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七章比肩执手恍若梦(下)
天渐渐地亮了。一缕晨光从窗户中透过,照在南宫皎月的眼上。乍见光明,南宫皎月的眼睛还有些不适应。隐隐作痛,痛说明自己有感觉,昨晚的一切并不是一场噩梦。高傲强悍的“南宫堡”少堡主,在一夜之间变成了他人的阶下囚,翻天覆地的变化让她无所适从,不知道如何面对。倒在床上,回忆着生的种种事情,想找一个头绪,哪怕是让自己接受现实的借口,竟也不能。 命运?难道这就是命运?以前她从未想过命运是什么,现在想了,还是不明白是什么。如果,此刻有人在她身边,告诉她生命就像一条大河,时而汹涌,时而平静。或许,她的情绪还会好些。这只是个从不可能生的假设罢了。当今,没有人在关心她,也没有人在意她。那些爱她冲她帮她的人都走了,一些是因残酷的现实,一些是她自作的。要是他还在,一定会救自己,她想。又是一个如果,他怎么可能还在,是她亲手杀了他,杀了自己的希望。猛然,她明白,自己现在所受的罪或许是老天对自己错杀他的惩罚。因果报应,还是很灵的。 听到了开门声,定是他又来了,像个苍蝇,阴险的小人。如有因果报应,为何不在他身上灵验,她想不通。真的不想在见他了,她闭着眼睛道:“你给我滚。” “我刚进来,怎么就让我滚?” 是个女人的声音,很委婉。她睁开眼睛,果真是个女人,就站在她跟前,很面熟,可一时想不起在那里见过了。 “你不认识我了?”那女人问。 “你是谁?咱们见过面吗?”南宫皎月问。 “怎么没有,你还挟持过我。” 想起来了。南宫皎月随口问:“你是司马月容?” “你怎么会在这里?”月容问。 “你同冯怜香和好了?”南宫皎月问。 “他虽然坏,可对我却很好。”月容道,“并且他答应我了,以后再也不害人。” “你还真相信他的话?”南宫皎月道。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总不能因为他犯了错就一辈子不理他。”月容道。 “这是你们之间的事情,随便你怎么迁就他。”南宫皎月道,“你来这里想干什么?替她说情吗?” “我是看他进来过,就进来了。”月容道,“你说说情,说什么情?” 南宫皎月毕竟是个女孩子,哪能把别人强迫自己做老婆的事情亲自说出去。她扭捏了片刻道:“没什么,你快把我的xue道解开。” “他点了你的xue道吗?哪里?”月容问。 “檀中xue。”南宫皎月道。 “我试一下。”月容运足内力,在南宫皎月的檀中点了下,没有反应。月容还要试,南宫皎月叹口气道:“算了吧,你的内力不够,解不开。” “我还能帮你做什么?”月容问。 “你肯做吗?”南宫皎月问。 “你说吧。只要我办得到。”月容道。 “帮我杀了冯怜香。”南宫皎月道,“你们是爱人,他不会防备你。晚上你们睡觉时,你很容易就杀了他。” “不行,我没杀过人。”月容道。 “算了吧。就当我没说。”南宫皎月道。 “我先走了,等我想到办法,再来救你。”月容道。 “你不要来了。”南宫皎月道,“虽然冯怜香现在不会杀你,可你若老是违背他的意思,说不定哪一天他会起了杀心。他这人,反复无常。我看你是好人,就多劝你两句,快点离开冯怜香,远远的。和他在一起,没有好。” 月容答应着,退出了房间。看到门口的两个丫鬟,叮嘱道:“你两个好好地服侍里面的人。” “姑娘放心,我们绝不偷懒。”一丫鬟道。 月容来到前院,看到冯怜香房间里有个黑衣人。冯怜香正同他亲切交谈。月容多了个心眼,慢慢地绕到后窗,把耳朵贴在墙上,能隐约地听到里面的谈话声。 “王爷说朝廷已有所行动,让公子你多加小心。”一个尖细的声音道。 “我早就知道。”冯怜香道,“你告诉王爷,我已经把清了敌人的动向,让他老人家不必担心。” “公子千万不要小瞧敌人。听说这次是李若冰亲自指挥。”尖细的声音道,“旁人还到罢了,这个李若冰是极其难对付的人。就连王爷也要给他几分面子的。” “这是江湖不是朝廷。李若冰的手段在这里毫无用处。你回复王爷,不用一个月的时间,我让李若冰罢官回家。”冯怜香道。 “还有件事情。”尖细的声音道,“那边的人等不及了。王爷催促公子尽快把东西找到。” “你让王爷放心好了。一切都在我的计划之内。”冯怜香道。 “王爷还等着我回话。我先走了。”尖细的声音道。 等房间里没了动静,月容站起身,细思冯怜香同那人的谈话,似乎是个很大的事情。至于是什么事情,只有当面问冯怜香了。月容转身,吓她一跳,原来冯怜香已经站在她身后了。 “你啥时候来的?”月容问。 “你都听到了什么?”冯怜香问。 “我,我全都听到了。”月容道,“怎么,你要杀我灭口吗?” “瞧你说的。听到就听到,又不是什么大事。走吧,咱们进屋。”冯怜香拉着月容的手。月容一把把冯怜香甩开,站在那里,阴着脸道:“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我是有事,可我不想瞒你。”冯怜香道。 “你有告诉我吗?”月容问。 “我正要告诉你。”冯怜香道,“你要听,至少也要进了房间,让我详细地告诉你。” “走吧。”月容撅着嘴,先进了房间。冯怜香摸了摸下巴,眉头一皱,有了注意。他倒了杯水,递给月容。装作很为难的样子,在月容跟前转来转去地道:“让我从哪里开始说啊。” “就从王爷开始说。”月容道。 “啊,其实这个王爷他不是王爷,他是一个江湖高人。”冯怜香道,“你是知道,我父亲冯紫苑酷爱交友。一生最好的朋友除了你父亲,还有就是这个叫王爷的人了。” “我怎么不知道这么一个人?”月容问。 “以前我也不知道。”冯怜香道,“你知道,我家被仇人灭门的那天,我刚回来。我还误会是司马叔叔做的,还打了起来。” “那么大的事情,哪里能忘的了。”月容道。 “埋葬了父母,我又返回了家。在一个被烧毁的箱子里,我找到了父亲和这个叫王爷的通信。然后,我才知道,这个王爷是个武功高强的世外之人。我知道,依我的武功,根本不是仇如海的对手,还有他的‘天龙门’。我就去找这个叫王爷的人了。皇天不负有心人。历经半个多月,我终于找到了王爷,把父亲惨死的事情告诉他。王爷很气愤,可他碍于誓言,不能重出江湖。” “什么誓言?”月容问。 “起初我也不知道。我还以为王爷并不想为我父亲报仇,这只是他的一个借口。”冯怜香道,“再后来的谈话中,我慢慢地了解了。这个王爷,当年也有个仇人,为了报仇,他杀了仇人的一家子。杀过人,王爷后悔了,因为仇人只有一个,自己这样滥杀无辜,与杀他父亲的仇人有什么区别。为了让自己以后不再犯这样的失误。当然,也是对自己的惩罚,王爷远赴海外,并誓此生不踏入中原武林。” “刚开始,王爷只是同情我的遭遇,并没打算帮我。在我再三的哀求,王爷才同意为我出主意,必要的时候派人协助我。方才你看到的那个黑衣人就是王爷派来送信的。” “抓南宫皎月也是王爷的注意?”月容问。 “不错。”冯怜香道,“‘天龙门’的势力你是知道的,单凭某一个想要颠覆‘天龙门’是不可能的。‘天龙门’不破,就无法杀掉仇如海。为了颠覆‘天龙门’,我们要联合江湖上各帮各派的力量。‘南宫堡’自是这些门派中实力最强的。如能有南宫堡的出手相助,事情就变得简单了。”
“你把南宫皎月抓来就是要她答应与‘天龙门’为敌?”月容问。 “不错,知道南宫皎月答应了,我立刻就把她放了。”冯怜香道。 “你这样做事强迫别人。”月容道。 “我知道,我这样做很不对,可除此外我再无方法了。你能告诉我一个好的方法吗?”冯怜香问。 “我不知道。”月容道。 “这就是了。”冯怜香道,“你也不是初涉江湖。江湖本就是强压弱的地方。我这么对她也没有什么不对。再说了,为了能报仇,我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 “她有答应你吗?”月容问。 冯怜香摇摇头道:“她这个人,很固执。不过,我有信心让她点头。” “既然你暂时没有办法,不妨让我试试。”月容道,“或许我能说服她。” “好啊。你要是能把她说服了,就再好不过。”冯怜香道。 “在我说服她之前,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个要求?”月容问。 “你说。”冯怜香道。 “把她的xue道解开。”月容道。 “不行。”冯怜香立刻否定道,“你是知道,她的武功很高,如果把xue道解开,这里没有人能制得住她。” “可是你那样点着她的xue道,像羁押犯人样,她怎么会同意你的要求?”月容问。 “我没说让她同意。”冯怜香道,“我把南宫皎月抓来,‘南宫堡’一定乱了套。只要我依南宫皎月的性命为条件,要挟欧阳秋,只要欧阳秋同意,‘南宫堡’就是咱们的同盟了。” “欧阳秋?不是已经在帮你做事了吗?”月容问。 “啊,这个?他,他是帮我做事。可只他自己还不行。”冯怜香摸着下巴苦思道,“‘南宫堡’最厉害的是‘南宫四秀’,我要他们四人的帮助。” 冯怜香扶着月容的肩膀,小声道:“你不要管那么多了。你现在主要的任务是养好自己的身子,为我生一个儿子。” “你放心好了,我会照顾自己。”月容道。 “我已经吩咐下去了。等一下会有人带你离开这里。”冯怜香道。 “我没说要离开。”月容道。 “我知道。是我的注意。”冯怜香道,“过不了多久,我们就要同‘天龙门’开战了。如果你在这里,将是非常危险。” 这时,从外面进来两个黑衣人,其中一个高点的道:“公子,都已经准备好了。” “你就跟他们两人走吧。”冯怜香道。 “你要我去哪里?”月容问。 “去了你就知道了。”冯怜香道,“你放心,我会把你安排一个好地方。你在那里会无忧无虑。” “把我软禁起来?”月容道。 “你说什么?”冯怜香怒道。 “难道不是?”月容道,“你怕我阻碍你做事,就把我软禁起来,像养一个宠物一样,对不对?” “我这可都是为你好。”冯怜香道,“既然你非要往哪方面想,我也没有办法。” “没办法就算了。”月容道,“既然你不要我跟着你,我走。随便你做什么,我再也不会过问。就当我们从没认识过。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月容双手掩面,转身便跑。冯怜香忙对两个黑衣人使眼色。两黑衣人忙追过去,点了月容的xue道,月容身子一软,险些瘫痪在地。两人忙缠住月容,疾步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