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从露西·麦金迪的家里出来之后，高雷与雷普莉迅速地窜出这个小区，因为现在美国的中产阶级小区里基本上都有连接到附近警察局的监视摄像头，所以他们可不敢在此造次。 “该死的，我真希望这里是纽约。”雷普莉一边走一边低声抱怨道。 高雷知道雷普莉在抱怨什么，她是在抱怨现在的洛杉矶不够冷。也许因为高雷原来的这A时空没爆发生化危机人口没减少温室效应也没减少，所以A时空的美国洛杉矶还是正常的只有春夏两季，12月的纽约恐怕已经是摄氏0度，但洛杉矶12月的平均气温18摄氏度左右，所以洛杉矶的人一般都是全年T恤，凉点的时候才批一件外套。不过幸好洛杉矶靠近海边风大，所以此刻高雷和雷普莉在外头穿了一件蓝黑色的工作服夹克、并将夹克的拉链拉起来倒也不算显得很显眼，只是这样他们就感觉有点热了，因为他们里头还穿着一件加了防弹板的西装背心式的防弹衣——因为之前觉得可能会在刚穿越到美国时与当地黑社会有一场枪战，所以他们倒也不敢大意。 听了雷普莉的抱怨，高雷有些无奈地低声回答说：“在网上查洛杉矶的资料比较方便，而且洛杉矶的华人也多，我的华人面孔不会显得很显眼，再加上你那一口中西部的口音……” 走出了露西·麦金迪的那个小区，在一家小型超市里买了几个不要任何手续的一次性手机之后，高雷夫妻两个就站在一棵巨大的棕榈树下招来了一辆出租车，接着雷普莉对那墨裔司机说了一个早已在网上查好的地址，再接着高雷与雷普莉两个人就将自己头上的垒球帽帽檐拉的低低的并不再做声，随后任由司机一直将他们拉到位于洛杉矶市区东7街尽头的、在10号高速公路与101公路交界地带的一间有点规模、且“有点名气”的汽车旅店处。这个汽车旅店之所以“有点名气”，是因为这里有很多男女来偷情。也就是说，在这里入住的话，那旅店职员不会吹毛求疵地向投宿者要各种身份证明之类的东西只要有钱即可，尤其是值得一提的是，在网络广告上这家名为圣保罗&黑鹰的汽车旅店还宣称在此包月有优惠并保证非常隐秘、安全…… 美国真是一个“自由”的地方，不是吗？（注1） ************************************************************************ 在第二天5点钟高雷与雷普莉就按时起床了，在全副武装之后他们在离投宿的圣保罗&黑鹰旅店大约1公里左右的公车站赶上了早6点的第一班公交车。接着在一连串“换车行动”后——这是高雷按照间谍小说与从旧书摊上买来的70年代中国公安大学出版的犯罪侦查学课本里学来的“技术”——高雷与雷普莉总算是在大约7点40分左右，来到了一家位于第六街与圣朱利安街交界的、贫民区边缘的律师事务所附近。 “我爱美国贫民区。”高雷在一棵棕榈树的阴影下对雷普莉这样说道。 “为什么？” “你了解文学里的魔幻现实主义与新巴洛克主义吗？” “我对文学没什么兴趣，我宁可用翻译器去看中文的《孙子兵法》。”雷普莉没好气地对高雷说，因为她知道等一会儿自己那对金发大奶有无比浓厚兴趣的老公即将又要找一个金发表子——这回找的是一个真真正正的表子。 高雷不在意雷普莉的不满，他继续注视着贫民区那光怪陆离的建筑与街景感慨道：“这是一个光怪陆离的地方，在这里丑恶与美丽并存，各种矛盾混合在一起虚虚实实，仿佛是一片魔幻的世界，所以路易斯·阿尔贝托·桑切斯诅咒道：‘美洲——没有小说家的小说’……就是在那边那个街角，你可以看到比非洲原始部落还寒碜的棚户，而紧接着棚户边上就是一栋充满美国南部风格的富丽堂皇的小别墅……” “我记得在谷歌卫星地图查资料的时候，你告诉过我那些小别墅都是毒贩的据点。”雷普莉还是没好气地说。 “我不怪你，雷普莉。你不是这个时代的美国人，你更像两次世界大战中的美国人。诸如秩序、军纪、爵士乐、军乐、《我爱迪克西的土地》等等等等......所以你这样的二战遗民看不懂那墙壁上的那些新巴洛克风格的涂鸦我一点也不怪你……但不管如何，在那边虽然易拉罐与垃圾塑料袋飘过街角，可是那些墙上涂鸦可是堪比毕加索的大作，你知道真正的艺术品与工艺品区别在哪里吗？艺术品就在于艺术家用自己的生命创造了它……虽然我不理解那墙壁上画的是长着翅膀的耶稣还是长着翅膀的路西法，但是我可以感觉到这些涂鸦的作者是怎样用心去创作这些街头图画。” “是啊，冒着街头的毒贩争霸战的流弹来画这些东西，真的是‘用生命去创造’啊！”雷普莉在一边讽刺着。 “你用不着讽刺，你可以不欣赏这种风格，但你不能否认那些从工业流水线里生产出来的‘工业品’是比不上这些涂鸦的。你不能否认这里充满了自由……” “自由？切~~~”雷普莉撇撇嘴接着说：“**的自由？贩毒的自由？谋杀的自由？” “是的，所以我爱这里。” “你疯了。” “不，雷普莉……自由是一种机会，一种公平合理的机会。没有潜规则，没有‘老子英雄儿好汉、老子反动儿混蛋’，这里只有一种规则那就是你敢拿枪去打你就有机会。就像当年林元帅对红军战士说的：‘军阀有枪就能坐天下，我们红军有枪我们也能坐天下！’……在这里没有虚伪，在这里没有两面三刀，在这里谁都清楚地知道规则——你打赢了就得到一切，你打输了你就去死！这多么简单明了啊！卡拉什尼科夫先生教导我们：简单，就是一种美……” “我宁可不要这种无政府主义的简单美！” “你真的不要吗？” “不要！”雷普莉斩钉截铁地说。 “正是因为你不要，所以等会儿我们才不得不去找一个让你此刻气愤无比的金发表子……”高雷用一种充满宗教布道一般的声音说，但随即他的声音又如刀锋般冰冷：“不用等会儿了，她来了。” 贝拉·劳伦·琼斯，今年28岁，身高一米七六，金发大奶……好吧，也许没雷普莉那么“金”，比较偏向于棕色，但她长得有些像劳伦·科汉（Lauren.Cohan）模样还算很不错。贝拉·琼斯今天穿着一套铁灰色的女式长裤西装，在她下了车转身回从车上取公文包而弯腰的那瞬间，高雷从女式西服的折痕中看到这位洋妞的右后腰上可能挂着一支手枪。 当贝拉转过头来时，她看到一个相貌与身材都很普通的华裔男子面带虚伪的微笑站在她面前并伸出右手说：“你好，琼斯小姐，我想聘请你成为我的律师……” 贝拉几乎是本能地伸出右手与高雷握手，但是她猛然发现高雷的右手上戴着黑丝手套。 “不要做傻事！我这是无声手枪！”高雷冷冷地说，他动了动插在夹克左边衣兜里的左手，贝拉清楚地看见衣兜凸出来的痕迹很像是一支上了消声器的小手枪。 “我们可有两个人，你对付不了的。”在高雷身边的雷普莉也低声咆哮着。 贝拉动作僵硬地按照高雷的要求坐回了驾驶座里，然后雷普莉先坐进贝拉身后的后座上并掏出一支上了消声器的M1911A1手枪顶了顶贝拉的后脑勺示意她不要乱动。 “各位各位，如果你们是要钱我可以满足你们的……”贝拉的声音充满了恐惧。 “不要害怕，琼斯小姐，我觉得很可能是我付钱给你，因为我真的想聘请你当我的律师，现在你开车开到南加州大学附近的110高速公路高架桥的桥墩底下去！不要走高速公路，沿着街道开！”高雷坐进副驾驶座的时候这样威胁道，同时他已经将左边口袋里的一支上了消声器的勃朗宁M1910手枪交到了右手处，并且随后又将贝拉后腰上的一支格洛克19手枪缴了下来。 “如果是业务的话，我们可以上我办公室谈……” “那是你的地盘，琼斯小姐……我们是很多疑的，若是事情没谈妥，你也不希望我们因怀疑你暗中录音录像而杀你灭口，不是吗？你乖乖地跟我们走，谈不成了你还可以活着回来。别担心，我们为什么要谋杀一个律师呢？就算我们是你仇敌请来的杀手，我们现在就可以打死你……别废话了，开车吧！注意了，千万别做点什么会引起警察叔叔注意的事情，否则……”高雷学着美国黑社会电影上那些歹徒的口吻一样说道。 贝拉对洛杉矶市区的路径很熟悉，开车来到高雷所说的地点花不了多长时间。 就在南加州大学附近高速公路高架桥的一个桥墩下，高雷先下了车小心地检查了一遍附近没有流浪汉或是其他什么闲杂人等存在之后，又回到车上，接着他朝坐在后座上的雷普莉招招手，再接着雷普莉将一台从东江市电脑市场上买的二手电脑交到高雷手上。 “你大老远的绑架我过来就是找我看电视剧？”贝拉在恐惧之中又充满了好奇。 “《绝命毒师》第二季第8集末尾好好看看……” “不必了，这连续获得三届艾美奖最佳男主角奖的电视剧我一直都有份看的……” “看下去……”高雷的声音不容置疑，接着贝拉开始叹气。 十几分钟后过去了…… 贝拉斜着眼睛看着高雷说道：“你想当维托·考利昂，所以想找我来当女版汤姆·黑根对吗？” “抽烟？”高雷摸出一包在洛杉矶街头小摊买的很大众化的万宝路香烟抖出来一支递过去。 “谢谢！”贝拉接过抽了起来。 高雷自己也点了一支烟后接着说：“我不是随便找人的，我也做了一番调查。贝拉·劳伦·琼斯，纽约人，一个贫民区长大的小女孩靠着各种手段——比如说卖B——总算一路从法学院毕业，但是生活并没有青睐她，在一次与某个富家女争老公的过程中，过去不名誉的事情被披露出来，接着贝拉·琼斯不得不转移到遥远的西海岸洛杉矶开始自己新的人生，但是由于名声不好不被各大律师事务所接纳，最终只好自己开家小律师事务所为各种毒贩、杀人犯等等乱七八糟的人当律师并最终成为了一个小有名气的‘流氓讼棍’……” “啊，来自中国的‘教父’先生，你若是现在精神上打击我，恭喜你你已经做到了，但是你不会这么无聊地来翻我的老底吧？” “琼斯小姐，不是我翻你的老底，是你自己将你的小广告在黄页和各种网页上做得到处都是……嗯，你知道我是中国人？” “是啊，虽然我分不出中国人、日本人、韩国人，但是感谢上帝你们说的英语口音都不一样耶！比如说你们中国说的英语总是有‘chinklish’的味道，哪怕是出生在美国已经不会说中国话的华裔公民……对不起，我可不是故意骂人的，嗯，我只是为了说明问题……” “没关系，反正我也经常在心里骂你们是‘扬基佬’，所以我们扯平了，啊……我们就不要说这些没用的废话了，我的意思是，琼斯小姐有兴趣当我的‘军师’吗？” “你真的要当一个‘唐’吗？” “可能我的生意没那么大，我更希望开一个合法的公司……” 贝拉耸耸肩，学着《绝命毒师》第二季第八集里的那个无良律师Saul的台词说：“你们两个一人放一美元进我的口袋吧，严肃认真点，这是法律……” 高雷没等她说完就直接放了两张百元美钞进她的女式西装口袋里。 “我后面这位小姐也得亲手放一张……” 高雷毫不客气地伸手进贝拉的口袋里掏出一张百元大钞递给雷普莉让她自己放。 “你真小气……”贝拉抱怨着。 “你别得寸进尺！”高雷毫不退让地反驳。 当雷普莉小心地将一张百元美钞放进贝拉口袋后，无良女律师举手宣誓：“现在贝拉·琼斯及其律师事务所已经正式代理你们两个，我有义务为你们保密，否则我将会被吊销我的律师执照……好吧，现在我们可以真正商谈生意了，现在你们想让我干点什么？” 高雷微笑着对贝拉说：“我有30万元人民币，我希望你帮我换成美元。” “什么？我是律师，不是洗钱的！” “这是对你的考验……你的待遇现在是一个月一万美元，现金支付，事成之后再给你一万美元奖金。这已经不少了，一个美国中产阶级家庭一年才五万美元呢！现在开车吧，军师！”高雷冷冷地对一脸郁闷的贝拉说。 作者注 注1：圣保罗&黑鹰汽车旅店为作者虚构，但是洛杉矶真的有这样的“旅店”，而且还真的提供特殊服务哦！所以有兴趣的读者可自行上网查阅！不懂英文？请上翻译器。记住，你要想获得“自由”，一定要有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