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远大的与高尚的（上）
“咕～～咕……”伴着一阵山间的冷风吹来，从镇外的树林里传来了几声猫头鹰的鸣叫，那凄厉的声音还真是令人一阵毛骨悚然。 这种山间镇子的居民并没有深夜娱乐的习惯，因而街道两边的每扇窗子都是黑洞洞的，只有几道不太明亮的白色月光照在石板路上。真是很奇怪，暗红色的“北月”挂载天上也非常明显，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一点光线都发不出来。 我的胆子并不是很大，踏在碎石路上的脚步带起轻微的回声，总是让人产生背后有人跟踪的幻觉。要是我一个人是决没有胆子在这种环境下走出来的，好在此刻身边还跟着一个小罗迪。 在与那个什么狗屁伯爵发生了小小的冲突之后，我们的商队毫无悬念地选择了退让，虽说令人有些憋气，但似乎这也算这个世界的一种规则。不过麻烦到底是麻烦，而且不是那么容易解决。 镇子里另外的几家旅店规模要小不少，此刻早已经住满，维尔特只好还是把车辆和牲口留在了原地，让几个负责照看的人住进了从罗木林格那边匀出的两个房间里。其他人只得住进了民居，不过在这种地方任谁家也不可能有那么多空房，不得已大家只能分散开来。 对于我们带来关于亡灵的消息没有谁相信，仅有尤伦德队长表示出了有限度的关注，偏在此时却找不到了那个奇怪的奥米尼·多明戈，因而也提不出什么更加有力的证据。 不过之前对于断桥的检查却确定了一件事，那就是造成这种结果的原因肯定出于某种人为的因素。几个滞留在这里的商队经过一番商量之后，达成了几项协议：一是分区在镇子的外围设置一些岗哨；二是派人立刻向蔷薇城的治安官报告此事；最后还有非常必要的守望相助。 本来维尔特和尤伦德都没有要我们参加行动的意思，但是本杰明却不肯放过这个树立形像的机会，在最后终于把我们两个牵扯了进去，并如愿以偿地让他和乔希娜分在了一个组。 不过至少有一点令人还比较欣慰，那就是谁都对我们这几个年轻人的能力没报太大的希望，因而任务也比较简单：两人一组，晚上沿着镇子的街道走一圈就行了！这让我脆弱的心脏安定了一些，如果街上都会出大问题，那么呆在屋子里恐怕一样不安全。 “可以问一件事吗？关于乔希娜小姐的，不方便可以不说！”为了壮胆也是为了解闷，我向身边同样紧张的小罗迪问到。 “是她的话就没问题，她的事好像都没什么可保密的！”正在四下里观察的小罗迪扭回头，非常诧异地问道：“你怎么会对她也关心，是替本杰明小子问的？” “这回倒不是，只是我个人有些奇怪而已！”我自己也忍不住笑了起来，现在他们那点事儿几乎是尽人皆知。“虽然我这个人是比较缺乏勇气，但是却也理解这世界上还是有勇士的。可是亡灵术师这样的敌人，光是想象就让人觉得恶心的，再加上一大堆骷髅和僵尸，一般人是能跑多远就跑多远。可今天中午的时候，我怎么感觉乔希娜听到亡灵后那么兴奋，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不对啊？” “你不知道？乔希娜姐有非常严重的英雄情结！”小罗迪嘿嘿一笑，眼睛在夜色里一闪一闪的。“虽然不少女孩子都有这种情结，但是她的比较另类，不是想着遇到什么白马王子，而是想着有一天自己拯救世界！” “这……还真够怪的！”我点了点头。这倒是解释通了，我确实是越来越觉得她不像是“单纯性野蛮”了。 “从小到大她最喜欢的游戏就是打架，有时候实在忍不住了就主动出去挑衅！”反正闲着反而害怕，他也乐于和我聊一些轻松的事。“我们那是一个小镇，但也有些比如贵族子弟欺负人的事，每回叫她看见都会打得他们落花流水。不过也亏得那么偏僻的地方都是些土贵族，才没有发生什么大事。做完这样‘行侠仗义’的事情后，她都会要那些被帮助的弱者称她为‘英雄’或者‘将军’，这足以使她兴奋一整天！” “虽然我承认她够天才，但是一个中级剑士就想单挑亡灵术师未免早一点儿吧？”我撇了一撇嘴，不太认同于这种执着。 “那我就再向你透露一点，她有些等不及了！”天太黑小罗迪并没有发现我的表情，而是有些神秘地说道：“她的心中有个偶像，那就是两年前突然晋阶为剑圣的‘屠龙者’拉瓦兰。据说这位天才的剑圣还不到20岁，自从听到这个消息起乔希娜姐练剑就像疯了一样！” “不到20岁的剑圣？”我的脑海里瞬间浮现出安顿·海格威尔那哀怨的眼神和长长的白胡子，心中不禁替他产生了一阵悲哀。“怎么会有这么年轻的剑圣，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问题？”那毕竟是进入圣域的终极存在，我也无法完全相信。 “虽然这件事确实有些神秘，但应该不会有假！”这回小罗迪没有笑，而是显得非常严肃。“拉瓦兰是一个着名的武者家族，两年前被称为‘裂风剑圣’的德赛·拉瓦兰带着自己的儿子进入着名迷雾沼泽历险，遭遇了一条恶龙。结果他本人不幸战死，他的儿子却杀死恶龙成功晋阶为剑圣。这件事听起来确实匪夷所思，但却出自帕特莫大魔导师之口，所以没有人会怀疑！” “真是难以想象，那这个少年天才现在在哪儿？”还真有这样的事，我自然也忍不住好奇。 “这就不知道了！”小罗迪摇了摇头，也显得十分遗憾。“裂风剑圣活着的时候就喜欢无拘无束，所以没有在任何宫廷中担任职位，除了一两个熟悉的朋友谁也找不到他。至于他的儿子就更加神秘，不是帕特莫提起根本就不知道有这么个人，20的年纪也是根据裂缝剑圣前半生的经历大致推算出来的。其实裂风剑圣死时自己也刚晋阶不久，年龄也就40岁出头。之后这个‘屠龙者’再也没有任何消息，外间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 “真是神龙见首不见尾了？”我感慨着叹了一声，继续向前走去。 这个世界实在是太奇妙了，看似有如此多的不可抗力，但又有着更多的不合常理，综合起来只能用一个词解释，那就是——奇迹！怪不得要说这里是“非理性”的，要是从地球来几个思维严谨的，只怕此刻早就疯掉了。 一个人能在20之前成为剑圣，概率几乎等同于原来那个世界10岁获得诺贝尔奖，这种事情都发生了，那么我这么特别的人攒齐一套神器似乎也没什么不可能！说不定还会有什么奇遇，也没必要太悲观。 “不对啊！”我忽然心中一动，站在了原地。 “你怎么了？”小罗迪立刻就发现了，转过头来向我问到。 “你不是说谈话不涉及乔希娜的秘密吗？那怎么把她心中偶像的事情都说出了！”我斜着眼睛看着他问到。 “我说过吗？应该是没说过！”小罗迪目光闪烁不敢直视我的眼神。“我没说过那样的话，结果是你自己猜出来的！” “哼，你想让我去和乔希娜对质一下吗？”我狞笑着作出很“邪恶”的样子。 “好了，我招了！”在我的威胁下他终于举手投降。“老实说我是觉得本杰明可能是白忙了，他怎么也靠拢不到乔希娜姐心中的偶像上去。不如你私下里和他说说，免得最后受到伤害。虽然目前乔希娜姐表现出来的只是崇拜和比试的雄心，但是谁也不敢说……” “你自己怎么不去和他说？” “我是个好人，伤害别人我不忍心！” “你这小子，我就不是好人了？”我几乎被他气乐了，但是并没有真的生气。“不过说起来你这个人还真是不错，至少不像表面上那么吊儿郎当。你放心吧！本杰明那小子的抗击打能力远比你想象的强，至少我眼前担心的不是这码事！” “那你想的是什么事？”小罗迪也收起了笑容问到。 “照你的说法乔希娜想得都是怎么像她偶像那样一举成名，那么眼下的事情就有可能极不冷静！”我叹了一口气说道：“我估计真要有什么风吹草动，她肯定一下子冲上去。本杰明这个智商已经降低到零的家伙肯定不会拦着，说不定还会起到火上浇油的作用！” “这倒也是……”他先是点了点头可是随即又问道：“怎么见得就会真有事，你就那么相信那个来历不明的苦行者？” “我反正相信八成，但只是出于本能！”提起这件事我又有些心神不宁，尤其还是在这样漆黑的夜里。“我总觉得他不像是别有居心，应该没有无缘无故骗人的道理！” “那你说他后来到哪里去了，为什么一声不吭就不见了踪影？” “这……”我不由得愣了一下，对他的质问还真是无言以对。这么不声不响的离开确实很怪，很多话并没有说清楚。 “你到底是经验太少，对于……”洋洋得意间小罗迪突然住了口，向着左面的一大片黑暗警惕地注视着，那张弓也从肩上滑到了手里。 “什么事？”见他的神色不像是在开玩笑，我也紧张地问到。 “有人，就在那边！”他的下巴向着黑暗地深处指了指，那边正好是一片墓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