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节 茂陵投军
第三节茂陵投军 灵帝中平四年(公元187年)四月二日 “哈哈哈哈” “叫三叔,叫三叔” “三叔,三叔,别胳肢,别胳肢了,我叫,我叫” 正抱着狗蛋在石坪上玩,宋大哥走了过来,在狗蛋屁股打一下 “找阿喻玩去!” 在我旁边坐下后也不吭气,两个人看了一会两个小家伙的戏耍,大哥突然幽幽的问道: “子云,你来太华山有三年了吧?” “嗯,差不多!” “想不想回家看看啊?你现在头发也长的差不多了,不至于让官差看出破绽。” 一听这话我头就大了,这可有点麻烦,我连槐里现在有哪些个地方都不知道,到了可不露馅了!正发呆呢,宋大哥的话语又传来了 “前段时间采了一些药材,我已经炮制好了!虽说羌胡在三辅流窜劫掠,不过听说前一段时间已经退到塞外去了,我说趁这时间,你和董清、阿昌几个到长安跑一趟,把药材赶紧出手,你也顺便回家一趟,到处转转,这三年了你也没怎么下山!虽说家里没什么人了,回去看看也好!” “那,那行吧” 宋大哥都这么说了,我还有啥好说的,只好答应了,再说我也想下山看看。具体怎么应付只好到时随机应变了,车到山前必有路。 当夜嫂子帮我们准备好了一下衣服和干粮,一夜无话。 第二天早晨我们三个,还有陈二伯家的二小子二虎也和我们一起搭伙下山,四个人每人背后一个药篓子放着加工好的药材和衣服干粮,旁边挂着猎弓,腰里插着一把一尺长的短猎刀。宋大哥和两个大嫂几个人一直把我们送到山下。 毕竟是到了这个时代后第一次离开太华山出远门,真有点舍不得,都走出很远了我还不停的回头看,似乎还可以听见在狗蛋不停的喊:“三叔,你记得给我带个陶狗回来啊!”这小子,带东西时候倒是记得叫我三叔了! 我们一行四人沿着渭水南岸一路往西,经过十天的跋涉,穿越郑县、新丰、灞桥,终于到达了长安,想想就要见到这个名传古今的名城就不由的激动,这里曾经可是大汉几百年的国都,是整个国家的中心,即使现在也有“西京”之称,是西汉历代帝王陵寝所在的重地,朝廷因此专门在这里建立了扶风的“雍营”,京兆的“虎牙营”,设置虎牙都尉和京兆都尉来拱卫西京。 又走了一段时间,终于可以看见长安的巍巍城墙了,看样子城墙大概有三四丈高,越过城墙可以看到长乐宫轩昂低壮的宫殿鳞次栉比、连绵不绝。长安城一共有十二城门,分别是青城门、宣平门、灞城门、杜门、安门、西安门、章城门、直城门、雍门、洛城门、横门、厨城门,其中只有东面的宣平门、灞城门,北面的洛城门、横门、厨城门以及西面的雍门是老百姓可以进出的,其他的六个门与宫殿连通,就不是普通人可以乱闯的。虽然现在皇帝和朝廷都在东都雒阳,但规矩还是一直没有太大变化。长安的建筑遵循《周礼。考工记》的要求:“匠人营国,方九里,旁三门,国中九经九纬,经涂九轨,左祖右社,前朝后市”,南部主要是宫殿、武库、祖庙等建筑,它的九个市都分布在城市.北面的横门附近,其中横门道东面有三个市,道西面有六个,所以我们没有从东面的宣平门、灞城门进长安,而是直接绕着护城河走到城北进去,准备到长安市里找相熟的药铺再脱手药材!长安的城壕宽有三丈,旁边遍植白杨,因此又称为“杨沟“,夏天走来,凉风拂面,水荡清波,树影婆娑,别有一番趣味。绕到北面的横门,遵从左出右入的规矩进入长安城。 走在长安的横门大道上,第一次感到目不暇接,可能是在太华山那个人烟稀少的地方呆的时间太长了吧。长安大街上人流熙来攘往,尤其是我们所在的西市更加如此,一点都看不出去年羌胡人在三辅的劫掠对长安的繁华有什么影响。 看来虽然羌胡屡次入犯三辅,但由于驻扎在长安的屯军的拱卫,直接打到长安的很少,而且长安城墙十分高大坚固,加上又宽又深的护城河,这可不是羌胡骑兵可以攻陷的,而自古以来老百姓的适应力,或者说商人的适应力是最强的,很快就已经恢复正常的交易、生活,如果不是在郊区看到羌胡劫掠的痕迹,根本就不会相信羌胡人曾经来过三辅之地。不过话说回来了,关西士兵之所以从秦朝时候起就强于其他地方,一个重要原因就是与羌胡人比邻而居,经常发生战争,与羌胡人进行斗争对于三辅百姓来说虽然不是家常便饭、习以为常,但至少已经不会大惊小怪了。 “小叔,第一次到长安来嘛?看你看的这么入神!你看那么多美女都在看你呢!”阿昌突然偏头调侃我。互相调侃的事情在我们中间经常发生,毕竟我们两个的年纪相差不过四岁,我们的关系与其说是叔侄,不如说是兄弟来得恰当。 这时才意识到自己看的太投入了,引起了不少路人的回顾,再仔细一看他们几个,意识到了问题之所在,我们四个人的装束都基本一样,以青色布帻束发,身穿藏黑色的粗麻布襦,脚踩草鞋,加上背上背着个药篓和弓箭,腰插短刀,整个一土老冒,也难怪别人看稀奇。 不一时,到了一个挂着“杨记药行”的大药铺,看来可能是华阴大族杨家的产业吧!进去后,掌柜的一看见我们就抛开客人快步走过来,先捶了一下董清。 “老董,你这多长时间都没有来了?一把老骨头还挺健壮的嘛!” “那是,那象你养尊处优、好吃懒做、四体不勤的!” 趁着他们谈的热乎,阿昌贴我耳边说:“这个杨掌柜是和董叔从小一起玩大的,我们到长安来卖药都是到他这里!” “子云,过来过来,杨掌柜也曾经是个读书人,你们多亲近亲近” 我走上前去与杨掌柜作揖相见,互道仰慕,算是互相认识了! 然后就留下董大哥和杨掌柜谈生意话家常,我们哥三个到东市西市好好逛了一圈,其实说实在话,东西市并不是很大,所辖的九个市每个不到三百步,大部分时间还是在长安城其他地方晃悠度过的,看看经过几次兵灾后遭到破坏的宫殿,也是挺不错的!等回到药行的时候已经是黄昏时分了,也到了飨食(就是晚饭)的时间了,看来杨掌柜挺热情,用炙狗rou来招待我们。当夜就宿在药行,又在这里停留了几天,备办了要带回去的东西,毕竟来一趟长安也不容易,然后就留下二虎在那里,阿昌和董大哥两个人陪我到槐里去,槐里是右扶风的治所所在,在长安西北五十里处,我们一行三人先向北度过渭河上的横桥后第二天晚上到达茂陵,在那里打尖住了一夜,准备第二天就可以到槐里,我这一路就在赶紧琢磨这到时怎么应付,同时也想各种办法拖延时间,阿昌他们还以为我“近乡情更怯”,激动造成的呢! “子云,赶紧起床!天都大亮。现在赶路,今天就可以到了!” 没有吧!催的这么紧!还想多赖一会儿呢。 “哎哟!啊哟!大哥,我肚子好像不舒服!”我赶紧抱着肚子喊。 “怎么搞的?是不是吃不干净的东西了!我给你找个大夫瞧瞧!” “哦,哦,好好!” 看着董大哥走出去,暗自擦了一把冷汗,不过这躲的了初一,躲不过十五,得赶紧找个人打听一下槐里情况才好,好在茂陵和槐里离地很近,应该也不是什么难事! 正坐在柜台旁边和客栈掌柜的套近乎拉老乡关系好从他嘴里掏出点信息呢,就听见街道有人边跑边大喊:“羌贼来了,羌贼来了!” 喊声一过,整个街上顿时就乱成了一团,小孩的哭声,大人的叫声,被踩倒的人的惨呼声响成一片,片刻之间就听见如同滚雷般的马蹄声从北面远远传来,踏的脚下的地面都在微微震动。 这可不好,我董大哥还在外面给我找大夫没有回来呢!一念及此,我一边往楼上我们住的地方冲,一边大叫:“阿昌,阿昌!”阿昌的武艺比我好出太多,要去找董大哥一定得喊上他才行。 到了房门口,阿昌已经身背硬弓,腰插短刀走了出来,手里还提着我的弓箭和猎刀,三下五除二,我赶紧边下楼边把弓刀装束整齐,到了客栈门口的时候发现掌柜的和店里的人已经跑得一个不剩了,跑到街道上发现根本没法前进,人人都象没头苍蝇一样乱跑,完全没个章法,很多店家已经把门都关死了,只有少数人人和我们一样带着弓刀,或者手持长矛走了出来,往前没有挤多远,就已经可以看到羌胡骑兵已经从北面进了茂陵街道,一部分和墙上的守兵对射,一部分就挺着一丈八尺长的马矟开始往街道里面冲,一些百姓躲避不及,不是被马冲倒就是被马矟洞穿,几个羌胡骑兵甚至用铁矟头部挑着百姓尸体继续前行,头一次亲身经历这么血腥残暴的场面,看着满脸狰狞的羌胡骑兵往我这边冲,我一时竟有点吓呆了,站在原地不知所措,还是阿昌打了我一下才反应过来。 “回去!”我大喊一声,这样站在街道上只有死路一条,说完我就立即往客栈跑,进去后直接就往楼上奔,进得房间才发现阿昌这小子没跟过来,都什么事啊!不过也管不了这许多了,拉开对街道的窗户,取下猎弓打上箭矢,发现骑兵已经快到客栈门口了,阿昌站在街道边正用他的大弓猛射过来的羌胡骑兵,这小子好功夫,瞬间就放翻三个! 为阿昌的行动所激励,我也从窗户对着街道上的羌胡骑兵放箭,还算不错,连放三箭也射倒一个,不过是射在马脖子上,马长嘶一声一个跟头将骑者掀了下来,那人在地上连滚了几下,滚到阿昌旁边,正准备挣扎起来,阿昌立即扔掉弓箭,抽出短刀过去一脚踢翻,割开了他的喉咙! 我暗赞一声:好小子,够快,够狠! 这片刻之间后面的十几个羌胡骑都快马赶上了,最前面的骑士已经俯下身子放低铁矟准备对阿昌的背心来一下,这时候放箭已经来不及了,我只好大喊一声:“阿昌,小心背后!” 只见他以电光火石般的速度往旁边一让,一把抓住了铁矟的杆,顺着马的去势一下就将马上的骑士拖了下来,同时以铁矟在地上一撑,跃上了马背,带着马往前跑了一段后开始圈马回头,与后面的羌胡骑兵开始了格斗,一条丈八长的铁矟在他手中如同长蛇舞动,扎、翻、缠、点、崩、撩、拨、提、劈,简直活了一样,纵横盘刺,冲在前面的几个骑兵全部被刺下马。和阿昌在一起朝夕相处了三年,虽然知道他武功不凡,也经常见他在“毛公坪”和大哥练习矟法,没想到真使发了竟厉害到这个地步,简直比我高出了不知多少档! 不过这时候可没有时间多感慨,赶紧弯弓放箭,帮阿昌解决几个,这时我也发现了放箭射敌的可不光我一个,不少人都开始拿着弓箭,从楼上窗户、房顶上射羌胡骑兵,里面甚至有不少妇女和老人,一些青壮年和阿昌一样拿着铁矟、铩(一种头部两边带刺的武器,类似于后世日本的“十文字”枪,是汉代的一种长兵器,曾经在甘肃出土过。)或者叉等形形色色的武器与羌胡骑在街道上展开了混战,关西民风确实彪悍,不过这也没办法,与其任人宰割,还不如拼了,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还赚了,总比不反抗让羌胡骑杀了强。 正放着高兴,突然回手一摸,发现没箭,他娘的,我也拼了,把弓和箙往地板上一扔,下楼捡了根铁矟四周一看,阿昌这小子骑着马都不知道跑那里去了,而百姓在后续羌胡骑的冲动下,不少人被杀,一些开始转身逃跑,而房顶上放箭的人也被骑兵用弓箭射中不少,一些人惨叫着从房顶上滚了下来,整个街道上到处都是人尸和马尸重重叠叠,鲜血象小溪一样在街道上流,一些受重伤的人和马挣扎着、惨叫着、嘶鸣着,到处都是喊杀声和惨叫声,每个人都好像要用最大力气喊出声来鼓舞自己、威吓对手,来显示自己最后的存在,鼻子全部充斥的都是血腥味,茂陵城几乎成了人间地狱。 正在观望杀场情势,突然感觉背后有马蹄上传来,来不及回头赶紧往旁边一滚,爬起身一看一个骑兵挥舞着狼牙棒从我旁边驰过,妈的,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我大吼一声,挺起铁矟快步上前对着他的后背就是一下,因为是同向,刺的不深,但也疼的他哇哇大叫,恼怒的圈过马来对我重新冲了过来,生死对决中退步就等于死亡,我也端起铁矟对着他冲了过去,这可能是他所没有料想到的,铁矟一下就从他的胸口穿了进去,巨大的冲力也把我撞的往后飞了一丈远才落下来,巨大的冲力把矟杆都折断了,半根铁矟插在他的胸膛里,在死的时候还紧紧抓住马的缰绳,使得马都和他一起翻到。刚落到地上就有匹马向我践踏过来,拼命往街道边上连滚了十几个滚,才躲开去了,也亏了街道边上种了树,要不然也难以幸免啊!爬起身子,浑身狼狈不堪,刚才哪一摔差点摔断了我的脊椎骨。 起身后我也发现了,虽然百姓们很勇敢,很多人武功还不错,但毕竟奋起反抗的人不多,而且没有组织,随着羌胡骑兵的不断加入,不断有人被杀,剩下的只不过在进行困兽犹斗而已,已经不求能活下来了,只求死的好看一点! 这时候马蹄声响,一队骑兵又从街道的北部向我这个方向冲了过来,沿途零散的抵抗被一冲即散,已经难以阻止他们屠杀了! 哎,没想到无论如何努力和际遇,最后还是同样的下场啊!不过无论如何,死之前也要多拉几个垫背的,一念及此,我立即拔出短刀,冲到旁边的民居里,持刀当胸,躲在门后,准备那个进来就给他一家伙!
等了一会儿,外面响起连续不断的急促的骨笛声,羌胡骑兵开始大喊大叫着,向北逃窜,发生了什么事情? 提刀出门一看,羌胡兵打着呼哨开始沿着街道往北奔逃,就听见南面有人喊:“援兵来了,虎牙营过来驰援了!” 和开始一样,听到这个声响,慢慢的一个接一个,很多人又把自己的门打开了探出头来! 听到这个声音,看到这个情形,我知道自己得救了,放松之下好像全身脱力,一屁股坐在地上,刀都失手掉在地上。 看着百姓们开始呼爹觅子,哭声一片,我才想起来还不知道董大哥和阿昌怎么样呢? 挣扎着坐了起来,收了短刀,捡了根断矟拄着,先向北找了一圈没有再向南,一路只见尸体横陈,很多人象梦游一样到处乱撞。也不理会他们,我只是一路仔细观察,认真寻找董大哥和阿昌! 前进了一段路程,几乎快要出城门了,突然听见城外一阵熟悉的哭声,赶紧跑过去一看,在南城门外的一棵大槐树下,阿昌正抱着董大哥的尸体在哭!旁边散布着几十个具尸体,一些无主野马在胡乱走动。离着大约一百步左右的样子有十几个官军装束的骑兵在远远观望。 看到这情形,我不由的放慢了脚步,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虽然有心理准备,但真的到了自己眼前,看到一个朝夕相处三年的亲人变做尸体躺在你的面前,真的难以接受啊!我突然大嚎一声扑了上去,抱着董大哥的身体猛哭了起来。发现董大哥胸口被铁矟捅了个大洞,血流满身,睁大着双眼,茫然的看着远方。 我正和阿昌涕泣相对,从西面过来了一大队骑兵,那一小队骑兵赶紧上去迎接。中间簇拥着两个将官,都是头戴铁兜鍪,顶插羽翎,身穿鱼鳞甲,腰挎环首刀,身披斗篷,不过一个长得壮实,身高不到八尺,方脸膛,满脸络腮胡子。另一个则精悍一点,身高约八尺开外,长着一对细长的眉毛,稍有唇疵,眼中波光流动,一脸精明的神色。只听那个精悍的将官说“老樊,这次我们击溃来犯羌虏,回去后将军必有重赏啊!” “那是,大家都有分,没个跑的!” 混蛋,人都死了才跑过来,我心里暗自骂道,也不去理会他们。 “我看最好找人了解一下具体情况,将军问起来也好回报” “说得是,这边不就有两个人嘛!嗨,你们两个过来!” 被称为樊校尉的人对我们大喊到,这时我心中悲痛之极,再说也恨他们来得太晚,就不大理会! “耳朵聋了,******,大人问你话没听见!” 冲过来一个亲兵提起马鞭就对我挥过来,我心头一阵火起,正要躲避,阿昌反应迅速,一把揪住鞭梢往后一扯,趁着那骑兵身体前伸的势对着他的脸就是一拳,立即将这家伙打下马! 其余亲兵一看同伙被打,怒喝连连,挺起铁矟就冲了过来十几个,阿昌捡起我扔在旁边的断矟,大吼一声,飞身上马,用一根不足八尺长的断铁矟与过来的十几个骑兵展开了厮杀,看来他也是一肚子火没处发,也不管是官兵,把断矟当鞭杆(鞭杆也是羌族等西北少数民族的一种民族武器)使,见人就打,便打便怒骂,双方因为欺近了,对方长铁矟倒反而不甚方便。 众骑兵可能平常欺压百姓惯了,没有想到碰上这样悍勇的硬茬,几下就被打下马好几个,其余的几个也被打的抱头鼠窜,其余骑兵一看势头不对,立即围了过来,有一些甚至开始张弓准备放箭了!一看这情势,说不得只好拼了,我也抽出短刀,准备冲上去。 “大人,这里许多羌贼就是这汉子一个杀死的!”一个哨骑在两个将官旁边说。 “哦!”两人对视一眼。 壮健的将官策马向前大喊一声“都住手!” 过来对阿昌说:“你这汉子叫什么名字,何方人氏?如此好武艺。” 阿昌收起断矟也不去理会他,另一个将官也策马过来说道“难道你们不想替你们的亲人报仇?” 我和阿昌不由的对视一眼,暗自点头,确实以我们自己的力量要给董大哥报仇基本是不可能的。这将官察貌鉴色继续说道:“我等乃前将军麾下,正在武功驻扎,大规模招募壮士,准备与羌胡人作战,二位若想报仇,那可没有比参加我军更好的了!” 我们又互相用目光交流了一下,取得一致。这年头强征入伍的多了去,前将军董卓军中更其如此,早以名声在外,识时务者为俊杰,何必敬酒不吃吃罚酒呢! 我撇掉猎刀,上前一步,长揖一礼道:“我乃槐里人氏杨飞,这是我小侄北地王昌,我等二人愿意效命于将军麾下!”既然要投军,还不如趁机拉拉关系,虽然阿昌迄今为止大部分时间都是在雒阳和太华山渡过的。 “哈哈哈哈,不想今日能得如此壮士。仲廉,你帮助两位好生埋葬了亲人后带他们回来见我!”那个精悍的将官对着旁边的一名亲兵命令道。 “是!” 看着奔走的大队骑兵扬起的卷天烟尘,再看看躺在地上的董大哥,我忽然感到一阵迷惘,一阵悲伤,脱口吟道: “是外青山可埋骨, 他日夜雨独伤心。 与君世世为兄弟, 来世再续未了因!” 却没有注意到那个亲兵向我投来了异样的眼神。 ※※※ 灵帝中平四年(公元187年)四月,杨飞与王昌一起加入董卓军队。王昌因为武艺高强和同乡关系而成为校尉李傕身边的亲兵卫士,杨飞则成为校尉樊稠麾下的一名弓箭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