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子遇上疯子（5）
那是一种很妙的心理过程，任何时候，他都无法描述那个美妙又浪漫的想法是怎样产生的。dt毫不夸张地说，因为这种质的变化，他才发现自己从幼稚走向成熟。 曾经他是个拾荒者，到处收集自己的想拥有的各种元素，怀有收获全世界的野心和报复，像个热血沸腾的青年男人；现在，他终于找到属于他自身的毕生事业，便不再觉得自己过去的理想有多远大，因而看清了自己。 他也很渺小，即便他创造了穹宇，创造了数以万计的物质和生命，却依然渺小，在他之，在包裹着他的那个无穷空间之，他的造物主或许也在拾荒、徘徊、迷茫，然后重获新生，由激进走向平静，由幼稚走向成熟，而他也不过是造物主拾荒过程的某件什物，像他的穹宇，所有物质和生命也都是他在从无到有的过程拾取来的什物那般。 所以他也很渺小，即便他拥有了属于自己的世界。 每个“拾荒者”都会变成我这样吗？ 自从他有了第一个想法后，他便有了自我交流的冲动，他毕竟不能强迫周围的其它物质可以与他形成某种共鸣。他很孤独，正如一直以来，他漫无目的地旅行时埋藏在内心的感受，他永远不可能忘记自己始终与孤独如影随形。 然而，他却从没有遇到过像他一样的“拾荒者”，或许是因为他们和他的形态不大一致，又或者是因为他们与自己分别在其它时空，总之，他的孤独和他形单影只的过活脱不了关系。 但他想，他已不再是过去那个高傲自大、自以为是的他了，所以应该有更大的包容心和更辩证的分析力，因而他认为在他也探索不到空间里，一定会有像他一样曾经迷茫而现在却无清醒的“拾荒者”。 是的，他是一个空间的拾荒者，一个创造穹宇的物主。 这一点而言，他认为自己是足够客观的，并非他主观认为自己是某个世界的主宰因此他便真成了那个世界的主宰，而是他确实亲手创造了那个世界，并一同随着它经历岁月的变迁，看着它慢慢在自己的身体里变化和成长，并一点点引诱它向更好的方向发展。 于是，少年的记忆与这片更久远的记忆接了轨，让他其任何时候都更确信自己的存在。 像灭掉的灯再点亮一般，曾经在他脑袋里不够清晰的回路以及隐而不现的记忆终于通过这次点亮紧密连接，从而将他的认知世界照得无通亮。 但并不是说，他对所有事都了如指掌，在他的认识深处，仍旧有一扇不透风的门对他紧闭，其实，是一团暗黑的物质仍旧在他的体内徘徊，一旦他发现自己的意识无法伸进那物质的里面，心里总会惦念着还有某个区域是他没办法触及并拥有的，因此，很多收获的喜悦跟着黯淡无光。 值得庆幸的是，这片区域相对于其它区域却是独立存在的，它并不会直接堵在某条的“神经络”，而是像颗肿瘤似地长在某片不起眼的地方，这使得他在顺着明朗的络回忆时并不会受到任何阻碍，因而获得很多相对更有价值的信息。 他知道了自己的经历，虽然他总认为有一小部分在这回忆有所缺失，但当他完好无损地从回忆络的一端来到另一端时，他又会觉得途产生的怀疑本质来说毫无意义。 刚才他是在一条记忆回路里穿梭，因而将过去的经历再切身经历一遍，接着他又来到第二条回路，然后第三条、第四条……直到他把这些都浏览一遍、温习一遍后，他才终于明白临驾在他所有情感和意识的模糊和空洞到底是为什么。 那的确是一张错综又复杂的啊！ 现在，你明白，为什么我是你，你是我了吧？ 我们都是“他”的碎片，都是“他”的一部分，“他”即不是一个整体，那我们谁都是“他”，你是“他”，我也是“他”，所以你也是我，我也是你。 那个“疯子”不知在哪里对少年讲话，仿似他只是个旁观者，可实际，少年虽无法通过视觉感知看到那个“疯子”，却能着实感受到那家伙和自己融在一起，是“他”的一部分。 “疯子”讲话时，指引着少年看向那些记忆络，似乎在所指“他”即是这些回路，而他们因这些回路而生。 这对少年来说已经不难理解，毕竟现在他已和那“疯子”共同拥有了这些回路，甚至有可能正与那家伙绑在同一条回路，从而重新掌握了自我，便没有什么是他俩不能共享和共同渗透的了。 少年知道“疯子”是“他”留在地球的一片神识，是“他”粉碎自己到各处游历前的某一条分支，因而他对那个世界无了解，无深入。毫不夸张地说，“疯子”才是秦圣，是属于老秦和女人的rou体结晶，即便“疯子”的灵魂还属于他自己。 那么我呢？我既了解了你的世界，知道了你是“他”的其一部分，那么同样作为“他”的一部分的我呢？我又算什么？ 的确，在少年知道了“他”的过去，知道了“秦圣”的过去，知道了关于那个星球所发生的种种后，却发现唯独他还没得到真正属于他自己的过去。他像那团隐匿在漆黑的暗物质似的，是一个未知，一团点不燃的晦气。 我到底算什么呢？！ 别灰心，我们还有漫长的时间可以将“他”拼凑完整，毕竟“他”的旅程还没有结束，或许属于你的那一片神识还在别的星球也说不定呢，况且—— 况且我的也并不完整啊。 瞧，那片黑压压的像幽魂一般的雾霭，是我失去的记忆呀！在我生命的最后，在本该印象深刻的那段时间里，我失去了回忆它的资格，以至于现在我都不明白到底最后在我身发生了什么。 哎，更痛苦的是，我不知道自己从什么时候开始又回到了原本属于我的世界，然后反反复复，却在每一次看到结局前又回到了这里。 该死，到底是什么呢？ “疯子”抱怨着，不停地强调他在这世界里一次又一次徘徊，一次又一次出生再死去，却始终不知道最后发生的事有多痛苦。一经历最后，他的认知便死亡而再重新开始，认知又突然重生——整个过程好填一个永不满的洞。 少年似乎明白这其的缘由，他猜想“疯子”不是一次次回到自己的世界，而是一直停滞在他对过去的回忆无法自拔。一遍遍重温过去的记忆因而重塑出一个和原来的世界一模一样的虚假世界，像少年刚才在“他”的记忆回路穿梭那般——那时的他并不是真地回到了过去，而是仅仅在记忆的海洋里回望仿似亲身经历了一番。 也是说，根据“疯子”的怀疑，所有的一切都只是存在于“疯子”的记忆回路，包括老秦、秦圣以及女人都不过是他的记忆影象而已。 少年并没有将自己的分析告诉“疯子”，且他并不知道他与“疯子”之间能否形成秘密，他担心自己思考的火花会同时在“疯子”的识海里出现，但又控制不了自己不去想这件事。 但话说回来，既然，他和“疯子”都只是存在于秦圣的记忆，且“疯子”本是某种虚无飘渺的存在，那么他呢？他又凭什么跑到别人的小世界里去呢？ 对了，那女孩儿，那个名叫天南星的女孩现在在哪儿？ 少年离开那个囚禁他与“疯子”的小世界，将眼睛、脸颊从**翻转过来，虽然他仍旧可以用眼球背面回望那个世界的“他”和“疯子”，但外界世界总能帮他分散掉绝大多数注意，使他不用被那一想法围困而停滞不前。 有时，他真担心自己会和“疯子”一样，变成一个永远活在回忆的疯子，但以他现在的情况，他是不是疯子也很难说，毕竟他怎么能确定他不是活在疯子的记忆之，也是记忆的记忆呢。 根据秦圣提供的记忆，他曾经和那个名叫天南星的女孩共患难并相濡以沫过，但在一次逃亡过程，他与女孩分散，并在很多年之后又相遇，相遇后的女孩却已成为弑神怪的一员，且被弑神怪们尊称为“主人”。 在某种异的作用下，他与天南星总会在碰面的时候产生某种排斥，好像他们是无法靠近的两极。更怪的是，那些数量庞大的弑神怪听从天南星的话却并不像封建迷信的人类顺从他那样，弑神怪们在天南星面前如同被驯服的野兽，对其过分地言听计从…… 秦圣后来才知道他是造物主的一片神识，拥有一部分特殊能量。在他十二岁那年，他因这种能量的爆发而让神识被迫支离破碎，一部分神识被送回天际且再没有回来，而另一部分神识却违背自然规律，逆时空而带着灵魂附体的方法重新回到他死亡的片刻，因而有了那场他与女人的交易。 或许，秦圣那不完整的记忆跟他体内那横冲直撞的能量有关。 /html/book/42/42069/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