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独孤子
良久，玖棣睁开眼感受着全身凝实，充满力量的肌rou，兴奋不已。不由得握紧双拳，嘎嘣嘎嘣爆响不断。想不到有了真气，我的rou身力量有提升近千斤。可是我的混元炼体诀修炼出来的不是一种天地之气。不知道威力怎么样？ 无影手！ 嘭嘭嘭……八棵腰粗铁木桩上，传来八道闷响。树皮迸飞。就像巨石砸过一般，铁木桩上凹陷一大块儿。 “威力上大了不少。可惜我对这真气的掌控太弱。不然，就不会树皮横飞，而是手印更深才对。”玖棣看着八个凹坑，极为满意的自言自语道。 “混元真气还要缺两种，八个月来，踏遍玄心宗整个外门地域，却没有得到丁点蛛丝马迹。恐怕还要去问问那个神秘的独孤师兄了。前几次让我帮忙提炼那么多灵药，正好去看看他到底在搞什么名堂？”玖棣顺着山路想内门与外门之间的药园走去。 独孤子，是在玖棣第一次回来的时候偶然结识的师兄。据说留守药园已经很久很久了。有余性格过于孤僻，所以在内门外门都没有人愿意接近他。不过，几次接触下来，玖棣并没有发现他有什么古怪之处，为人也很健谈。可是来往的师兄弟们却个个闭口不提讳莫如深，即便来这药园取药，也丝毫不愿意多做停留，如躲瘟神般来去匆匆。 药园前一棵不知道生长了多少年的槐木，树干被分成几股，形成大小不一的拱门。最小的也有两丈多高。玖棣取出一截树根，插进树干上的一个孔洞中，没柄而入。就在树根完美契合与树干之时，旁边一道仅容一人通行的门户，慢慢打开。玖棣闪身而进。 经过一段螺旋向下的阶梯后，玖棣来到一座不大的厅室中，只有十余丈大小，四周灰黑的土墙似是被什么东西腐蚀过一般坑洼不平。除了中央的一张桌子，两把椅子之外，别无他物。 玖棣径直坐在椅子上，拎起茶壶倒了一杯茶水，递到鼻下，闻了闻道：“取自丑时的山巅灵泉，清冽甘甜中却透着一股竹香，相比那灵泉周围必然生长着一片竹林，极为难得。”又扫了一眼杯中道：“茶叶旋卷细长，如柳叶窄剑，汤成金黄。显然是上品的冰玉剑灵茶。” 茶杯凑到唇边轻轻啜上一小口，玖棣微闭双眼，细细品味那股清雅流香，荡气回肠。即便是就地体内四大丹田中有些不安分的混元真气，也在那种沁心入脾的灵韵滋润下，平静的下来，极其享受的等待下一次洗礼。 而玖棣的灵魂之海中，似镜面之上，下了一场清雨。将所有污垢，灰尘统统冲刷而去，那种雾散见日，云开见青天的清亮、鲜明之感，油然而生。刚刚开启的灵觉竟不受控制的铺张开来，所过之处，更加清晰明了，就连四壁上的岩石裂纹深有几许都分毫不差的一清二楚。 “咦？”突然一道身影自墙壁之后闪身而出，闯进玖棣灵觉范围之中。 “原来，独孤师兄早知我回来，如此盛情，师弟愧领了。” “哪里。师弟帮我提炼那么多精纯无比的灵药精华，这点心意不过九牛一毛，何足挂齿。”来人笑笑道。 瘦弱竹竿的身体，似一阵风都能吹倒般，一张坑洼不平的脸，似有一张薄膜粘着，毫无表情。坐在玖棣对面，深处细长的手指，倒了一杯茶细细品尝。 “恭喜师弟，开启灵觉。能在入门八个月，就开启灵觉想必日后前途无量。在玄心宗近百年来，你还是第一人呐。”独孤子，放下茶杯道。 “开启灵觉和修为本就是两码事。师兄别忙着恭维我。我这次来是有求于你的。”玖棣撇撇嘴道。 “哦？师弟帮我那么多忙，师兄自然不会推脱，不必客气请直说。”独孤子爽快的问道。 “我想知道，在哪里能找到两种天地之气。” “哦？两种？”独孤子惊讶的看着玖棣，不明所以。虽然天地之气有很多种，如灵气、玄气、元气等等，又分不同属性。但灵修以吸收天地之间的灵气，以蕴养灵魂之力。这种灵气只是最为低等的。毕竟蕴灵凝灵的境界太低，不但身体无法容纳异种灵气，而且无法使之相互融合。难道说，这个师弟的修为已经达到了洞灵境界了独孤子满心狐疑的打量着玖棣。 玖棣看出独孤子的疑惑，连忙出言解释道：“哦，是这样的，我最近修炼一种功法，所以需要两种不同的天地之气。可是，我找遍外门地域，毫无所获。所以只能求教师兄你了。” “哦！原来如此。外门地域当然找不到了。那些沉淀淤积起来的天地之气，早就被宗门收集起来。留给表现优异的内门弟子享用。那里还能留给你？”独孤子直言道。 在玄心宗内，想获得任何修炼资源，都要通过赚取宗门贡献值来兑换。这也是宗门笼络人心，防止宗门财富外流的手段。可惜，贡献值都是凝灵境界以上的灵修才能通过做些任务获得的。而玖棣连蕴灵都无法自主做到。怎么可能晋升凝灵境界。 显然，目前的玖棣通过自身努力是无法得到贡献值的，也就无法换取任何资源。而玖棣这八个月积攒下来的灵石也不过一百来块，加上之前剩下的，也不到二百。恐怕连吸上一口的费用也支付不起。想到这里，玖棣才发现灵石是多么好的东西。玖棣神色黯然的喝光杯子里的茶，心中不禁惆怅起来。 “看来，这个对师弟很重要。虽然价格高的让人无法承受，但师兄并不是没有办法。不过，我需要时间。”独孤子见玖棣颇为遗憾，于是出言道。 “哦？师兄有办法？那需要我付出什么？”玖棣每次和独孤子接触，都是帮他提练药材精华，而作为报酬，独孤子利用职务之便，让玖棣在灵气浓郁的药园中修炼两个时辰。当然，玖棣不但得到熟悉这个世界的新奇药材的机会，同时，结合爷爷传授的药理，也揣摩出一套自己的提炼体系来。还在极短时间内将三千指术，练得更加纯熟。相比之下，玖棣与小武倒是占了些便宜。 不过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有付出才会有回报。玖棣总觉得面前的独孤子有身上藏着什么极其隐晦而不可告人的秘密。一旦触及，恐怕不受牵连都不可能。到时想独善其身都难。所以还是不要轻易欠下人情债，以免徒增负累。 “师弟，我可以信任你吗？”独孤子郑重的一问，让玖棣一愣。旋即又道：“师弟想必对我有所耳闻，我终日呆在这药园地底之中，事事不理。难免性格孤僻。所以没有任何来往的朋友。而你，是我在玄心宗唯一说过话的人。而且，你提炼药物精华的本事，比那些炼丹子弟要强要快的多。所以，你是我的希望。”独孤子殷切的目光中透着一股灼热，让玖棣有些不适。 “师兄这么说，太抬举我了。我也只能提炼提炼药材，别的恐怕力有未逮爱莫能助了。” “哈哈！师弟太看轻自己了。就凭这点儿本事。如果被钟灵长老看到，不被抢去做弟子都难。”独孤子收起笑容接着正色道：“我也正是看中师兄这点能力，所以有最后一批药材，要师弟帮我提炼出来。当然，这批药材是我长期在药园中积攒下来的，其中不乏高阶灵材。所以……” “所以要保密是吗？这个师兄完全可以放心。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玖棣看着独孤子顿住，抢先说道。 “好。有师弟这句话，我就放心了。请跟我来。”在独孤子的带领下，二人穿过石室，三弯五绕之后，来到另一件密室。 这件密室比刚才的石室要大上不少。中央一圈环形石台上，摆放着密密麻麻的透明瓶子。大小不一，形态各异。玖棣的目光扫过这些熟悉的器具，灿然一笑道：“原来师兄早就准备妥当。师兄有心了。” 玖棣前几次帮助独孤子提纯草药时，提过一次关于这个试验台的建制，没想到独孤子这么快就建了出来。而且，几乎和自己设想的相差无几。 “师弟不必惊讶。我不会让师弟白忙的。这个是我在玄心宗宝库中搜罗来的。就权当师弟帮我炼药的定金吧。”说着独孤子一翻手，一块木牌出现在手心中。枯干的表皮，裂开四道裂纹，如同朽木一般。如果不是独孤子极其郑重的表情，玖棣还真以为是一块朽木而已。 接过木牌，上面刻着四个昏暗无光的小字——“四木神术” “这个四木神术，是宗内为数不多的木属性顶级功法之一。而且是整套的。内门弟子手中的四木神术，是它的简化版，而且只有少半部。我想它比较适合你的木灵之体，所以就带了出来。现在是你的了。” “哦？”玖棣愣愣地看着独孤子说不出话来。虽然玖棣不知道这四木神术价值几何。可是能位列顶级功法，那可是连内门弟都没有机会修炼的灵术。可是到了自己手中，恐怕也是鸡肋。毕竟自己还是无法蕴灵的境界，太过低下了。 “虽然师弟现在无法修炼这么高深的功法。不过，以师弟的惊才绝艳，恐怕也用不了多久的。还是先留着吧。”独孤子不知道玖棣想什么。还以为玖棣被天上掉下的大馅饼砸晕了。不知道这么说什么好。于是出言道。 “嗯——师兄，这个会不会太贵重了点儿？毕竟我只是帮你提炼一点药材而已。这个恐怕比那些灵材加起来还要贵重得多。”玖棣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得举手之劳，竟然能换来这么昂贵的报酬。这无疑就是拿着萝卜换鸡腿，用芝麻换西瓜的幸运之事。 “哦！师弟是觉得我这代价太大了，是吗？”独孤子问道。 “你看师兄是那种优劣不分的蠢蛋吗？其实，这和你帮我的忙比，这个实在是微不足道。”独孤子边说边摊开双手，伸到玖棣面前。 玖棣看着独孤子的双手，颇为好奇。这双手除了细嫩如婴孩之外，也只有两颗痣好巧不巧的同时长在手心中央。难道这也有什么玄机？“师兄为何给我看你手心里的痣？难道这里面也就什么典故？”玖棣问出心自己都觉得荒唐的疑问。 “没错。别人都知道，我手心中的是痣。却没有人知道，这其实是毒。” “毒？”玖棣倒吸了一口凉气。毒？谁会蠢到在自己手心里留下这种致命的东西？难道是嫌命长吗？ “这毒不是别人留下的。而是我自己体内生成的。自从我生下来就没有逃脱过这毒的折磨。至今已有近百年。”独孤子平淡的说道 “天生的？还近百年？那师兄你怎么会……”玖棣是想问：怎么会这么年轻？话到嘴边却止住。 “我是天生毒体。无时无刻不收到毒素的折磨。直到大长老将我捡回来。不忍心杀我，才将聚灵阵改造成聚毒阵，以本命真元将我体内毒素源源不断的吸纳到上手心之中。我才得以存活至今。”独孤子悲伤语气，异常沉重。接着说道：“天生毒体，让我痛苦不堪，却让我拥有不老的身躯。始终如青年一般，不曾老去。可惜这聚毒阵，也只能帮我维持近百年的时间。如果，我在三年之内无法找到解决的办法。我便会遭受天毒噬体而亡。” “那这么说，你找到方法了？”玖棣惊异之极，纵然无法判断独孤子的身世是真是假，但是结合自己离奇经历，也就不觉得有多奇怪了。于是问道。 “大长老临走前，曾暗示过我。玄心宗内藏有一本毒经。这毒经之中可能记载着天地之体的解除方法。所以，我用了近百年时间，搜寻这本毒经。终于皇天不负苦心人。这本毒经终于被我找到，同时也知道了解除天都之体的方法。”独孤子激动的莫名流下两行清泪道。 “就是你让我帮你提炼精华的那些灵材？”玖棣问道。 “只是一部分。不过，其他的我倒是没有想到玄心宗里面会有。因为那些绝不是一个末流门派所能拥有的。也包括你手中的四木神术。” “哦？”玖棣惊讶的看着手中的枯干木牌。没想想到这么不起眼的木块儿，竟然还有这么不凡的来历。恐怕至少也得是天级功法了。 “好了。我的时间不多。以表诚意，也是该让师弟见见我的真正容貌了。”说着独孤子双手在脸上一顿揉搓，慢慢的解下一张薄如蝉翼的透明薄膜来。露出白皙粉嫩的脸庞，就像八九岁的孩童般，粉红稚嫩。犀利毒辣的眼神却与这张脸格格不入，反差尤为强烈。 “毒修。在囚魂大陆上，是世人所不容的。一旦我的身份暴露，就会成为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所以我不得不易容，藏身地下。因此，在没有解决天毒之体的隐患前。我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我的秘密。否则，门派不容我，天下更不容我。”独孤子紧紧盯着玖棣，就连玖棣脸上的那块肌rou颤动一下都没有放过。 “不过，你除外。因为，我想解除天毒之体，就要在体内成就史无前例的毒丹。也只有如此，我才能容纳身体源源不断的产生的毒素而不毒发。才能活得像个正常人。而你，就是我成就毒丹的重要帮手。”独孤子的娃娃脸，挂着激动的笑容，眼神中充满炽热的光芒。 “哦，放心吧。我会全力以赴的。不过，我还有个不情之请。”玖棣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说道。 “哦？师弟尽管说来听听。我想在这玄心宗内。基本上没有我得不到的东西。”独孤子胸有成竹的道。 “不是要什么东西。而是要见一个人。” “什么人” “就是你刚刚说的钟灵长老。” “哦！原来师弟是想拜在钟灵长老门下。这个容易的很。不过也要等待时机。毕竟，以你现在的修为，不显露这套提炼之术的话。恐怕钟长老看也不会看一眼。” “不必拜他为师。只要能见她一面就行。” “哦？这样就简单多了。不过得找个钟长老不炼丹的时候。所以要等上几日。去气眼之地正好经过钟长老哪里。如果时间来得及。完全可以等吸收完灵气，再去见钟长老。”独孤子建议道。 “那就全凭师兄安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