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承诺
天尘望着柳红袖，眼中闪着莫名悲凉，二人间似有耐人寻味的故事。轻声叹息，相邀进屋，两人都没有再理会其他人，唯有柳嫣对着叶心微不可查的点点头，而后跟着母亲而去。 人群中一个白白净净的男孩挤了进来。 “大哥！”叶东对于劫后归来的叶心，没有太大表情波动，只是微微笑迎过来。 “这些天他们没有再找你麻烦吧？”叶心点头问道，本还担心自己挑战孙景浩，对方会不断欺负叶东来出气，看着叶东并无半点伤痕，这才放心。 “没有！”叶东胸前一颤，忍住了什么，没有表现出来：“大哥，孙景浩说让你别望了决斗，只剩下三天了，你真有把握？” 叶心摸着下巴，略加思索道：“事情已经发生了，尽力面对就是了，既然你叫我哥，我为你出头也是应该的。” “我们不仅是同门，更都是叶家子弟，我们不团结，日后岂不是要被他们一直踩在脚下！”叶家子孙中，唯有叶东叶心两个男孩即将成年，其他叔伯的子嗣尚幼，不可能挑起家族的任何责任。 叶心作为长子，更是族长独子，自从踏足武者之后，对未来也看的长远，该扛起的责任自然不会逃避。叶东则不同，万一叶心输给孙景浩，自己在摘星院的日久就更难过了。 “自己父亲都成了残废，还在这里逞能！” 一个得意的声音从一侧传来，叶心心头一颤，扫视而去正是杨云琴。 “什么意思？”叶心目光瞬间冷到冰点，让杨云琴下意识的退了一步。 “原来你不知道啊！”杨云琴随即收敛了得意之色，在人前多少也得保持点女子的形象。 “知道什么？说清楚。”叶心感觉到有什么大事发生，自己兄弟几人却一直被瞒着。 “我没有义务为你解惑吧？我也是听家中来信提及的，你这么凶干嘛！又不是我做的。”杨云琴见叶心并不知情，此时不论自己知道多少也不敢乱说，惹恼对方是小事，被认定为自家人下的手，那就麻烦了！两家开战得益的只怕是胡家。 叶心也不好当众为难她一个女子，偏偏此时又不能擅自离开宗门回家看个究竟。转念一想，既然无人通知，或许是无大碍。随即冷漠的说道：“但愿你杨家没对叶家做什么过分的事，不然我必双倍奉还。” “哼！”杨云琴不屑的哼了一声，转身离开，而后嘴角轻浮一丝淡淡的笑容。 “还剩三天！”叶心望着银装素裹的山峰，心情也如初冬的冰雪。没有多大把握战胜孙景浩，而且不论输赢也算结了梁子，虽然猜到是杨云文背后挖的坑，自己却不得不去跳。静静思量，输了大不了被奚落一番，保命应该不是问题，若是赢了该如何处置孙景浩。 高耸的主峰，被大雪与天连成一片，叶心依旧在深夜缓步走在天梯上，挂念着家中，漫不经心，却未发现一道枯瘦的身影，裹着雪白的绒毛大衣立在天梯尽处。 “雪中闲庭步，真是好雅兴！”那人突然开口赞许了一句，叶心一惊，抬头上望。 若是对方不出声，只怕恍如雪中的一片，融在天地间，无声无息：“老人家也有雅兴？” 叶心猜不出其他，此人既然此时此地出现，修为之高，必然是天宗某位前辈，好在声音辨识，并不是天万里，想必天万里也没有胆子在主峰之上暗自杀害他。 老者枯瘦的脸庞勾勒起笑意，点点头：“气定神闲，毅力更胜资质。” 继续赞许叶心，而后挥挥手，示意叶心上前。 叶心不敢怠慢，凑过身去，这才看清老者的面容，唯有枯瘦，纵然修为高深也抵不过岁月的磨砺，此人自己从未见过。 “你是否担心三日后的决斗？”老者轻声问道，大雪呼啸着整个夜幕，将声音也瞬间淹没，只印得一地苍白。 叶心虽然心中惊骇，却未表现在脸上：“看来什么都瞒不过前辈。” “哈哈！”老人爽朗轻笑道：“你若是能答应老头子一件事，老头子可破例让你参加年底天外楼的资格赛，而且这三日也可亲自教导你，保证你胜过那孙景浩。” 无疑是天上掉了个大馅饼，这老人比天尘何止强了数倍，叶心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确定的问道：“不知道是什么事需要晚辈效劳。” 老者点点头，既然条件已经提了，没必要再绕弯子：“你只需答应我，将来不论如何，只要有你活着的一天，你就要保证天宗血脉不断。” “这……”老者说的很严肃，叶心也似乎感觉到被莫大的危机，压的喘不过气。在叶心看来，天宗如此强大，又有什么存在能威胁到被灭宗？自己这点能力接二连三的被人要求，做一些力不能及的事，到底是为什么。 “你也无须担心，这只是老夫杞人忧天，会不会也有这样一天犹未可知，说不定日后会出现比你更适合的人来代替你。”老者看着叶心犹豫发愣，知晓他只要答应，便不会反悔，所以给他个定心丸。 “好，怎么说我也算天宗弟子，师门若有难，自然是以命相报。”风玄子的要求也是遥遥无期，眼前的事也是无端猜测。想到这里叶心答应了下来，若是将来没什么威胁发生，自己便是凭白捡了个大便宜。 老者摇摇头：“这与你是不是天宗弟子无关，我要的只是你的承诺，就比如全天宗与你为敌，你也不可赶尽杀绝。” 叶心忍不住差点笑出声：“前辈说笑了，我答应便是。”自己将来就算变强，就算发生什么，也不至于杀害自己的两位师兄吧！何来赶尽杀绝。 “嗯！切记。”老人伸手抓住他的手腕，片刻后说道：“有些奇怪，资质一般，基础却比常人强了许多。”老人当然不知叶心战气锻体历经九年九次，超越常人九倍。 叶心为之一笑没做解释，老人继续说道：“也罢！三日之内助你达到武者七转，老夫还是有把握的！你有何要求可以说来听听。” 经过生死变故，自己去了一趟隐天山脉虽然踏入武者六转，却一刻妖丹也没剩下，此时也唯有苦修，天材地宝什么的更别谈了，于是试探性的说道：“晚辈只需一些妖丹便可。” “哦！”老人倒是微微惊讶了一声：“妖丹可用炼制丹药，但是直接用来提升修为却是从未听闻，你要来何用？” “晚辈有一些小手段，倒是可以不用提炼，便可直接吸纳炼化其中灵气。”叶心见到老者修为太高，对自己颇为友善，便稍微犹豫后透露了一点。 “这样啊！你不想明说，老夫也就不问，不过你要切记，强夺灵气这种手段不可对人使用，这样会生煞气，即便不入魔道，也会嗜杀成性。”老者眼角微缩，叮吟一声。 “弟子谨记！”从老者的行为举止，叶心越发肯定他在天宗地位不低，于是自称弟子。 “嗯！”老者颇为满意的应道，而后拿出三块晶莹的小石块：“这是银品灵玉，里面的灵气可比的上十颗二级妖丹，你拿去吧！还有这卷七星剑诀。” 妖丹中的灵气只有经过提纯，才能度入灵玉中存放，供修炼者吸取炼化，不过更高品质的灵玉则是天然形成，数量稀少，形成所需的地脉条件更是苛刻。 这还是叶心第一次见到，三块敌得过三十颗二级妖丹，不由得他不欣喜。 “多谢前辈！”叶心接过灵玉，对于老者只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承诺，就如此帮自己，显然让他还是有些暗暗忧心的，至于天外楼是什么样的存在，自己更是不知进入其中是福是祸，于是问道：“前辈，不知进入天外楼的资格名额，需要什么样的实力才有可能争取到？” “每年都能选出三名弟子进入天外楼，天外楼是我天宗的根本所在，在内修炼一番，自然是有好处的，等你进去了自然能亲身感受。”老者缓缓说道，既然开口给叶心一个争夺的资格，自然会解释清楚：“至于实力，未来三个月你能达到什么程度，还得看你自己的。” “战气修炼！巅峰所在真是让人向往啊！”老者望着遮眼的雪幕，颇为感慨：“武者之上便是丹武境、地武境、天武境，取天地之力修万灵主宰之能。若你有一日能超越天武境，或许你会发现这个世界比你想象的要大得多。” 老者一番感慨加介绍，叶心默默记在心中，想必参加资格争夺的弟子，最多也就在丹武境吧！三个月的时间，自己只要有足够的妖丹或者灵玉，也不是什么难事。 “这三日你就好好修炼，等你胜了挑战，再来此等我！”老者说了一大段，似乎有些累，干瘦的嘴唇娓娓蠕动着。 “前辈可否告知尊号？”叶心想着打好这个关系，无疑是个大靠山，什么天万里与此人相比，也是弱了不止一星半点。 “等你胜了我再告诉你！去吧。”老者已经背对着他缓步离去。 叶心苦嘴一笑，抹了一把睫毛上的雪花朝着住处而回，踩得雪地莎莎作响。 老者径直走向通天殿，身后的雪地没有留下半只脚印，回头凝视一眼叶心的背影：“看不透啊！即便你不是，也就当老夫晚年最后培养一个小辈好了！” 灵玉中的灵气不需要夺灵术也能轻松吸取，当然叶心并不知别人从妖丹中提纯灵气入灵玉，这个过程多么复杂艰难，自己全仗着夺灵术，也无须知晓这些。 乳白的气丝弥漫整个房间，与窗台外的雪地寂静相应，叶心盘坐床头毫不知觉已过三天，武者七转还未突破。阴霾的天色也已渐入晌午，摘星院前的雪地上已经聚集了不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