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世羽的嘱托
世喆匆匆忙忙地赶往世羽的房间。这大概是他很久以来第一次这么慌张。他想尽快地看到世羽，他害怕世羽只是醒来这一下而自己会错失过。世喆觉得这样牵挂世羽的心情是好的，好像，他不是一个兽人。至于是不是一个人他不知道，毕竟他已经忘了做人的滋味。 世喆来到世羽的房间，世羽正气息微弱地躺在床上。世羽侧头看到世喆，毫无血色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 世喆快步走到世羽的床边。 “世羽，你怎么样了？还是不舒服么？”世喆的眼中满是关切，甚至，还有一些闪亮的东西。 “不要担心我，我很好。”世羽淡淡地说道。 世喆知道，世羽一贯是这样，他的样子明明糟糕透了，怎么会是很好。 世喆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倒是世羽先开口了：“世喆，我还能醒来跟你说几句话真好。我变成兽人之后虽然没有你帅，但是，我知道我还拥有着前世的记忆你是嫉妒我的对不对？” “对，对。”原本世喆就喝你羡慕世羽，嫉妒算不上，他很开心世羽可以跟自己分享以前的记忆，可以为自己出谋划策管理好狮国。只是这个时刻，世羽说什么都是对的。 “可是啊，你知道么。我几乎觉得我们兽人再也没办法变回去了，所以很悲观的觉得，也许我们自我毁灭未尝是不好的。所以过去的记忆我并没有全部告诉你，你不要怪我，并且我也不想给你增添烦恼。”世羽淡淡地说着，嘴唇轻轻地开合，气若游丝。 世喆点点头：“没关系。” “我现在算来，β元素武器似乎也应该研制好了吧。” “是，已经差不多了，还需要改良一下。等我改良好了，这个世界就是我的了，世羽你不想看到我高兴吗，你一定要撑住，撑到我称霸这个世界的那天。” 世羽摇摇头。 “世喆，放弃好吗？” “放弃，为什么放弃，胜利就在眼前了，怎么可以在这个时候放弃。”世喆突然发现自己的反应有点过火了，他面对着的可不是往日那个健康精神的世羽，而是一个病怏怏的世羽。 “世喆，如果我告诉你，如果你再把这武器研制下去，兽族世界很可能就毁灭了你还会研制吗？事实上，我曾经是劝过你的，作为人的时候就劝过你，你不听。” 世喆有些诧异，这些世羽是没说过的。 “以前我们生活的地方叫做莱城，你和我都是能源工程师，不仅如此，我们的爸爸mama也是能源工程师，两家是世交，我们从小相伴着长大。你的理想是成为莱城最棒的能源工程师，你要名，你要利，你要大家都知道你的名字。” 世喆继续听着。 “随着时间的推移，莱城的经济腾飞，为了跟上莱城的发展，我们必须研发更多的新能源。在这种情况下，你和我发现了β金属元素。这种金属元素产生的能量非常大，而且成本极低，效能极高。最重要的是，这是我们一鸣惊人的机会。可是，β金属元素对城市污染非常严重，当时还没有技术可以防止和控制这种污染。我们为了β金属元素的运用产生了争执，我建议不要轻易的运用，可是你却坚持要用，甚至背着我偷偷进行了实验。” “你的意思是说，莱城的毁灭都是因为我？” “我并不完全确定，但是至少跟β金属元素的实验有着莫大的关系。实验开展之后，莱城出现了大量的毒气，伴随着赌气，一些光丝出现在莱城的上空。” “光丝的事情你是说过的。” “是的，你因为对名利的欲望爆棚，脾气暴躁，变成了狮人。我为了跟你一样变成狮人，当时故意吃喝玩乐，放纵自己的欲望，很快也变成了狮人。大概是做人的时候清醒寡欲，我还记得过去的记忆，为了不被狮国的生活环境同化，我每天修炼念经，才得以保持住干净的心念。” 世喆听着点点头，他终于明白自己为什么莫名地对世羽有亲近之感，他们曾经是那么亲近的伙伴，而为了自己，世羽甚至甘愿变成狮人。 “实际上，你能成为狮王因为你欲望和野心够大，也因为你能力出众，但是我始终觉得，你并不是没有可能记起过去的。也许记起过去，一切就还有复原的可能。” “复原的可能？你是说恢复莱城。” 世羽点点头：“答案也许就在那些β金属元素之中，解铃还须系铃人。” “这么多年来，我不是没有尝试过想起过去，你也帮过我，可是都没有效果。那以后，我该怎么办呢。”世喆说道这里十分难过，因为他几乎想到世羽要死了，如果世羽死了，自己又要靠谁去想起过去的事情呢。 “就算我不在了，还有一个人可以帮你。”对于自己即将到来的死亡，世羽比任何人都坦然。 “是谁？”世喆从未想过，除了世羽还有人可以帮自己。 “莱雅。” “你是说，你的那个未婚妻。” 世羽点点头。 “你知道么，你根本不用羡慕我，明明是我一直羡慕你来着，你专业出色，并且……”世羽没有把话说完，而是哽咽了一下，“差点娶到莱雅虽然有点遗憾，可是总比没有这差一点要幸福的多。我终究没有白来狮国走一遭，值了。” 世喆记得世羽说过，莱雅是他作为人是最爱的女人。现在他这些话又是什么意思，难道做人的时候莱雅根本不爱他？ 世喆看向世羽，还想听他解释。只见世羽喃喃地说着：“值了，值了”然后头向一侧歪去，没了气息。 世喆感到自己的脸上有种温柔的感觉，他用爪子抚到脸上，竟然是眼泪。世喆从来都不知道眼泪是什么，也不知道哭的感觉。那是种什么感觉呢，一种翻心倒肺的感觉，一种突然空荡荡感觉，一种无能为力的感觉，一种再无可恋的感觉。 世喆守着世羽的尸体过了很久很久。他自己也不知道究竟是多久。他也不知道自己流了多少眼泪，幸好没有人看见。脸已经僵硬的好像不属于自己了。 他反反复复思考着世羽跟自己说的话。 他觉得自己需要作出决定。 “来人。”世羽终于想明白自己该怎么做了。 一个狮人仆人推门进来，这时候世喆脸上的哭痕已经被他擦拭干净，他还是那个威严的狮王，没有人知道他曾哭过，哭得那么凶。 “第一，把世羽将军的身体珍藏起来，我要随时可以看到他完整的身躯，不管用什么方法。第二，让世森暂停β元素武器的研制，至于原因我随后会跟他解释。第三，派人去查一下，之前世羽要去的那个莱雅的女人现在在哪里。” “是。”仆人点头退下。 “莱雅……”世喆念叨着这个名字。 猿寨。良野还是一副恣意的表情。 李一横在第二局受伤的疼痛似乎缓解了大半，他脸上的表情也没有那么痛苦了。 “我说，少年啊，休息够了么，是不是可以进入第三局了。”良野冲着李一横的方向，语带轻蔑地说道。 李一横略有些吃力地站起来，走向良野。 “行不行啊，其实你现在可以投降的，不要强撑，坏了身体可就不划算了。” “我可以，你说第三局的规则吧。” “看你这副没有精神的样子，这样吧，第三局，群殴。当然你可以让你的小宠物帮你，至于猿人这边么，他们愿意上几个就上几个。” “好。不过我需要跟你强调一下，大鹏就是大鹏，他不是我的宠物。” “有什么关系嘛，差不多意思。等这仗之后，你都未必还会有闲情计较这个了。好了，准备开始吧。” 李一横懒得跟良野这种人辩解，跟他辩解无疑是件特别跌身份的事。自己会用行动像良野证明，他李一横不会输。 “小叽，准备好了嘛。”大鹏嗖地飞到李一横身边，迅速变大，将李一横驮起。在大鹏身上，自己的体能至少不用消耗太多。 对方十几个猿人一拥而上。大鹏腾起，所处的高度正好高过这些猿人。猿人用棍刃对付高处的李一横，总得抬着胳膊，更加消耗体能，渐渐就有些累了。 猿人变换队形，采用第二局的猿人架着猿人的方式，高度比以前高了很多。 只是他们没有想到，大鹏又向上飞了一点。而且这会儿李一横直接交手的猿人比此前又少了一些。 李一横耐住性子消磨他们，一方面是自己带着伤体力有限，如果还是像之前那样用力气对抗力气，恐怕很快就会败下阵来。另一方面，对方人多势众，用这种方式来消耗他们的体力几乎是同步的，好过自己挨个对抗，那样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才能打倦怠。 渐渐地，这些健壮的猿人就有些萎靡了。处于下面架着别人的猿人脚下开始不稳。 “时机来了。”李一横暗想。 “小叽，先后退，再猛冲。”李一横俯下身子，小声地对大鹏说着。 大鹏听话地后撤，然后有猛地俯冲下去。 李一横接着大鹏的力道，用伞刃将上面几个猿人的棍刃拦腰截断。然后用另一只手，将猿人手中剩下的半截刀刃夺来。 “小叽，再来。” 大鹏从反方向，继续冲向猿人。 李一横用刀刃刺向上面的几个猿人。猿人呼喊着从上面跌落。 只是对付了几个猿人，还有十个猿人等着李一横应对。 这几个猿人再也不想李一横像之前那样折腾他们了，他们先发制人，抓住大鹏的爪子，不让它高飞。 大鹏不但不能高飞，连变换角度都不能了。 猿人用刀刃劈向大鹏身上的李一横。李一横用伞盾挡住。 大鹏身子下沉，用翅膀放出羽毛。击退了几个拽着自己爪子的猿人。 一个猿人借机跳上了大鹏的脊背，李一横和他两人在局促的空间里短兵相接。 大鹏故意在空中做出高难度的飞翔动作，时而竖飞，时而倒飞，时而突然减速又突然减慢。可是李一横稳稳地坐着也就罢了，那猿人竟然也紧紧地夹着大鹏，岿然不动。 李一横和猿人两人僵持着，谁也攻击不到谁，谁也没有从大鹏身上跌落下去。 李一横的大脑正在快速运转着，想着到底谁有什么方法可以把眼前这个猿人干掉。打仗就打仗吧，跳到别人的伙伴身上，真是有够讨厌的。 这时候，几只飞镖从李一横的耳畔擦过，扎落在眼前的猿人身上，这精准的镖法，非莱雅莫属。 猿人从大鹏身上跌落，李一横看向地面，果然是莱雅。就刚才的情景，李一横还有点意犹未尽，飞镖虽小，但是划过耳朵的时候也有这呼啸而过的气势。自己当时如果突然变换一下身姿，恐怕中镖跌落的就是自己了。 “莱雅，你怎么可以帮他呢？”良野有些气恼。 “你说了是群殴，是李一横的伙伴都可以帮他，我也是他的伙伴有什么问题吗？”莱雅得意地看着良野，终于轮到良野吞吐不清，不知如何反驳是好了。 “行了行了，李一横算你赢了。莱雅都加进来了，你不赢就怪了。”良野没好气地说道。 李一横并不觉得因为莱雅良野卖了自己面子而觉得不舒服，反而觉得自己跟莱雅的关系似乎又恢复往常了。 “那我可以走了吧。”李一横问道。 “我也要走了。”莱雅随后说道。 “哎。莱雅我可真是舍不得你，如果你想通了要嫁给我，我可是随时欢迎的。好了，我送你们出去吧。” 良野正要带着李一横和莱雅出去，此时一个庞大的身躯出现在众人眼前。 是狮王世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