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周清羽
永礼口宣佛号：“中说：下下人有上上智，没意智。生而为人，每每容易遭遇困境，前不能进后不能退，可每每在这个时候，人的潜力最容易被逼出，所以下下人往往有上上智，相反，若是你一帆风顺，成了上上人之后，却养尊处优，忘记了艰苦奋斗，再遭遇困境，那就只能没意智，然后固守一隅安然终老。居安思危，你若常常有这个心态，便能披荆斩棘，勇猛精进。 ” 在这个信息大爆炸的年代，这本是极其浅显的道理，所以柳行风听完，也并没什么特别的感觉，相反，释永智却是感触平生，喟叹不已。 “永智大师，这几天你没遭受到那个周清羽的袭击吧？”柳行风话锋一转，问道。 释永智摇头道：“没有。唉，其实当初那件事，贫僧未必没错。” “何止未必没错？简直是大错特错，贼和尚，是你自行了断，还是让我亲自动手！”一个清朗而不失稚气的声音响起。 殿内四人都是齐齐一惊，这个人什么时候来到藏经阁的！ 寺外寺内重重关卡， 目光望向殿外，一个孤瘦少年从殿外走来，嘴角噙着森冷笑意，一双鹰隼般的眸子紧盯着面色陡然惨白的释永智，满是杀机。 释永环霍然站起，合十道：“施主何必如此咄咄逼人，上官公子呢？” 周清羽斜眼瞥他一眼。微笑道：“上官大哥么。他待会自然出现。永环、永礼两位大和尚。你们与此事无关。我给你们三分钟。立刻离开这里。否则别怪我翻脸无情。”柳行风闻言。心头一震：“他地意思。是与我有关喽？” 这一招兵之计果然奏效。释永智顿时浑身一震。头颅抬起。望向不知翻新多少遍地藏经阁大殿房梁。略有惊恐之态。 释永礼微微皱眉。低喝道：“师弟！”释永智经他一喝。脸有惭色。摇头叹息。 释永礼道：“周施主。老衲这位永智师弟自入师门以来。深研佛法。心地慈悲。老清楚他地为人。他不会无缘无故杀人地……” 周清羽眉毛一挑。不耐道：“少废话！你走不走？” 释永礼摇了摇头。释永环则淡然道：“自然不走。” 周清羽哈哈大笑：“好，好，少林寺的和尚，果然义薄云天，悍不畏死！柳行风，我们又见面了，看在你的好舅舅份上，今天可要好好报答你一番。” 柳行风微笑道：“有本事的，尽管过来。” 周清羽眯起狭长双眼，杀机凛然，他把目光投向藏经阁大梁上某个角落，释永环顿时一惊，立刻绷紧全身，随时防备可能潜藏在暗处堪称枪匠级别地上官鸿渐暗算。纵然他精修金钟罩铁布衫一流地硬功，也不敢以血rou之躯硬挡枪弹。 释永智也不敢丝毫怠慢，三步退到圆柱之后，双手横摆，护住头脑胸腹要害，他是敌人的主要目标，这样做也无可厚非。周清羽冲他轻蔑一笑，竖了个中指。 柳行风盯着周清羽，浑身不运丝毫内劲，说不上泰然自若，却也谈不上紧张，倒像是在沉思。 与永环、永智相比，柳行风和释永礼要平静多了，只是柳行风是心事重重的平静，释永礼则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平静。 释永礼见他模样，以为这个少年对神出鬼没的上官鸿渐心生惧意，不由皱了皱眉，道：“柳施主，你去吧，免得殃及池鱼，老衲等师兄弟三人，足以迎敌，你一番盛情，我们心领啦。” 柳行风摇头道：“这个周清羽心计过人，不会让我有机会去和外边通信地，我可不想不明不白死在路上。大师，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我舅舅也是此人的一个目标，助人即助己，大家携手迎敌，岂不快哉！”他这番话说地似乎有些底气不足，加上目光，但道理却在，释永礼叹一口气，知道他所言不虚，只是这个难得的年轻俊杰竟然临场怯战，不免让他大为失望。忽然横移一步，双手合十，一身僧袍无风自鼓，挡住释永智背脊和头顶，释永环会意，横身挡在释永智身前，两僧一前一后，把释永智护的严严实实，周清羽微笑看着这几人动作，不发一言。 释永环并不担心，皆因这藏经阁大殿之内，无论是永字辈三僧，还是柳行风，无一是弱者，都是身法迅捷，动如脱兔，只要闪避及时，九成九能避开要害，而上官鸿渐只有一人，他一开枪就会泄露行踪，这个号称先天之下无敌手的上官公子，在四个已臻先天的一流高手围攻下，有死无生。 周清羽停在大门阶台处，香炉里腾起袅袅青烟，钟声又从远处传来。 “永环和尚，我上官大哥又不在这里，你紧张什么？哈哈，你可以试试，过来制服我，然后一刀杀了，你师弟下半辈子就安全啦！”周清羽远远向大殿内四人灿烂一笑。 释永环口宣佛号，却不答话。 “永智和尚，你咋躲得这么严实呢，怕我害你呀？呵呵，你记得么，当年有个姓余的曾经请过你吃狗rou，他现在死啦，我和师傅一起，从脚趾头开始，一点一点，花了整整三天三夜，把他细细地剁成rou酱，直到最后一天晚上，他才惨哼哼地断了气，那些rou可好吃了，我放葱花、酱油、盐巴进去一拌，那叫一个香，哇，不过我可没吃，这些rou啊，全都喂狗啦，那只小哈巴狗吃得可欢了呢！”周清羽饶有闲暇的望着天际浮云，漫不经心地笑道。 释永礼脸上怒色一闪：“你小小年纪，竟如此杀伤人命，不知上天有好生之德么！” 周清羽笑容不改：“对啊，我还真不知道，永礼大师，我知道你是一代高僧，悲天悯人，但佛祖也要显出金刚法相 魔，现在妖魔就在你守护地藏经阁外，你不妨过来 释永礼深吸一口气：“老衲一生从未动过杀戒，今天自然也不例外。不过若纵容你再胡作非为下去，不知还有多少人要死在你手上，孩子，你束手就擒吧！”老僧袍袖一挥，就要大步往前走去。 释永环一把拉住释永礼，脸色凝重：“师兄，提防有诈！我左肩的伤，就是给上官鸿渐暗算地！” 释永礼眉头一皱，欲要拂开释永环，但看见圆柱旁面色惨白地释永智，长叹一声，缓步退回护住师弟。 周清羽见释永礼究竟退了回去，忍不住长声大笑，单枪匹马，镇住场内四大高手，何等威风！何等惬意！ “你很高兴么？”柳行风忽然抬起头问道。 周清羽笑吟吟地道：“不错，柳兄，你不高兴么？” 柳行风淡淡道：“不错，我的确很不高兴，因为我不喜欢被人当傻子耍。” 周清羽歪着脑袋道：“哦？” 柳行风呼出一口气道：“周清羽，你根本不懂什么武功，要想在今天早上靠近少林寺内的藏经阁，这是不可能事件，概率等于零。所以呢，我有百分之百地把握确定，你是昨天少林寺对游人开放地时候进来的，然后在这个地方潜伏了一整晚，到现在才出现。那么，我们就要考虑一下与你一起来的那位上官鸿渐了，他在哪儿呢？” 周清羽面色一变，但迅速恢复过来，微笑道：“我早说过，我上官大哥不在这里，唉，可那三个和尚就是不信，柳兄，你过来抓我吧。” 柳行风微微一笑：“好。” 释永环一把拉住他，摇了摇头。 柳行风微笑着挣脱释永环的手，大踏步往前走去，一边走，一边说道：“我想，无论是你，或者是上官鸿渐，一定都是很爱惜自己小命的人，所以即使昨晚有了机会去暗算永智大师，也绝不敢轻易动手，因为永礼大师守在永智大师地身旁，而上官鸿渐就算动用枪械也只来得及杀死一人，无论他杀谁，另一位幸免于难的大师都会发现你们地踪迹，将你二人擒住，甚至极有可能盛怒之下杀掉你们，所以你们绝不会这样冒险，是不是？”他说着已经快要走到大殿门口，与阶台之上的周清羽相隔不到十米。 释永礼听到这一番分析，脸上闪过震惊之色，他显然是想到了昨晚察觉到的某些响动，还以为是猫啊狗啊一类小动物，没想到却是人。他同时也明白了，之前柳行风的心事重重和底气不足，都是缘于此，想到这里，他不由一阵惭愧，但也对这个少年临敌之时尚能保持头脑冷静大为欣赏。 周清羽退后一步，冷然道：“你分析的很精彩，然后呢？” 柳行风目光清亮，进逼一步，笑道：“然后，你们既然觉得胜算不大，那就一定会由会几下粗浅功夫的上官鸿渐下山找帮手，所以，上官鸿渐连夜下山，而你则守在这里，直到现在才现身。” 周清羽再退一步，微笑道：“其实还有一种可能，就是上官鸿渐认为事不可为，逃之夭夭。” 柳行风淡然走上三步，道：“不可能。这个上官鸿渐，我也和他打过交道，这人认准了地事，千方百计也要完成，绝对的不择手段。而且，你们地短处在于人少，枪少，永环大师说过你们总共有两把手枪，上官鸿渐的那把枪被他缴获，于是就只剩下你手中这把，而你们连夜赶来少林，打探到永智大师就寝之地后，却无从下手，哈哈，真是可惜，如果多一把枪，又或者多一个替死鬼，今天早上我和永环大师过来看到地，就会是两具尸体。” 释永礼和释永环依旧不敢懈怠，把释永智护了个严严实实，但仍是忍不住对视一眼，彼此都能看出眼中的惊骇神色。 兵贵神速，周清羽和上官鸿渐真是深得其中三昧。 释永环心想，方丈那部流金打造地手机，未必只有拿出来显摆家资的作用，以后也配备一部吧。 最起码，不管你是乘座跑车、火车还是飞机，总不能在一分钟内跑完数百里的路程。 周清羽再退下一层台阶，拍手笑道：“精彩，精彩！想不到林惠龙那畜生的外甥，脑袋还不坏！不过，你什么时候见过我上官大哥？” 柳行风跨过门槛，冷冷注视周清羽，道：“有个杀手接受了人家两百万巨资千里迢迢从杭州到广州来杀我，如果不是他太过托大用了个于陆的化，我想我不会有机会发现他的真实身份。嘿嘿，于陆，于陆，鸿渐于陆，这人自高自大，与你一般模样。” 周清羽从容笑道：“不错，自高自大，这四个字贴切！” “对啊，你的确是够自高自大，欺永礼大师足不出户，永智大师心存战栗，更利用永环大师和你们打斗过一场的优势，引起他的心，让他们不敢离开永智大师半步，可是，貌似你忽略了我。”柳行风淡淡说道。 ps：说实话最近一直集中授课，一个礼拜接一个礼拜，所以考试也是一个礼拜接一个礼拜，上个礼拜搞定了，这个礼拜天又要统计学考试，想多更新都难。 我每天的更新都是写了多少更多少，也比较赶，所以也没很多功夫去计算字数，呵呵，大家看每章字数就知道了，所以，请见谅，一有时间，写得多了，自然就发的多了。 顺便，感谢各位订阅、推荐的朋友们，有你们的支持，我感激涕零。 那五张月票虽然并没有多少实质性的作用，但我每天码字的时候却多了几分动力，谢谢你们。 首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