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 第五十四章 婚 事
学会接受事实,这就是成长的本质吧? 面对着兕子的疑问,卫螭意外的沉默了,伸手把她搂抱入怀,轻轻安慰着,却说不出口一些虚假的安慰话。是选择现在欺骗她,给予她一些美好但虚假的观念,还是让她现在就学着去接受现实,不至于将来长的更大些的时候,遭遇观念倒塌的痛楚? 这是个艰难的抉择,卫螭显然狠不下心。把兕子抱了坐他膝上,卫螭柔声道:“没关系,忍不住也没啥,兕子是女孩子啊,还是小公主,开心了想笑就笑,难过的时候想哭也是可以的,没有人去要求兕子一定要忍耐。” “那母后呢?为何母后就要忍耐?”想起母后隐忍的样子,兕子继续追问着。卫螭心中一软,叹道:“因为皇后娘娘是母亲啊,做母亲的,担忧自己的孩子,那是天性,但是,再多的担忧,也不能露出来,露出来了,会让孩子难过,有时候,为了让孩子放心,母亲只能把自己的想法藏在心里不说出来。” 卫螭明着是在对着兕子说,眼睛却望着李治,李治感激的望着卫螭笑笑,眼眶湿润。卫螭不由一乐,伸手拍了拍他肩膀,没有再多说,而是选择了转移话题,逗兕子开心。有些话,说出来很rou麻,听着别人说的时候觉得很空洞,但是,当自己遇上那些事情之后,才会现往日觉得空洞的话,说的还真喵喵的有道理。 兕子被卫螭拉走,李治也静不下心整理东西了,随意的吩咐仆人几句后,也跟着凑过去玩耍,惹得卫螭一阵翻白眼儿,人家女孩儿家玩的东西,你一个男的凑什么趣!李治满脸诡笑的道:“卫大人不也是男地吗?” 卫螭无语。抬头望天,所谓“教会了徒弟,饿死了师父”说的大概就是这个吧?究竟是谁把李治教的这么贫嘴的?!卫螭坚决不承担责任。 其实所谓的玩耍,也没什么特别的,就是兕子在那里摆弄她玩过家家的玩具,当然,不用说,那些木头制作的小锅小碗儿之类的,又是卫螭的馊主意,兕子、麒麟几个。几乎人手一套。兕子最喜欢地游戏就是过家家的,每一次都很认真的摆好,很认真的分配角色,父亲、母亲、哥哥、meimei,一个都不少,每次看她认真的捣鼓这些东西,卫螭都会特别的心疼,兕子是个孤独的小孩儿。 卫螭与李治对望一眼。看臭小子对他挤眉弄眼的怪样儿,只是屈指一弹,弹在李治地眉心上,笑道:“殿下要去封地赴任了,以后见到可是要喊王爷了!” 李治毫不客气的白卫螭一眼,揉着被弹的眉心,呵呵笑着做忠厚老实状,根本看不出他给卫螭两颗大白眼球儿的风范。$真能装!这是卫螭唯一的感想,不过,完了想想。能装也是一门本事。 李治眼中带着坚毅,看着在一边玩耍的兕子道:“卫大人,雉奴走了,兕子就拜托您了!” 卫螭咧嘴一笑,道:“你们几个小鬼头。我哪天没管过?好吧,晋王成为大人了,要自己治理封地里。那么,临行前,卫大人送你一个美好的祝愿吧,希望晋王做个陛下、娘娘、太子都放心喝喜欢的王爷,晋王快活,陛下快活,娘娘快活,太子殿下也快活。” 李治若有所悟的看着卫螭露出一个略带稚气的笑容,坚定地道:“谢谢卫大人。雉奴会做到的!雉奴……心中向往卫大人的生活。雉奴也想如此这般快活的过日子,雉奴觉得。这样的生活,才是我想过地生活。” 卫螭一愣,却反而笑不出来了,目光柔和的看着李治,严肃道:“你能有这样的想法,说实话,我也不知道究竟是对还是错,只是,我希望你记住今天说地话。生活啊,日子啊之类的,始终都是你自己决定的,别人谁也无法帮你,想清楚自己想要什么,努力做到将来不会后悔吧!” 李治笑着重重点头,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卫螭,卫螭呵呵笑着,屈指又想弹李治的额头,正准备做坏事的时候,小黄公公来了,来通知卫螭可以去见驾了,李二陛下有时间接见他了。 卫螭飞快的收回手,满面的正气,眼神却邪邪的给了李治一个“算你运气好”地示意,李治龇牙咧嘴地满脸得瑟状,气得卫螭牙痒痒的,臭正太,丫真是太嚣张了,腹黑地小鬼!心中咒骂着人家的儿子,卫螭慢慢踱步去见人家的老爹,脸上一片坦然,完全没有正在心里诅咒人儿子的自觉,脸皮果然久经考验。 “参见陛下。” 见了李二陛下,李二陛下正埋头看奏章中,见卫螭来了,放下奏章,算是暂时忙里偷闲,摆手示意卫螭免礼,叫人来给他个座位,李二陛下道:“今日进宫,又是为了何事?” 卫螭看看李二陛下,呵呵傻笑着,有点不知道怎么开口,难道直说我有个侄子看上了你女儿,你有没有意思结亲家么?他要这么问了,李二陛下会不会叫人把他乱棍打出去?!这是个问题。|| 见卫螭只是嘿嘿傻笑,对那厮的德性已经有了一定程度了解的李二陛下,心中有数了,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慢条斯理的道:“看来子悦并无甚事,无端打扰朕处理国事,该当何罪?” 语气并不严厉,不过,警告的意思却是清晰的传达出来了,卫螭咬咬牙,干脆的道:“陛下,其实臣今天来,是有件私事想向陛下打听,不过说了陛下可别生气,就算是生气了,要打微臣,也请陛下手下留情,罚轻一些。” “行了行了,每次都这样,你不烦朕也烦了,说吧,又准备生什么事?” 李二陛下直接打断了卫螭的鬼心思。卫螭傻眼之余,只能嘿嘿傻笑,装可怜装多了,必杀绝招也变得有抗体了,无奈之余,干脆直说:“陛下,有人托人臣来向陛下打听,高阳公主有驸马人选了没?” 李二陛下似乎料不到卫螭居然是来问这个的,微微一愣,朝着卫螭笑了起来。白森森的牙齿,看得卫螭心惊:“朕的人选,有与无,有区别否?” 语气带着淡淡的讽刺,让卫螭想去了上次给高阳公主指婚的结果,不由又是一阵嘿嘿傻笑,挠着头道:“陛下疼高阳公主,自是不忍看她痛苦。对一个女孩子来说,婚姻大事代表了一辈子的幸福,陛下慎重,微臣佩服。” 对于卫螭不管事实情况而胡乱送上地马屁,李二陛下很是不屑的哼了一声,他身边啥人没有,要拍马屁,随便拉出来一个,也能比卫螭拍的好。哼完,李二陛下蹙着眉头坐在龙椅上。沉声道:“是谁家的儿郎想与朕结亲?” 李二陛下问的直接,卫螭也爽快,直接道:“就是勋国公府的殷安道,他爷爷是开国功臣之一的殷开山。” “原来是开山的孙儿?开山的孙儿也这么大了。”李二陛下表情有些唏嘘,殷开山是曾与他并肩作战过的战友。一块在战场上出生入死地人,去的早。卫螭看李二陛下的表情,心中微微一叹。很自觉不去打扰李二陛下追忆战友。 到最后,李二陛下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对卫螭说了句“朕知道了”就没有了下文,揣摩不到帝王心思的卫螭也只能悻悻然回家去,把结果告知秦老爷子,老爷子闭目沉思了一会儿,也告诉卫螭让他不用插手了,这件事他老人家会去搞定。卫螭搞不明白究竟是咋想的,还真光棍的撒手不管了。反正以高阳公主那性子。估计李二陛下也很头疼,要去探探她口气的吧。摊上个个性强的女儿。还真是辛苦,小小地同情李二陛下一会儿。卫螭很难得有良心。 回到家,刚进家门就有人告诉他,卫文来了。卫文如今独立了门户,在庄子里有自己的房子,有事的时候才过来卫府报告请示,也算是一中级干部了,家人也被他接了来,日子过得不错。 卫螭进去,卫文立即行礼,行礼完毕后,卫螭笑问:“看你红光满面,是不是有什么好事要告诉我和夫人?” 卫文满脸喜色的道:“老爷,我终于不负众望的求得大妞同意了我的求亲,今日上门,是想求老爷帮忙主持婚事。” 卫螭大喜,拍掌笑道:“不错,不错,你小子终于出息了一回,来,说说,你是怎么求的大妞同意的?人家闺女当初不是很不待见你么?” 卫文脸上一红,略带不好意思的道:“还是老爷给我的指点,我诚心去求了大妞地祖父、祖母,又说通了家父家母,解决了存在的问题,没有了阻拦,向大妞表示了我的诚心,她就同意了。” 卫文说的简单,其中的艰辛,却是不足为外人道也。卫螭笑着拍拍他肩膀,勉励了几句,道:“既然娶了人家闺女,那就好好待她,日子选好了没?选好了我到时一定到,热热闹闹地给你办。” “谢谢老爷,如果没有老爷,也不会有卫文的今天,以前是我糊涂,做下了错事,幸好老也没有放弃我,重又接受了我,我心中……真是……” 卫文说着感激的话,眼神湿润,卫螭摆摆手,示意他不用说了,人不可以有傲气,但不可无傲骨。做人最是不能忘本。但是,这些话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难,对于一个纯朴地少年人来说,卫文会飘是很正常的事情,卫螭敲打了他,能转回来是他自己的本事,如果就此堕落,也只能怪他自己,人的道路都是自己选择的,卫螭不居功。 问了日子,卫螭答应下来,卫文这才欢喜的走了,看着卫文离开的背影,卫螭很是唏嘘了一阵,感慨万千。谢玖道:“怎么又感慨上了?” 卫螭道:“没啥,就是看见卫文想起了我们刚到大唐的日子,万恶的封建社会啊,看看,把俺一个社会主义好青年给腐蚀成啥样了。” 谢玖轻笑:“怎么我看你好像被腐蚀得很快乐地样子呢?” 卫螭做深沉状:“如此看来,人性都是共通地,贪图享乐,有人帮自己啥都做了,自然也就懒惰了,貌似咱家的仆人增加了不少,惭愧,惭愧。” 谢玖笑了笑,捋了捋头,轻声道:“咱们心中从未有看不起仆人地想法,也并未轻贱他们的性命,如果说习惯了支使,似乎也有些,但是,我们有付给他们报酬,用劳动换取报酬,这并不是什么下贱的事情,我们享用的安心,他们也做的安心,如若我们太过客气,他们反而会不安。” 谢玖说的也是事实,现在社会大环境就是这样。某些yy小说里,对仆人如何如何好,给仆人树立人权,那都是不现实的,在真实的环境中,只怕仆人们不会感激这样的主人,反而会觉得不安,上级就是上级,下级就是下级,没有规矩不成方圆,没有了上下之别,许多事情就会乱套。这个时代的人就是这么朴实,觉着拿了你的工钱,如果没做好那就是对不起得到的工钱。 给仆人树立人权观念,给仆人树立人人平等观念,那无疑是自找麻烦,就像在给原始社会讲现代社会的人人平等,那只会被视为异端,套用马克思大大的话,生产力与生产关系相适应与否,是关系到一个社会的兴衰的。说白了就是合适的时候要做合适的事情,大脚去穿小鞋,要么就是赤脚,要么就是鞋被撑破,就这么简单。 两口子难得的讨论了一个深沉的话题,这个话题,后来就没再说过,就此搁置,只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别的空话,说多了实在没意思。有那个闲心来讨论这些,卫螭觉着,还不如好好考虑下怎么解决庄子上众多单身男性的婚姻大事,当其冲的就是张大虎,这个憨直的青年,弟弟的孩子都快会走路了,他还傻呵呵的不着急,他自己不急,卫螭帮他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