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二十七章 悲至深处是无言
看着那通体萦绕着浓郁魔气还在微微颤抖着的臂膀,南宫柏义先是怔了一下,然后双眼瞬间便是地变得血红起来。 他犹记得,为了保护他,小其和小逸就是被这只手臂给生生扭断了脖子。 南宫柏义低吼一声,身形猛地一跃而起,脚掌狠狠地踩向那兀自颤抖不停的黑色手臂。 “啪啪啪啪!” 南宫柏义如同疯魔了一般,死命地踩着那条粗壮的黑色手臂。 一边踩,一边无声地流泪。 体内的灵力疯狂地自脚掌之下涌出,直至将那黑色手臂给踩成了一堆烂rou。 可南宫柏义的动作仍是不停,状若疯魔。 料想之中的血溅三尺景象并未出现,南宫流雪手中那猩红的血剑直接便是将那黑血给尽数蒸发。 一道道黑色的烟气升腾而起,如龙似蛇。 邪魔神色有些呆滞地看着自己那空空荡荡的右肩,就算是直到现在,他也不敢相信自己的手臂竟然会被一个人类给斩去。 “唰!” 南宫流雪的眼中寒芒闪烁,再度手起剑落。 锋利的剑芒带起一丝冷酷的血腥气息。 那邪魔心中警兆大起,终于是回过神来,看着那通体猩红的长剑,脸上竟是露出一抹惊惧的神色。 此时的他总算是感受到了来自死亡的威胁,肝胆俱裂,他如何能想到,引以为傲的rou身竟是被眼前的小子硬生生斩去一臂!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这是他在人类之中听到的一句话,在这个时候想起来却是深以为然。 所以他没有丝毫的犹豫,转身便是朝着远处的人群中急掠而去。 只要跟自己的同伴汇合,就算这小子实力再强大,难不成还敢以一敌众不成? 抱着这样的想法,失去了一臂的邪魔开始疯狂逃窜。 “往哪跑?!” 成功斩落这家伙一条臂膀的南宫流雪自然不会让他就这么逃出生天,双眸之中炸出一道寒芒,手持降血,急追而去。 只是此时那失去一臂的邪魔已然为了逃命,无所不用其极,竟是直接燃烧精血,想要以此拉出与南宫流雪的距离。 南宫流雪看着那邪魔的动作,眉头也是不由紧锁,若是以现在这个速度的话,恐怕很快他就真的要让那家伙给跑了。 心思电转之下,南宫流雪的脸上也是浮现一抹狠色。 他猛地一拍胸口,一口泛着浓郁灵气的精血便是喷吐而出,然后被手中的降血贪婪吸收。 “去!” 南宫流雪眉头倒竖,右手食中二指紧紧并起,然后猛地指向那独臂邪魔的背影,语出如雷! “嗖!” 吸收了南宫流雪精血的降血,瞬间诡异地消失了踪迹。 空气中隐隐有着一股奇异的波动传出。 一柄泛着浓郁血光的长剑几乎是在眨眼间便是出现在了那独臂邪魔的背后,然后对着后者狠狠地一剑捅去! 察觉到身后突然传来的危机感,独臂邪魔原本还有些庆幸自己逃出生天的神情瞬间大变! 此时那血剑已然出现在了他的身后,想躲是躲不开了,只能想办法将伤害降至最低。 独臂邪魔咬了咬牙,竭尽全力地往着一侧倾斜而去。 “噗嗤!” 赤红色的血剑几乎是在瞬间便是捅进了独臂邪魔的后背,锋锐的剑尖从前胸穿透而出。 他脸色一白,猛地喷出一口血,身形被那恐怖的剑势带的向前栽去。 “砰!” 独臂邪魔重重地砸落在地上,激荡起不小的尘埃,一滩浓郁的黑血很快便是从他的身下淌出。 他挣扎着站起来,不顾胸前穿透而出的剑尖,踉跄着再度朝着前方跑去。 “嗡嗡嗡!” 谁知他胸口之上那透胸而出的剑尖却是发出一阵阵的嗡鸣之音,剑身泛起赤芒。 “砰!” 独臂邪魔神情痛苦地重重跪倒在地,唯一剩下的手掌死死地握住那泛着赤芒的剑尖。 他深吸了一口气,左手猛地拍向胸口,想要将那长剑从身体之中震飞出去。 只是还未等他的手掌落下,一股巨力便是突然自身后暴袭而至! “噗!” 独臂邪魔狂喷出一口血,一道赤芒骤然从他的胸口激射而出,带出一道黑色的血箭。 他的手掌死死地撑在地上,防止自己摔倒,口中不停地咳着黑血。 一道身影缓缓飘落在他的身前,白色的靴子出现在他的视线之中。 独臂邪魔低垂着头颅,一双血眸深处,此时却是闪烁着疯狂的神色。
既然跑不掉了,那就一起死吧! 独臂邪魔猛地窜起,剩下的唯一一只手臂紧紧地抱住眼前的青年,然后体内气机瞬间便是变得狂暴起来。 “桀桀,就算是要死,也总得拉一个垫背的吧?!” “你就跟我一起下地狱去吧!” 独臂邪魔状若疯狂的大笑出声,嘴角淌出黑血,四肢瞬间鼓胀,一股毁天灭地的气息隐隐而发。 “白痴。” 被他死死箍住身形的青年却是并未挣扎,只是神色平静地看着他,然后轻轻吐出两个字。 “噗嗤!” 还没等他有所反应,一道赤红色的光芒一闪而过,便是在瞬间刺入了他的小腹之中。 降血猛地搅动一番,几乎是在顷刻间就扰乱了他体内的气机。 独臂邪魔的身体瞬间便是如同漏气了的气球,眨眼间就恢复了原状。 “你。。你们人类。。迟早会被。。我们圣魔。。一族。。屠。。屠杀殆尽的,哈。。哈哈!” 独臂邪魔的气息变得极度萎靡,只是就算如此,他仍是张大着嘴巴大笑,眼神之中满是怨毒之色。 “放心,这一天你永远都看不到了,也永远不会发生。” 南宫流雪神情淡漠地看了他一眼,却是丝毫不以为意。 死人的话,他向来不在意。 “砰!” 南宫流雪轻轻一震,便是将那独臂邪魔震开体外,然后右手轻轻一挥,一道赤芒电射而过。 半空之中,尸首分离。 南宫流雪倒提着降血,缓步走回之前的战场。 他看着躺在地上虽然不甚亲近但却相熟的几张死不瞑目的脸庞,嘴唇轻抿,沉默无言。 南宫柏义神情有些呆滞地跌坐在地上,在他脚旁边,有着一堆烂rou。 披头散发的他,神情恍惚,似是想起了什么,缓缓抬起头看向天空。 血花仍在下,却是已经小了许多。 他的嘴唇微动,似乎说了些什么,但是除了他自己之外,没有人听到。 天空之中,细碎的血花轻轻飘落,落在他的脸颊之上,渐渐融化。 两行血泪,无声滑落。 悲至深处是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