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神奇的一天
这次光飞快转身，顺便提出了它的要求：“我要吃胡萝卜和菠菜。” “你又不是素食动物吃什么素？！”她古怪地看着它。 “rou吃多了。”它淡淡说，爪子伸到遥控器上想关掉电视。 宋念光无意中往电视看了一眼，竟然在看养生节目……主题是在讨论什么电脑辐射对眼睛的危害还有预防电脑辐射…… 听着主持人在长篇大论说要吃什么用什么，她突然明白了。 原来它是在有样学样啊。 不过有个问题不问出来她还是心里痒痒。 “你现在几岁啊？竟然看养生节目。” 光看她脸上又重新有了笑容，眼里划过一丝莫名其妙。 “几百岁，或者更大。”它淡淡说。 宋念光嘴巴张成一个O形：“你果然是妖怪！” 下雨了，明明昨天还是晴天，宋念光感叹，莫非是春天就快来了？如果真是这样，按理说她高兴都来不及，可她现在却觉得嘴角往上提一提都很费劲。 因为春天还没来，她必须交稿的日子来了。 意料之中的，她没有完成自己的作品，只要想到马上又要挨一顿臭骂，她就很惆怅。 就在这时，手机应景地响了起来。 宋念光掏出一看，果然是穆姐的电话。 她攥着手机，紧张地来回走动，在脑子里组织好怎么认错的语言。 按下接听键，她说：“喂，穆姐。” “念光啊，作品完成没有？完成了拿来给我吧。”穆姐的声音不温不火，让人听不出她的心情。 宋念光好几次欲言又止，最后只能心虚地说：“穆姐，还差一点，再给我一点时间，我一定会完成的！” 电话那边沉默了。 宋念光歉疚地说：“对不起穆姐，我最近状态真的不好，但是我一直都在码字，你再给我一点时间吧，好不好？” 那边传来一声叹息，也许是真的失望了，穆红一点发脾气的意思也没有，她只是不带任何感情地说：“不会再给你时间了，你要知道你完成你的作品后出版社还要花费精力时间去为你的作品做后续工作，你拖延的不只是你的时间，还有我们的工作进度。” “所以我决定放弃你的作品，也请你另谋高就吧。” 宋念光猛然间不知所措，她慌张地问，执意要确定什么：“穆姐，你是什么意思，再和我详细说一遍……” “简单点就是说，我们已经放弃你了，以后也不需要再联系了。”穆红说完，不等宋念光说话就把电话挂了。 宋念光呆呆地看着手机，像失去力气似的一屁股坐到床上。 她，失业了？ 一切都来得那么突然，也许在其他人眼里写作只能是个爱好，不能去投入太多，因为这种需要灵感的活动人类无法把握，你不知道它什么时候才会来你身边，它可以让你一瞬间万众瞩目，也可以让你一瞬间跌落万丈深渊。 人们只期待结果，过程他们没有兴趣了解也不需要了解。 所以她才会一瞬间被判定没有价值，然后丢弃。 他们不明白，在她们眼里轻易的丢弃会对别人造成多大的伤害，写作对她而言不只是个可有可无，随时都可以改变的爱好，还是她的工作，她的生计。 她的空缺一定很快就会有人来代替，那么她又该去哪呢？做什么？ 她已经二十五了，没有美貌，没有学历，她到哪再去找一份合她心意的工作呢？ 她真的是个无能的人，因为她把所有精力和智慧都花在了笔头上，她最有力的武器，不过是个善于编故事的脑袋。 而且这脑袋最近还不管用了。 她向后仰倒在床上，她就算有再多的热情也败给了现实，想到这段时间拼命赶稿，脑子里无论何时何地都在构思情节的自己，真是可笑极了。 不过说到底还是怪自己不争气，怨不得别人。 她闭上眼微微一笑，满是自嘲的弧度。就这么躺了很久，身体感觉到床垫陷下去了一块。 不用想也知道是谁，她睁开眼问：“饿了？” “你怎么了。”光蹲坐在她旁边，背脊挺得笔直的。 “没什么，怎么不喊饿了？”她对着它扬起一抹微笑。 它没回答，只是看了眼她的笔记本：“为什么不工作了？” 她也看了看电脑，低低地说了句：“不需要了。” 光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不再说话，静静地陪着她。 宋念光不知道在思考什么，她坐起身拿过笔记本电脑，手指在键盘上飞舞着。 “咚咚咚……” “咚咚咚……” 有人在敲门，她放下电脑下床，开门。 门外站着一个丰满并且身上挂满珠宝的四十出头的女人。 女人略带鄙夷地看着她，似乎很不愿意敲开她家的门。 宋念光有一种今天过得真喜感的感觉，即使那个女人只是看着她她也能料到她要说什么。 “房东太太。”她礼貌地问候，语气却是疏离的。 “嗯，我是来收房租的。”女人也不废话，直接说出目的。 “房东太太，能否再给我几天时间，何况现在也还没到付房租的日子……”宋念光低垂眼眸，身子微微俯着请求。 “少给我废话！每次来收你房租你都是磨磨蹭蹭才给我，告诉你，你现在头上的天花板，脚踩的地板，都是我的东西！让你交房租还推三阻四！”女人张开涂着艳红口红的嘴不停叫嚣着，脸上表情是那么理直气壮，让宋念光都有些恍惚是不是自己不知分寸。 不过，她受够了，今天真是个好日子，不发泄发泄多年的怨气真是对不起她自己。 宋念光转身进入自己房间，然后过了一会儿又走了出来。 她低垂的眼眸抬起，直视着女人扭曲的面孔。 她眼里毫不掩饰的厌恶**裸地呈现在女人的眼里。 女人表情一滞，难以置信地问：“你竟然敢用这种眼神看我？真以为眼神能杀人？看多了小说吧，没出息的穷酸写小说的。” 宋念光眼里的厌恶变成了讥讽，她就像变了一个人，身上温柔祥和的气息不见了，取而代之是坚硬得像是能把皮rou割破的冰刺和熊熊燃烧的火焰。 她很愤怒，不是即兴而起的情感，而是压抑多年的容忍转变成的愤怒，因为女人的话，她的愤怒找到了一个很好的倾泻口。 女人似乎感受到宋念光的转变，眼神有些胆怯，却逞强地又向她逼近一步。 “呵。”宋念光冷笑一声。 “房东太太，这么多年，不是我一个人在你手里租房子，你对别人都是每月定时去收房租，还是腆着笑脸去的，而对我，你总是每个月想什么时候来收就什么时候来收，从来不顾及我的难处，而且总是只涨我一个人的房租，你以为我不知道吗。” “是又怎么样！我喜欢不行吗！你爱住住不住就滚！”女人口气狂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