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魂牵梦绕
现代世界，繁华似锦，朱清严茫然地站在街头，不知所措。不，不对，我已经死了，去了另一个时空，为什么又回到了这里？难道我又回来了？ 朱清严狠掐了自己一把大腿，一点都不疼，他苦笑一声，心说果然是一场梦，罢了罢了，是梦也好，回去看看以前的家，以及自己魂牵梦绕的jiejie。 他是农村人，而面前的景象却明显是城市，朱清严心念一动，眼前一花，就出现了一幢二层小楼，周围的景象则是平房小楼交错呈现，鸡犬相闻。是的，这就是他的家，里面有自己的jiejie，可是，jiejie已经病死了，她还在不在家里，等着自己最爱的弟弟归来？ 朱清严眼睛里涌现了泪花，jiejie一定还在，这是梦境，我的梦境，我想她在，她就一定还在！ 房门一开，一个年轻的女人走了出来，她最多不过二十五岁，长得不算惊艳，却清秀雅丽得如同一朵幽谷百合。她在微笑着，张开双臂，抱住了朱清严道：“小弟，你又回来了，欢迎你回家！” “jiejie，jiejie……”朱清严放声大哭，就抱着jiejie，毫无保留、毫无顾忌地哭着。 “你也不是小孩子了，哭什么？” 朱清严不停地呜咽，他不知道要说什么，但他知道必须要说话，他怕jiejie就此离他而去。 “jiejie，我……我失恋了！”吭哧了半天，朱清严只憋出了那么一句，眼前浮现出了分手的那一幕。 “我都知道，是她不好，那个女人贪慕虚荣，玩弄你的感情，不要哭，在家里，jiejie会保护你的。” 朱清严又哭了：“jiejie，不要再离开我！” “好好好，jiejie不离开你。”jiejie拉着他的手，走进了家门，“你饿了吧，jiejie给你做饭。” jiejie做饭很快，很简单的蛋炒饭，但朱清严吃得津津有味，jiejie就坐着看他狼吞虎咽，眼角都露出了笑意。他吃完了，jiejie找出卫生纸给他擦嘴，朱清严忽然问了一句：“爸爸呢？” jiejie忧伤道：“小弟你还不知道吗？爸爸已经走了。” “爸爸……走了？”朱清严心脏剧痛，是啊，父亲早就走了，常年卧病在床，也早该去另一个世界结束折磨了，他知道，父亲是自杀的，不想再连累jiejie；jiejie是最懂事的，为了照顾父亲，她一直没有嫁人，为了照顾小弟上大学，她也一直在做着繁重地工作。 虽然家境贫寒，但jiejie有一身傲骨，记得他有一次偷了同学的东西，jiejie并不知情，同学知道是他偷的，带他爸爸找上门来。而父亲卧病在床，jiejie就出面和他们吵，他在卧室担惊受怕地偷窥，jiejie说：“我弟弟决不会偷你们东西，我们家不出小偷！” 周围已经有很多看热闹的人，jiejie被大家指指点点，瘦弱的背影显得很可怜，同学说：“你弟弟就是小偷！你们全家都是小偷！” jiejie被激怒了，她冲上去和我同桌扭打在一起，旁观者一片哄笑。他从枕头底下摸出游戏机，推开门扔在地上：“不就是一个游戏机吗？老子不希罕！”jiejie睁大眼睛看着被摔坏的游戏机，然后转头，慢慢地跪在同学爸爸跟前，向他认错。 同学大声嚷嚷：“说了你们家出小偷，还不承认！”他爸爸推了他一把，说：“算了算了，还了就行了。” 回家之后，jiejie拿笤帚把他打了一顿，这是她第一次打弟弟，打一下，她就哭一句，他不敢还嘴，只是暗暗告诉自己以后决不再偷东西。几天之后，jiejie变戏法般的给他买了个小游戏机，是用她自己攒的钱买的。她告诉自己唯一的弟弟，缺什么，向jiejie要，jiejie有的都会给，但不能要别人的。 只不过，jiejie早早的就病死了，是累死的，比父亲还早，眼前jiejie还在，父亲却已经去了天国。 朱清严握着jiejie的手，哑声道：“jiejie，我好想你，真的好想你，不要再离开我……” 他的眼前一片模糊，浮现了当初jiejie病逝的那一幕—— “我弟弟……就交给你了……他是我……带大的，他什么都是我教的，你放心吧，他是好人。就是……就是脾气不好，有时强出头，你帮我……管他……”那时他还没有和前女友分手，带女友回家见家长，jiejie却很不高兴，一直给女友难堪，直到第二天夜里，生命流逝如此之快，jiejie将二人叫进自己的房间，她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将一方绣着鸳鸯的枕巾交给了女友，断断续续地说出了一番话，那是她的遗言。 “他是我带大的，他是我带大的，他是我带大的……”jiejie喃喃地说，“他是我带大的……” 他背着jiejie向医院方向没命地奔跑，jiejie的腮很凉，贴在他的耳朵上，他听见她呼唤自己的名字，还含混不清地喊mama，他一边叫着她的名字，一边跑，跑过童年放学经过的街道，跑过那早已经被翻新的小桥，他感觉jiejie的唇好像在耳朵上亲了一下，接着她的头就垂了下去，随着他的步伐上下颠簸…… 他的jiejie去了，最爱他的jiejie去了，少年时代的精神支柱去了，去得那么突然，那么安静。 独自一人流浪在新的城市，多少人，多少事，被埋葬在记忆中，对的，错的，美的，丑的，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那些曾经鲜活的面孔，时时刻刻都围绕在他身旁，走到哪里他都不会感到寂寞。 有些事情，开始就注定了结局，然而，我们不得不实践一次，直到头破血流，亲身鉴证世间有些路，是走不通的。他梦见过jiejie不止一次，她说她要投胎了，好像是作一个商人的女儿，他伸手去抓她，没抓到，就醒了。梦中的回忆到了尽头，jiejie的脸又出现在眼前，帮弟弟擦去了眼泪，说：“别哭了，我们不是又见面了吗？” “jiejie，我怕梦醒了，就再也见不到你了……”朱清严抑制不住地恐惧，狠狠地将jiejie搂进怀里，长大了的他，已经是男子汉，比jiejie高了一个头。 jiejie咬了咬嘴唇，幽幽叹道：“还记得你经常做的梦吗？jiejie其实并没有投胎，jiejie一直放不下你，所以一直在暗中看着你，只不过阴阳殊途，jiejie不能在现实世界和你见面，只能在梦中与你相遇。” “jiejie，那我就天天做梦，我要和jiejie永远在一起！永远！永永远远！”朱清严语不成调地说。 “嗯，小川，去吧，你有自己的责任，jiejie会经常与你在梦中见面的，不要忘了jiejie。” 小川，这是他前世的名字，全名是韩川，jiejie则叫韩冷，合起来就是冰冷的山川。 “jiejie！jiejie！” 西园圃书房门外，守夜的军事武官碧雅茶听到了动静，还没等转身推门查看情况，一阵杂乱地脚步声就由远及近，灯火通明，她看清了是内阁总理带领几名高级将领步履匆匆地走进来。 碧雅茶习惯性地用暹罗习惯双掌合什问好，随即才醒悟自己已经成了军人，便敬了一个不太标准的军礼。 “夜半三更了，陛下还在熟睡？” 碧雅茶不答，反问道：“总理阁下来此何事？” 洪崇烈随口道：“急事！”说着就要往里闯，却被一个看似娇柔的身躯拦住。 “碧雅茶少将，你……” “对不起，职责所在，请总理阁下和诸位将军等候，我进去通禀。”碧雅茶虽然性格温驯，但原则性还是很强的，转身的一瞬间，她看到了一个不算熟悉的“熟人”。 钟文贞，她的前任。 注：梦境根据一篇小说改编，虽然我不知道那位作者的名字，也不知道故事的真假，但我已然被深深震撼，再加上这一章节的需要，便糅合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