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8章：同时出手

    没过多久，酒楼大厅一楼的后门，突然被人推开了。只见一个面皮干瘦，上唇留着一些稀疏的黄胡子的中年汉子，走了进来；他那瘦削尖凸的面上，挂着一抹温和的笑容，使周围酒座上的人见了，都以为他是这家酒楼的掌柜。

    他竟然朝每一个看他的人，点了点头，好像认识人家似的。他的身体也是比较瘦削的，修长的身板，穿着一领半新的蓝色棉袍；两边腰部却又像是有肚腩的人那样，向外鼓起来，将那一段衣袍撑得向外鼓起来。

    但是，他的棉袍的下摆和两只袖子又显出了，瘦削之人穿衣时过于宽泛的样子。因此，也就很容易让人判断出，他的两边腰际，一定是藏着什么东西了。再看他的面上，他这种逢人三分笑的表情，告诉人们，他应该是一个善于交际，很能应酬的人；他走起路来，步子迅捷，前脚刚落地，后脚跟就提起来，跟了上去。从这一点看，他又是一个，性格急躁的人了。

    他一走进大厅，放眼四顾，将整个大厅坐满的客人，扫视了一遍。当他的眼睛扫视到了进门右面，老人和鸟嘴的那一桌时，他的神情中立即，出现了一种锁定目标，凝眸静思的神态。

    之后，他径直走到了柜台前。立在柜台里面的佟掌柜，也早就看见这个人了，俩人相互点了点头；佟掌柜用眼神和轻微的摆头动作，告诉来人，鸟嘴和老人就在进门处右面的那一桌上。于是，这个蓝袍汉子，将双臂横搭在柜台上，回头看了正在席桌边上，坐着说话的鸟嘴和老人一眼。

    然后，他一面回过头来，一面故意与酒楼佟掌柜大声说，并且语调中带着一股醉汉的腔调，“掌柜的，再给我拿一坛酒来！”

    而这个时候，佟掌柜一面去身后的酒架子上，取下一坛酒来，一面关切地与来人说，并且刻意提高了嗓门，“兄弟，少喝点，不要喝醉了！”

    立即，这个蓝袍汉子两手同时一抱，就将对方拧在手中的酒坛子抢过来；他带着醉态，一手拍开酒坛子上的泥封，一面说：“什么醉了，再喝十斤、八斤也不会醉！”说着，他举起拍开泥封的酒坛，仰头咕隆咕隆喝了个痛快。

    但见，美酒如瀑，从坛子口倾泻而出，一部分冲进了他的口中，一部分溅在了他的面颊上、下巴上、脖子上、衣服上，简直到处都是；当他，把酒坛放下来时，他的面颊酒光闪闪，下巴上滴答着酒滴，上身的衣袍也被酒浇湿了大部分。

    “哎，好酒，这酒不错！”他一面说，一面朝立在柜深里的佟掌柜伸出大拇指，之后，便朝着大厅门口走去。

    “嗨！”佟掌柜怀着忧虑的表情，朝这个喝酒的蓝袍汉子，摇头叹息了一声。

    而这个时候，老人和鸟嘴的席桌上，已经上了六道菜和两坛女儿红好酒。他们并排坐着，面朝门口，望着人来人往的街上。背对着柜台，和后门方向。俩人似乎很投缘，有说有笑，边吃边谈。

    一开始，俩人也不过说了一些无关紧要的表面话，问了问对方他的姓名和住址。“我就是枫桥镇、镇上的人，是在这里土生土长的人，”鸟嘴说，“但是，我也是这个镇上最无用的人，也是最穷苦的人。”

    老人听了哈哈大笑，“鸟嘴兄弟，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忧！”他又举起酒坛子，邀他喝酒，“来，我们喝酒。”

    正在这时，那个身穿蓝袍，手中捧着酒坛子的汉子，才走到大厅门口，听了老人这句话，便突然停下了脚步，“哎，这句话有道理，今朝有酒今朝醉，”说着，他转过身来，并看着对面桌子上的鸟嘴和老人哈哈大笑着说，“老伯，刚才这句话，是您说的吗？好有道理哟！”说着，他已经来到了二人的席桌对面。

    立即，鸟嘴看了看对方，又看了看老人，随即他淡淡地笑了笑，“这人喝了不少酒！”他说的声音很低，只有老人才能够听得见。

    老人点了点头，表示对鸟嘴刚才低声说的这句话认同，却又朝着对面的那个蓝袍醉汉，哈哈大笑起来，“朋友，你今天有什么高兴的事情，也喝得这样痛快？”

    蓝袍汉子见他这样问，便也跟着他仰头哈哈大笑，“老伯，您刚才不是说了嘛，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朝愁来明朝忧嘛！”他将酒坛子抱在怀里，拍着胸脯子说，“我就是这样一个人，只过好今天的日子，喝好今天的酒，那就是万事大吉，也就是我今天最开心的事情了。”

    “有道理，不愧为是明白人！”老人拍了拍手，赞许地看着他说。

    就在他们说话的时候，一楼大厅的后门，又被人推开了。这一次走进来的，是一个身穿绿袍的高个子，他噙着腰走进门来。一开始，坐在里面吃酒的客人们，都认为这个人身体高大，进门的时候噙着腰，那是为了不会被门框撞着头；及后来，见他已经进入了大厅，但还是噙着腰，并将目光四处搜寻。这样一来，人们才发现，原来这个汉子是有点驼背的人。

    不仅如此，这人的背上还背着一个黑布包袱，里面两个圆圆的东西，交叉叠放着很明显；黑色的包袱在胸前打了一个结，结合他那副黝黑的面皮，更容易让人认为，他是从远处来的赶路人。

    而这时，当他的目光游走到大厅门口，鸟嘴和老人的席桌上的时候，他的神色也像之前，从后门里进来的那个蓝袍汉子一样，定了下来。之后，他便朝着柜台走了过去。

    而他不像蓝袍汉子那样，一走过去就找酒楼佟掌柜的要酒喝。他没有，他与佟掌柜甚至都没有打一声招呼，只是靠在柜台边上，用背贴着柜台，面朝着鸟嘴和老人所坐的席桌的方向。

    “哦，能够得到老伯的赞赏，那就说明，小可与老伯，也是志同道合的人了！”蓝袍汉子朝着老人边说，便从席桌的左面转过来，朝着老人走去，“来，老伯，就为了您这句话，晚生敬您一杯酒！”他已经来到老人的面前，并且单手捏着酒坛的口沿，伸过去与老人敬酒。

    老人笑了笑，站起身来，举起酒坛子与他对碰。就在这时，蓝袍汉子忽然从空着的右手袖口里，策出一把锋利的匕首，贴着酒坛子边上，朝着老人的心口位置刺了出去；与此同身，立在老人身后五步开外，背靠在柜台上的那个绿袍汉子，也迅速将系在胸前的包袱扯开来。

    之后，他双手往后面一抄，两只手上便握住了从黑布包袱里面，掉出来的一对沉重的生铁骨朵。并且，纵身一扑，朝着对面立在席桌边上，背对着他的老人，双砸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