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愤怒的战士(四)
虽然召唤Berserker会导致自身的巨大痛苦,但这仅仅是在自己的Servant进行战斗的时候才会出现。如果仅仅是让Berserker平静地以灵体化守护在自己的身旁,虽然依旧会有着持续性的不适,但也绝不会像现在这般剧痛难忍。 而且,Berserker的战斗越是激烈,身为Master的雁夜所会感受到的痛苦便会越是难忍。正所谓等价交换,既然自己仅仅凭借一句咒文变换来Servant力量的巨大增幅,但他本人就业必须要付出代价。 即便是平时,雁夜有时也会感到心跳加剧和眩晕。而此次时刻,当Berserker在先一次战斗后又一次狂暴化时,雁夜的痛苦是无法想象的。体内的异物亦被唤醒,开始蠕动,并侵食他的rou体,倾轧他的骨头。体内的假性魔术循环刻印虫,无所顾及地吸取他所能拥有的最大限度的魔力。 此时用痛苦形容雁夜的感觉还不够彻底。身体内侧被别的生物所侵食,魔力被掠夺——活着却被蚕食的激烈疼痛,使雁夜感到恐怖和毛骨悚然,又成倍激增。 “呜……唔……!!” 隐身在黑暗之中的雁夜拼命地忍住了哀叫,并不停地挠前胸以及喉咙。雁夜皮肤裂开,渗血的同时,两手的指甲也在啪啦啪啦地剥落。 本身,自己那急速获得的力量就是通过歪门邪道而拥有的,而Berserker职阶在本就狂化的基础上再次狂暴作战时,还会不断地猎取Master的魔力作为力量源泉——能量守恒的残酷性在此体现无遗。明明自己的儿子是通过”出卖|rou体”才得到力量,而偏偏Berserker职阶不但会折磨御主,还对魔力供应有要求。脏砚逼迫雁夜让Servant狂化,当真是老练狠毒的魔术师才具有的**嗜好。 虫子在啃噬雁夜的背骨。虫子融入了雁夜的神经。蚕食雁夜的无数虫子,虫子虫子虫子虫子虫子虫子虫子虫子虫子虫子…… “啊……” 雁夜在无法忍受之际发出的哀叫,也仅仅是轻轻的**。激烈的疼痛在喉咙处跑了出来。雁夜一边啜泣,一边忍受着体内无数只发狂的虫子的**。 雁夜用剧烈的呼吸镇压残留的痛苦.一边再次借用魔力的视野观察战场。原本,远坂时臣的Archer已经不见踪影,战斗进入了短暂的停顿。可千想万想,雁夜却绝对没有意识到,自己的Servant居然会突然向Saber发起了狂暴化进攻。 “住手……回来!回来Berserker!” 雁夜呼喊着Berserker,传递着他的担心和焦虑。如此简单的指示,从雁夜所站的位置发出可以很容易的传到Berserker那里,但是黑骑士没有任何反映,不动声色。反而因Berserker的兴奋产生的对魔力的需求,又激起了刚刚有所平静的刻印虫,刻印虫再次痛击着雁夜的rou体。 “Berserker!给我住手!” 过于痛苦,雁夜的声音已经近乎是大声叫喊。必须使用咒令,现在已经不允许雁夜有片刻的犹豫。被痛苦的洪流所袭击,雁夜用尽了精力努力使自己渐渐模糊的意识,得以清醒。 黑骑士如猛兽一般的气势踢飞了路面的沥青,向Saber推进。他的眼中只有Saber一人,全身聚满了黑色的杀气。 不用说,Saber也不敢有丝毫的大意,在甩手一抛将怀中的爱丽斯菲尔送向自己身后数十米外的同时,便立即重新握起剑进入防御。 “吼!!!!!” Berserker伴随着紧贴地面的可怕气势.把手中的“武器”向Saber的头顶掷去。 Saber毫不畏惧用隐形的剑挡住了Berserker的攻击.但是当Saber看清楚那个“武器”的真面目之后,却是苦笑了起来。 铁柱——刚才Archer的站立处,被Berserker切断翻滚在地的街灯球的残骸。应该是Berserker向Saber突进的同时.随手在脚边捡起的吧。 把大约两米来长、断裂的铁屑被握在手中,如同握着一支枪一样,Berserker用骇人的威力朝Saber的剑压了过去。强悍的臂力是一方面,而那被红色纹路覆盖的铁屑竟然是变得如此的坚固。 在风王结界处隐藏的Saber的剑,是宝剑中的宝剑。无与伦比的至高宝具。怎么能够跟在路边随手捡起的铁块之流竞技。很显然,吉尔伽美什对黑骑士那狂傲的嘲讽验证了一个事实,Berserker拥有着将任何手中事物暂时变为宝具的能力。 “……源力附着是吗?” 有人愕然了。 不知不觉间已是退到战场边缘处的明日香和艾露莎都是神色惊异地望着Saber,而独自一人沉默地站在一旁的两仪式则是沉默地望着对方。相比起爱丽斯菲尔那信任的微笑,与周围正牌英灵们那毫不意外的神情相比,韦伯几乎要把眼睛瞪出来了。 “……厉害。” 看到面前的景象,隐藏在暗处的肯尼斯不由得想到,自己冒然地叫迪卢姆多随意找一位Saber对战,是不是的确太莽撞了? 但是,这个金发的女人明明刚和另一位同职阶强者对战过才对! “咯咯……” 红色纹路犹若一道道图腾画般在铁屑上蔓延着,明明只是一个灯柱而已,却足以和骑士王的圣剑相抗衡。 不过与此相比,Saber却显然是轻松许多。 单手。 右臂高抬,隐形的圣剑迎着Berserker那一跃而起后砸下的一击而砍了上去。随着一道清脆的声音响起,Berserker的威力非凡的一击被Saber单手挡了下来。 较劲中。 毫无花哨的黑铁长靴踏在结实的水泥地面上,已是造成了一片龟裂。一道道沉闷的**声犹如源自地狱中的怒吼,双臂紧握灯柱的Berserker正在用力地向下压着手中的兵器,想要将这凡品变来的兵刃砸到Saber那小巧的脑袋上。 不过,比起Berserker那费力的架势而言,单手抬起并挡住对方攻击的Saber却显得太过于轻松了。双腿稳稳地站在地面上,右臂纹丝不动,脸上的眉毛都没有皱上一下,就那么定定地望着对方。 被无形魔风包裹着的长剑由于正在释放能量的关系,一道道微弱的光线扭曲似乎是要暴露出宝剑的形体。但任凭战车内的韦伯和躲在四周的其他魔术师们怎么探测,也无法凭借那扭曲的光线看出Saber手中兵刃的尺寸来。 二击、三击,四击,忽然放弃了僵持的Berserker开始蛮横地用手中的铁柱砸着骑士王手中隐形的宝剑。而Saber只是一味的防守而已,右臂轻轻挥动着,手腕不断引导着无形宝剑转换着自己的位置。一道道或清脆或沉闷的响亮碰撞声接连不断的响起,伴随着Berserker那如泣如怨的嘶吼声,完全不对称的战斗就此展开。 强攻的一方是既是强势的一方又是弱势的一方,一面不断以可怖的怒吼声震撼着周围的观众,一面对自己的敌人发出道道犀利的进攻。防守的一方既是弱势的一方又是强势的一方,神色淡然的骑士王虽然只是在防守而已,但无论是那单手挥剑的轻松还是平淡的表情,都已将彼此间的实力差距体现无遗。 “舞弥,你能找到Berserker的Master吗?” 虽然对于Saber那轻松的战斗感到一丝意外,但切嗣并未就此放松下来,毕竟在她的周围还有着诸多强大的存在正窥视着高洁的骑士王。一旦Saber在战斗中陷入颓势,亦或者是在战胜Berserker后力量大损,周围的英灵都很有可能会一拥而上。 “不行,看不到。” 听到舞弥的回答,切嗣皱起了眉头。因为黄金Archer那肆无忌惮的破坏,切嗣与克蕾雅不得不与舞弥再一次转换了位置。此时,切嗣和舞弥所出的位置互相是对方的死角。至于看不到Berserker的Master,也许是因为,对方也优先考虑自我隐身的位置,而不是处在可以给Servant下达直接指示的什么位置。 看起来对手比Archer的Master性格更为慎重。对切嗣而言,比起虽然优秀但却轻率的魔术师,毫不张扬的魔术师更加难缠。 “…情况不妙啊……” 虽然目前的Saber是在防守,而且显然是大占上风的。但同样。现在显然也并不是Berserker与Saber的单打独斗。在他俩中间还介入了毫发无伤的两位Lancer和Rider,以及刚刚交战国的另一位Saber和一个神秘的和服少女。在弱rou强食的战场上,最坏的情况就是处于明显的劣势。别的Servant的Master也是同样的想法吧,在这种情况下只要助Berserker一臂之力,可以很容易地打败Saber。 “真够混乱的。” 切嗣实在没有想到,局面居然会变得如此复杂。明明在一开始时只是两位Saber之间的单打独斗而已,而自己也说不定能够在那个红发Saber陷入颓势后,让克蕾雅做出最后一击。但现在,居然一口气出现了这么多人,原本的计划早已被彻底打乱,这实在是让一向冷静的魔术师杀手有破口大骂的冲动。 切嗣端起手枪,看着瞄准器,重新确认了人字起重机的上部,Assassin的骷髅仍然坐在那里。稍一疏忽就会暴露出自己一方拥有两位Saber的事实。 这才只是第一站而已,怎么能就这么轻易地让堪称王牌优势的克蕾雅暴露? 自然,这些想法是建立在舞弥的摄像机安装位置有问题,导致切嗣不知道远坂时臣已经拥有了两位Archer的前提下。 “……该死!” 切嗣咬牙切齿。却只能静观其变。 而在战场之上,却是一面倒的局势。 Berserker则是毫不留情地使出了跟狂乱英灵这个称号更加符合的猛烈进攻。陡然后退,然后将地面上散乱的集装箱碎片与灯柱残骸魔化后抛向Saber、虽然Berserker接连不断地投掷的“铁柱枪”和“铁块炮”的动作如野兽一般粗野,但是投掷的技巧却是高超和准确。 并不是Berserker的气势压倒了Saber,而是Berserker的猛击实在是连绵不断,被Archer摧毁的近千平方米内有着太多的残骸可以运用,而众人的战场范围也借此扩展到了长上百米,宽一百多米的程度。自然,新扩宽的位置上此时都是各种集装箱的残骸。 Berserker决不是简单的狂犬。Berserker的英灵可是功夫了得的高手。发狂之后。还具有如此的不同寻常的本领。 但即便如此,Saber却也是应对得太轻松了。而越是如此,越是让周围观战的Master等人感到一阵惊悚。 至始至终,Saber都仅仅在使用自己的右臂作战而已,单手持剑的她轻松地将Berserker抛来的所有魔化残骸切成碎片。黑骑士抛掷的速度越来越快,而无形的宝剑的挥舞速度更是刮起了阵阵狂风。风王结界在解锁,或许是出于省事的关系,Saber直接用自己宝剑上的附带物来进行防御。 狂风越来越大,呼啸的风声带着阵阵尖锐的啸声,以百千米的高速疯狂的舞动着。地面上的水泥在早就碎裂的情况下,更是被消磨成了细碎的尘埃。而就是这种能轻松地将周围任何一位魔术师的身体刮得粉碎的狂风,却丝毫没有泄露地在一定的范围内席卷着,将Berserker抛来的魔化残骸刮成灰烬。作为一位圣魂,Saber将入微的本领应用的炉火纯青。 当真是刮成了灰烬啊,虽然原本只是碎屑而已,但在那如蜘蛛网般的红色纹路覆盖后,Berserker手中的抛掷物已暂时获得了最低级宝具级的力量,这从那足以与圣剑硬拼多次的坚韧便可看出。而即便如此,面对这解封中的风王结界,它们却依旧是毫无抵抗可能。 浩大的狂风将绝大多数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面对骑士王单手优雅挥剑,以狂风撕碎Berserker猛攻的场面,几乎没有人不会瞪着眼睛去瞧。趁着这个机会,明日香脚步轻挪,来到了两仪式的身旁。
“那个……两仪式对吧?” “……” 对方默默地看了她一眼。 “那个……你是两仪式哈,不是别人冒充的哈。” 两仪式默默地看着对方。 “……我不是,你是?” 明日香笑嘻嘻地继续问道。 “那啥,你这把叫做蝮蛇的匕首,什么价格?” “……B级支线,4500奖励点。” “那是不是在灌入了足够的源力后,就是B级宝具了?” 两仪式斜着眼睛瞥向嬉皮笑脸的明日香,虽然没有说话,但那眼神当中分明无误地表达了“废话”的意思。 “那啥,咱俩回头切磋一下如何?我不用朗基努斯,毕竟这可当真是A 级宝具,你也不用这个匕首,咱俩打一场?” 两仪式哼了一声。 “轰!” 地面震颤了,当Berserker的怒吼声终于被风王结界所带来的狂风淹没时,无形的飓风在特定的区域内爆发出了无匹的强悍神威。长度达到近一百米,宽度约为十五米左右,高洁的骑士王恰到好处地将Berserker的攻击范围与对方自身笼罩在了狂风之下,地面上早已化作泥水尘土的粉尘骤然间被激荡了起来。 Saber的姿势很简单,仅仅是将那依旧不可捉摸的圣剑笔直地举向对方,一道道rou眼可见的蓝绿色旋风自圣剑上旋转着向外爆发。由于漩涡较为宽大,十分巧妙地将圣剑的尺寸一如既往地保护着。 蓝色的裙摆在狂风中摇曳着,亦如那额头上鹤立鸡群般翘起的一束金色的毛发。骑士王那翠绿的双瞳炯炯地望着在黑骑士,而对方则已经在风王结界的压迫下,行动变得艰难了起来。纵然尚未受伤,但却也不得不消耗大量的体力在对抗那魔力的风潮。 是想,即便是英灵也无法随意凭rou眼看透那被风王结界包裹的圣剑,那么当结界解封时,其威力又怎么能普通的了。纵然Berserker实力不凡,但当Saber完全以风王结界为手段将其压制时,却也只能佝偻下自己的躯体。 “够了吧,Berserker,即便你的神智不是很清楚,也应该能理解你我之间的实力差距吧?纵然你死前是一位强悍的战士,此时也已经过了狂化的增幅,但距离我去依旧有着巨大的差距。此时的交战是没有意义的,住手吧。” 风速已经达到了上千公里每小时的程度,由魔力为本质的神风足以将任何一座现代都市轻易地吹为飞灰。虽然仅仅是旁观,但周围的Master们都下意识地产生出这种感想来。 “不对劲啊。” 艾露莎走到了两仪式与明日香的身旁,眉毛微皱,颇为疑惑。 “就算Saber的确非常厉害,但现在体现出的实力也强悍的太**了吧?我承认她和我作战时绝对是没动真格的,但像什么单手抵挡兰斯洛特的攻击,仅凭风王结界就压制兰斯洛特……这可是兰斯洛特啊!而且还是Berserker,差的也太大了吧?” 亚瑟王座下第一骑士,不列颠传说故事中,当世唯一能击败亚瑟王的强悍存在。而在Fate的动漫与原著里,更是不断地给Saber造成各种麻烦,未远川战役里甚至还伤到了吉尔伽美什。可以说,他的表现丝毫不堕其威名。 但现在,似乎太弱了些。 当Saber手中的圣剑忽然高高举起之时,狂暴的飓风迅速带着黑色的骑士飞向了数十米的高空。而与此同时,向着两边扩散开来的数道魔风则向着周围的集装箱废墟当中席卷了过去。 “哇啊啊啊啊啊!” 凛桑当时就吓得呆住了。 自己和卫宫可就刚好是呆在这一片废墟里最大的一块集装箱铁皮后啊! “卫宫,快跑!” 当被风王结界顶到空中的Berserker正在发出那不甘的怒吼声时,凛桑想都不想拔腿便跑。 “weight-down!” 左手迅速摆动,两道形状古朴的符文以此打在了自己和卫宫的身上,自身的重力迅速下降,凛桑顿时便发挥出了比猎豹还要迅速的奔跑能力。 “轰!” 就在自己原先藏身的那处铁皮刚刚被吹飞的同时,俯下了绳子的凛桑如离弦之箭,笔直地向着战场的后方跑了过去。而在她的面前,一位银发的美丽女子正惊愕地看向她。 “莉亚!” “不好!” “什么人!?” 三个人,同时做出了不同的反应,当爱丽斯菲尔骤然发现一道红色的身影急速向她跑来时,下意识地便向着自己的骑士发出了求救。而当凛桑意识到自己是向着一位Master跑去,而对方迅速求救时,便也立刻地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明明在自己的身后cao控着那足以轻易毁灭纽约东京的强悍飓风,但在银发的Master发出叫喊的下一刻,在距离那爱因兹贝伦的魔术师还有三四十米时,忠诚的骑士便已经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 不过很显然,凛桑明白,很显然这不是自己的骑士。 芙蕾不知道在哪儿,艾露莎离得远远的,卫宫也不在自己的身边,而且在也没用…… 强悍的战士身上散发着淡淡的蓝色光芒,翠绿的双瞳中是浩然而圣洁的气势,金色的发丝在月色之下飘舞着,无形之剑已然目不可见,但是凛桑清楚,对方已经举起了它。 好不容易来到十年前,父母和小樱都还没有见到呢。 就在凛桑的脑海中瞬间出现了一丝文艺范十足的感慨时,一道身影挡在了她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