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漆黑的羽翼
某悲剧之后的第二章，希望不算太晚吧。某向朋友借了一张显卡，只期望能够让那台该死的电脑重新跑起来…… ………… 我来了……就让所有的一切，都在这里终结吧…… ………… 辽阔到无边无际的空间里，迦南群岛埋藏的最深的秘宝——纳比斯汀的方舟悬浮在头顶的半空。 这件由女神雅露玛一手创造的奇迹此刻正散发着闪闪的光华，黑艾玫拉司晶石构成的主体流光如水，表皮上的符文一闪一灭，时现时隐，极尽神秘之能事，将方舟的真面目掩藏在闪动的光彩下。虽 然近在眼前，可仍旧看得不太真切，犹抱琵琶半遮面。 因为已经被解封，受到方舟力量的影响，深渊底部的海水开始倒流，顺着大厅四面的艾玫拉司晶石墙壁流向上空，最后消隐于光亮照不到的地方。 缓步行走在这举世的神迹前，任博由衷的感受到了神灵带来的勃然浩大，不是战场的血腥，不是阴森的畏惧，不是强敌的威压，也不是绝路的惶恐，只是单纯的浩然广博，宛如融汇了一个世界的温 柔，还有博爱，就像瑟米斯岛上的女神像，没有一丝的排斥，没有一丝的责难，如同大海一样包容而宽厚，纳进百川，敞开胸怀迎接他的到来。 好熟悉的感觉……在哪里见过…… 一如初次见到雅露玛女神时产生的念头，他从内心最深处有一种亲近感，那亲切的气息无时不在吸引着他想要一探究竟。 雅露玛……你在召唤我吗…… 腰间的金之键艾力克希尔随着他的心思颤动起来，似乎是在响应他。 任博平静下心神，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自己等人肩负着阻止艾伦斯特的重任，还有伊莎，伊莎还在等着自己去解救她。 伊莎—— “奇鲁哥哥——” 前方传来微弱的呼喊，声音的主人正是任博此行的目的之一，他为之担忧为之发愁的小姑娘，奥路哈的meimei伊莎。 听到呼喊，任博再无心去考虑前边是否有危险，是否是艾伦斯特为了对付他们专门设置的陷阱，他拔腿便跑，道路的尽头处，隐约可见伊莎双腿盘曲，无力的坐在地上，朝自己伸出稚嫩的小手，呼 唤着自己。 “伊莎，你怎么样了？没受伤吧？”任博一把扶起浑身绵软的伊莎，担心的上下打量着，生怕她受到了什么伤害。 伊莎乖巧的笑了一下，说道：“我就知道奇鲁哥哥，还有亚特鲁哥哥一定会来救我的。” 听了这句话，任博反而感到一阵揪心，如果不是自己的疏忽，没有料到艾伦斯特和三个小精灵会不择手段来解除大漩涡的封印，又哪会毫无防备的把三把“键”交给丽芙，又哪会令罗门舰队占领利 摩奇，继而劫掠列达部落，最后使得奥露哈和伊莎身陷险境？ “奇鲁哥哥和亚特鲁哥哥来救你了，我们等下就带你回jiejie那儿。”任博强打起笑容，安慰她道。 “嗯。”伊莎对任博的话坚信不疑，“奇鲁哥哥，我有点困，想睡一会儿……” 看伊莎确实只是疲劳过度，任博心疼地把她拥进怀里，“睡吧，睡醒了就到家了，乌鲁还在等你和他一起玩呢。” “我想和满月玩……”伊莎的声音越来越小，胸膛微微起伏，最后终于沉沉睡去。 随后赶到的盖修看了看伊莎，对任博道：“没关系，她只是魔力耗尽，精神太疲惫了，睡上一觉就会好了。” “魔力耗尽？”任博露出疑惑的神情，“伊莎并不会熟练使用魔力，连连续输出魔力都办不到，她怎么会出现魔力耗尽的情况呢？” “这不是很明显吗？艾伦斯特使用了她的魔力，或者说，他吸取了这些魔力，以为己用。”盖修冷笑着，重新站起身，向着转角的阶梯走去，他已经看到了，在通往方舟中枢的平台上，一个暗色的 身影如一尊石像，一动也不动，巍然站立。 见马奇伦也从下面飞了上来，任博拜托道：“马奇伦，请你帮忙照顾一下伊莎，等下一旦战斗起来，我们根本没有闲暇来照看她，所以麻烦你把她带到远离战场的地方行吗？” 马奇伦打量了下熟睡的伊莎，颇为感兴趣的道：“这个小女孩的魔力竟然这么高，比沉睡前的我都低不了多少了，看来艾伦斯特已经吸取了她的魔力，打算重新启动方舟了。你放心吧，我会把她送 到安全的地方的，剩下的你就不用担心了。”说着使用魔力从任博怀里托起了伊莎，往自己一边飘去。 “那么谢谢你了，如果可以的话，她jiejie，也就是现任的列达族巫女就在召唤引导之龙的地方。”任博对它表示感谢后，最后看了一眼睡着的小姑娘，梦中的她犹自露出开心的笑容，应该是梦见了 什么快乐的事吧。 好好的睡吧，当你睡醒后，这场噩梦就全都结束了。 任博轻抚过伊莎的额角，转身向盖修和亚特鲁追去。 ………… “艾伦斯特，我们来了。” 盖修一步步地踏上漫长的阶梯，他所追寻的人一点点从平台另一端显现。他极力压抑着自己躁动的内心，前方的人是他的哥哥，但是，是他一手造成了迦南之地的灾难，也是他，造成了雅露玛女神 的升华。 两千年前，当他们随同女神一起来到这块未知的荒凉之地时，从没想过会有今天，曾经发誓誓死护卫女神的亲兄弟，现在已是相互对峙，兵刃相加。 艾伦斯特已经与在瑟米斯岛上时截然不同，他脱下了罗门帝国的军服，换上了古代有翼人一族的服饰，黑色的长发披散在背后，被方舟的力量所牵引，悬空飘起，此时的他由于吸收了伊莎所有的魔 力，浑身的气势收敛殆尽，站在那里就像一个普通人一样。 “告诉我，艾伦斯特，你为什么会背叛女神大人……我从来不相信你会做出那种事，如果只是为了得到超越神的力量……”仿佛没有察觉到艾伦斯特已经回复了力量，盖修缓步走上平台，他平静的 面庞略带苦涩，这里，纳比斯汀方舟的所在之地就是他们一决生死的战场，至少，他想要得到一个答案，一个令他信服的答案，而不是什么为了力量、为了权力——那些东西，若是想要得到的话，他们 当初便不会选择追随女神远走他乡了。 缓缓向前踏出一步，艾伦斯特闭上了双眼，他的脸上浮现出回忆的神情，却并没回答盖修的问题，反问道：“盖修，我们追随雅露玛女神有多久了？” “到今天为止，足足两千三百年了。”盖修似乎也陷入了回忆，“那时，我们才十几岁，连最基本的语言文字都还没学的完，当第一眼看到女神大人后，我们便被她的温柔所吸引，她的气息，我永 远也无法忘怀，既像mama，又像jiejie，于是，我们义无反顾的要求加入大人的亲卫队，尽管我们还只是毛头小子，但大人还是收留了我们。” “雅露玛大人真的像jiejie一样照顾着我们，有时候，连我都忘了自己究竟还是不是大人的侍卫，她亲自教导我们武技，教导我们魔法，甚至还为我们准备饭菜，带我们一块出去游玩……我立誓，要 像保护mama、保护jiejie一样守护在她身边，直到灵魂的终结。” “后来，女神大人遇见了那个男人，再后来，他们的女儿出生了。大人很开心，那种笑容，和看我们时绝不相同，现在我才知道，那是幸福，作为一名母亲的幸福。” “但是——” “——但是，那个男人却走了，离开了她的身边，抛下了她们母女三人！”艾伦斯特仿佛受到刺激一般，粗暴地打断了盖修的话。 “他不负责任的走了，还留下了他带来的那群精灵，让雅露玛来帮他庇护！他凭什么——”艾伦斯特握着腰间剑柄的手猛地收紧，手背上青筋迸现，“那些肮脏的精灵不仅不感恩图报，居然还妄想 推翻雅露玛，夺取迦南之地的控制权，他们发动了战争，害死了我们多少同胞！我恨不得将他们全部灭绝！但是，雅露玛呢？她又是怎么做的——” “她仅仅只是驱逐了那些精灵，还有和精灵同谋的人类，让他们自生自灭……” “她还没有忘记那个男人，还幻想着那个男人有一天会回到她身边，她不愿意让他伤心，不愿意杀死反叛者……” 漂浮在他身旁的三个小精灵飞到他面前，心疼的安慰道：“主人，别生气了，事情已经过去一千年了，他们不值得您生气。” 温柔地抚摸了一下三个小精灵的小脑袋，艾伦斯特回头望向盖修，“既然她不忍心下手，那么，就由我来执行吧。” “你——”盖修万万没想到艾伦斯特背叛女神的目的原来是这个，但是，既然如此，他又为什么要谋害女神大人呢？ “我想到了由雅露玛创造的神迹——纳比斯汀的方舟，利用它可以自由的cao控整个亚托拉斯大海的气候，只要得到了它，我就可以利用气候的变化来摧毁那些逃离了迦南之地的杂碎。为了夺得方舟 的控制权，我先是偷取了开启方舟的钥匙——黒之键雅露玛里恩，然后释放了封印在奇修迦尔地下的龙神兵，用以吸引你们的注意。我的计划成功了，你们，还有雅露玛全被龙神兵拖延住，再也无暇查 看我在干什么。” “但是，我唯一没料到的，就是我竟然无法得到方舟的控制权限，空有黒之键的我却没有符合方舟的本源力量……于是，方舟失控了……” 艾伦斯特高高的扬起头，注视着悬浮在头顶的方舟主体。 “暴走的方舟引发了前所未有的大洪水，我根本阻止不了。最后，我只能舍弃羽翼，方才逃脱升天。” “一千年了，我时刻都没忘了最初的目的，我还在幻想着终有一天能回到这里，再看一眼雅露玛，再看一眼我的同胞们，虽然我知道自己已经没有资格回归他们身边。” “但是，我率先遇见了你，盖修。” “到那时，我才得知，因为方舟的暴走，迦南岛已经毁于一旦，而雅露玛，为了拯救迦南之地，也牺牲了自己……” “既然你知道这一切全是你造成的，你为什么不就此罢手，反而变本加厉，想要重启方舟！难道你想要再毁灭一次迦南之地吗！”盖修愤怒地抬手指向艾伦斯特，眼中澎湃的怒火仿佛要将艾伦斯特 烧成灰烬。 “对——我就是想把迦南之地再毁灭掉！”艾伦斯特针锋相对的吼道：“既然这里什么也没有了，没有了我的同胞们，也没有了雅露玛，那它继续存在又有何意义！” “雅露玛至死也不忘完成那个男人的心愿，她宁愿舍弃自己的生命也要保护那个男人的子民，那个抛弃了她和她的女儿的男人到底有何资格被她用生命去惦念，有何资格被她舍生忘死的爱恋！”艾 伦斯特的身体剧烈的颤抖起来，他歇斯底里的大喊着，似乎想要发泄掉累积了整整两千年的怨恨，“我恨那个男人，我恨那个对雅露玛毫不珍惜的男人，从他抛弃雅露玛母女三人的那刻起，我就发誓， 不管用什么方法，我要他付出代价，我要他付出后悔莫及的代价！” “你成功了，他已经付出了最大的代价……”盖修的眼眶中涌满了晶莹，他紧咬着牙，身体失控了一般抖动着，“所有人，所有的人，包括你自己，都付出了最最昂贵的代价。难道你从来没考虑过 ，两位小姐她们会怎么想吗，是你，害得她们失去了最爱的母亲！是你，让女神大人再也不能回到艾鲁迪恩，回到她最爱的女儿们身边！你知道女神大人有多爱她们吗？” “‘献给我最爱的女儿：已经几百年没见过她们了，现在只想张开翅膀立刻回到她们身边。’” 艾伦斯特微微一怔。 “这是女神大人为她的画题下的字。”盖修一把抹去流下的泪珠，仇恨的望着艾伦斯特，“她无时无刻不想再见女儿们一面，再与女儿们一起玩耍，一起游戏，无论身在何方，大人最惦记、最牵挂 的就是两位小姐，她对她们的爱已经远远胜过了自己的生命……” “你，全是因为你——” “因为你的忌恨，因为你的嫉妒，因为你的一己私欲，企图染指只有神灵才能触及的奇迹——女神大人，还有那些因此而死的同胞，是你一手害死了他们——” “只有你，最没有资格回到迦南群岛，回到这片女神大人为之牺牲的神圣之地！” 放声呐喊着，盖修手持赤之键，毫不犹豫地朝艾伦斯特冲了上去。 被盖修的怒吼震得略微呆滞的艾伦斯特猛地回过身来，急忙举剑格挡，却及不上盖修因极度愤怒而爆发的力量，整个人被撞得横飞了出去。 “盖修——”在一旁倾听着两人对话的任博和亚特鲁也才从得知真相的无比震惊中反应过来，见盖修不顾生死冲向艾伦斯特，情急之下也拔剑上前进行支援。 艾伦斯特从地上飞起来，用黒之键遥指着盖修三人，一股强大无可匹敌的气势从他身上爆发开来。 他的背后，一双黑色的羽翼猛然张开，天空中飘下几片晶莹的羽毛，漆黑得如同没有星辰的夜空。 “今天，在这里，就让我们做个了断吧！无论是谁，即便是神灵，都阻止不了我——那个男人的子民，还有胆敢亵渎迦南之地的人类，统统都要被毁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