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夜不能寐
匆匆来到一楼出口处，收发室老头的灯都熄了，楼门自然而然也是关上的。叶凡这才想到，叶苹现在这样昏着，锁着的门自己怎么打开？ 连忙又背着她钻到楼道深处，找块空地将她放了下来。拍着脸庞轻声唤了几次，没有反应。叶凡一筹莫展，把人从清醒弄昏过去他拿手，这昏过去的怎么弄醒他却是没研究过。 身边厕所中的流水声提醒了叶凡，忙把叶苹拖到洗水池边，一手扶着，另一手接了些凉水朝她脸上洒去。这样如果还不行，那就只有试试人工呼吸了。叶凡的念头一不小心就猥琐起来。 可惜叶苹没给他这猥琐的机会，凉水一激已经幽幽醒转。但此处也是漆黑一片，叶凡哪里知道她已经渐渐睁开了双眼，依旧不停地往她脸上洒水。又觉得洒了也没见效果，开始逐渐加量，水越捧越多。叶苹彻底清醒时，何止脸庞，上半身都差不多都被冲了一遍了。 那边叶凡还在洒个不亦乐乎，叶苹二话没有，对着他胳膊就狠狠拧了一把。 叶凡吃痛，胳膊立刻缩了回来。叶苹没了支撑，吧唧一下直接摔到地上去了。叶凡也顾不上她，揉着胳膊原地乱跳，却又不敢出声，真是苦不堪言。 叶苹从地上爬起，冲上去就要和叶凡拼命。叶凡也不甘示弱，两人噼里啪啦一通乱打，毫无招数可言。黑暗中叶凡脸部遭到一击重捶，随即还上的一拳，只觉得击中一团软绵绵的什么东西。 叶苹居然就被叶凡这一招击退，没有再扑上来。叶凡轻轻叫了两声，叶苹应了一声，轻声道：“走吧，不闹了。” 两人轻手轻脚地溜到门前，叶凡打开手电。叶苹上前轻轻捣鼓了两下门又是应声而开。两人小心翼翼地钻了出去。 一直紧绷的神经总算可以放轻了。叶凡长出一口气，觉得楼外的空气真是无比的新鲜。 一轮圆月挂在天边，月光照耀下这楼外比楼内不知要明亮多少。叶凡转过身正要向叶苹感慨一下这皎洁的月亮，却看到叶苹双眼闪着寒光，正虎视眈眈地瞪着自己。 叶凡打了一个寒颤，假装什么都没看到，调头就要离开。 只听叶苹一声怒吼：“你这个流氓，我和你拼了……” 叶凡已经撒腿就跑了。他也不是懵懂少年，刚才那一拳打到什么地方他心里比谁都清楚。还以为女刺客会比较开放，不这么计较，看来自己是想错了。 于是，皎洁的月亮下，一男一女奔驰在校园内。 青春啊，青春！ 叶苹执着地一路追下来，叶凡被逼无奈也跑了一路。说起来还是他在前面带路，但自己也不知道要去何处。 现在已经是12点了，宿舍楼早已经关了。现在才过了两天，看门老头的记忆就是再退化大概也会认得这个两天前十分不给他面子的男生。再从上次事件判断，这有打小报告嗜好的老头很有可能添油加醋地再把自己捅出去一回。综上所述，这寝室是打死也不能回了。 看来只能去租的房过一夜了，叶凡边跑边琢磨。想完就停下了脚步，后面叶苹杀气腾腾地冲到，叶凡伸手一拦道：“行了行了行了……我知道你厉害，I服了you，放过我吧！” 叶苹那惊世骇俗的一掌最终轻轻落下，转为在叶凡胳膊上拧了一把。 叶凡毫不客气地惨叫了一声，声音回荡在校园，周边宿舍楼已经灭了灯的又开了灯，已经开了灯的又打开了窗，已经开了窗的又探出了脑袋。叶苹连忙把叶凡扯到了路边墙角的阴暗处。 “你有病啊！叫这么大声。”叶苹批评。 “废话，疼我为什么不叫！”叶凡边揉胳膊边说。他这声叫当然是故意的，为得是避免被掐第二下，只好借助群众的力量。 叶苹撇嘴：“没出息。” 叶凡反驳：“你好赖也算是个高手，别没事就掐人行不行？” 叶苹瞪他一眼说：“别的方法我怕你会直接挂掉。” 叶凡想到叶苹杀人的手段，不寒而栗。立刻也又想起另一件事：“乌鸦怎么会感觉不到你的气息的？” 叶苹笑笑说：“那是我们叶家的高级气息伪装技巧，你想学还早了点。” 叶凡叹了口气。叶苹道：“刚才也好险，差一点就被他发现了。” 叶凡道：“难道你瞒住了所有人你会术？” 叶苹道：“原本是打算这样的，但我低估了周围的人，首先是你，其次是那个严冰，这之后我开始注意，应该再没有被人察觉过。” 叶凡一愣道：“严冰也这么厉害？” 叶苹道：“他不怎么厉害，会被他发现完全是意外。不过说起来这家伙的基本功算是挺扎实的。” 叶凡此时心中一凛，不是因为严冰，而是他忽然想到了刘青。难道叶苹不知道刘青也察觉到她的吗？也或者她竟然不知道刘青是练家子？叶凡踌躇再三，终究还是什么都没说。此时叶苹四下看看，看到那一个个出窗的脑袋已经都不存在了，于是走出墙角一边说：“行了，没人看了。” 叶凡跟着走出来，叶苹问道：“现在去哪里？” 叶凡惊奇：“什么去哪里，当然是回寝室了。” 叶苹更惊：“现在回？那不是找死，八千字的检查啊，我就是露宿街头也不愿意再抄一遍了。” 叶凡此时忽然想到，手里的检查这可还要抄好明天上交的。得找个地方抄了检查再说，自己那租房就一张破床，显然不适合。这事和叶苹一说，叶苹也揪起了头皮。 叶凡突然想起，李大伟似乎说过学校有通宵自习室的。连忙打了个电话回去，李大伟每天除了上课还要谈恋爱，身心俱已疲惫，此刻早已沉睡多时。昏昏沉沉地接起电话，一听是叶凡，醒了一半，诧异道：“怎么，你不在床上吗？”电话里传来一阵摸索声。 叶凡没心思解释，只是问道：“你不是说学校有什么通宵自习室吗？在哪里？我要去写检查！” 待挂了电话，叶苹问道：“在哪里！” “图书馆。” 叶凡说着已经朝那方向走去了。叶苹挺惊奇：“你居然知道图书馆在哪？” “废话，我搬过书。” 新生课本都是各班自己去图书馆领的，这种体力活自然不会让女生来干，男生也要挑身强力壮的，叶凡、严冰、李大伟都屏中雀选，成了主力。忙活了一早上，由此对图书馆留下了极其深刻的印象。 到了图书馆一瞅，果然有两间教室还亮着灯，正是传说中的通宵自习室。两人兴冲冲地跑进去一看，人还真不少。 对于突如其来的一男一女，自习室的人都感觉比较意外。谈恋爱谈得如此抓紧时间，还是比较罕见的。 两人挑了位置坐下，叶凡摊开了检查，这才发觉，两人即没带笔，更没带纸。 “郁闷，走，去买笔和纸。”叶凡拽叶苹。 “不用。”叶苹一边摇头一边出动，罪恶的黑手伸向了前排的男生。“同学，能借两枝笔用一下吗？”叶苹无比灿烂的笑着。那男生愣了一下立刻点头，递过来两支水笔。 “谢谢！”叶苹接过，跟着灿烂的笑容又转向了正后方，依旧是一个男生：“同学，你有稿纸吗，能不能借我点？”那男生桌上厚厚一叠用来验算的稿纸是显而易见的，叶苹早就盯上这目标了。 这男生也没有丝毫要拒绝的意思，问道：“要几张？” 叶苹做思考状：“嗯……要得挺多呢，不行的话我可以向你买。” “我不是这个意思。”那男生瞬间面红耳赤，连接扯下两张，剩下的全部递了过来。“你拿去用吧！”男生非常大度地说。 叶苹道声谢后接过，转过来得意地朝叶凡望去，一瞅，身边居然没人。 正诧异，叶凡从门外走了进来。 待他坐定，叶苹奇怪地问道：“去哪了你？” 叶凡擦擦嘴说：“去吐了。” 叶苹一愣就已明白他的意思，瞬间又被一层寒霜所笼罩。 “比起听你发嗲，我更愿意被你掐。”叶凡非常诚恳地说。 于是他就被叶苹十分诚恳地掐了一把。这回叶凡没有叫，更是不动声色，他要证明给叶苹看：比起听你发嗲，这根本算不上什么。 这样导致叶苹掐起来都很无趣，拧了两下便即作罢了，狠狠瞪了他一眼后，甩给他半叠稿纸。 叶凡拿起那份检查翻了翻说：“你就照原样抄吧，我改改就行了。”叶凡挥笔自己写了个开头，然后开始调整那原件的段落顺序，偷词换句，以求达到面目全非的效果。这一瞬间，叶凡找到了些许中文系本科生的感觉。 两人各忙各事，都顾不上理会对方。四个多小时后，叶苹长出一口气，合上了笔帽，一拍叶凡道：“大功告成。” 叶凡瞥了她那稿子一眼后道：“手脚挺麻利啊！”想想那天严冰抄了似乎很久呢，那家伙的废柴真是多方面的。 叶苹捧起自己的检查，又细细端详了半分钟，满意地说：“漂亮。”说完又过来鄙视叶凡：“你怎么那么慢。” 叶凡一边继续开动脑筋一边回道：“便宜让你占了，我当然慢了。”叶凡又修又改，目前才写好了五千来字。叶苹胳膊撑着头，倚在一边望着叶凡奋笔疾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