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牙行买仆
第十五章牙行买仆 祝强跟着成大器去了县衙,祝文远带着祝振国直接去了城南的街面。大爷祝文广来县城读书的时候就在县城商业街上置下了一处产业,前面是两间铺面,铺面后面是一个小院子,院子里端有四间厢房。商住两用的小宅院,前头商铺租给了一家卖绸缎的小商户,后面厢房便是祝文远祝文广两兄弟的住处。 商业街离县学不远,也方便读书,还能赚些租金。这个时代可没有产权年限之说,买下的土地房屋不动产,世世代代都是这家人的产业了。 其实县学是不用天天去上的,只在每月开头有几天授课,都是县里的饱学之士给这些个秀才们交流一下心得,有时候县太爷也会来走走。名义上这些县学秀才都是县太爷的学生,将来去郡城秋闱也需要县太爷的条子,也就是县太爷的批准与推荐。 这些学子也是定期要去拜访知县大人,名义上是请教学问,其实也是送礼拉感情,不仅为自己,也是为了家族后辈铺路,这县太爷就是县考的主考官之一,以后家族其他人考试也还要靠他提携。 祝文远见到大哥把路上事情简单一说,放下祝振国叫一个小厮照顾,两人双双赶往县衙,这可是在老师面前重要的露脸机会,可不能错过了。当然还要上街随带买些既不能太贵重,也不能太小气的礼物。 礼物送贵重了,知县大人怕人说自己贪图钱财,是不会收的,礼物送轻了肯定又是会让知县大人不高兴。文人做派大多如此,既要里子也要面子。送礼也是大学问。 祝振国暂时进了大伯的房间坐着,不到一会儿也是无聊,走过院子到得绸缎店铺门口坐着,那小厮也是跟着出来一边站着。 祝振国坐在店铺门前的石台阶上,看着过往行人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前世商业繁华的世界跟现在街上的人来人往一瞬间在眼前交叉起来。 祝振国只是呆呆坐着,旁边小厮看着发呆的小少爷,也不知这小少爷在想些什么,过得一会这小少爷还爱神叹气起来,真真是一副小大人的样子,看得小厮是啧啧称奇。 个把时辰过去了,远远见到大伯四叔走了回来,祝振国才回过神来上前问道:“大伯四叔,强叔他们呢?” 文广一手来牵侄儿,口中回道:“大强他们去医馆了。” 祝振国也是想起虽然有两人伤得虽然不重,血也未流太多,但还是要去医馆开些金疮药才保险。此时文广已经把祝振国牵了过去又抱了起来,往院内走去。 “大哥,母亲带了些话与你。”进了厅房,兄弟两人坐下,祝文广依旧把祝振国抱在身上。坐定下来,祝文远说道。 “何事我大致也是知道,等明年郡城秋闱回来,不管中不中举都先把婚事落定了,四弟你也一样,老二也要说门亲事,以后也有个体己人照顾。”祝文广显然知道母亲说的大概就是这事了,直接回答道。 “大哥知晓了,小弟也就不多言,反正母亲话是带到了。母亲还有一事吩咐。”祝文远听到大哥的话也是苦笑。 “还有吩咐?”祝文广听到母亲还有事情交代,也是稍微慎重起来。 “母亲吩咐我这次进城叫大哥到城内人牙子手里买个清秀女娃,跟国儿一般大小的,说是给国儿当个贴身丫环。”祝文远道。人牙子也就是古时候的人贩子,当然是合法的人贩子,贩卖的人口来历颇多,有重大罪犯家属,也有家中人口太多口粮不够卖孩子的,这样的一般都是卖女儿的,很少买儿子的。也不排除有下黑手拐卖的,这年代拐卖还是很多的,一般被拐卖了也难以再找回来,拐卖行当还有一个专属名词叫做“拍花子”。 “还是母亲想得周到,你我兄弟现在就这一个孩儿,国儿平常也是有些无趣,找个伴当是挺好。”祝文广心中很是赞同。祝家虽然没落了二三十年,这二三十年也是比较的艰苦一些,但是现在家中两个秀才,赋税也是没有了,以后也是大户人家,书香门第,也要有些大户人家的配置了,不仅要给侄儿配合贴身丫环,还要给侄儿谋一个老实良善的小厮,年纪大上几岁为好。国儿聪学,再大点还可以配个书童之类的。 “大哥,那我们吃过午饭就去牙行瞧瞧。”祝文远知道事情说定了,任务完成了,也是一身轻松。 “我也同去,我也同去。。。”祝振国在文广怀中嚷嚷起来,知道是给自己选丫环,当然自己也要去看看,不能买个五大三粗大脸盘子的回来。 “哈哈。。。国儿同去就是了。”祝文广哈哈笑道。 祝文远听到祝振国闹腾也是笑笑,突然好像又想起什么事情忙道:“大哥,还有一事,一件大好事。” 祝文广看四弟一边说着一边从怀中内袋掏着什么便道:“还有什么大好事?” “大哥看看这个,国儿路边作的词。”祝文远像是献宝一般拿着摊开的纸张递了过去。 文广摊开纸张细细看了看不敢相信道:“真是国儿作的?是你自己作的拿来唬我吧。”
文远见大哥还不相信,急忙说出了祝振国路上作词的前因后果,也说出了还有一首作得一般的诗,一片两片三四片。。。 祝振国也是在一旁帮腔:“是我作的,我想一会就作出来了。” 祝文广这才算是相信了,又是大笑,又是夸奖,又把词郎朗读了一遍。旋即又是更加夸赞了一番,一直大笑不止,直到仆人来说饭菜已经备好了。 饭中兄弟两人都在笑中品鉴诗词,一个说青山县都少有这样的词,另一个更是说郡中都少,一会兴起又叫人拿来了一壶酒,说多了慢慢就是要出将入相要当阁老。阁老就是内阁大学士,现在来说就是要当宰相的意思。虽然多有夸张的说法,不过仔细想想,要是这侄儿保持这种状态长大,那必将是闻名天下,祝家怕是有大前途。 一顿饭吃了近一个时辰,太阳都过了头顶要往西边去了。兄弟二人微醺正好,祝文广抱着侄儿与文远一起出门去了。 出门正见到祝强几人回来,有两个汉子包扎得严严实实,古时候没有伤口缝合法,刀伤多是有灼烧法子,一碗麻沸散下去,伤者半晕半醒,大夫拿来烧红的铁片直接往伤口两边烫去,马上又移开铁片,撒上金疮药,用绷带紧紧地绑住伤口,强行把伤口挤在一起。再开些草药方剂口服配合。 办法虽然残忍,却是效果还不错,只要不感染,慢慢伤口也会长拢起来,只是留下的疤痕尤其吓人。 一番治疗之下,等到两个伤员从迷糊中醒来,已经一个时辰过去了,用现在话说就是两个小时了,几人才慢慢把两个伤员搀扶回来,看来麻沸散的麻醉效果真是不错,两个伤员现在还两腿无力。 祝文广兄弟忙又折了回来,吩咐佣人做饭,又安排两人躺在自己兄弟俩的床上,感谢交代了一番,等安排妥当又是半个时辰过去了,兄弟两人才重新带着祝振国往牙行走去。 牙行有些远,一直在城南最角落处,毕竟是有些违反人道的行业,所以也就不方便光明正摆在大街上。祝振国毕竟六岁了,从小营养很是丰富,抱在手上也有些分量,为了不尽快到达目的地,又不能放下来让他自己走路,兄弟俩轮换着抱着祝振国,行了一刻钟,终于是到了牙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