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黑色死神
极远处的楼顶，金影兄妹和息合正密切注视着这里，可孢子雾范围太大，完全遮蔽了克里安等人的踪影。 “可恶，太可恶了！”息合一直蠢蠢欲动，咬牙切齿地指着金影说，“怪我听你的愚蠢建议，现在哪儿去找他们，也或许他们改了主意，趁着雾气回去了也说不定。” “你说话小心些。”金池莉对息合的态度不满，当即怒目而视。 “闭嘴，我没有跟你这个女人说话！” “你！” “莉，冷静点！”金影拉住金池莉，对息合一笑说，“他们一定会来，放心吧。要是他们跑了，我让你打着出气，好吧。” “哼！” “现在，还是耐下心来吧。”金影坐在那里一手托着腮，漫不经心看着远处茫茫的孢子雾，用懒散的声音说，“差不多最可怕的东西快出来了，现在过去，谁也难保证能活着出来！” “哼。”息合皱了皱眉，终于没在说什么。 白雾茫茫。 如果夜是黑色的领域，伸手不见五指是抹杀视野的极致。那么雾就是白色的领域，五步之外一切茫然，同样毫不逊色。克里安等人在雾中已经走了半个小时，仍没有见到茫茫雾海的边缘，从距离推算，他们现在已经深入这片区域的腹地之中。这种在茫茫未知之中的沉闷的行进越来越让人感觉压抑与无助，如果是一般人差不多要崩溃或者癫狂了，克里安小队虽然经历过无数的凶险，但毕竟还是血rou之躯、有思想有感觉的人。这样一来，焦虑与烦躁气息正缓缓侵蚀着每个人的内心。 “还有多远，究竟有多远嘛，真是烦死了。”白练有些烦躁的嘟嚷，她是说话最多的一个，或许是藉此缓解情绪。所以不管有没有人回答，她都在说。 没有人回应白练，他们是不知道答案，还是说在这时候都不想多说一句话？白练嘴碎的嘟嚷了一阵，最后也闭上了嘴，不再多说。 “停下！”忽然克里安叫了一声，一手按在韩秋水的肩头上。 众人急忙止住脚步看着克里安，韩秋水转头问，“怎么回事！” “嘘，别说话。听！” 克里安神色严峻，言辞凌厉。其他人无法再问，只好依照克里安的指示竖起耳朵仔细去听，可什么都没有听到。也难怪，克里安的听觉早就达到了另一个境界，可以说比探测装置还要灵敏许多。其他人要想听到他能听到的东西，恐怕是比登天还难。 可这次，情况不同。 两三分钟时间后，所有人都听到了一阵绵密细碎的“沙沙”声。 起初，那“沙沙”的声音还很细微，似有若无。只片刻的光景，声音就像是海潮一样从正前方涌动而来，“沙沙”的声音里还夹杂了大量的“嗡嗡”声。那声音似乎天生具备一种魔力，让人听了就自然而然的产生惶恐、战栗的感觉。 “那是什么东西！”白练脸色发白，抖开银鞭甩进雾里，“有东西靠近。” “不要慌，守好你们的方向！”克里安冷着脸厉声说。 其他人马上退到一起进而收缩阵型，各自准备好，然后静静地等待着。“沙沙”的声音越来越响，这雾气竟然明显地流动起来，向着正前方缓缓移动。这情形倒似乎是，有东西在吸食着这雾气一般！ “究竟是些什么鬼东西！”罗罗利亚·修此刻背对着众人，负责后方的安全，他疑惑的侧着头问。 “谁知道，要不然你先过去看看！”白练舔着嘴唇没好气地说。 “沙沙，嗡嗡……” 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清晰，雾气的流动也越来越明显。除了罗罗利亚·修和克里安，其他人紧紧盯住前方，全神贯注的在戒备。似乎或许下一刻，或许下一个瞬间，或许下一个眨眼，一头狰狞异兽就会从雾里跳出咬断他们其中一个人的喉咙。 终于，雾气迷蒙的对面出现了灰褐色的庞大阴影，那阴影光高度就盖过了周边所有的建筑，初步估测足有十几层高，宽度更是惊人，目之所及尽数皆是。这朦胧的异象何其庞大，何其壮观，白练等人一瞬间心里竟然感到强烈的震撼。那黑压压的一片，如同一块乌云正向着这里移动过来。雾气也正是流向那里，就像是那阴影的“食物”，被吸了过去。 雾气在周边流动的时候，像是潺潺的溪水，在空中滑出白色的动线，真是奇异的景象。异象瑰丽却没有人顾及欣赏，所有人都在全神贯注地紧张戒备，白练恍惚间看到了一个大大的东西飞舞到眼前，她不由得一怔，抬手将那东西捏住。 “什么东西？”白练将手里的东西举到眼前，诧异地说，“这么大的蝴蝶，还是蛾子？！” 那东西在白练的手指间挣扎着，扑棱着粉扑扑的黑色翅膀，有鳞粉飘飞，那摸样分明就是飞蛾。可说那是飞蛾也太大了点，整个翅膀展开足有150多毫米，翅面呈紫黑色。前翅中央各有一个圆形无鳞粉的透明区域，后翅中央有细碎的白点，整个翅膀带着环状紫色纹路，乍一看这蛾子后背上分明就是背着一个狞笑的骷髅图案。另外翅膀前端有向外明显地突伸，呈现出蝙蝠爪状。 在队伍最前的韩秋水也发现了飞蛾，他伸手抓住一只，看了眼诧异的说了一句，“嗯，鳞翅目大蚕蛾科的乌桕大蚕蛾？不，不是！这花色图案不对，这是什么，从没见过！” “啪！”正说着，白练与韩秋水手里的像蝴蝶的巨大飞蛾忽然自行爆裂，顿时一小阵黑色烟雾弥漫开来，在白色雾气里显得尤其醒目。 “什么鬼东西！”白练被吓了一跳，慌忙抖掉手里飞蛾的残翅挥手扇动着空气说，“还会自爆，好恶心。” “啊。”白练忽然闻到一股恶心的味道，脑子嗡的一声，喉咙里发堵，视线也有些发花。 “坏了，这大蛾子能放毒气。有毒！”白练尖叫起来。 “什么！”其他人闻言一惊，彼女闻了下空气，然后面色阴沉地对克里安说，“现在雾气里有了致幻剂成分！那蛾子有问题，要快些……啊！” 彼女说道这里声音一顿，竟然低声惊呼。不光是她，其他人也纷纷叫了起来。克里安虽然看不到，但却能清晰的感到脸颊旁有极细微的风，那是翅膀挥动产生的微微气流。 在他们的周围，飞舞着大量的黑色飞蛾。白色的流动雾气里，充满了这些黑色的身影，迷幻、诡异。 “讨厌的东西！”罗罗利亚·修骂道，挥舞手臂驱赶着。 “碰不得，会爆！”白练惊呼一声，却已经来不及了。随着罗罗利亚·修手臂挥舞，大量的黑色蛾子纷纷爆裂，一时之间大片黑色雾气弥漫四周。 “别呼吸，雾里有毒！”彼女大叫一声，率先掩住口鼻。她已经来不及说有致幻成分，干脆直接说有毒。其他人也急忙屏住呼吸，遮住口鼻。纵然如此，刚刚的雾气还是被几个人吸了几口，除了韩秋水其他人都感到了不适。 “啊！”忽然韩秋水闷声叫了一下，惊声说，“还有一种咬人的虫子，大家小心！” “给我看看！”彼女急忙说，韩秋水举过手腕，他白皙的腕子从衣袖和手套间露出，上面赫然有一个白色透明的豌豆大的脓包。 “坏了！是寄生卵。”彼女首次出现了惊骇的叫声，她腾出一只手敏捷在空中一抓，捏住一个特别的飞蛾。那蛾子比黑色大蛾足足小一倍不止，模样相仿，翅膀发灰，翅膀上本应有无色透明区的地方环绕着黑红紫三色边线，翻过来一看，那腹部类似蜜蜂有钩针。 “要快离开这儿，我们对付不来！”彼女首次用发慌的声音，对着克里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