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孟婆的奉告
我和慕小白坐在小船的船头，看着船头木杆上的灯笼随着船身的摇摆，烛光摇曳晃动，小船已经渐渐驶向了忘川河的深处，不远处的一座桥的轮廓已经变得开始清晰起来。 瘦骨嶙峋的船工老鬼撑着长长的竹篙，面无表情，一下一下的向前划着小船，仿佛我和慕小白两个不存在似得。 忘川河里的孤魂野鬼河越往里深入逐渐变得稀少起来，少了哀嚎惨叫的声音，四周变得清静不少，耳边不时传来哗哗的河水浪花声。 “一凡，”慕小白轻轻的叫了我一声。 “嗯？”我听到慕小白忽然叫了我一声，扭头看向她。 慕小白的头发被河面上的风吹拂起来，丝发拂在脸上，“你说人死后为什么还要投胎转世呢？”她用手拢了拢脸上的头发，归拢到耳边，然后对我会心一笑。 我承认看的有点呆了，如果慕小白不是鬼魂而是人的话，我相信自己会死缠烂打的追她做我女朋友的，我现在再次怀疑那个抛弃慕小白攀附富家女的渣男是不是真的眼睛瞎了，这么好的女人都不要。 “这个嘛，”我搜集了脑海中所有的记忆和词汇，灵机一动说道:“古人云: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说的就是只要是人就会死，无论你生前多么富贵还是多么的贫穷，有的人大善，有的人大恶，终有一报，都不能逃脱这些冥冥中的天地规则，正所谓风水轮流转，所以投胎转世是必须的！” 扑哧,慕小白听了我的长篇大论,忍不住笑了出来,“想不到你还懂这么多大道理嘛。” 我看见美女笑了，内心更加得意起来，“那是，我不敢说自己上知天文，下晓地理，但世间的一些道理规则我还是略懂的。” 慕小白好像想起了什么伤心的事情，望着河面远处桥形轮廓的地方，轻轻叹了一口气，幽幽的说道：“我听人说投胎转世必须要过奈何桥，奈河桥下站着孟婆，手里拿着一碗孟婆汤，要想过奈何桥投胎转世，必须喝了孟婆汤，喝了孟婆汤就会忘掉了今生的一切，今生对我来说还有很多难以忘却的记忆，我甚至还没来得及好好孝顺我的父母。” 我听了慕小白的一席伤感的话，一时竟然找不出什么话来安慰她，气氛顿时沉寂了下来，在四周压抑的环境下偶尔响起几声鬼哭狼嚎的声音和流水声。 河的表面之上升起了轻轻的薄雾，血黄色的河水在薄雾的笼罩之下，颜色显得异常的怪异。 哗啦，一声很响的水花声音，一只血rou模糊的大手抓在了小船的船舷上，随后冒出一只水淋淋的头颅，脸上半边有模糊的血rou，半边露出森森的白骨，一只眼球从眼眶中冒了出来，耷拉在眼眶的外面。 “我苦啊，救救我，我要去投胎，我再也忍受不了这无穷无尽的蛇虫噬咬了，呜呜。。。”那浑身湿淋淋腐烂的孤魂野鬼大声的哀嚎着。 我和慕小白被突然出现的恐怖鬼魂吓了一跳，连忙从船上站了起来。 “去去去，鬼东西，没钱还想上船，老老实实呆在这忘川河中好好享受吧！”撑船的老鬼看到将要爬上传来的肮脏腐烂鬼魂，不由得大怒，拿起手中长长的竹篙，用力捅了几下，直接把那野鬼捅下船去。 那被竹篙捅下船的孤魂野鬼哀嚎一声，伸出皮rou白骨模糊的双手在空中乱抓，又跌落回血黄色的河水之中，正好一条巨大的不知名毒虫游了过去，直接跳到那野鬼身上拼命的撕咬，那野鬼瞬时发出渗人心魄的惨叫。 我看着眼前这悲惨的一幕，内心受到了很强烈的撞击，看看身边的慕小白，脸色也变得更加苍白。 这是在阳间做了罪大恶极的事情或者其他原因，死后进入阴间不能顺利的投胎转世，做为孤魂野鬼，被流放在这忘川河中，生生世世遭受蛇虫噬咬的无穷折磨，永世不能超生。 我也不知道怎么想的，不由自主的抓住了慕小白的手，慕小白浑身哆嗦了几下，略微作了几下挣脱，便紧紧的握住了我的手。 “这位鬼大哥，我们快到了吧？”刚才的那一幕太吓人了，不知道一会儿还会出现什么鬼东西，我禁不住对那船公老鬼问道。 撑船的老鬼头也没抬起一下，片刻之后才用沙哑的声音回复道，“快了，”过了一会儿又加了一句：“在这忘川河里走不快，否则翻了船，你们都得下去喂孤魂野鬼。” 额，您老随意，只要稳当就行，我可不想掉进那忘川河里，一想到河里那水淋淋悲惨的孤魂野鬼和吞噬的蛇虫，浑身就不寒而栗。 在漫长的焦急等待中，小船晃晃悠悠，中途又遇到了几个想爬上船的孤魂野鬼，都被撑船的老鬼用长竹篙一一打落到河里，最后我只觉得脚下一稳，到河边了。 我和慕小白跳下小船，站在了岸边上，四周依旧是灰色的天空，没有一丝的生气，一条小路弯弯曲曲通向前方，在小路的尽头有一座大桥，矗立在无穷的灰暗之中。 “只等半个时辰，半个时辰之后我会自行离开，船费不退。”瘦骨嶙峋的船公老鬼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只长长的大烟枪，用手指在烟枪的烟头上摩擦了几下，立马跳出了一个小簇的绿色火苗点燃了烟头处，嘴巴一吸吐，从那干瘪的嘴里冒出一股绿烟。 我点点头，拉着慕小白径直顺着小路向不远处的桥下走去。 走了没多久，我们就来到了桥下，从远处看这座桥显得不大，也就是一座十米长小石拱桥的大小样子，走进了一看，我的乖乖，根本就不是那么一回事。 只见一座最少长约百丈的大桥横在忘川河上，上面斑驳陆离，古迹斑斑，也不知道用什么材料制成的，浑身上下透露着一股森然的阴气和通往未知世界的幽冥气息，桥头有写着三个古朴的大字，奈何桥。 奈何桥的边上竖着一块青石，上面写着“三生石”三个大字，青石身上的字体鲜红如血，在石头的最上面刻着四个小一号的字“早登彼岸”。 “又来了两个，咳、咳，”一阵老妇人的咳嗽声打断了我的思绪，转头看去，一个满脸皱纹的老妇人站在桥下的一个角落地方，旁边摆着一张桌子，上面放着一个黑黢黢的大壶，还有一个白色的大腕，黑白分明。 满脸皱纹的老妇人向我们招招手，说道：“过来吧。” 这就是孟婆了，我和慕小白对忘了一眼，走了过去。 “宿命轮回，缘起缘灭，你们先去登上望乡台，最后一次缅怀阳间的亲朋好友，下来之后在这三生石前可以看到自己的前世来生，看过之后就来我这喝碗汤，然后就可以上奈何桥投胎转世了，咳、咳。。。”孟婆用手一指，旁边耸立着一个两人高的台子。 “婆婆，我不是来投胎转世的，我是护送这女孩儿前来投胎转世的。”我连忙解释道，笑话，我还没死呢，投个屁胎。 “哦？”孟婆听了我的话，止住了咳嗽，抬起头来，我这才看清她的脸，满脸的沟壑皱纹，脸色如死灰，一双灰色的眼睛发出犀利的光芒。“那你是怎么进入这阴曹地府的？” 我连忙把来龙去脉简短的说了一遍，同时报上了师父青云道人的名号，我想师父既然跟牛头马面有些交情，还有那阴帅夜游也听说过师父，想必这地府里的其他人也应该知晓一些。 “原来是青云老道的徒弟，”孟婆说道，“那你不必上望乡台了，女娃娃你快些上去。” 我靠！我家老头子了竟然连孟婆都认识，了不起啊！ 慕小白看了我一眼，我点点头，慕小白走了上去。 我看到慕小白站在望乡台上，朝着一个方向望去，虽然看不清楚，但我能感觉到慕小白此刻已经是泪流满面。 过了片刻，慕小白走下来后，站在了三生石前。 三生石，传说它记载着每个人的前世、今生和来世，前世的因，今生的果，宿命轮回，缘起缘灭，都重重地刻在了三生石上。千百年来，它见证了芸芸众生的苦与乐、悲与欢、笑与泪，该了的债，该还的情，在三生石的面前，一笔勾销。 三生石前光芒闪烁，映射出了慕小白的前世今生，我心中不禁一动，也走上前去站在了三生石的面前。 卧槽！怎么回事？我站在三生石的面前，看着旁边慕小白在三生石里面的影像不断变化，可我确实没有一丝一毫的影像画面！ 我十分奇怪，在三生石的面前走来走去，依旧没有任何画面。慕小白也十分奇怪，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好了，时辰到了，快点过来喝汤上路。”孟婆有点不耐烦的催促道。 慕小白拉起我的手，在我手心里放了一个荷包，说她在里面放了一个东西，等回到阳间后再打开，希望以后我用得着，还有里面还有她一个未了的心愿，希望我替她完成。 我不知道慕小白还有什么未了的心愿，看着她眼中殷切的眼神，我用力点了点头。 慕小白接过孟婆手中的孟婆汤，朝着望乡台的方向再次看了一眼，然后看着我依依不舍的说道：“一凡，谢谢你，希望来生我们还会相识。”说完把手中的孟婆汤一饮而尽。 我的眼睛不知不觉中似乎湿润了，心中也是百感交集，感慨万分。 喝过孟婆汤的慕小白后，再次向我笑了笑，直接走上了奈何桥，随后向我挥挥手，消失在桥的另一处。 我的心一下子变得特别失落，很难受。 片刻之后，糟了！快到半个时辰了，我得赶紧回去，不然那摆渡的老鬼走了就麻烦了。 我刚要向那来时的河边跑去，“年轻人，看在你是青云道人徒弟的面子上，我奉告你一句，你马上会有大祸临头，好自为之吧。”孟婆突然对我阴测测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