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回 公主你好
法国使者团满怀希望的抵达南京，希望在与清廷的钦差大臣百龄举行的会谈中达到目的。会议定在南京的两江总督衙门举行。 法国人在大堂足足等了半个小时，百龄才到。大堂外突然鼓乐齐鸣，百龄换了一身崭新的官袍，红色的顶带擦的闪闪发亮，两大串朝珠哗哗直响。这种虚张声势的花架子不禁让法国人暗自偷笑。当下互相做了做介绍，百龄坐在正座，大身不欠一下，傲慢致极。通过翻译，特使热拉尔中将开始同百龄谈判。 奥尔唐丝公主坐在后排，尽管她身份特殊，但毕竟是个女人，没有到前面直接和百龄谈判的资格。公主看前面叽叽咕咕谈个不停。百龄是一个劲的摇头，热拉尔中将眉头紧缩，据理力争。看到这种情况，公主感觉不好。 果然不一会，百龄拿出了一个黄色的卷轴，站起来宣读。在场的中国人都跪下了。通译是个葡萄牙人，连忙给法国使团翻译。百龄宣读完，转身就走。热拉尔中将坐在椅子上，垂头丧气。不一会有仆人将法国使团带到驿馆休息。 中国人走了之后，热拉尔中将立刻来找公主。奥尔唐丝看他唉声叹气，知道事情非常不顺利。“怎么样热拉尔将军，中国人是不是拒绝了我们？”热拉尔点点头“没错公主殿下，他们拒绝的相当彻底。他们甚至不允许我们去北京见他们的皇帝。您看到他宣读的那个圣旨了么？中国的皇帝只是命令这些官员好好招待我们，然后命令我们回国。”公主叹了一口气“难道我们真的要一无所获的回法国去么？” 热拉尔似乎还抱有一点希望“我会再争取一下的。不过公主殿下，我觉得这个国家和伏尔泰和孟德斯鸠书中写的，差距实在太大了。”公主走到窗前，陷入了沉思，仿佛他的父亲拿破仑一样。热拉尔中将退了出去。 整个法国使团都沉浸在一种失败的氛围中。热拉尔又几次找到两江总督百龄作交涉。百龄按照嘉庆的圣旨，无论你提出什么要求，统统拒绝，到后来百龄根本闭门不见。热拉尔吃了几次闭门羹之后，彻底放弃了。公主则陷入了一种沉思，跟其他的法国人也很少说话。热拉尔跟军舰的军官们开了一次军事会议，决定在南京停留五天，给军舰补充充足的补给之后启程回国。这趟中国算是白来了。 热拉尔在会议结束之后，将事情通知了公主。公主表示同意。热拉尔刚想走，奥尔唐丝把他叫住了。中将一看公主的眼眸里闪动着一些东西，也许她有什么妙计？ “热拉尔先生，您觉得中国怎么样？” “我觉得这个国家比较富裕，就我们这一路的见闻，这个国家人民的生活情况，当然只是我们在城市见到的，几乎和欧洲在同一水平，甚至更富裕一些。但是他们的军队和官员……总体来说，中国是一个愚昧而富裕的国家。” 公主点点头“那么热拉尔先生，你认为我们用多少军队才能征服中国呢？” 热拉尔吓的就是一蹦“公主，这是不可能的。我想也许十万法军就可以打得这个国家屈服，但是想征服中国，我们可能需要近百万的军队。这还不包括征服之后维持治安所需要的人力。考虑我们在西班牙作战时遇到的情况，这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人物。法国没有这样的能力。” 公主点点头“你的想法跟我一样，但是你觉得我们有没有可能扶植这个国家的革命势力，推翻这个对我们不友好的政府，而建立一个像西班牙一样的坚定盟友呢？” 热拉尔被这个大胆的建议打动了。但马上又摇摇头“公主殿下，您说的确实是一种非常好的办法。但是我们对这个国家内部的反对势力一无所知。至少从表面上看中国的现政府和皇帝的地位是非常稳固的。作为外交使节，我们不应该做出越轨的事情。” 奥尔唐丝公主猛的拍了拍额头“您说的对。热拉尔先生。”公主又恢复了那种少女特有的活泼性格，一丝微笑爬上了嘴角“这几天我一直在想这件事情。罗马不是一天建成的。我们还是先回国吧。等父皇在俄国的战争结束了，我们再来一趟中国。那个时候我们要秘密的来。看看能不能建立一个亲法国的政府。” 热拉尔的心这才放下来。看到公主可爱的表情，他也轻松起来“公主殿下，您刚才的想法真是把我吓了一跳。您的胆识和魄力真有我们伟大皇帝的影子。” 奥尔唐丝公主听了这番话，开心的大笑起来“我说将军，您拍马屁的才能已经快超过您的军事才能了。父皇不是看重这一点才让您到中国来当大使的吧？” 热拉尔耸耸肩膀“也许吧！不过皇帝好像忽略了一点，中国皇帝肯定听不懂法语。” 轻松的笑声在法国使节下榻的驿馆里响起。外面看守驿馆的中国兵丁腰挎大刀，面无表情。 ※※※ 接下来的几天过的很快。法国水兵们忙着补充船上的淡水和食物。两江总督衙门听说法国人就要走了，特意送来了不少中国的特产。水手们把这些珍贵的瓷器，丝绸和茶叶都搬上船。热拉尔和奥尔唐丝商定，为了不使拿破仑一世太失望，这些东西名义上将作为中国皇帝送给拿破仑的礼物带回凡尔赛宫。 忙忙碌碌的生活总是让时间过的太快。终于还有两天马赛号就要回国了。奥尔唐丝却突然产生了想逛街的愿望。女人的天性爆发之时，谁也没办法。热拉尔中将只好向两江总督衙门请求，看看能不能允许他们到南京城里逛一逛。百龄勉强同意了。但是派了一些清兵在后面跟着，名义上是保护，实际上是监视。听说这个消息有不少人都想出来逛逛。几乎所有的人都是第一次来中国，也很有可能是最后一次来中国，谁也不想错过这个机会。奥尔唐丝公主同意了。于是，一大队法国人出现在了南京的闹市街头。正好被出门的叶和张其真碰见了。 叶和一边在人群里看着，一边听天地会带路的人讲。心里明白了大概。他跟张其真商议“老张，你看我们有没有可能得到法国人的支持，我们要是有法国人的外援，那大事一定会成功，我们能不能联系一下这些法国人？” 张其真摇摇头“够戗啊！你没听么，这些人到中国是找满清结盟打俄罗斯。今天应该是西历的6月23，拿破仑现在应该已经在去莫斯科的路上了。这些法国使节怎么敢私下帮助中国的乱党。就算他们答应了，拿破仑的结局你还不清楚么？过了今年他就挂了。我们还能得到什么支持、”叶和叹了一口气。张其真说的很有道理。看来一切只能靠自己了。 奥尔唐丝公主走在人群前面。中国的老百姓没见过这外国人，都按照中国人的优良传统，纷纷跑来看热闹！人越聚越多越聚越多。公主往后看了看，清兵还是跟着，这让她非常不爽。拧着眉头想了一下，偷偷对热拉尔中将说“我们能不能甩掉这些讨厌的尾巴。真是烦死人了。” 热拉尔摇摇头“这样不好公主，万一出什么事就麻烦了。”公主哈哈一笑，拍了拍腰中的手枪，“您作为一个军人的胆子哪里去了。我还有父亲送的的这个手枪呢！”奥尔唐丝这把手枪，是美国人送给拿破仑的。据说是美国牛仔发明的新样式。虽然还是前膛装弹，重量和装弹时间都大大缩短了。拿破仑特意送给女儿作防身用。 热拉尔还是阻拦“公主我看还是算了，我们后天就要回国了，别惹出什么麻烦。”公主摇摇头，一手把葡萄牙翻译的女儿的手抓住，向前就跑。热拉尔中将急忙在后面追，整个法国使团都跑了起来。这下乱套了。法国人和中国看热闹的老百姓滚成一团。后面的清兵急得大喊大叫，让老百姓统统回家。 奥尔唐丝拉着葡萄牙小姑娘挤进人群，转入小巷，漫无目的的跑着。后面的清兵急急的追赶。公主兴奋的脸颊通红，大叫“太好玩啊！让中国人见识见识，高贵的法国人不是号欺负的！”被他拉着这个小姑娘吓的脸色发白，只能跟着。 两个人转来转去，迷路了。清兵好像离的不远。奥尔唐丝一想要是被人抓回去就丢脸了，得自己回去。正好路边站了四个中国人，他们跟别的中国老百姓不一样，没跑，而且好像想跟自己说话。奥尔唐丝走上前去，打算问问路。 ****满脸堆笑，迎了上来。公主想让翻译问问路，葡萄牙小姑娘跑的上气不接下气，一时说不出话来。奥尔唐丝急坏了，用法语一顿比划。对面的中国人摆摆手，指了指耳朵。 公主泄气了，毕竟清国懂法文的几乎没有。对面的中国人看没有翻译，说话了“Hello，canyouspeakEnglish？（你好！你能说英语么？）”公主懂一些英文，听了之后大吃一惊，仔细打量起对面的中国人来。 跟公主说话的人，正是叶和，旁边，站着一个张其真…… ※※※ 1812年６月２３日。天刚放亮，波兰境内的涅曼河边站着一匹高头大马。这匹马的装饰极其华丽。马上坐着一个小个子，身穿元帅服。这匹马沿着涅曼河慢慢的跑着，马上的小个子不时拿起望远镜望着河对岸俄军的营地。 在涅曼河边巡逻的法军巡逻队发现了他。带队的上尉连忙跑到马前敬礼“皇帝陛下早安！～” 拿破仑放下望远镜，回了一个军礼“我来查看渡河的地点，你们继续巡逻吧！”上尉敬了一个礼“请陛下一定注意安全！”上尉带着士兵走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