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塑料工业网 - 历史小说 - 明朝第一弄臣在线阅读 - 第211章 开店有用的话,还要户部干吗?

第211章 开店有用的话,还要户部干吗?

    这两天先恢复正常,攒点稿子,下个月试试冲击全勤,对,就是一天一万的那个,兄弟们,你们应该也懂的。不保证成功,但是至少会努力的。

    刘健是四朝元老,资历和威望自不待言,可他平日沉默少语,在翰林院时,就不那么受欢迎,曾经有个木头的外号。

    而自他升任首辅以来,平日的言语更少,可每一开口时,却往往要做定音之言,看在同僚眼中,其实是有些强势,让人不那么舒服的。朝野传说的刘公断三字,其实贬义成分更大一点,只不过刘健权高位重,没人敢于挑明罢了。

    所以,强强相斥,既没有渊源在,以刘大夏的个性,本就无法和刘健相处的太过和睦。

    而李东阳却与刘健不同,他少有才名,在京城有神童之称,而后也岁就考取了功名,诗文双绝响誉士林朝野。而他的性格也是温和圆润,大有古君子之风,在同僚间也有诸多赞誉,除了少数嫉恨者,李大学士在朝中的人缘是要超过首辅刘健的。

    柔能克刚,便是以刘大夏的刚烈脾气,对李东阳也是甚为敬服的,因此,他才会没有反驳。若是换了别人,这样没头没脑打断他的话头,刘尚不发怒才怪呢。

    可说话的既然是李大学士,他便知道其中肯定有些渊源,也没什么表示,起身送客后,却是在花厅静候。

    不多时,下人果然来通报,说是三位大学士又回转门,刘大夏自然不敢怠慢,急忙迎了出去。

    重回花厅,双方安坐奉茶。

    刘大夏心存疑惑,也是按捺不住,待下人都出去后,便急吼吼的问道:西涯兄,适才你阻我话头,今厢却是三位阁老一起回转,可是有什么缘由亦或顾忌么西涯是李东阳的号,现在人少,又不是正式场合,刘大夏便用了私下里的称呼。

    这事儿本来就奇怪,刚刚刘大夏明显不光是意气之争,反是可能有了些发现,怎么就不让他说出来呢

    休说刘大夏,便是谢迁,此时也是一头雾水,眼中带着疑惑注视着同为阁臣的李东阳,倒是刘健的养气功夫很好,刚刚没有开口询问,这会儿也是眼观鼻鼻观心的正襟危坐,好像事情跟他完全没有关系一般。

    时雍,你可是发现了什么蛛丝马迹么不妨先对我等说明一二如何李东阳微一沉吟,却是不答反问。

    确是有些发现既然西涯兄这么说,那小弟就说出来请三位一同参详了。刘大夏在李东阳面前倒是很有耐心,他顿了顿,组织了一下言辞,道:其实小弟也不知此事到底能否干碍到韩大人的计谋,只不过却是与宫里有关的,那谢宏十有也是脱不开干系

    听到宫里和谢宏这两个关键字,连刘健都睁开了眼睛,三人都很是关注。

    刘尚,此间并无旁人,就算事有不谐,也不会入他人之耳,你尽管直言便是。因为关注,所以谢迁对刘大夏的吞吞吐吐有些不耐烦,于是催促道。

    事关重大,总得讲清楚来龙去脉才好。对谢迁,刘大夏就没那么客气了,不软不硬的顶了他一句,这才继续讲述道:今日的行动,为了稳妥起见,老夫令兵马司分三处他先讲了一遍事情经过,和自己的谋算。

    正阳门处太过繁华,大队人马无法通行,是以只遣了一个心腹和少数人手盯着。行动的结果,三位阁老都知道了,老夫也不多言。刘大夏苦笑着自嘲了一句,然后语气突然凝重起来:倒是正阳门那里有了发现

    哦谢迁目光一凝,李东阳若有所思,刘健也是身子微微前倾,却都是被刘大夏卖的这个关子吸引住了。

    本来事情倒是寻常,不过是有一家皇庄的店铺正在修整,可老夫的那个心腹是经历过些场面的,他看见了那店铺的老板,正是皇身边的阉竖谷大用

    皇庄不光是庄园,也有些店铺,负责打理的也都是宫中的宦官,可这种小事,却是用不到谷大用这样的有职司在身的太监,此事确实有些可疑,三位阁臣都是微微颔首。

    刘大夏继续解释道:单是这样还不算,据老夫那心腹打探,那间店铺正是月前开始修整的,也就是说

    是跟南镇抚司和宫中的异常行为互为配合的那两处行动是为这店铺打掩护这个月谢宏和正德的行动极为诡异,给许多人都造成了困扰,此时一相印证,那答案却是隐隐现了出来,谢迁更是脱口而出。

    正是,老夫也是作此想法。刘大夏附和道:那谢宏手艺精湛,想必是蛊惑了皇,想售卖珍宝以应付户部的发难,所以他才躲在南镇抚司旬月不出。

    不太可能罢谢迁刚刚是一时激动,冷静下来一想,又觉得不对,他疑虑道:宫中用度何等庞大,他手艺便是再精湛,可一人之力终究有限,便是一年做出来三五十件珍宝,件件都可与之前的那些媲美,怕也是不够的,再说

    靠一间店铺养整个皇宫,甚至还包括南镇抚司在内,这事儿本来就很匪夷所思,当日谢宏说起的时候,除了正德,连谷大用都是摇头不迭,何况别人

    刘大夏原本也不大托底,若不是被韩文言语相激,他也没打算说出来,这时被谢迁一提醒,他也有些讪讪的,道:老夫也不是不知道,只是这事情太过凑巧,不由得不生出这样的联想,就是谢阁老,刚刚不也是

    两人相视一笑,也不在这个问题多说。把疑点串连起来,得出来的结论确实是这样,可这结论未免太扯淡了。若是真能如此,那还要户部干什么直接在大明各处开店不就是了。

    倒也未必李东阳一直只是静静听着,这时却突然插言道。

    宾之有何见解谢迁二人都是一愣,开口相询的却是刘健。

    以老夫之见,皇和那谢宏的打算就是如此。李东阳沉吟道:那谢宏出身寒微,起于微末,精擅的又是奇yin技巧之事,所以行事与我辈士人大不相同,这才仗了圣眷,让朝野下一时难以应付。

    众人都是点头,对李东阳的话表示赞同。与其说他们重视谢宏,不如说是重视正德和谢宏加起来之后的效应,否则又怎么会对谢宏以弄臣称之皇便是再昏庸,只要身边没有兴风作浪的,那就天下太平,这是朝臣们代代相传的铁律。

    不过,他也不过是个寻常人罢了,纵是有些小聪明,行事的规律也不难看出,归纳起来,也就是市井间的手段而已。李东阳晒然笑道:所以,那个结论虽是匪夷所思,可那谢宏却很可能就是这般打算的,而皇又对他言听计从,东山此次确是洞悉了他的阴谋啊

    李东阳说话和做人一样,都是面面俱到,话里不但贬低了谢宏,而且还捧了几位同僚。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么市井间的手段,坦荡君子当然不会熟悉,也没那么多算计,偶尔几个小当也算不得什么,反正终归是邪不胜正的。

    得了李东阳的夸奖,刘大夏脸也是泛起红光,声音洪亮的说道:称不得功,称不得不过了顽童的恶作剧而已,哪里称得功劳就算放任他们去做,又能碍得什么最后也不过是竹篮打水罢了。

    说是这么说,他兴致却是很高,不管是不是恶作剧,至少这件事困扰了朝野下一个多月,最终却被他刘大人看破,今日之事也就不算劳师无功了。

    不然。李东阳摇摇头,道:且不论他这谋划如何拙劣,最终结果又如何,我等却也不能坐视不理李东阳再是多谋,没有谢宏解释,他也想不通谢宏到底如何才能用一个店铺,解决皇帝的财政问题。

    可对谢宏,他却是不敢轻忽,不论手段如何,谢宏入京以来却都是一路凯歌的。若这次也有个万一,户部的谋划也落了空,那再想限制正德可就难了。

    所以,尽管他也不认为那个店铺能翻起什么浪花,可搅乱对手的计划总不会错,本着小心无大错的原则,李东阳还是打算给谢宏制造点麻烦,不让那个店铺顺顺当当的开起来。

    只是谢迁皱起眉头,觉得很为难。如果要阻止,那就会回到原来的问题来,怎么对付那对搭档呢再说,为了这个不是麻烦的麻烦而大动干戈,那不是杀鸡用牛刀么观其自败岂不是好

    此事我等不宜出面李东阳却是打定了主意,他心知谁也不愿意跟谢宏那个疯子面对面,所以先给旁人留了个台阶,然后才说出真正目的:只着落在闵尚身便是。

    刑部刘大夏很迷惑,就算真要跟正德彻底翻脸,定谢宏的罪,也应该动用大理寺啊,跟刑部有什么关系

    此事不宜拿到朝堂来说,刑部闵尚调动顺天府正是方便,此次也不消动用武力,只管让顺天府前纠缠便是,若是那谢宏又蛮性发作,再把事情闹开不迟李东阳想出来的主意也很坏,顺天府肯定打不过番子,不过,他们可以恶心人。

    谢宏手下不过一千人而已,又要驻守南镇抚司,店铺那边总不能也放着几百人若是放了反倒更好,那些人凶名昭卓,看到他们在,就算店里有金山银海,谁又敢进门

    李东阳也不需要一次性的解决问题,打的却是干扰妨碍的主意,只要再过些时日,宫里积蓄用完,用度自然要开始紧张。正德到时服软是最好,若是不低头,那就只有裁撤宫中宦官,这样的话,也算是达到了目的。

    就依宾之罢。一锤定音的又是刘健,其他人也没有意见,虽然这行为有些多此一举,可既然不用自己赤膊阵,又能给敌人造成麻烦,何乐而不为呢

    计议已定,气氛更佳,刘大夏却是想起了之前的疑问来。

    西涯兄,此事也不是什么大事,又何必劳动三位去而复返,这样大费周章呢

    其实也不过为了个隐秘罢了。虽然只是小事,可总也是个谋划,若是走漏了风声,却是棘手李东阳笑笑,解释道。

    难不成九卿之中有人刘大夏悚然而惊,连刘健都转过了头,惊疑不定的看着李东阳。

    九卿以下,倒是有可能有人投靠过去,正德刚登基的时候,就有不少人投靠了刘瑾,可后来朝野攻讦声日渐高涨,那些人多半也都偃旗息鼓了。可那些人不过是趋炎附势,九卿之中应该没人才对啊

    九卿基本已经是文臣的巅峰了,再想升就只有入阁,可入阁却不是皇帝说的算,得经过廷推,谁要是投靠皇帝,也不过是自毁名声而已,廷推那一关是无论如何也过不去的。

    倒也没那么严重,只是老夫有些过于慎重罢了。李东阳摇头否认。

    他心里倒是存了疑虑,并且连怀疑对象都已经确定了,只不过那都是他凭空猜测的,并没有实据。就算对方只是九卿中地位最低的一个,他又是阁臣,可没有凭据就怀疑一部尚,不但不合规矩,也有损他的名望。

    朝会的时候,他就开始怀疑了,曾鉴一向低调,可技艺和见识甚至在很多名声远播的名匠之。旁人对此不屑一顾,可李东阳一向信奉物尽其用的原则,觉得包罗万象才是首辅的气度,因此他却是留意了的。

    而朝会时,曾鉴却是不发一言,李东阳就此起了疑心,只不过一直找不到实据罢了。谢宏只去过一次曾府,又是在朝臣们没留意他的时候,并且还进行了反追踪。而曾鉴的行动就更小心了,南镇抚司周边又是那个景象,什么探子也没办法在那附近活动的。

    而且,曾鉴的低调也让人很难应付,这位尚不是一般的低调,而是已经低调到无欲无求的境界了。去年他返乡奔丧,之后就一直在老家养病,若不是有圣旨相召,恐怕早已经直接告老了。

    回了京城,依旧是老样子,他离京期间,工部事务已经尽数落在左侍郎李鐩之手,可曾鉴却是不闻不问,丝毫不挂怀的模样,相关的常例油水也是分毫不取,尽数委人。

    这样一来,曾鉴不但赢得了工部下的一致好评,朝野之中也颇多赞誉。少了一个分钱争权的,自然是皆大欢喜,李鐩资历未到,也升不得尚,巴不得曾鉴继续当两年木偶,曾鉴年纪已老,也在朝中呆不了几年了,到时候他顺理成章的位,总好过现在调任来一个。

    面对这样的一个人,李东阳纵然有了些证据,也是不敢轻举妄动的。凌迫一个无欲无求,快要致仕的老头,怎么也谈不是君子之风,传出去肯定是要名声大损的。

    所以,他就只能采取暗防的对策,而不是明说了。

    李东阳不说,其他人也不深问,都是朝廷大员,这点城府还是有的。

    就这样罢。宾之,刑部那边,你花些心思,督促着些,户部那里,自有愚兄和于乔。刘健摆摆手道。虽然他全盘认同了李东阳的意见,可话里也没失了首辅的身份,倒是点明了各自的分工,算是给今天的计议做了个结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