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灾变伊始（下）
林文武看着眼前这道熟悉的身影，颤抖的手轻轻放到青年的肩膀上，“你。。。你真是小衍？” 林衍眼眶有些湿润，声音都沙哑起来，“爸，妈，是我，我是小衍。” 李秋兰一把将林衍揽在怀里，“小衍，真的是小衍，我的孩子啊！”李秋兰放声痛哭，可是脸上的笑容，却是绽放开来。 温存了片刻，“爸，妈，我们一会儿再聊，眼下，先让我清清场子。”林衍轻轻挣开李秋兰，转过头去，注视着场中的异兽，而所有的异兽此刻也是警惕地望着林衍三人，这当然不是什么高等智慧，这是野兽趋利避害的一种本能反应。 “所有人，往后退！”林衍大喝一声，同时招呼二女，“小凌儿，护着人群周全，尤其是我爸妈，冰山女，咱俩把怪刷了。” 二女齐声一应，瞬间一前一后闪遁开来。 林衍一弹长剑，心道，豆豆哥，拜托你了，说罢脚尖一点，竟是直接冲进了兽群之中。紧接着，旖旎也是不分前后地冲入其中。 两人乍入兽群，绝强的实力瞬间爆发开来，两位性别各异的死神，疯狂地收割着异兽的生命。 琉璃剑芒伴着黑色剑芒，绚烂的光影下尽是死亡的杀机。眼见这剑芒攻势越来越快，数量也越来越多，最后，竟连成一体，化为一张天罗地网，把这避难所内所有的异兽都包裹了进去。 铿锵两声长剑入鞘，气机牵引之下，所有剑芒轰然爆发，一时间，残肢伴着碎rou，洒下漫天血雨，场中，只剩下两道身影背对而立。 而堵在门口的无数异兽见了此景，眼中也终是露出胆怯之意，开始慢慢地朝后退后，最后终于是转头逃窜。 “我们，活下来了？！” “这三个人，难道是神仙吗？！” “我们有救了！人类有救了！” “太强了！！比武侠小说还强！” 众人欢呼着，哭泣着，有的甚至直接跪伏下来，享受着劫后余生的喜悦。 这一切，都是眼前的三人带来的。 林衍朝父母林文武二人走过去，周围的人，下意识地自动让开了一条道。 “爸，妈。” 林文武二人脸上满是激动，“小衍哪，你这是。。。。” 林衍嘿嘿一笑，“爸妈，我这不上山修行初有小成嘛。” 林文武重重地应着，眼中满是喜悦，“好！好，好啊！我的儿子，有出息了！是个大英雄啊！”说罢重重地拍着林衍的肩膀，继而转头看着林衍身后的两朵花，“小衍哪，这两位是。。。。” “哦，爸妈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我师姐旖旎，除了长得好看点，也没什么优点了，这是我小师侄女，涂凌。” 小凌儿怯生生地，跟之前斗战时判若两人，“叔叔阿姨好。” 旖旎没好气地白了林衍一眼，不过也是抱拳一礼，“见过伯父伯母。” 李秋兰看着二女，像看不够似的，一脸含笑，“这两个姑娘，长得可真是漂亮。瞧这脸蛋，这身段，真好。” 林衍讪讪地摸摸头，非常地尴尬，不过随即也是正色起来。“爸妈，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这灾难前所未有，现在地球上每一个国家，每一座城市恐怕都陷入混乱之中，我先把你们送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再作打算。” “英雄，带我们也走吧！” “英雄，你可不能扔下我们不管哪！” “英雄，救救我们吧！” 林衍也是一愣，不过只能无奈地抱拳言道，“各位，我林衍能力有限，带不走你们。我只能保全我的父母，抱歉了！不过各位放心，我三人暂时不会离开，眼下这荷柳城内，异兽百般肆虐，我自会带着各位找到庇护之所。” 众人听了，还能怎么办，人家肯救你已经不错了，知足吧。 说罢，林衍右手一招，闪动着淡黄色光华的筋斗云再次出现在众人眼前，众人又是大呼神仙下凡什么的。 “爸妈，你们乘上去，它自然会带着你们去我修行的门派中，那里非常地安全。到了以后，只管报我的名字，想来一切无虞。” 李秋兰担心地看着林衍，“小衍，我们走了，那你怎么办？” “放心吧妈，凭我的手段，那些畜生还伤不了我。我还要尽我所能，多救些人，此次下山，也是师傅的意思。你们就别cao心了。” 林父重重地点点头，也不再多说什么，语重心长地留下一句话，“万事小心。” 林衍点头回应，随即一挥手，筋斗云已是化为流光飞上了天际。 林衍目送二人远去，心道虽说仙子一根头发法力无边威能无匹，不过自己这么大范围地动用，恐怕这筋斗云，也就再够自己用一回。 不再多想，林衍朝众人说道，“各位，我现在就领着大家去找组织，我来的时候看到城东有大量的增援部队，我们便去那吧。大家能坚持到现在实属不易，都是同胞，也互相帮衬着，身强力壮的主动照顾下妇女儿童。好了，咱们这便出发了。” 。。。。。。。。。。。。。。。。。。。。。。。。。。。。。。。。。。。。。。。。。。。。。。。。。。。。。 是夜。城东部队。 “三位可真是天上派来的救星啊。真可谓一人之力胜过千军万马啊。”一位穿着军装的中年人看着面前的三位青年，神情满是激动。 “孙师长，千万别这么说。所谓倾巢之下，无有完卵。我清流教派虽素来远离世事，淡泊名利，但当此大危机之下，也是不敢不站出来。此次，自是奉家师之命，清流上下数百门生尽皆下山应对危机。” “哦？家师真是深明大义啊，这可真是一股强大的生力军哪。” 林衍淡淡一笑，也不在意，接着道，“还希望孙师长能禀明上级，凡遇我派中人，一切请便宜行事。” “那是当然，那是当然。” “那就有劳孙师长了，还有一件事，还请您将荷柳城内这异兽的雷达分布情况告知于我，有没有筑巢之类，我们三人要去探它一探。” 这孙师长一愣，这拿长剑的还知道雷达？不过听了也是大喜，异兽巢xue自然是有，其中异兽更是千万，凶险无比，凭自己这点兵力，自是不敢硬拼。这三人可真是艺高人胆大，解了自己的燃眉之急。 “好好，林兄弟真要去，那可是帮了大忙了。我一定反应上级，为你们请功！不过你们劳顿了一天，也不急在这一时，你们先休息着，我那还有不少事等着处理，就先走了。等明天一早，我亲自给你们送来。” 林衍应了一声，目送着孙师长离去。 林衍随后颇为无奈地看着身后大小两个花瓶，小凌儿抱着一堆吃的在那开心地啃着，旖旎好奇地摆弄着一部平板电脑，这戳一下那敲一下，不小心点开了声音，吓得一剑就给劈了。从人家师长进门儿到走，这俩货瞧都不瞧人家一眼。 林衍还说别人，他跟人家师长说话的时候，可是全程坐着呢。 也不再胡思乱想，林衍忙调了调息，慧剑斩愁思，兀自进入了修炼状态。 林衍的意识空间内。 一个小人突兀地出现在其中，仔细一看，长相跟林衍一模一样，想必这就是林衍的意识了。 而此刻，林衍的旁边，一条数米长的晶体蛇正翻覆游动着。 “哟，大英雄来了。” “可拉倒吧，豆豆哥。要不是你的虚无之力，就凭我这功力，能杀几头异兽啊。” “嗨，没事，咱哥俩不是有协议嘛。你就安心地用，虚无之力哥这有的是，你只要别死喽，让我给你拆房子，拆地拆人，拆地球都行啊。” “诶别别别哥，咱这一码是一码。” 画风有些诡异，一个巴掌大小的小人跟一条闪闪发光的“蛇”称兄道弟，还聊得好不热闹。 要说这事，还得从两个多月前说起。 当时林衍再次进入太虚，发现自己的意识果然是不受控制地开始自动任务，吃着一个一个豆豆。 就在他他吃完第一千颗豆豆，超过了九百九十九之数之后，他发现，这‘无物’竟然有了意识，不，应该说苏醒了意识。 林衍当时就破口大骂，称其是毁人幸福，拆散人家庭的恶魔，‘无物’呢，也不在意，就跟林衍一个劲儿地侃。 两人当时就从诗词歌赋谈到人生哲学，林衍大惊其知识渊博，说什么也要交下这个朋友。 ‘无物’当时就不乐意了，哎呀你这人怎么这样blabla等等，最后也是实在拗不过了，才无奈答应说，好吧，那你以后就叫我一声大哥吧。 不过答应是可以，但要跟林衍定一个协议。 协议内容大概是说，自己可以无偿帮助林衍修炼，也不再控制林衍的意识，甚至把虚无之力借给林衍使用，但唯独一点，林衍不能死。永远不能死。 林衍心道自己这个便宜大哥虽说知道得很多，不过脑子可能有点问题，当下就爽快地答应了。 以上，就是事情的原委。 “豆哥，有件事我不理解。” “哦？说出来听听。” “你说为什么这个太虚残破之后，法则紊乱，可是我看现在世界上除了凭空出现的异兽，当然这也很厉害了，不过。。怎么跟我想的不太一样。” “你是不是想说，你以为太虚紊乱，会日月倒转，时空错位？！” “对对，就是这个意思。” “这件事，说起来，这个世界的太虚还得感谢你。” “我？” “对，任何一个世界有了我们，那都是毁灭性的，更逞论这种低等世界了。可是，因为你的存在，在还没造成重大损害之前就已经融合了我，所以，说起来，这个世界太虚的损失不会太大。再加上法则世界都有自动补完功能，兴许半年，兴许一年，也就完好如初了。” “可是那些异兽，又怎么讲？” “很简单啊，太虚受创，所能承载的世界之力变弱了，越是高等的生命形式，占用的世界之力就越大，所以它需要清洗，而异兽自然就是太虚制作出来的清洗工具。” “什么？！你是说，这些异兽是太虚自己造出来的？！”林衍的语气有些发冷。 “当然啦，因为只有这样，它的恢复速度才能更快。对于太虚来说，它承载了世界，孕育了生命，现在收回它，也是理所应当嘛。你们这个宇宙位面有个叫道祖的思想家，说的话就很好嘛，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就是这个意思。你可千万不要以为，太虚高高在上，就得大公无私，默默奉献了。说起来，就算这个世界死亡了，对它也没什么。只要太虚还存在，再孕育一个世界也不是不可以。不过就是时间太长，太麻烦了点。说白了，太虚创造世界，目的只有一个。就是为了演变，为了成为更高等的存在。就像一道算术题需要草稿纸，但是写在试卷上的只是答案一样。” 林衍听完，震惊得无以复加。没想到，太虚，却是这个样子。 “你这么说，太虚是有意识的？” “当然有啊，你这问题问得跟傻X一样。” 还未等再问，林衍的意识竟被一股高高在上的气势一阵压迫，登时被轰出了修炼状态。 林衍喘着粗气，好半天才定了定神，“看来。。。问了敏感的问题啊。。。。好在有豆哥在，它倒也没敢把我怎么着。。。。” 夜已深了。一旁的小萝莉靠在旖旎的怀里，睡得很是香甜。而旖旎，也是虚揽着小涂凌，早就进入了梦乡。 林衍小心翼翼地出了帐篷，点燃了一支烟。 他抬头看着硝烟笼罩下的夜空，眼神有些迷离，嘴里喃喃着，“我们，究竟是活在怎样一个世界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