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女人。
算袁巍是最早跟随胭脂扣的那批元老,得蒙传授山西练气诀,总的来说有些内功功底,他只感觉有千百根细小银针同时在三万六千个毛孔上同时狠狠一扎,无数末梢神经纷纷痉挛,这滋味根本不能用疼痛来形容,立马让他眼泪横流,有些看热闹的家伙忍不住笑了,这么个西装革履三十几岁的大男人,咋说哭就哭? 袁巍气运丹田,欲要有所行动,可这一运气不打紧,丹田却忽然一涨,好像一个快要涨破的气球一般,紧接着又突然一缩,气球骤然变小,让袁巍平白无故打了个冷战。 这是道家上乘秘术中的阴阳内劲攻击之法,这门内功本是养生之道,没有什么攻击手段,旨在养出一身浑厚之气,与孟子曰吾自养吾浩然之气一般,但魏长卿却融入了一丝攻击手段,皆因这门练气诀内劲兼具阴阳,阴者柔狠,阳者刚大,一阴一阳,仿佛一冷一热,一涨一缩,如冰火两重天,让人吃不了兜着走。 这一下刚才淡然微笑的袁巍可再淡然不起来笑不出来了,眼前这个大学生明显不是善茬,他半躺在地上,以手撑地,恶狠狠地瞪着柳行风。 柳行风生怕有埋伏,不敢松开顾盼兮的手,两人走到袁巍面前,柳行风悄悄在这人耳边低声道:“想叫人来继续?我劝你别闹太大,让你上司出马就行,一大堆持枪男子闯入校园,太不把广东军区看在眼里了吧?” 袁巍心中一惊,他没想到这个大学生竟然说中他心思,他的确是打算回去召集手下小弟,拿几把被他中饱私囊没运出去的军火来学校找柳行风算账,他也不敢开枪,只要拿枪指着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大学生的狗头,让他跪下磕头叫爷爷就行。 男人,面子比天大。 袁巍在广州横行这么久,还真没当众出丑到这种程度。 涕泪横流也就算了,还被一大堆十几二十几岁的大学生**裸的围观,简直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但是,柳行风既然出口道破他的意图,袁巍就决不能在此刻表露出刚刚所想,不然能不能活着回去都是问题。他毫不怀疑眼睛像狼一样的大学生会偷偷结果掉他。 正当袁巍在积极筹措对策时。柳行风却微笑着开口:“不过。即使你持枪过来。我也不怕你。武功到了我和你们帮主这个级数。某些程度上说。只要不是被一大堆人攒射。我们都能顺利夺枪。然后。杀人!” 杀人两个字吐出。袁巍显然被镇住。紧闭嘴唇缄默不语。 “所以。你去把胭脂扣叫来。我很期待与她一会。”柳行风丢下这句话后。干净利落地转头。揽着顾盼兮大步而去。 袁煌扑腾一下爬起来。踉踉跄跄跑过去扶起三叔。讪笑道:“山叔……”他嘴巴漏气…… 啪。 袁巍一个巴掌甩过来。恼羞成怒:“跟我走!” 仍旧没人打饭,大家地目光都聚集在这对叔侄身上。 袁煌被三叔一巴掌打蒙了,心想这时候不能触他霉头,又憋了一肚子气没处泄,正好一大堆人直勾勾的盯着他,袁煌大吼道:“看社摸看?么见过帅锅?吃、吃饭!” 袁巍觉得,还是先把这个丢人现眼的家伙带医院去补牙吧。 静的飞过一只蚊子都能听到的食堂又变得哄闹起来。 不远处,柳行风拉着顾盼兮夺路而逃。 这种被围观的滋味,太难受了。 “风,刚刚你怎么知道那个人是胭脂扣的手下啊?”两人跑到学校后门小吃街上,总算是安静了下来。 柳行风一指耳朵,微笑道:“我这双眼睛这对耳朵越来越灵敏啦,那个时候袁巍出场的时候,我听见右下方有位同学嘀咕说这不是胭脂扣七大虎将之一的袁巍嘛?然后我就知道了,这家伙得狠狠揍一顿。” “怎么啦?”顾盼兮瞪大眼睛,好奇道。 柳行风冷笑道:“当初在白云山上,我被两个人伏击,结果被一个叫做谢苍生的老人给救了,他跟我说过两个女人,一个是北京城里地女诸葛上官采薇,一个是广州城里黑道大枭胭脂扣。我想那上官采薇是在北京救我出城的那个旗袍女人,虽然不明白她的动机。而那胭脂扣,我至今不知姓名,但一定是她泄露消息给那两个人知道的,广东省三大巨头,二在东莞,一在广州。而且,谢爷爷说过,这个女人曾经跟他提到过我。” 顾盼兮皱眉道:“你认识她么?她提到你?”说着狐的打量了他一下。 柳行风忙道:“老婆大人 相信我,我跟她没半毛钱关系。我估计是她听过我就记住我了。” 顾盼兮眯着眼睛,杀机凛然:“真的?” 柳行风指天发誓,弱弱的道:“真地…谢爷爷说想对我下手,结果还是被他用计震慑住了没出手…” “那刚刚那个袁巍,怎么好像不知道似地?”顾盼兮一针见血。 柳行风撇撇嘴:“那个人武功太差,还没资格知道这事。”这倒是实话,古往今来帮派中各种赚钱手段虽然花样翻新,但规矩总归没变,你能力没到那个层次,不管你多么核心,你都没资格知道这事。 顾盼兮哼了一声:“武功好,很稀罕么?” 柳行风陪笑道:“那是,那是,武功好顶破天也是个保镖啊什么的,我不就是老婆你的私人保镖嘛!” 顾盼兮看他傻兮兮的模样,终于还是忍不住笑了出来,两人走到一间小吃店坐下,顾盼兮拉着他的手问道:“你以前好多事我都不知道,现在给我好好交代清楚!” 柳行风面有难色:“从哪里交代起?”他生怕顾盼兮会问起关于杨~的事,那样就不好回答了。 顾盼兮歪着脑袋想了一下,道:“从北京开始吧。” “哦,北京啊,那个时候是暑假,我们刚刚到上海,下了火车,和老婆分离之后,我心头涌起一阵无法言喻的失落之感,久久不能平息……” “说重点!”顾盼兮根本不为柳行风马屁所动,挥舞了一下粉嫩粉嫩的小拳头,柳眉倒竖。 “嗯嗯,那个时候和我们高中班上两个同学在上海逛夜市,然后有人挑哇,然后我们就动起手来,你老公我当然是三下两下搞定掉那群人,然后……”
老板端上一小碗粉蒸rou,然后是两碗热气腾腾的水饺。 两人就这样边吃边说了起来。 ******************************* 恍如羊脂白玉刻成,一只纤瘦到让人心疼地手伸出。 胭脂扣端起桌上盛满上等庐山云雾的雕花茶碗,轻轻啜饮了一口。 从暗无天日的山西煤窑,到现在芬芳馥郁幽兰之室,一是地狱,一是天堂。 当初的那个削发指天为誓的小女孩,那个恶狠狠地把“婕”改为“捷”的女孩,六年混迹江湖练得一身不俗技艺,杀人报仇之后逃窜东南,辗转流离,十二年来在广东一省闯出一片无比广阔的天空,到现在,她才二十九岁。 抚着眼角略微生出地鱼尾纹,丁捷轻轻一叹。 女人总是敌不过易老年华的。 “再过六个月,三十了。 ”丁捷,也就是人们眼中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胭脂扣,抱着一只毛色纯白的波斯猫,不无怅然的低声呢喃。 强势如她,在临近三十地时候,也起了嫁人之心。 男人三十若不立,街坊邻舍恐怕都会以之为无能,女人三十若不嫁,恐怕会被诟病为“嫁不出去的老处*女”。 人言可畏。这是追求完美地胭脂扣所不能容忍的。 当初撇弃天生丽质毅然断发地她曾以为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再有机会去享受天地人伦之乐,在无比毒辣的肢解了那个迫害死她父母兄弟地黑心煤窑老板后,她以为她永远只能以女魔头的强势姿态存在于世人眼中,可时过境迁,沧海桑田,一晃十二年,当杀性的躯壳慢慢褪去,母性自然而然的浮现出来。 人,始终是一撇一捺。 想到当初无比艰辛的跋涉山水,问道终南求得内劲残谱,勤修苦练方至于今,一步一步,步履蹒跚,到了高处之后,又心心念念要攀向巅峰,一切一切,她费尽神力挖空心思走到如今,似乎成功已在眼前,只是,值得么? 值得么? 胭脂扣轻轻问自己。 门被轻轻叩响。 近年来她极喜静,手下人不敢过分打扰,连敲门声都需极轻。 “进来。”丁捷纤手一拍白猫背脊,波斯猫嗖的一下窜到角落里。 门被推开。 袁巍鼻青脸肿的出现在丁捷面前。 “怎么了?”胭脂扣看到属下模样,微微皱眉,广州城里,哪一路人这么大胆子敢动我的人? 袁巍听到丁捷问话,知道,心中这口恶气十有**能吐干净了。 ps:呼,不说别的,我们十一点四十五断电,断电后接着写,能写多少算多少,存稿。 首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