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一二章 李姑妈的请求
毕竟一个王府,需要的东西不少,供应的商人也多,这人一多,其中出现一两个极品,也是很经常的,所以搞不好哪天王府就会将某样东西的供给重新换人,到时也许就能是他了。 再说了,现在王府新建,可能需要的东西并不多,算不上大客户,竞争不到这个客人也没关系,但等过几年,王府的收入越来越多,人也越来越多,到时需要的东西就会很多了,那样就是个大客户了,到时要能成为府里的供货商,那才叫不错呢,所以李三夫人相信,哥哥听了这话后,不会失望的。 说完了采买的事,李三夫人又笑道:“说起来,上次还多亏了王妃开导我女儿。” 木槿一脸不明,李三夫人便将当日赵元娘成亲时,李悦跟她提起的姑妈借钱事说了,然后道:“以前她总嫌我不肯给姑太太钱,后来突然没再提了,我问了,才知道是你开导她的,真是谢谢了,唉,那丫头被我宠的太天真了,什么事都不懂,这年纪大了,也快要嫁人了,还容易被人骗,我这做娘的,心里还真有点担心。” 原来李姑妈果然像木槿想的那样,手头其实钱不少,回府哭穷只是想借着这个由头,多从李三夫人这儿揩点油,李三夫人还算是个精明人,便让自己哥哥打听了下情况,然后便知道李姑妈不像她表面说的那样没钱,手头上颇有些田地私房,虽不比李三夫人手头阔绰,但比王家大房的钱还要多,所以李三夫人看她有钱还揩油,自然不想给她钱了。 只是李悦不明真相,颇有些怪她娘不照顾这唯一的姑妈,本来她可以直接跟女儿说明真相的,但她想考考女儿的眼力,所以一直没说,看看她可有发现的时候,结果一直没发现,这让她不由失望,直到木槿点醒了,才回来派身边嬷嬷打听,从而知道了真相,再没说过她了,让本来失望之后,跟女儿说清真相的李三夫人不由一喜——女儿虽然有些糊涂,但万幸身边有可靠的朋友提醒,这也是一样的。 木槿听了李三夫人的话,不由笑道:“吃一堑,长一智,发生一次这种事,以后再遇到什么事时,就不会做主观判断,而会先调查真相了,相信四小姐也会这样的。” “希望如此。”李三夫人笑道。“不过也要托王妃多提点提点了。” 有木槿这样既有背景品行又好的良友,女儿才不会吃亏,所以李三夫人自然是这样恳求了。 木槿笑道:“只要力所能及的,我自然会说的。” 李三夫人会过来看望她,在她意料之中,毕竟两人一直有联系,但有些人,跟她根本没什么关系,却来找她套近乎,就让她不由有些感叹真是“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了。 却说这日门上来报,说是有个熟人想见她,木槿想着最近说是自己熟人的不知道有多少,光这句话她哪想得到是谁啊,于是便问是谁,毕竟好歹要问清楚了才能放进来啊,总不可能说一句熟人便让人进来的,然后门子说,是忠勇伯爵府的姑太太求见。 木槿听了这个求见,不由无语,便有了上面那样的感慨,想着连李姑妈都会打着熟人的旗号来见她,也真是够可以的了,毕竟她跟李姑妈算什么熟人!——其实真要说,木槿对李姑妈一家子,最起码是对王少爷和王芷柔,是没什么好印象的,毕竟当时在忠勇伯爵府时,这两少爷小姐每次一来,都会折腾她们这些下人,木槿可没少吃他们的苦头,想来李姑妈也是知道的,既然知道,李姑妈还好意思过来,脸皮也真是厚,也是了,明明有钱,却能跑到忠勇伯爵府哭穷,期望李大夫人和李三夫人接济的人,脸皮能不厚吗? 也不知道这李姑妈今天来,是想说些什么,因有些好奇,所以木槿便让门上的人放她进来了。 结果才发现,李姑妈不是一个人来的,跟她一起来的,还有她的女儿王芷柔。 木槿依稀记得,这个王芷柔,比她小一岁,今年应该是十五岁,按理,该嫁人了才是,毕竟没听说王老太爷过世,她需要守孝,所以耽误的话啊。 况且,这王芷柔脸色阴郁,好像别人欠了她八百万两的样子,却又是因为什么呢?嗯,应该不是自己的缘故,毕竟要是看着自己就不舒服,李姑妈也不可能把她带过来了,毕竟这样一来,不是结交是结仇,不是吗?而王家已经败落,她一个王家庶支,有何胆量跟个郡王府结仇?所以应该是来之前就有心事。 虽然有这个猜测,但木槿并未出声询问,她想,李姑妈既然来了,估计就不会白来,肯定会说些什么的,这样一来,她用不着多问,人家想说的话,肯定就会主动说了。 那边李姑妈一见木槿就陪着笑脸,恭敬地给木槿见礼,根本不像李欣李大奶奶等人,还惦记着以前的事,觉得自己是贵女,木槿以前是下人,现在人家地位变高了,要给她行礼心里不自在,而是像木槿本来就是贵女一样,神情坦然地给木槿行起了礼,不得不说,李姑妈在忠勇伯爵府时得两个嫡出兄弟喜欢,在夫家又攒下了不少私房,还是有两把刷子的,至少比她女儿强。 她女儿王芷柔就跟李大奶奶李欣等人差不多,这会儿虽听李姑妈的话,给木槿行礼,但脸上的表情看着明显有些不情不愿,显然跟李欣李大奶奶等人一样想的,觉得给个以前自己随便折腾的丫环行礼,有些不乐意。 像李三夫人、赵三婶等关系好的人给她行礼,木槿自是马上就拦住了的,但对王芷柔、李姑妈这样以前折腾过她的人,她自然不会厚道到不让她们行礼,她没像她们那样折腾她们,只是让她们按规矩行礼,已经算是很客气的了,要不然就凭她们先前做的事,她便是折腾她们,她们也没话可说的,毕竟是她们折腾她在前。 见礼之后,木槿便道:“不知姑太太今天怎么有空过来。” 木槿用的还是当初在忠勇伯爵府时,她对李姑妈的称呼,这称呼这时用也还可以,所以李姑妈并未惶恐地说不敢居此称呼,让对方称她为王二太太,而是笑着道:“我是进城里来看望大哥他们,想着与王妃也是有旧的,所以便也过来看看。” 王家的事,木槿从李三夫人和李悦等人那儿听过。 当初削爵后,搬出了天家赐的府第的王家因为京城里没宅子,也没钱买宅子,就在京郊寻了块地方,置了宅子。 本来李姑妈手上的钱是足够在京城中买宅子的,但是,这不是王老太爷还没死吗?她要敢将钱拿出来买宅子,肯定会被王老太爷勒令上交,供他们挥霍,所以李姑妈便宁愿跟着众人出城,也没将私房拿出来置房子,只准备等王老太爷过世了再回京中置宅子不迟。 而因出了京城,李姑妈不甘心以后与京城上层圈子脱离关系,所以三五不时便会回一趟京城,去忠勇伯爵府走走,去大侄女李欣的承恩公府走走,也免得京城没人认识她了。 因王家彻底倒台了,也就李姑妈由于忠勇伯爵府这层关系,还跟京城上层圈子有联系,不时还能从那些亲戚那儿打来点秋风,所以本来在王家是最小透明存在的李姑妈,这会儿由于不时有外快,一跃成为王家最有地位的人,王家人人都巴结她,她过的比王大夫人还快活。 而今天来木槿这儿,显然也是这个原因。 她过来也是碰碰运气,毕竟是以前认识的人,要是木槿不计前嫌,不计较自己儿女当年折腾她们这些丫环,能见自己的话,那自己跟一个郡王妃相识这种事回去一说,那她在王家的地位就会更高了。 当然,除了这一点外,如果能结交上木槿,帮她解决一点眼前的小困境,那就更好了。 这时木槿听了李姑妈的话,方明白她怎么在城里,于是当下便点点头,道:“也是了,姑妈与大老爷三老爷他们关系不错。”
李姑妈笑道:“可不是嘛,所以不时过来看看,顺带看看能不能替柔儿找门亲事。” 李姑妈觉得自己一生中,做的最对的一件事,就是跟两个兄弟交好,这不,现在家里危难了,自己因跟娘家兄弟关系不错,就给自己带来好处了,要不是跟他们交好,她哪能走动的这么频繁,然后还有秋风可打? 因发现与人交好的好处后,李姑妈越发与人为善,想着多一个朋友多一条路。 李姑妈的做法显然是对的——就是儿女们不争气,他们不知道自己的想法,还经常给她拖后腿,让她也很是头疼。 这时木槿听李姑妈提到了王芷柔,不由道:“王姑娘还没订亲吗?” 李姑妈听了就不由叹了口气,道:“订了,就是被家里连累了,府上削爵之后,就被男方退亲了。” 当下李姑妈便说起了这事。 原来,王芷柔十三四岁的时候,李姑妈的确给她订了门相对于她家的情况来说,还算不错的亲事,但是,自从承恩伯爵府的爵位被永和帝削了后,男方家便立马退了王芷柔的亲事,看他们家没爵位了配不上男方了还是其次,主要是男方家看皇帝贵妃都对他们家不待见,怕娶了王芷柔以后家里受连累,所以便不敢再要她了,也是这会儿王芷柔已经十五岁了,还没嫁出去,且脸色显的有些阴郁,完全不像当年熊孩子时那样盛气凌人的原因了,毕竟年纪老大,还被人退了亲,再加上家里又落魄了,这以后亲事上就要艰难了,想再找到像先前那样的亲事可难了,只怕以后只能配个无权无势的普通富绅之子了,如此,也难怪王芷柔心情不好了。 其实不光王芷柔,便是大房的适龄孩子,也被人退亲了,当年卫家一落魄,大房便退卫家的亲事,现在他们一落魄,他们也被人退亲,倒是一报还一报了。 李姑妈说到这儿,不免道:“当初大侄女还一口咬定,说是卫娘娘不会对王家打击报复呢,那样自信满满的,结果如何呢,王家可是倒了霉了,特别是咱们家,明明退亲的事跟咱们毫无关系,是大房惹的祸,可是呢,因为受了连累,也跟在后面倒了大霉,孩子们连亲事都艰难了。” ——当初李欣那样说,是因为上一世卫紫并未生下皇子,不多久就失宠了,既然失宠了,自然也就没法对王家打击报复了,所以才会自信满满地那样说,哪知道这一世跟上一世的情况不同,导致李欣说的话被打脸了呢。 李姑妈边说边抹泪,一边的王芷柔的脸色也越发阴郁了,不知道是恨王家人连累了她,还是恨订亲的人家退了她的亲,又或者两者兼之。 木槿听了,从公允的角度评点道:“这事你们的确是被他们连累了。” 本来么,王家大房势利眼退亲,本该得到报应的应该是王家大房,结果却变成了李姑妈女儿被人退了亲,可不是被大房连累了? 李姑妈听了木槿赞同的话,越发觉得委屈了,点头道:“可不就是嘛。” 然后便厚着脸皮,吞吞吐吐地道:“王妃可有什么合适的人选,帮我们家姑娘寻摸一个?”怕木槿计较以前的事不愿意帮忙,便不待木槿回答,就急忙以利相诱道:“王妃放心,要是王妃能帮咱们家姑娘找到一门如意亲事,我一定会有厚谢的。” 李姑妈说要厚谢,自然是真话,无他,因为她知道,木槿不愿意帮忙就算了,一旦愿意帮忙,那介绍的肯定是好人家,到时厚谢木槿的话,也是应该的,再说了,到时女儿还要拿她当靠山呢,不厚谢以结交,将来有什么事,人家不再帮忙了怎么办?所以李姑妈这时自然这样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