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剑气碧烟横
行风与这男子近距离搏斗时才发现,这个男子竟然生眼眸之中异彩涟涟,让人为之动魄心惊。 据传历史上只有两个人生就重瞳,一个是上古舜帝,一个是西楚霸王,无一不是翻云覆雨的豪雄。 柳行风暗暗心惊。 重瞳男子掌中那柄小刀不过三寸来长,锋刃细薄,锐利难当,柳行风与他交手十三招,右手手背不慎被他用小刀划伤,皮破血流,险些伤了筋骨,好在这刀锋上并未抹毒,否则可真是难以想象。而他攻出的三拳七腿,却尽被重瞳男子用诡异莫测的刀法化去。 也正是这短短十三招不足三分钟的时间,释永环被上官鸿渐重伤,释永智和释永礼怒而出手,一人一掌印在假山石块之上,碎屑翻飞,二僧一掌击出,各自都是飞快后退,生怕上官鸿渐一枪射来。 柳行风愈和重瞳男子交手,就愈觉得无比艰辛,这人身法飘忽,出刀凌厉,虽然内劲未必有十足火候,但却胜在诡异多变。 如果用“刚猛凌厉”来形容当初在柳家老宅的那个一刀制住柳行风的大红旗袍女人的话,重瞳男子则是“阴柔霸道”。 他不以一力降十会见长,却胜在诡谲多变,临敌经验无比丰富。 柳行风情愿去和韩凤歌硬碰硬的来真功夫,也不愿意与这个重瞳男子变来变去头疼脑热。 这寥寥十三招你来我往,柳行风大感吃力,其实若是两人正面敌对,柳行风未必会输,还极有可能会赢,只是这重瞳男子根本醉翁之意不在酒,一得空当就立刻抽身而走,目标直直锁定那头与上官鸿渐纠缠的释永智。柳行风又哪里肯放他走?一见他有退意,立刻揉身缠上,可重瞳男子近身格斗技巧实在太过精妙,一柄小刀使得出神入化,这一刻如林中猛虎,下一刻就如涧里蛟龙,加之身法诡奥,柳行风三进三退,始终被他迫退,甚至还被划破手背。 重瞳男子和上官鸿渐有一个极为相似地地方。就是善于利用地形以及把握各种时机。如果被这他脱身而去。与上官鸿渐前后夹击之下。释永智必定无幸。 所以柳行风只能打起精神与他纠缠。 小小一方土地上。几大高手你来我往。斗了个旗鼓相当。枪击声、拳来脚往地呼啸声。不绝于耳。柳行风知道这三人地时间不多。如果。 这边厢刀光腿影。柳行风使出武松绝技鸳鸯脚。身法飘忽。绕着重瞳男子不住奔走。出脚刁钻。其中夹着几招太极拳法。一时之间倒也把重瞳男子给缠住。而那边厢内劲纵横。石屑纷飞。周清羽缩在角落里看着上官鸿渐不断利用地利外物化解二僧攻击。满脸钦佩神色。脑中全是这个中奥妙。他有悟于心。就连右臂传来地剧痛也给忽视了。 重瞳男子久斗不下。不由焦躁起来。眼神中闪过暴戾神色。飘身退后避开柳行风一记炮锤。随即一扬手。掌中那柄小刀化作一道流光往释永智背后袭去。然后反手一抽。腰间那根软带被他取在手中。运劲一抖。软带顿时笔直。柳行风趁机在他肩头按了一记。重瞳男子一声闷哼。右手一挥。软带无声无息地划过。柳行风手无兵刃。破解不得这招。但却看清楚了重瞳男子手中软带竟然是一柄极为难得地软剑。剑尖闪烁着点点寒芒。如毒蛇吐信。择人而噬。 释永智觉出身后破空之声。忙一闪退开。不料那柄小刀竟然诡异一拐。正正插在释永智肩头。释永智一声惨哼。慌忙退到大殿之中。他地伤势。比起被伤了大筋地释永环却有不如。而且战力还在。只是一腔恚怒散尽。骨子里地怯弱之性浮起。再没勇气再战下去。 重瞳男子一剑在手,气势顿转,一反刚才的阴柔霸道,转而变得凌厉锋锐,他适才被柳行风一掌击在右肩,内劲透体而入,险些拿不住手中之剑,不由暗暗心惊,这人内功深湛,可堪劲敌,他剑交左手,挽起朵朵剑花,耀人眼目,柳行风对这种种虚招都是置之不理,只捉住那剑尖的一点寒芒,贴身与重瞳男子搏斗。 既然不是“一寸短一寸险”的小刀,拳脚合一地柳行风当然不会惧怕着重瞳男子。 只是无论他怎样尝试,都无法靠近重瞳男子身前三尺之内。 两人就这样胶着,柳行风不急,知道寺内僧人已经各自回到岗位上,只要再多等一到两分钟,这些人就插翅难飞! 释永礼显然也是看通了这点,所以守多攻少,但见他僧衣飘飘,全身如气球吧鼓胀起来,身形如鬼魅晃动,偶尔随手一掌把假山打得石屑纷飞,迫得上官鸿渐不停在假山丛中穿梭闪避,偶尔抽空射击,却都只是在释永礼僧衣上开了个洞,没有伤到他分毫。 上官鸿渐有苦说不出,释永礼这手真是要他老命,他始终是体力有限,子弹有限。 但如果不用 释永礼就会毫无顾忌的攻过来把他生擒活捉。 这简直糟透了! 柳行风!他咬牙切齿地低声吐出这三个字,俯身缩在一块大石后,呼呼喘气。 如果不是这个家伙的突然出现,释永智早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他怎么也没想到从白云山抱朴寺杀局中逃出地柳行风会在短短一月之内武功突飞猛进,上官鸿渐一边不住变换位置,一边琢磨,心里忽然涌出一个可怕的念头,莫非、莫非是那只老乌龟? 重瞳男子见对方卑鄙无耻用“拖”字诀,不由大急,如果在这里被抓住,警局子和少林寺这两方面还是小事,老妈那边却交不了差。他这辈子独独服两个人,一个是天生根骨弱却练就一身不凡本领的姐夫上官鸿渐,一个就是那个高深莫测不芶言笑地母亲上官采薇。他知道这次的祸惹得有多么大,在少林寺帮上官鸿渐杀人,简直是连犯上官采薇两大忌讳。他不明白为什么母亲会这样讨厌姐夫,更因为姐夫在广州杀了人而冻结他所有资金,但他明白,如果上官采薇知道他这个宝贝儿子和上官鸿渐胡混,一定是家法伺候。如果再加上捋少林古寺虎须,那后果简直不可想象。 所以重瞳男子一咬牙,软剑忽然诡异的一个屈曲,绕过柳行风直直攻来的一拳,往柳行风心窝里刺去。这一招剑法他本来未曾练成,但这时却已顾不得那么多了。 柳行风心中大凛,心知这人根本没练成剑术中上乘地“白光一道”,但剑法却诡谲如斯,委实可怖可畏。他竭力拧腰闪避,却依旧被软剑在左手大臂上划了一道血痕,伤口足有一厘米多深,登时血流如注。 再看那柄软剑,剑身之上地血槽猩红刺目,妖冶动人。
重瞳男子得势不饶人,刷刷刷三剑杀招连环而出,柳行风无从抵挡,唯有闪避,不到三十秒就险象环生。 凭空手与宝剑正面相对,如果不是武功高过用剑人一个档次,是绝难占到上风的。 柳行风闪躲腾挪之势太急,一个收势不住撞在藏经阁殿外的柱子上,铿啷铁器撞击声响起,他心中一惊,又紧接着一喜,还没做出反应,重瞳男子那柄软剑已如附骨之~般刺来。 对方剑势凌厉,涵盖四面八方,任柳行风从哪个方向前进,都免不了被捅个透明窟窿的厄运,所以他不敢再以鸳鸯脚法揉身贴近搏斗,只能一闪躲在圆柱之后,重瞳男子一晃身闪到他身前,又是一剑刺来,这一下再无处可以闪避。 可柳行风却趁着空当反手一抽。 一柄古意盎然的长剑赫然在手。 柳行风反手一格,剑鸣清脆。 重瞳男子大惊,因为他看到了掌中软剑上地那个小小缺口。这柄软剑是唐朝大将防身所用,珍奇无比,锋利绝伦,从来都是断别人之物,此刻却险些被对方一剑斩断。 两人身形一错,交了一招,柳行风微微弓腰,肩背向前屈曲,整个人便仿佛一个偌大山谷,容纳万物。 重瞳男子心中震惊,他感到了对方气势迅速节节攀升。 抱月式。 一道白光掣过,无比耀眼,柳行风掌中古剑剑身竟呈现出青碧之色,如一泓秋水,可鉴须发,剑尖更是嗤嗤有声,剑气如虹。 这一剑势在必得,凌厉绝伦。 与这一剑比起来,刚才重瞳男子所施展的剑术,就好比萤虫之光硬要与皓月争辉。 重瞳男子瞳孔收缩,他知道自己避不过这一剑。 他深吸一口气,挺剑迎上。 铿然之声大作,重瞳男子虎口血流如注,胸口被柳行风剑尖刺入一寸来深,一条左臂更是又酸又麻,软剑也断成两截,掉落在地。这一剑之威,竟至于斯!重瞳男子心中惊骇之余,再不犹豫,一点足尖,飘然后退,提起委顿在地地周清羽,又与释永礼对了一掌,口中喷出一口鲜血,紧接着揽起上官鸿渐,大声吼道:“咱们走!” 柳行风几步赶上,一剑往重瞳男子背脊直直劈下。 重瞳男子手中抱了两人,要躲是铁定躲不过的,可他嘴中却忽然吐出一枚黑黝黝地铁丸,叮地打在柳行风剑上,柳行风身子一晃,拿桩站住,又是一剑挥出。 重瞳男子急急闪过,上官鸿渐却惨叫一声,三根血淋淋地手指跌落黄土。 释永礼也赶到柳行风身边,见他并不追击,不由皱了皱眉,道:“施主,你没事吧?” 柳行风望着那几人远去,身躯一晃,他消耗过剧,四肢百骸空空荡荡,顿时摇摇欲坠起来。 释永礼扶住他,叹一口气,默默不语。 一个苍老雄浑地声音蓦然响起:“是哪位高人莅临鄙寺?老僧尘虚有礼。” 首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