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八章：冷酷与温馨
渗人的冷风吹拂而來，使人面色都被冻得通红，浑身颤抖。 冬季的第三场大雪，比以往的任何一场都要來的激烈。在这混乱的战争中，覆盖天地的飘落而下。美丽中带着凄婉。 九凰小拳头紧紧捏住，此时的她只是一个普通人。她自醒來后，就不相信浩云峥是一个好人，从浩云峥看她第一眼时那眼神中闪过的贪婪，还有好运真身上的杀意，怨念，使得她总是无法面对浩云峥。 但是，在这场战争之前，她似乎明白了什么。有时候，杀意，怨念，血腥并不是自己能控制的。可能被逼迫，也可能是身不由己，老天，敌人逼着你拥有这些东西。贪婪，有时候也可能不是想象中的那么厌恶，可能是一种喜欢。 如此男儿，能为灾民而流血。能感动天下豪杰，正义之师，无论如何说，都绝不可能是那让人厌恶，恐惧的人才对！ 这一刻，九凰那空白的小脑子中，似乎瞬间谱写了很多文章一样。这一幕深刻的记忆，永远的留在了她心中。 她缓缓转头，看向城头上的守卫军。 “战争不是应该很恐惧的吗？在那血泊之中，生死间徘徊，不是每个人都会胆怯的吗？为什么？为什么他们会……？”随着九凰的目光望去，就见城头上的所有守卫军，此时看向那方那惨烈的战场，一个个身躯颤抖，握住兵器的手都在不断抖动。 那并不是胆怯的颤抖，而是压抑的颤抖。 青儿的目光随之望去，看到城头上守城军的表现，最后再次放在九凰小脸上。看着那一双丹凤目中的复杂神色，轻声道：“王者，冷酷无情，号令如山。杀戮，血腥少不了？王者，君临天下，召唤民心，感动，激愤，同样少不了？你以前只感受到他的冷酷，无情，杀戮，血腥。而这些士兵，虽说是下人，但却也是他的兄弟。这些士兵都能感受得到他的气势，感动，激愤。正因为如此，这些士兵在他的气势下得到安心，得到感动，得到激愤。死亡的恐惧早已被抛开，唯一的愿望就是此时上战场的是自己，哪怕是倒在血泊之中，能陪同自己的王者一战，也此生无悔。” 九凰眼神中的复杂渐渐消逝，在青儿的解释中，她似乎对某件事情越來越明白了。 “四小姐说得对。自七年前，代政王还年轻的时候，指令天府军灭掉百万叛军后，虽然沒人说什么，但我天朝将领，谁人不服？那时候的代政王不过一个盲人，却能有如此成就，堪称千古难遇！半年前，代政王更是解除我天安城大难，打破慕容天与公孙渊的困龙之局，解救数百万难民，使得我天安城得以保住太平。使得我天朝得以保住最后根基！这一切，同样沒人说什么，但军队将领的心也是rou做的，谁都明白，明主出现了！如今，代政王更是为了城外难民，舍身取义，甘愿冒险，大开城门，为天下人敞开胸怀！ 这一份广阔的胸襟，激荡人心的感召，是自古以來，多少君王想做，却又不敢做，做不到的事情！能跟随这样一代主子，兄弟们唯一的愿望并不是在这里看守大门，而是随同主子杀出城外。即便倒在血泊中，能陪同这样一个主子携手作战，此生无憾！” 风雪呼啸，城下是无数喊杀声，在身后却传來一个中年男子沉重的声音。 青儿，小七，九凰三人缓缓转头，就见东城门的守城将军腰间佩刀，身着甲胄，脚步极为沉重的走到身后。 “你……你们心中都是这么想的？”九凰声音有些颤抖，似乎还无法从眼前一幕回过神來，轻声问道。 “小姐请看城内。”这守城将军闻言，带着几人走到一边，看向城内。 城内喧哗声丝毫不输于城外。城外是冷酷无情的杀戮，血腥。但是，城内却是温馨的关怀，温暖的关照。 天府军在城内不断维持秩序，城外灾民如同洪水一般涌进城内。有很多人，几乎在进城的一刻就倒地，被身后涌入的难民踩死。 一个小女孩，四五岁左右，在母亲的怀内，随着母亲艰难跑进天安城。但刚进城，那早已积劳成疾的母亲倒地了，死在身后无数灾民的脚下。小女孩在拥挤的人群中哭喊，却沒有人理会她。现在，这些灾民想要的就是逃进天安城，谁都沒有闲暇照顾其他。 人群涌过，小女孩被撞到在地。 脚印闪过，眼看即将踩在小女孩身上。小女孩也逃不过在人群中被踩死的结局。但就在这时，一个士兵冲出，身形犹如闪电，抱着小女孩离开了原地，躲过了死亡的结局。 同样的一幕，此时不断在混乱中上演。天府大军那强大的力量，终于在这混乱中起到了帮助的作用。 城内无数百姓涌來，迎向城外涌入的灾民。送温水，送粮食，送棉被。随便带上几个难民，便朝着自己的家中走去。 这一幕，感人，在风雪中，使人的血液都在沸腾，使人的眼眶溢满热泪。 在这风雪呼啸的天地间，看到如此温馨的一幕，仿佛所有的寒冷都已经消失。随着人心的火热，身体中的热血流动不停。 “顾爱卿听令，带着往日跟随你的十万大军，由南北两门冲出，维持城外难民秩序，争取伤亡减到最小。”就在这时，城外再次传來熟悉的声音，是浩云峥的。 小七，青儿，九凰三人再次冲到另一边，看向城外。 城外，风雪飘洒，但在落入地上的一瞬间，却被一滩滩guntang的鲜血融化。 浩云峥手持方天画戟，伍永兴手持九龙山河扇，两人相隔百丈，互相对视。在两人周围百丈之内，完全空旷。大军的厮杀，无法进入两人百丈范围之内。 “浩云峥，真想不到，半年不见，你的修为竟然增长的如此之快，当真让本少爷难以置信。可惜，你还是一如既往的妇人之仁，因此，即便这一场战争本少爷败了，來日，你依旧只能跪在本少爷身前臣服。”伍永兴看着混乱不堪的场面，虽然他人数占据了绝对的优势，但在天策大军，天龙大军两支军队之下，却是已经难以挽回败局。战争并不是人多就可以的。纵然七十二路反王有着一百七十多万大军。但就凭借这些参差不齐的残兵游勇，对上天下少有的天策军，天龙军，依旧只有被屠杀的份。大败，那只是时间长短的问題。 “哼，妇人之仁？伍永兴，你一百七十万大军大军算什么？虽然现在和你对抗的只是本王手下二十万将士。但城内撑着的却是数以百万的民众。你以为，你能如何？亏你作为苍龙七宿的应劫人之一，却连为君之道也不懂。今日就让本王教教你吧。來日黄泉之下，也好死心。”浩云峥手中方天画戟缓缓移动，直指伍永兴，冷声道。 “是吗？既然如此，今日就看看，咱们两个苍龙七宿的应劫人，究竟谁生谁死。虽然一年不到的时间，你修为进境够快，但本少爷也不是白痴。”伍永兴咬牙说完最后一个字，整个人瞬间消失不见。 “彭……”大地一阵颤抖，随着一声猛烈的据响声传來，地上出现无数沟壑。风雪搅动之间，天地灵力暴动。无数战戟浮现浩云峥周身。只是刹那间，百丈之内，似乎都被一朵黑云笼罩一般，光亮已经无法透过戟影照射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