钱?”云郎问。 掌柜的拿着算盘,噼噼啪啪地打了半柱香功夫,道:“公子再拿二两银子吧。” “可小生身上没有银子了。”云郎道。 “那就对不住了。”掌柜的道,“要是没有银子,公子赶快抱着你那朋友赶快离开吧。小老儿是开店做生意的,不是救济院。外面还有人等着住宿,公子的那间房子可是我这里最好的客房了。” 看着掌柜的那不依不饶的样式,云郎暗想:“现在天都黑了,外面那么冷,柳姑娘的病还没有万全恢复,在冻上这一夜,那可如何了得。可是我身上没有钱了,柳姑娘哪里也不定有钱,看掌柜的这架势,没钱是不会让我们在这里住的。哎,要不这样,我先到外面躲一晚上,就骗掌柜的说出去拿钱,这样掌柜的就不会为难柳姑娘了。等明天天亮再想主意了。” 云郎眨了眨眼睛道:“这样吧,掌柜的,小生先出去筹钱,你就不要打扰我的那位朋友了。” “公子放心,只要你能拿到钱,你的那位朋友小老儿一定会好好看管。”云郎听出掌柜的这是话里有话,他的意思是如果你拿不来钱,你那个朋友可就走不了了。云郎冲掌柜的笑了笑,转身离开客栈,在客栈东北角,有一个半截的土墙,云郎靠在土墙脚,准备在这里过夜了。 夜半时分,云郎被冻醒了。抬起头,感觉天上有些许冰凉的东西落下,伸手接住,原来是雪花。他穿这身衣服出来时天气还很热,现在竟然下雪了。这么长时间不回家,母亲一定担心死了。 “不能在耽搁了。”云郎心道,“明日就回家,带着柳依依。不管父亲是否接受柳依依,他都不能抛弃她。” 一阵冷风吹来,夹杂这零碎的雪花,冻得云郎缩成一团。“在这么下去,恐怕我就被冻死了。”云郎想,“可现在会客栈,掌柜的一定还会要钱,自己没钱,到时候自己和柳依依都会被赶出来。柳依依体弱有病,在这冰天雪夜里,肯定会被冻死的。还是我自己在这里坚持吧。一个人受罪总强于两个人。”
他一边胡思乱想一边忍受着风寒之苦,如此坚持了一个多时辰。从他丹田之处渗出丝丝暖意,开始这是很少,没有引起他的注意,后来有源源不断地暖气涌出,瞬间,他就不觉得冷了,浑身有说不出的舒服。他不明白自己为何会有温暖舒服的感觉,起初还以为自己已经冻死,是神经错乱所产生无有的幻想。后来用指甲掐了掐自己,有疼痛的感觉,知道不是幻觉。可自己的身体为何会用这种奇妙的感觉,他也说不错子午来。 不知不觉地,他又睡着了。一觉醒来,天已大亮。太阳升起老高了,昨晚下的些许雪花早已化了,仅有湿润地泥土证实了昨晚曾下过雪的。可若不是他亲自体会,是他人说与他听,他也不会相信昨晚下过雪的。雪花如此,人生亦当如此。正如苏轼的诗词中所写,“人生到处知何似?应似飞鸿踏雪泥。泥上偶然留指爪,鸿飞那复计东西。” 掌柜的看到云郎回来,忙问:“公子,可拿到钱了?” “等一下再说。”云郎推开掌柜的,急急地往房间里走。掌柜的看云郎面色不对,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一时不敢造次。柳依依一夜不见云郎回来,正着急地在房间内转来转去。听到推门声,忙抢先打开。 “这一夜你干什么去了?”柳依依问。 “小生在另一间房内休息。”云郎道。 “你也不告诉我,你可知道我担心死你了。”柳依依道。 “柳姑娘,你的伤势怎样了?”云郎问。 “没事了。”柳依依道。 “咱们走吧。”云郎道。 “去哪里?”柳依依问。 “跟小生回家。”云郎道。 “好啊,好啊。”柳依依欢喜地答应。 “就这么走了?”不知何时,掌柜的出现在门口,摸着下巴,不怀好意地道,“公子,你就这么走了?” “你要干什么?”柳依依问。 “干什么?就要问这位公子了。”掌柜的道,“这位公子可是答应过付房钱的。” “不是给过你了。”柳依依道。 “那是之前的,我说的是昨晚的。”掌柜的道。 “昨晚小生确实出去筹钱了,只是这里没有小生的朋友,所以,就……”云郎道。 “公子这句话可就不对了。”掌柜的道,“公子既然知道这里没有朋友,有哪里能筹得到钱。我看公子是从一开始就骗我,就想着不付房钱。” “好啊,你不是要钱吗?过来,我给你。”柳依依冲掌柜的J笑道。 掌柜的看出柳依依虽然是个女人,可行事作风颇为泼辣,他是不敢招惹柳依依,忙道:“我只和这位公子说话。” “可是小生真的拿不出钱了。”云郎道。 “拿不出钱就不能走。”掌柜的道。 “有种的你就在说一遍。”柳依依怒道。 掌柜的忙躲在云郎身后。云郎想了想道:“要不这样。掌柜的,小生给你立个字句,即便小生不来,也会打发下人把钱送来的。毕竟小生家离这里不很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