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何香凝
范杰转了两天后,便去了外滩。分别在在德意志银行和东方汇理银行各取了1万美元。前者是范杰在德国时与德国军工企业合作的设计费的一小部分,后者是范新群、方君璧和一群在法国留学的艺术家们出钱凑的一些钱,是给何香凝女士的仲恺工农学校筹得费用。 何香凝女士在国内外艺术界影响很大,在国内国外的艺术界,很多人都在为她卖画筹集费用。1929年,上海许多当时全国著名的书画家,为支持何香凝创办的仲恺农工学校的经费,慨然泼墨赞助,捐集了许多著名的书画,公开售卖,作为仲恺农工学校经费。 第二天,范杰起来有些晚了了,起来做了运动,吃过早餐。带了公文包,开着汽车,便出了门。 开车路过南京路时,在永安公司买了些化妆品和油画颜料,作为礼物。 感到辣斐德路,辣斐坊8号的时候已经是早上十点了,范杰有些担心何香凝先生出门了。 果然,敲开门以后,一位管家告诉范杰,何香凝先生,已经出门去了,有事,她可代为转达。范杰一阵懊恼,心想:该晚上来的。 范杰便将范新群、方君璧和一群在法国留学的艺术家们筹款一事说了出来,打算晚上再来。 谁知女管家好似放松的出了一口气,对范杰说:“实在不好意思,我还以为先生您是南京那边派过来的,所以没有说实话。” 范杰很是诧异,原来自1927年蒋总司令了叛变革命后,何香凝就辞去国民党政府的一切职务,参与发起讨蒋活动,与南京的关系一向不好,最近甚至有人在四周窥探监视,何香凝吩咐家人要一切小心。 女管家告诉范杰,何香凝是出门了不假,但是是去了近在咫尺莫里哀路39号。即孙中山故居,宋庆龄现在住在哪里。 范杰谢过女管家,便告辞离开。出了门,开上车,不一会就到了莫里哀路39号。一路上范杰小心观察,确实有不少人在四周影现,范杰猜测,十有不九是中统的人。 到了中山先生故居门口,范杰下了车,仔细的整理了一下衣装,才走到门口敲了们。 过了一小会,便有以为中年男子走了过来,开口问道:“是范先生吧?” 范杰点点头,道“是我。” 中年男子这才开了门。大铁门呜呜的发出铁锈摩擦的声音,打开之后,范杰又坐回车里,开车进去。 中年人领着范杰进了寓所,一进门,范杰便看到,坐在沙发上有两位女士,旁边还坐着三位男士,其中一位留着很长的胡子。 坐在主位上的便是宋庆龄,另外那位女士便是何香凝。范杰当年在黄埔的时候便远远的见过两位女士。 其实范杰对于见到宋庆龄的感觉很复杂,毕竟他当年也是黄埔军校的一员,深受孙中山三民主义的影响,而宋庆龄又是孙中山的遗孀,更是如今国民党总裁蒋总司令了夫人宋美龄的亲jiejie。 宋庆龄倒是不大说话,何香凝反而有些主人的味道。 何香凝快步走到范杰跟前。范杰不自觉有些紧张,说道:‘‘学生范杰,见过何先生,见过宋先生,见过几位先生。’’ 何香凝之前接到电话,听说有在法国留学生为了支持她,为她筹措办学经费,还拖人带了回来,感到很是惊喜,同时也很感谢那些在法留学生,毕竟仲恺工农学校,每年需要大笔经费,而她自从与蒋总司令了等闹翻以后,中央政府便停了仲恺工农学校的办学经费,而这些钱都需要她自己筹措,今年的经费还差的很多。齐白石,黄宾鸿,任伯年,吴昌硕等人几十名全国著名的的书画家,为支持她的仲恺农工学校的经费,慨然泼墨赞助,捐集了很多著名的书画,公开售卖,作为仲恺农工学校的经费。 当她在电话里听到许多海外学子也为支持她筹集了许多经费,她感到很是激动,急于见到来人。 ‘‘你好,范先生。快请坐!’’ “谢谢!” “范先生是什么时候到的上海,一路上还顺利吧?” “还好,学生十六日到的上海。在海上一切都好,除了有一回遇上风暴,有些惊险外。总算一路平安回国。” 两人稍微寒暄几句后,范杰便将装有2万美金和捐款人名单的信封拿了出来,交给了何香凝。 范杰说道:“这是方君璧jiejie与家姐,还有许多留学法国的同学筹集的,有些是卖画所得,有些是大家捐的。” 宋庆龄在一旁沉吟道:“方君璧,这名字有些耳熟啊。” 何香凝回道:“福建方君瑛的meimei。” 宋庆龄这才恍然大悟,方君瑛早年与其弟声洞加入孙中山领导的同盟会,深受孙中山信任,选为同盟会暗杀部部长。其弟方声洞辛亥年参加广州起义壮烈牺牲,葬于黄花岗,为七十二烈士之一。 民国成立以后,方君瑛无意当官,与曾醒申请官费前往法国留学。于1912年与曾醒带其十弟仲鸣君瑛十一妹君璧到法国留学。1923年6月12日在上海离世。 二十年代的中国,在社会上崭露头角的女性画家真是微乎其微,方君璧是当时极少数(仅有关紫兰、蔡威廉、潘玉良等几位)之一。 1920年方君璧作为第一个中国女生考入国立巴黎高等美术学校。曾仲鸣获里昂大学文学博士。于1922年他们在法国安纳湖畔结为夫妻。 1924年方君璧的作品《吹笛女》作为第一位中国女性的作品入选巴黎美术展览会,当时巴黎各报竞相刊登她的照片和作品,被誉为“东方杰出的女画家”,同一时期的代表作品有《拈花凝思》。 1925年回国在广东大学执教,其艺术极为岭南艺术界所推重,国民政府以巨金购得她的作品,挂于中山纪念堂。方君璧与何香凝同在广州而熟识。
1926年方君璧重游法国,在国立高等美术学校校长勃纳尔画室进修两年。 “家姐与君璧先生同为法国国立巴黎高等美术学校学生,在巴黎多蒙君璧先生照顾,也不胜感激。这次在巴黎筹集款项,许多旅欧的中国留学生,都曾慷慨解囊,许多文艺界的人士将屡次卖画所得都捐了出来。许多都是巴黎高等美术学校的学生。” “其实不瞒范先生说,学校的经费还差许多,您这次带回来,可是解了我们的燃眉之急啊。真是不胜感激啊。” “您太客气了,来来,我来给你介绍,这位是陈树人先生,这位是张大千先生,这位是张善子先生,他和张大千是兄弟。” 范杰仔细打量这位不到三十岁,蓄着一把大胡子的男子,这位在后世被西方艺坛赞为“东方之笔”的著名画家,现在还没有“当代第一大画家”的风范。现在他的兄弟张善子,还有旁边坐着的而这位陈树人先生都比他出名。 范杰连忙站起来,恭敬的说:“晚辈见过诸位先生!” 陈树人开口说道:“不用客气,快请坐。”张大千兄弟也都微笑着点点头。 陈树人问道:“范先生是哪里人啊?” 范杰回到:“晚辈是湖南长沙湘阴人。” “范先生可有表字?” “昔日一位长辈为晚辈取表字,焕然。” “焕然,不错。这么说你是长沙范氏后人,那老夫托大,称一声贤侄了。不知贤侄与已故原国民政府教育长范静安先生怎么称呼?” “不敢,濂大伯乃是晚辈二房堂伯,家父乃是三房长子。晚辈早年曾随大伯在北平,天津生活过一段时间,晚辈民国十六年底出国前还见过家伯,家伯身体不好,却也不想旬月之间便已天人两隔。彼时,晚辈已在海外,闻听此讯亦是肝肠寸断,泣不成声。”范杰眼眶发红,心里也有些难受。 陈树人亦是沉默无言,半响才道:“那是民国十三年,吾受中山先生之邀,筹立广州国立大学之时,曾与静安先生有过一段同事之缘,静安先生受邀担任广州大学教育部长。静安先生为人宽厚,性格坚韧,学识渊远,乃是吾辈楷模啊。” “晚辈过几天就要回乡了,当在伯父陵前抵心祭拜。” “好了,不提伤心的事了,你叔父旭东先生现在还在天津,年前我路过天津之时,还与他见过一面,他的身体似乎也不大好。” “晚辈在海外时,就接到叔父电报,叔父让晚辈回国后尽快去趟天津。晚辈也很想去探望叔父。” “你叔父不容易啊,永利在国内外众多势力的打压下,能取得现在的成绩也是尽力很大的力啊。” “是,幸好有一众湖南老乡与朋友帮忙,总是熬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