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回 谁会留下

    戴兴化进献戴家冲天炮，叶和与张其真如获至宝，携手跳舞庆祝。戴兴化在旁边看的目瞪口呆。等一会这两个人平静下来。戴兴化小心翼翼的问“叶少主，您要不要再看看我们家的火枪？”

    叶和和张其真还在兴奋之中，叶和眉飞色舞“戴先生，什么火枪，我们看看。”

    戴梓把书向前翻了几页，递给叶和“您看。这是们家的连珠火统。可以连发28颗铅丹。我觉得也是非常好用的火器。”

    叶和看书上画的好像琵琶，但是其中的奥秘他不明白。张其真学过点机械原理。一看这个结构，眼睛又直了。

    叶和连忙拉着他背过身问“怎么样老张？这个东西水平如何？”

    张其真深吸了一口气“我是不惊讶了。我这么跟你说吧。这种连珠火统大概有点机关枪的雏形。”

    叶和腾就站起来了“不会吧！那我们得多造点这个啊。”张其真摇摇头“你等等我问问。”随后询问戴兴化有关这种枪的使用方法。戴兴化一一介绍。这下叶和也明白了。这种枪照后世的机关枪还差不少。首先装弹特别费劲，28发装起来得十几分钟，这样算起来没有比普通的火枪快很多。最麻烦的是使用几次后需要倒干净里面的药渣，弄不好了枪管就会被堵死。虽然枪栓的设计上比较先进，但总体性能上照后来的机关枪差了不少。

    看完了，张其真把叶和拉到一边“老叶，这玩意暂时不造也罢。比较起来火炮更实用。而且这个东西还需要大规模的改进。没有无烟火药这种连珠火统基本上是废物。”

    叶和想了想“你不会造无烟火药么？造点不就行了。这东西将来对付满洲和蒙古的骑兵可太有用了。”

    张其真苦笑“无烟火药我是知道怎么做。要我做也行，你先给我弄大量的硝酸硫酸棉布什么的来。”

    “我靠！这么简单的事你早说啊！……算了，咱们先造大炮吧。这个以后再说……”

    两个人跟戴兴化商量一下，他表示同意。

    再坐着聊了会，戴兴化起身告辞。叶和张其真一直送出院门。当天晚上两个人怎么也睡不着了，聊着未来的美好情景，异常兴奋。

    另一方面，戴兴化回去也没睡好。想着祖宗的发明能发扬光大，在床上朝着家乡的方向咚咚磕了几个头。

    ※※※

    在一片月光之下，潮水轻轻摇晃着停泊在港湾里的马赛号。在甲板上有一个人在闲逛，有时看看宽阔的海面，有时又朝岛上望望。值班的水兵看到这个人，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奥尔唐丝公主笑着摆摆手，水兵又回到岗位上去了。从创舱里又走出一个人，公主回头看看，原来是热拉尔中将。

    “公主殿下怎么还不休息？”热拉尔中将似乎是爬起来查岗的，有些睡眼惺忪。

    公主摇摇头“不知道中国人在岛上干什么。真想去看看。”

    热拉尔中将精神了一些，他皱起眉头“公主殿下，我还是坚持我的意见。您不能上岛。外交上引起的问题先不说，我得对您的安全负责。白天我派几名炮手上岛了，中国人自己找了铁匠来准备仿制我们的大炮，这个您就不用担心了。”

    公主点点头“那么中将。给他们留一批法国教官的事您跟水兵们讲了么？”

    “我已经在晚餐的时候通知下去了。他们可以考虑一个晚上。明天早晨就会有结果。”

    “会有人愿意留下么？”

    热拉尔中将摇摇头“谁知道呢……我绝不强迫任何人留下。而且我已经说了留下的各种可能性。一切都要靠他们自己的判断。”

    奥尔唐丝公主叹了口气，不再说话，用手扶着桅杆默默的站着。她真的很想多帮助这个中国人一点。但是她也知道这些士兵回国为皇帝效力的急切心情。即使明天没有人愿意留下，也是很有可能的一种情况。

    ※※※

    第二天聂元重香主和几位堂主看着叶和的时候都吓了一跳。叶和眼睛通红，眼圈发黑，显然是一晚上没睡好觉。但是精神百倍，神采飞扬，大说大笑。叶和任命戴兴化为铸炮工匠的总指挥，派两名堂主带着弟兄听从戴兴化的安排。首先仿制法国人的大炮，等干活的人技术熟练了，再改铸戴家的冲天炮。戴兴化高高兴兴下去了。然后聂元重报告，昨天晚上从天地会本部送来五百劳动力和50名中级头领。叶和吩咐将他们安置好，先休息一天，然后再安排活干。

    弄好了这些，叶和看看表得有九点左右。张其真也从屋子里出来了。这个家伙没那么好精神，反正他不是当头的，刚睡醒。叶和看差不多了，再叫上香主聂元重，带了两个保镖，奔马赛号去找教官。

    叶和一行人上了船，先跟公主和中将聊了一会。热拉尔中将吩咐响铃紧急集合。船上的水兵水手在甲板上排成了两大队。中将和公主陪着叶和几个中国人，站到船位的高台上。

    水兵们低声交谈着，显然还在为是否留在中国的事讨论不停。热拉尔中将摇摇手中的铃。水兵们顿时安静下来。热拉尔中将首先感谢士兵们这次在远东冒险中表现出来的勇气和团结，他最后说道:

    “那么经过一夜的思考，我想你们已经有了结论。有谁自愿留在中国帮助革命者训练军官，请走上前来！”

    叶和连忙向前抢了一步，他心里实在没有底。万一谁也不留下自己就晒干了。他打算也讲几句。热拉尔中将同意了。

    演讲这种天赋确实是学不来的。当张其真看着叶和对着法国人声嘶力竭的讲演时，心中不由得这样感叹。

    叶和从法国大革命最初的岁月开始讲起，简要回顾了拿破仑在欧洲辉煌的胜利。这些法国军人显然很受感动。最后，叶和奋力的挥着手“法国大革命的光荣应该在东方得到继续！你们是东方革命的先驱，中国人，法国人和伟大的皇帝都会感谢你们的！”

    说罢，叶和热泪盈眶。

    奥尔唐丝公主被深深的感染了。当叶和退下后，公主走上前准备说几句。

    “士兵们。我父亲现在应该已经在去往法国的路上了。等我们回到法国。父皇的军队肯定带着征服俄国的光荣在巴黎等待我们。这里，中国，应该是诸位建功立业的地方。诸位的军衔将保留。中国革命胜利后父皇一定会给各位提升的。在埃及，德塞将军从少将提升为上将。我想在中国的诸位，将会有人得到更大的奖赏。”公主满面春风，甲板上的水兵鼓起掌了。

    叶和心中暗喜，大概有希望。

    热拉尔中将一直在旁边看着，等这两位讲完了。中将命令愿意留下的人走到前面来。

    半晌，一个人也没出来。在场中国人的心都是一凉。

    水兵们还在低声讨论着。

    有一个人已经开始移动脚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