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关东

    豫州境内，孙坚听闻袁术要大肆cao办婚宴，愤怒的将后者的请柬丢在地上，骂道：“如今董贼未灭，百姓有倒悬之苦。不过取一妾耳，公路何以铺张如此？岂不令天下英雄失望。”

    三弟孙静将请柬拾起轻手拍掉上面沾染的灰尘，又将它侍弄平整，才缓缓劝说：“兄长何必置气？曾闻人言‘荆楚之内，诸蔡最盛’太尉张温为蔡讽妹夫，今又以其女配袁公，荆州境内无不为其马首是瞻？兄长既有侍奉袁公之心，何不备置厚礼亲往相见？”

    听到孙静的劝说，孙坚稍稍平复了心中的怨气，但犹有不满的说道：“吾与公路有朋友之义，今见其行为失当，正欲亲往规劝。”说罢，让孙静去采买礼物，自个面有忧色的坐于一旁想着心事。

    退出孙坚的内室，孙静先朝着程普的居所往奔而去，待得相见过后一阵寒暄。孙静就对着程普直奔主题道：“德谋可知袁公广邀天下英雄聚会南阳之事？”

    “有所耳闻，然则奈何？”程普很是诧异，这袁术纳妾管孙静何事？竟然如此紧张。

    “兄长听闻袁将军大肆cao办宴席，认为天下诸事未定不应如此奢糜，故而心有不忿，吾恐他日相见，言语之间多有提及，伤及两家情谊特来请德谋陪同兄长前往宛城。”

    “幼台所言不错，只是那袁将军出身世家大族素来骄奢，未必知晓小民的疾苦。主公若是强行劝阻，恐为其所不喜。幼台将军放心，未免伤及两家情分吾必自请随同主公前往宛城以作周旋。”

    二人计议已定，便各自分头行事。三日后，孙坚留下孙静主持豫州事务，又令黄盖等人从旁协助，在程普的陪同下，数十轻骑赶往宛城。

    兖州境内，刘岱张邈臧洪等人得知袁术要娶妾的消息，各个反应不一。

    “袁公路耽于女色，虽勇不足为虑也。”刘岱冷笑着首先说道，轻视之意溢于言表。

    “前番与袁公同伐荥阳，知其智勇兼备，何以有如今的举动？”臧洪虽然感到困惑，但曾与我有过战友之情的他显然并不认为我是一个因为女色而不顾大业的人。

    “子源何必为袁公路分辩？听闻那蔡氏女生得花容月貌，想必是袁术一见之下心痒难耐又为拉拢蔡氏故而如此。”刘岱听出臧洪的维护之意，不由得驳斥说道。

    “诸蔡冠绝荆楚，袁公若为收其为羽翼此举或可谅解，只恐他人误解其为人骄狂，奢侈。”见到好友为袁术还想和刘岱争辩，张邈赶紧出声附和说道，但看到东阿县令程昱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又补充问：“仲德可是另有高见？”

    “呵呵，公等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也！”见到众人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程昱将他们渴求的目光尽收于眼底，心中不无得意的说，“袁公此举不仅是为了收拢荆楚之地士民之心，还投石问路于诸侯也！”

    “此话怎讲？”刘岱一听程昱说袁术这个举动还另有深意，迫不及待的追问。

    被刘岱隔中插话，程昱有些不高兴看看刘岱，见对方没有一丝懊悔之意，心里暗骂一声：饭桶！难怪身为一州之牧命令却没有人听从！但又不得不继续解释：“诸公请想：后将军据有荆楚之地，吏治清明，兵甲锋利，且上下一心，将士用命此正是英雄奋发之时；而又与徐州陶谦结为同盟屏护侧翼。今孙文台托名豫州刺史却是袁公前锋。如今之势后将军东有陶谦为依仗，北有孙豫州为前军，又集大军于南阳，我料定来年袁董之间必有大战！而袁公此举实乃欲交接天下群雄以期共同讨伐董卓。”

    “董贼乃天下公敌，若袁公明年举兵伐之，我等正可附其尾翼以壮声势！”听程昱说出来年我还要高举讨董大旗，臧洪不由得兴奋地击节赞同。

    “子源何出此言？董贼虽然罪行昭昭，犹自占有朝廷名分。袁术提大兵欲寇犯京洛岂是人臣所为？且兖州之内黄巾乱匪未平，大军岂可轻离？吾之意暂且按兵不动，观其成败！”听臧洪竟不问他的意见就自个提议举兵依附袁术，刘岱怒不可歇，他捏紧了拳头，脸上泛起病态的血红，双眼盯视着臧洪，一副要将对方生吞活剥的表情。

    但臧洪对刘岱噬人的眼神恍若不见，反倒游说张邈等人：“此乃天赐功名与我等！孟卓，仲德，公等何不随吾一起举兵依附袁公共襄盛举，留名于青竹！”

    “臧洪竖子，吾乃兖州州牧都督兖州诸郡事务，汝屡番与我的命令背道而驰，究竟意欲何为？莫非欺吾不敢杀汝么？”刘岱“锵”的一声拨出腰间悬挂的宝剑，指着臧洪气急败坏的喝问。

    张邈见势不对，赶紧离席起身横档在刘岱和臧洪二人之间对着刘岱打稽作礼：“州牧大人且息雷霆之怒！大人乃天子亲封兖州牧，兖州之内自然以大人为尊！子源心忧国事，言语之中若有冒犯之处还望大人垂怜！”

    “哼！若非孟卓求情，今日定当治汝犯上之罪！”刘岱收剑回鞘，恨声说道。

    但臧洪没有任何因为冒犯了刘岱而感到后悔的意思，他拱起双手，对着堂内众人轮圈作礼，又与刘岱对视片刻才带着讥讽的轻笑扬长而去。

    听到鲍信回来说起此事，曹cao不由大怒说道：“刘公山一心自保，置忠义礼理于不顾，早晚必失人心。若公路兵临武关，吾意举兵再伐荥阳，以相策应！”

    “孟德此举必收拢兖州士民之心。”鲍信听到曹cao也同意出兵呼应，不由得大喜夸赞说道。

    渤海境内，袁绍将袁术的喜柬拿在手里，却奏着眉头望向许攸，疑惑的问道：“今公路已得荆楚之地，意气风发；吾尚且困于渤海，使大志不得伸张，英雄不来相投。不知何时方能全领冀州之地？”

    逢纪听到袁绍问话，赶紧抢在许攸张口之前先回答：“公孙伯圭素来与公路将军亲善，主公何不趁使者路过渤海之际，置重礼，好言接纳，使其游说公孙速伐韩馥。则大事可定！”

    见到袁绍点头称许，逢纪带着得意的微笑看看许攸。被逢纪抢先答话，许攸心中愤怒的想：这个逢纪又在抢我的功劳！对着逢纪那令他厌恶的笑容，许攸面露冷笑。袁绍对手下两位亲信谋士之间的明争暗斗视若不见，反而内心暗自窃喜：不能让手下的人结成一伙，得让他们互相竞争互相猜忌！这才是御下之道！

    而在邺城，韩馥却对袁术的喜柬丢于一旁，讥笑着说道：“吾与袁公路素无交集，且相隔天南地北，其有何事可以助我？暂且不必理会！”

    别驾从事沮授谏言：“使君不若派遣一二属吏，携带重礼前往交好，结为奥援，如此冀州则安如泰山！”韩馥听后觉得沮授说的很有道理，便又让人带着礼物南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