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过夜
解决了食材问题，接下来就是如何料理、烹煮这些食材，将它们转化为食物的神圣时刻了。 太一首先进行尝试，用带着手套的右手紧抓着鱼尾巴，架在火上任由火苗舔舐鱼身…… 在短短的几秒钟以内，一股难闻的焦味立刻瀰漫开来…… “太一你让开，让专业的来！” 新一用标准的面瘫表情驱赶走成事不足败事有馀，只会帮倒忙，越帮越忙的太一，提着剩下的有幸还没有被太一糟蹋掉的鱼，走到河边用小刀清除鳞片和去掉高风险的鱼腹中的内脏部位。 这一刻，彷彿有一条苍龙在施展厨艺的新一身后盘旋…… “哇，新一哥哥就像mama一样，是一位能干的家庭主妇呢！” 阿武闪烁着星星眼，崇拜地讚美道。 “阿武，「家庭主妇」这个词，不是用在男生身上的……” 阿和是一位尽责的好哥哥，总是会把握住生活中每一个教育自家弟弟的机会。 “对不起！哥哥！” 阿武道歉了…… “阿武，这不需要道歉啦！” 阿和被阿武突如其来的道歉举动搞得手足无措。 “对不起！哥哥！” 阿武是个既执着又很有礼貌的乖孩子，他始终记得新一在带他参观夏令营时对他耳提面命的“当阿和开始说教时，就用道歉打断他”的教诲。 照这情况看来，“新一哥哥”的“义兄光环（弟妹通用型）”完胜阿和啊…… …… 接下来事情进展得十分顺利，烤鱼大餐和分头採集的野菜、水果等食物同时送上餐桌，一点也没有耽误到开饭的时间。 “哇，真好吃。” 光子郎嘴裡塞着烤鱼，口齿不清地讚了一句。 “阿武。” 阿和面向阿武盘腿而坐，面庞之上始终洋溢着一丝充满亲情的微笑。 “什麽事呀？哥哥。” 阿武暂停用餐的动作，抬起头，不解地问道。 “我来帮你把鱼刺拿掉。” 阿和脸上充斥着专属（？）于弟控的耀眼夺目光芒。 “可是……新一哥哥只给我鱼rou呀！” 阿武老实地回覆。 “轰！” 阿和被这残酷的现实石化了，真不愧是“石田”大和呢，体质非同一般啊。 …… “新一，我觉得很奇怪，阿武为什麽要叫阿和「哥哥」呢？他们两个人明明不同姓啊，为什麽呢？” 太一弯下腰，低声地向正在拿着水壶取水的新一询问道。基于对新一平时在学校裡的优良表现，太一相信这一个白天在询问光子郎未果的问题一定能够得到解答。 “你觉得一件同时出现两位身上拥有西方人种血统的混血小孩，并且小的孩子叫大的孩子为「哥哥」的事件的唯一解释是什麽？” 新一噼哩趴啦地说了一大串，把脑袋不灵光的太一绕得晕头转向。 “……难道牠们是兄弟？” 太一小声嘀咕，不敢再向新一发问了。 “你们两个人鬼鬼祟祟地聚在这裡，是在说别人坏话吗？” 素娜—神出鬼没—武之内，从树干后探出头来。 “嘛，既然素娜妳这麽说，小心我下次不帮妳跑腿了啊！” 新一没有好气地回道，把装满乾淨河水的水壶抛还给素娜。 “别生气，我是开玩笑的啦！我知道新一人最好了！” 素娜收好水壶后，双手合十，做出一副夸张的诚惶诚恐的悔改模样。 “演技真差，装得一点都不像啊！” 新一吐槽了，尽职地扮演着他在队伍中所扮演的“吐槽役”角色。 顺带一提，阿助的角色是“没有存在感的被吐槽役”，虽然角色名称很长，但应该算是一个戏份很重的重要角色了，呃，应该啦。 “嗯，新一果然很了解我呢！毕竟……” 素娜说到一半像是醒悟到什麽不能说的秘密一样闭口不言，眼波流转之间，脸上已经切换至招牌的充满元气的开朗表情。 毕竟？ 旁观者太一刚想询问，然而这个念头甫一出现，身体就不由得战慄起来，好似一旦真的把这个念头付诸行动，就会发生恐怖的血案一样…… 太一甩甩头将这一个荒谬的感觉从脑袋裡驱逐出去…… 俺的两位同班同学不可能那麽见外！ ——除非一公一母…… 素娜不动声色地瞪了若有所思、因为跟光子郎相处久了而幸运地沾上了一点智慧之气的太一一眼，对新一开口道：“对不起，新一，晚上的烤鱼我只有吃一半……” “是不是有什麽问题？”新一紧张地问。 “烧烤小鱼，对新一你已不成问题。”素娜说，“但是我只能吃一半。原因不在于厨艺，烤鱼实在很好吃，但我在饭前吃了很多比丘兽採集的水果，所以用餐时胃口并不是很好……” 新一与在场的太一面面相觑，花了一会儿才了解怎麽一回事。 “我想和你谈谈，”素娜继续说：“是因为我担心，你回营地后看到我剩下的半条烤鱼，心裡会难过。” 新一震惊了，他从来不知道平时总是以一副大咧咧的男人婆模样示人的素娜竟然是这麽心思细腻、体贴温柔的女孩子。不可否认，新一此时深受感动。 本着心头突然上涌的一股热血，新一忍不住回应道：“素娜，没关係的。剩下的半条烤鱼就交给厨师来解决吧，这是他的职责。” “新一，你……你……你是说，要……要……吃……吃掉……”素娜的小脸蛋莫名地变得通红起来，小手紧张地扯着帽子的繫带，就连说话也结结巴巴的，“那……那条烤……烤鱼？” “有什麽问题吗？”新一困惑地反问，在他的记忆裡，中午在学校教室裡吃便当的时候，素娜不是有一个“不知何时养成把过多的便当分给总是吃不饱看起来很可怜的新一的习惯”吗？ “……反正就算我抗议，新一也会一意孤行吧？”素娜见了新一的反应，虽然内心有点小失落，不过很快就重新打起精神，元气满满地朝新一翘起大拇哥。 “嗯，这是当然的！”新一同样回以素娜右手拇指的第一、第二指节。 …… 镜头回拉，让我们来看一下其他人的情况。 “呵啊～～！” 巴达兽打了一个大大的呵欠，一连串的动作一气“呵”成，简直是和进化前的迪哥兽如出一辙。 “你想睡觉了吗？” 阿武盘坐在巴达兽身旁，两手握拳放在腿上，眼裡满是对牠的怜惜。 “呵～～啊～～～！” 回到营地的太一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你觉得我们是不是轮流守夜比较好？” 光子郎轻声细语地询问太一。 “也对耶，要赶快决定顺序。” 阿助附和光子郎的建议。 “我觉得女孩子和年纪最小的孩子可以不用排班守夜。” 新一接口道。 “我觉得新一的话很有道理。” 阿和只感到新一的话似乎是说到自己的心坎裡去了，原本的一些吃味心理早丢到爪哇国去了。毕竟一位好哥哥的希望，不就是希望自家弟弟平安成长吗？ 哥哥、新一哥哥，谢谢…… 世界上再也没比自己更幸福的人了！阿武真挚地相信着。 “新一前辈，你有带被子吗？” 美美的水汪汪电眼马力全开，不停放送亮晶晶射线。 “唔咳！我只有毛毯，如果不介意的话可以拿去。” 新一差点因为美美强悍的发言而呛死，勉强吞下口中的鱼rou，把自家的旅行背包脱下拿给美美。 “那麽今晚第一个守夜的人是……” 阿助扶了一下快被鼻油滑落的眼镜，来回地审视着众男孩。 “我来！” “我第二个！” “接下来是我！” 光子郎第一个应声，然后依序是太一、阿和两人。 “好了，那今晚就交给你们三人，明天轮到我和新一。各位，我们到车子裡面去休息吧！” 阿助一槌定音。 …… 回到了车上之后。 平时我都是睡弹簧床的，还有，我好想洗个澡喔…… 美美有点难过地想着，下意识地抓紧了新一借用的御寒毛毯，藉此获取更多的温暖。 “大家晚安……” 阿武只来得及向大家告了声“晚安”，便两手抱膝蜷着身体沉沉睡去。 希望天亮以前不要出现任何怪兽…… 素娜在即将进入梦乡的瞬间，蓦然发现自己似乎把头不小心枕在了某个人的肩上…… 明天一整天还是要跟大家一起去探险，一定会很累…… 光子郎尽情地舒展身子，一人占了一排座位。 希望明天一睁开眼睛，就已经回到原来的营地了…… 阿助拿下眼镜，脑波连线、登录上了名为《周公online》的益智类网路游戏…… “加布兽，你去睡在阿武的旁边。” 阿和低声命令道。 “为什麽？” 加布兽不解道。 “因为睡在你旁边感觉好热！” 阿和装出生气的表情。 “你希望我可以让阿武取暖吗？” 加布兽看穿了阿和背後隱含的關心之情…… “我可没这麽说哦……不对，我就是这个意思，有意见吗？” 阿和紧紧地闭上眼睛。 “阿和害羞了。” 加布兽多嘴了一句，依言起身换到阿武旁边的位置。 “唔？” 阿武迷迷煳煳间，觉得身边好暖好暖…… 夜，渐渐深了。 下章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