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少年皇帝书海行
两人离开了安宁宫之后，对这个世界满是好奇的昭原便让乖巧可人的小蝶领自己去皇宫内的藏书阁。 “陛下，您怎么突然想去藏书阁了？”走在前面的小蝶微微侧过清丽绝美的小脸，一脸疑惑地问道。 昭原笑了笑，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小蝶，你这话倒是问的有趣了，这看书，还需要什么特别的理由么？所谓‘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人不读书，又岂能有所收获呢？” 小蝶眨巴着与本身清纯气质格格不入的妖娆凤眸，暗自品味着昭原的言语，片刻后，蓦然一笑，宛若千树万树绽放的鲜花，“陛下，臣妾明白了！” 昭原嘴角微翘，故作老夫子模样，沉声道：“孺子可教也！” 小蝶笑嘻嘻地缓下脚步，微微转过身，俏皮动人地皱了皱小琼鼻，“陛下~臣妾才不是孺子呢！” 昭原眼里泛过一丝疼爱，很是亲昵地伸出手去，宠溺地摸了摸小蝶的头顶。 小蝶的俏脸瞬间红了，看向昭原的美眸里秋水盈盈，一颗芳心也是扑通扑通地乱跳，不知是紧张的还是羞喜的。 “陛下真的是变了呢！变得好学又儒雅了，而且待小蝶还这么温柔…” 昭原看着她快要咧到耳边的小嘴，心里莫名地觉得好笑，轻轻地敲了下她的秀额，说道：“你这丫头发什么呆啊！快带朕去藏书阁呀！” 小蝶被“丫头”的称呼弄得一阵失神，旋即微微嘟了嘟嫣红的小嘴，满满的女儿情态，“陛下，请随臣妾往这边走…” 昭原浅笑着摸了摸后脑勺，挪步跟上了小蝶。 皇室的藏书阁古朴庄重，弥漫着浓厚的书卷气息，全楼高达十五米，共三层，整栋建筑如同前世的天坛，没有动用一根铁钉，完全是木质结构。 昭原仰头看着藏书阁大门上书写着“文渊阁”三字的檀木牌匾，心里蓦地一阵恍惚。 这一刻，他想起了自己前世在BJ文渊阁参与古代文献书籍抢修工作的时光，经史子集，四库全书，那段日子曾让他倍感充实！ “无论时代怎么变，有些文化也是历史的必然选择啊！”昭原心里有些感慨。 “老臣欧阳旬参见皇上！”一个身穿圆领黑袍，头带乌纱官帽的白胡子老者从文渊阁内走了出来，一眼看到了站在门口的昭原，连忙谦卑甚至有些惧怕地跪倒在了地上。 昭原摆了摆袖袍，淡淡道：“卿家免礼。” 欧阳旬闻言，颤颤巍巍地从地上爬了起来，低头站在了一旁，不敢言语。 昭原似乎察觉到了他的胆颤心惊，不由得哭笑不得指了指自己，扭头对身边的小蝶问道：“小蝶，朕就真的有这么可怕么？” 小蝶此时已经没了今早对少年皇帝的惧怕，玉手轻抬，遮掩着小嘴，含蓄笑道：“陛下，您忘了，欧阳太史令史在数日之前还被您放犬咬过呢！” 昭原顿时一阵汗颜，旋即有些不好意思地看向了欧阳令史，歉声道：“欧阳爱卿，这事是朕肆意妄为了，若是给你带来了麻烦，朕可以向你道歉！” 欧阳旬那叫一个受宠若惊啊！ 被聊京官民称为“纨绔天子”的昭原皇帝竟然会向自己道歉？ 这简直无异于太阳西升，江水西流啊！ 试问自昭原继位以来，有否反省过自己的作为？ 试问昭国五百多年的20代君主里，是否有皇帝向臣子道歉过？ 没有!都没有！而今天，他欧阳旬绝对是引领了一个先河！ “昭原皇帝因纵犬伤人而向臣子致歉”，这件事足以让他在史书上好好地挥毫一笔！ “陛下，微臣岂敢受皇上的道歉！微臣深感惶恐！”欧阳旬顿时老泪纵横，膝盖一软，就要再次跪将下去！ 昭原连忙扶住他，温煦笑道：“爱卿不必如此！商朝武丁，周代文王都曾因过错向大臣道歉！朕因此向你表达歉意也不是什么不可接受的事儿！” 欧阳旬苍老的脸庞上满是激动之色，朗声叹道：“陛下文治武功，日后成就必然不在武丁文王之下！” 昭原淡淡一笑，“承你吉言了！” 就在两人君臣关系如鱼得水之时，在一边惊奇地眨着大眼睛，总觉得眼前这一幕像是在演剧的小蝶轻轻地扯了扯昭原的衣袖，娇甜道：“陛下，您不是要去文渊阁里看书么？” 昭原顿时恍然，“哦”了一声后，自然地牵起了小蝶的嫩手，准备和欧阳旬老人告别，朝着文渊阁拾级而上。 听到这话的欧阳旬更是讶异地看了皇帝一眼，恭敬而带着一丝不敢置信地问道：“陛下，您今儿是要进这文渊阁么？” 昭原点点头，旋即恍然想起了这个老人的身份——“太史令令史”! 这放在前世的古代，不就是专门搞史籍传记的官方人才吗？ “欧阳爱卿，你是负责史书编纂的？”昭原两眼放光地看着他。 欧阳旬被昭原皇帝闪闪发光的眼神吓了一跳，连忙回答道：“正是！微臣是协助太史令大人处理史籍，编纂朝史的！今日来文渊阁也是为了查证典籍，修补资料。” “哟呵，这下是遇上祖师爷了！”昭原心里一喜，另一只手顺势就拉住了欧阳旬，“如此甚好！朕今日来文渊阁就是要查找一些史册和经典！欧阳爱卿正好协助朕寻找一番！” “臣不胜荣幸！”欧阳旬老脸涨红，能在天子面前施展所学，这不正是所有臣子最期盼的事吗？ ———— 诺大的文渊阁内，专门放置历朝时文的二楼书室，一个花甲老人和一个二八少女正尽心尽力地帮助少年皇帝寻找着所需的史籍。 昭原坐在黑木书桌上，借着清晨的阳光，认真地阅览着一本《齐史》。 齐朝自姜子牙建朝以来，共经过15代国君，历时长达410年，其间涌现了许多的圣君贤臣，名人志士以及被后世人奉为历史典故的历史事件。 而《齐史》这本书则是所有记载齐朝历史的史书中最早和最完备的。 《齐史》是典型的编年体，以时间顺序记录着齐朝各代君主在位期间发生的大小事件，其中，最令昭原惊讶的是，这本书里竟然使用了他前世里十分典型的“春秋笔法”和“微言大义”，这种历史的必然性让昭原不由得啧啧称奇。 “孟叔道···”昭原看了看史书的作者，喃喃念道。 “欧阳爱卿，此孟叔道便是当今儒家的创始人么？”昭原扭头对忙着寻找书籍的欧阳旬问道。 欧阳旬点了点头，不无惋惜地叹道：“这孟叔道也是人中龙凤了！齐朝时曾孤身游历诸侯国，传播仁义之道和“德治”的思想主张，一度还被齐君奉为座上宾。大华时期，更是被奉为“三教之首”！只是传到现在的乱世十国，儒家的和平之法却是有些走不通了！” 昭原不置可否，只是心里对这个类似前世“至胜”孔子的思想家和史学家产生了一种憧憬和崇拜的情绪。 儒之一字，曾是华夏多少年的思想核心啊！ 昭原相信，当这个时代完成一统，儒家必然会再次兴盛起来！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昭原一直待在文渊阁内，午膳和晚膳都让小蝶叫内侍送了过来。 而欧阳旬老头子因为坚持要陪着皇帝读书解惑，便也没有离开，而是“荣幸直至”地蹭了两餐丰盛的膳食！ 娇美无俦的小蝶也喜爱看书，但比之昭原和欧阳旬所喜欢的史籍，她无疑更爱历朝历代的诗词歌赋一些。 诗词烂漫，歌赋多情，而小蝶这十七八岁的少女本就感性，对这些自然是爱不释手了！ 于是乎，这场“书籍盛宴”一直持续到了酉时末段，当夕阳西下，晚霞散尽，圆月将悬，夜幕已至之时，昭原等人才堪堪从文渊阁中退了出来。 “欧阳爱卿，今天真是辛苦你了！”昭原享受着身后小蝶的揉捏捶打，爽朗笑道。 “陛下折煞老臣了！今日之事乃微臣的荣幸也！”欧阳旬微微躬身，脸上满是满足和感激之色。 “天色不早了，朕和宁昭仪就回去了！欧阳爱卿夜里出宫，多加小心才是啊！”昭原对他挥挥手，告别道。 “臣恭送陛下！” 昭原浅浅一笑，牵起小蝶的手，往顺德宫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