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披荆斩棘
“恳请仙师收我为徒!” 此刻胡神医整个人就像风中被拨动起的一根琴弦微微颤动,他心情忐忑不安地等待着韩一鸣的回应。 仙师会收我为徒,仙师拒收我为徒?也许仅仅是一秒,但用度秒如年来形容胡神医也不为过。 韩一鸣被胡神医突兀的言行举止弄得莫名其妙,更不要说房间里的其他人,一个个瞠目结舌,嘴巴能塞下自己的拳头。 韩一鸣目光凝视跪匐在地上一动不动的胡神医,片刻后若有所思的说:“你既然诚心诚意想要入我门下,我可以给你一次机会。不过机会只有一次,抓不抓得住就要看你自己。” 胡神医跪匐的身体微微一颤,纳着头说:“弟子愚钝,请仙师明示。” “天地亲师,师当如父。我可以收你为徒,但不能不清不楚。” 韩一鸣没有要胡神医起身说话的意思,胡神医也没有要起身说话的打算,两个人之间有着一份默契。不仅如此,韩一鸣没有要胡神医起身说话也在隐隐表达着一层意思,领会其中深意的胡神医心底多了两分激动。 胡神医停顿了片刻,他在脑海中认真思考韩一鸣的话。天地亲师,师当如父。 “弟子本名胡炎,祖籍玉盘山。年少时曾误打误撞进入玉盘山世外仙境,一身医术也只是从那里学来的皮毛。后与仙境中一女子情投意合,只可惜遭人嫉恨暗害,不得已之下逃出仙境。我读过仙境中的一本古籍,识出仙师的手段正是古籍中记载的洗经伐髓。此等手段当属仙家之法,我愿拜入仙师门下,一生一世给仙师侍奉仙师,只求仙师教我仙家之法,我要再入玉盘山仙境,堂堂正正击败昔年之敌。” 韩一鸣眸光微微一动,自己前世所在的宗门也是一处秘境。胡炎口中的玉盘山仙境,韩一鸣并不耳熟,但也不至于吃惊。房间里的其他人则是一脸的怀疑,如果胡神医的话是真的,简直就是现实版的桃花源记,而且比教科书中的还要引人入胜,毕竟其中还包含了胡神医的恩怨情仇。 我要再入玉盘山仙境,堂堂正正击败昔年之敌!胡炎底气中足的最后一句话十分对韩一鸣的胃口。 好一句堂堂正正击败昔年之敌,既然要入小爷的道场就要和小爷一样的狂,一样的傲!以己之力,败尽诸敌。 “长路漫漫,你可愿随我披荆斩棘?” 韩一鸣整个人的气势陡然一变,宛如刀出鞘,要劈开天地,一往无前。韩一鸣的声音中带着一股子冷意,似是铁马冰河滚滚而来压在胡炎的肩上。这一刻,韩一鸣瘦削的身影简直像一座大山矗立在胡炎心神上,如果胡炎的心意稍有不坚或有一丝犹豫,根本说不出半个字来。 “徒儿愿意!”胡炎以头捣地,短短四字犹如金戈相击。 “师父在上,请受徒儿……” “起来说话,这些繁文缛节在我眼中如浮云。”韩一鸣躬身拉起胡炎,眉峰先是一皱片刻后又舒展开,眼中带着笑意道:“留着这股劲儿,以后有你受的。” 胡炎心底的激动无法言喻,一切恍如在梦中。仙师真的收我为徒了!紫儿,本以为今生无望,谁知天意最是难测。幸亏今天和梅如故一同赶来,要不然就会错过师父,错过自己命中的贵人。也会错过和你再相见的机会。紫儿,等我。 罗守峰的神经已然麻木,仿佛之后十年人生中的怪事都在这一天内碰头了。罗守峰忽然可怜起彭繁华来,他深知彭繁华的性格。彭繁华的儿子彭世安被韩一鸣踩断腿,韩一鸣又当面掌掴刘芳草,之后彭繁华忍恨掏出五百万,彭繁华一家子在韩一鸣手上吃了这么大的亏,彭繁华如果默然无声那他就不是彭繁华了。 彭繁华的确有权有势,但韩一鸣不是一块铁板,而是一座铁山啊! 相比于梅朵儿和张德帅的怀疑,梅如故却是沉思起来,看向韩一鸣的目光里又多了几分别样的味道。 韩一鸣来到韩顶天床旁边,语气舒缓地说:“爸,我还有事,就不再多陪您了。”然后转头对着胡炎说:“胡炎,我爸这里就交给你了。” “交给我,师父您就放一百个心!”胡炎拜师已成心愿有望,压在心中二十多年的郁结顿时似风吹烟云般消散,此刻拍着胸膛爽朗回道。 韩一鸣又看了看张德帅,张德帅连忙道:“鸣哥你忙你的,我和胡神医留下来一起照顾韩叔。多个人多把手,方便一些。” 韩一鸣微微点头没有多说,而且确实如张德帅所说。韩顶天刚刚经历一番洗经伐髓,身上全是秽物,也的确需要好好清洗打理一番。韩顶天虽然没有什么大碍,但两个人照顾总好过一个人不是。 “鸣哥哥,你别想丢下我!这次就是进男厕所,我也要跟着你。”梅朵儿噘着诱惑人的樱桃小嘴。 韩一鸣额头上流下一道冷汗,真是服了梅朵儿这个小丫头。“我要去办事,不嫌累的话就跟着来吧。” “好呀!”梅朵儿柔腰一扭贴到了韩一鸣身旁。 看着梅朵儿笑嘻嘻的模样,韩一鸣立马有些后悔起自己的决定了。韩一鸣看向梅如故,目光里有征询之意。 “我老胳膊老腿跑不动咯,小朵儿到了外面不要给韩小先生惹是生非。”梅如故笑着说道。 “爷爷看你说的什么话,我可是你的宝贝乖孙女呀,怎么会惹是生非呢。而且爷爷你怎么老是胳膊肘往外拐啊。”梅朵儿跺着脚俏脸气鼓鼓的,梅如故一脸笑呵呵。 “走吧。” 韩一鸣见苗头不对,决定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况且接下来还有很多事情要办,早一点办成,自己就能早一点心无旁骛的修炼。 梅朵儿连忙跟上,两人胳膊贴着胳膊一同从病房走了出来。 “鸣哥哥,我们去哪儿?” “你开车了没?” 梅朵儿嗯了一声点点头。韩一鸣神色一喜,说:“我们租房去。” 梅朵儿美眸微转看向韩一鸣,漂亮的眸子里露出询问之意。韩一鸣点了点头,梅朵儿这才想了想说:“鸣哥哥,你租房有什么要求吗?说给我听听,我好给你推荐一下。” “要求就一个,安静。” 梅朵儿眨了眨眼睛,道:“鸣哥哥,你现在是百万富翁啊,我们直接去镜湖湾吧。镜湖湾的别墅区不仅安静,而且景秀宜居。” “行,就按你说的去镜湖湾别墅区。”韩一鸣微微一笑,百万富翁。也许在普通人眼里六百万的确算很富有,但六百万对韩一鸣来说不值一提。修真就是一个无底洞,功法、灵药、法宝……哪一样不需要用钱财来堆,有的甚至还要用性命来填。六百万够自己用三个月?五个月? 两人边走边说来到镜湖市人民医院的停车场,停放整齐颜色纷杂的车中一辆梅红色的跑车安静以待,十分吸睛却不张扬。 梅朵儿大大方方的走到车前邀请韩一鸣上车,韩一鸣没有多想直接掀开车门跨进其中。虽然不知道面前跑车具体的价位但只看其外形,也不会便宜到哪去。 不得不说豪车就是豪车,车门一关,里面舒适安静就像坐在家里的沙发一样惬意。不过这些对韩一鸣来说并没有多少吸引力。毕竟韩一鸣是拥有过渡劫期实力的修真之人。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天地浩大,山河壮丽,无拘无束,我心所向,皆可前往。 车内的装饰很温馨,空气里有着一股淡淡的芳香。韩一鸣鼻尖轻嗅,心神不禁微微荡漾。这香气可不是什么低俗的香水味儿,而是梅朵儿身上的处子之香,天然纯净。韩一鸣扫视一圈便不再左顾右看,而是坐在那里身形端正闭目养神。 梅朵儿脸颊上露出一抹酡红,韩一鸣是第一个坐进她车里的男人。梅朵儿心里多少有点羞怯和紧张,从后视镜里看到韩一鸣正襟危坐梅朵儿稍稍松了一口气,点着火一踩油门梅红色跑车便如温顺矫健的怒马,听着主人的命令四蹄飞驰而去。 间隔不到两分钟,一辆黑色奔驰轿车就像尾巴样不远不近地跟在梅红色跑车后面,透过深色的玻璃窗可以看见黑色奔驰轿车里的模糊人影,是一个穿着黑色西服脸型消瘦,眼睛精明的男子。 镜湖市人民医院,2016病房里罗守峰心里面揣着一大堆的疑问,很想问个究竟但毕竟是胡神医自己的私事,罗守峰和胡神医只能算相互认识,还没有到无话不谈的地步,便笑着与众人告辞。 “小罗这件事你不用考虑太多,原原本本的事情该怎样就怎样。”临了梅如故担心罗守峰因为自己的原因而束手手脚,特意又叮嘱了一句。
罗守峰点点头,心里却是已经有了定数。韩一鸣绝对不简单,法律允许的范围内自己能帮则帮,不能帮就按规则来办,至于落井下石罗守峰想都不会想。别说韩一鸣,就是换一个普通人罗守峰也会这样做,这是他的为官原则,刚正不阿。 镜湖市人民医院,鲁福常的独间大办公室里此刻聚着一群人。彭世安不在其中,显然已经被安置在病房。一个米国医生正在和鲁福常叽哩哇啦说个不停。等到房间里安静下来,彭繁华已经有些不耐烦了,他面向鲁福常问道:“怎么样,这群米国佬说什么?我儿子的腿能好吗?” 鲁福常想了片刻后,说:“彭总,以我们医院的技术彭公子的腿恐怕需要截肢。如果肯花大价钱请这群米国佬出手,彭公子虽然能保住这条腿,但以后也是一个跛子。” “什么,要截肢?不行!就算是变成跛子也不行!”刘芳草发出一声尖锐的叫喊。“我的儿啊,你的命怎么这么苦啊!是mama没有用,你被人打断腿,mama却眼睁睁看着仇人逍遥法外。” 听着刘芳草鬼哭狼嚎般的声音,彭繁华一双眼睛阴郁的几乎要滴出水来。彭繁华没有叫刘芳草闭嘴,而是咬牙切齿地说:“鲁院长,钱不是问题。一定保住我儿子的腿!哪怕是跛子,有总比没有强。” “彭总你放心,这群米国佬技术还是有的。事不宜迟,我这就安排人给彭公子做术前准备。”鲁福常按住身后桌上的电话,低声说了几句。不稍片刻,一个身材丰满的漂亮职装女人踩着高跟鞋摇摆着丰硕的臀部走了进来,先是朝着鲁福常抛了一个媚眼,转而才领着米国医生走出办公室。 鲁福常脸上闪过一抹不正常的尴尬,腹下腾起一道电流,心里头暗暗想着今天晚上抽个空好好收拾这个喂不饱的小狐狸精。 刘芳草冷哼了一声:“又是一个不要脸的狐狸精!” 彭繁华干咳两声,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鲁福常,心中深有你我都是同道中人之感。奈何刘芳草坐在身旁,彭繁华只能装作目不斜视,脸色严肃地说:“鲁院长,你知道这个韩一鸣是什么来头吗?” 鲁福常说:“真要追本溯源的说起来,彭总问我不如问问你手底下的人。2016病房的病人叫韩顶天,原先是锦城楼盘上的一名建筑工人。如果我没有记错,锦城楼盘也是彭总你手下的一块生财宝地。” 彭繁华皱起眉头来,鲁福常这么一说,他脑海里倒是有些模糊不清的印象。锦城楼盘好像发生过一起比较严重的工人坠伤事件,只是后来自己的儿子主动要求处理。彭繁华正好有培养儿子解决问题能力的打算,也就放手让彭世安去处理,之后没有再过问。当时彭繁华扫了一眼手上的文件,那个坠伤工人的名字好像就叫韩顶天。 彭繁华掏出手机,电话拨打了出去。此时一直跟在梅红色跑车后的黑色奔驰轿车里的男子接起电话,看了一眼说:“彭总,有什么指示。” “锦城工人坠伤事件的工人是不是叫韩顶天,办完我交代的事情后把他们一家的详细资料交到我手上。” “是,彭总。” 彭繁华挂了电话,道:“鲁院长,我儿子的腿伤还要仰仗你多多照应。最近事多抽不开身改天我一定亲自登门道谢。” 鲁福常站起身来眉开眼笑说:“彭总言重了,彭总要来一定要事先给我个电话,我也好做一番准备,在家恭候彭总和夫人的到来。” 送走彭繁华和刘芳草,关上门后鲁福常肥胖的身躯整个儿躺进真皮沙发里,深色面皮的脸上带着满意笑容。 刘芳草夹着鳄鱼皮制的名包踩着高跟鞋走在最前面,彭繁华冷着脸庞走在后面。本来今天是高高兴兴来参加中西医学术交流会,但是现在彭繁华对此已经没有半点兴趣。他现在满心里都在想如何让韩一鸣一家生不如死。 在人前彭繁华还要克制几分,但现在强烈的恨意让他的脸孔扭曲起来带着一丝狰狞。有梅如故偏袒韩一鸣,彭繁华已经不指望通过法律途径来消解他心中的怒火。白道行不通,还有黑道,况且用黑道的手段来解决问题反而更符合彭繁华的胃口。 有钱能使鬼推磨,老子倒想看看你这条贱命到底值多少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