拨开迷雾(2)
其实,天南星并非“疯子”以为的那般冷酷无情,命运造势,很多时候,他们因为欠彼此一个解释而使得他们之间的距离越拉越远。 正如这虚拟世界演的那样,秦圣与天南星关系的破裂是从这里开始的,在他们指定协议,一个保证再不让弑神怪吸食一个人类的精元,而另一个保证帮对方寻找丢失的神识后的第一个月里,秦圣以为自己的父亲被天南星威逼并杀害,因而将已寻找到的天南星的一片神识粉粹,后来他们又因为种种巧合伤害对方,折磨对方,直至将双方的心都磨练得坚硬无,将所有尚存的念想撕成碎片,使得他们之间的仇恨越来愈深。 但或许秦圣没有想过,在末日降临,巨大的能量将他的神识炸得四分五裂后,是谁将他的碎片一片片收集并拼凑在一起的。 没有爱的执拗,又着那会恨到奋不顾身。 天南星本可以让秦圣的碎片一直停留下时空隧道里的,她安全没必要一片片将他找回,然后拼尽全力地与时空场对抗将其带回至新的宇宙星河。 或许是因为她能力有限,所以才不得不将秦圣的神识融在自己的神识里保护,如此才不至于让他再次破碎,这也是为什么少年进入亲身记忆的同时也等同进入天南星的记忆——从某种程度来说,秦圣虽然不接受天南星,并不愿意从他虚构的梦境醒来,但仍旧与天南星的记忆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如此,少年便又滋生出很多新的想法——既然,属于秦圣和天南星的世界已毁灭,那么天南星又是如何从那场毁灭逃生的呢?而算是她有自己的办法,那她带着秦圣的神识去了哪里?不仅如此,少年既处在天南星和秦圣的神识里,那他们的本体又在哪里,难道都在E都? 想到E都,说明少年这次真的醒了,并且又想到一系列关于E都时所发生的事情……抛开这些不说,眼前的事情足以让他觉得一件套着一件而一环又套着一环,仿佛一层层梦境等着他突破似的。 还是把现在的问题解决了吧,总不能在第一个坎绊倒吧! 如今事情已经在少年的脑子里理清,他同时希望当自己想这些事的时候并没有影响到“疯子”——他是可以稍稍对其屏蔽的,只是奏不奏效他并不清楚,至少“疯子”现在都没有反驳或者讽刺他。 那么言归正传,少年既已按照事情的发展答应了原本属于“疯子”与天南星之间的约定,那么少年可以再开出条件换一个他与天南星的约定,毕竟他并不觉得履行了他们之间的承诺并让两人的关系趋于缓和对他自己有什么好处。 “要真是那样,我完全可以不和你谈条件,然后静静地等着这幻境坍塌,当你真地会如此善罢甘休吗?”少年学着天南星的模样,露出同样狡黠的笑容,他像让自己看去深明大义一些,且事实他确实如此,“你仅仅是想让我知道你和秦圣之间有这份约定存在吗?” “疯子”那段仍旧没有说话,少年想如果“疯子”足够聪明的话,早已经白明白少年的所指,以及他死后被拘禁在天南星神识里的这一事实,况且算少年刻意控制自己的想法,不让自己的分析渗入到“疯子”的领地,当他也不能确定“疯子”自己不会暗潜入他的领地;所以,“疯子”不说话,反倒更能说明这一点。 那他会怎么想呢?自己的世界其实只是一团记忆的混合,甚至还寄居在他最不愿意去相信的人的身体里?他会接受她的帮助吗? 女孩儿的目光变得犀利,两道冷峻的光顽强地穿过他们之间的隔阂落在少年的脸,却不知是这光在折射的过程被吸收了一大半,还是少年的心变得石头还要坚强,后者都并没有因此而感到不适,反而迎着那目光,面带微笑。 “你的确聪明,和秦圣不太一样。”天南星咬着牙轻抿着嘴唇,若不是她面颊的肌rou在抽动,很难让人相信那样充满的敌意的话是从这样一张眉清目秀的人的嘴巴里说出来的,她继续道,“我当然还带着别的目的,不然我也不会主动把你牵扯进来。” “很多话,即便我不说穿,你这么聪明也应该明白,或许你现在已经对我的存在产生了种种质疑,可能你有意回避,不希望过早地陷进这个话题,但最终我们都不得不面对,而我现在也不想说穿,但我想先把这作为鼓励你帮我的条件,或者你还有什么想要从我这里获得的——瞧,你想在已经有两条福利握在手里了。” 女孩儿开出的条件也正是少年所想的,如果说之前他因为某种间接的约定——毕竟少年和“疯子”都曾是不可分割的一个整体,后者没能办到的事,前者也有理由帮其完全,况且天南星从未破坏她与秦圣之间的约定,反倒是后者对不起她,于情于理,少年都有必要帮已失去rou体的“疯子”完成他作为秦圣时的承诺——获得了从天南星那里得知自己身世的条件,那么现在他因在“疯子”和天南星之间发现新的疑问,并觉得这疑问和自己也存在这某些关系,那他不得不和天南星制定属于他们之间的相对独立的约定。 他想知道天南星的rou体和神识在哪里,真如天南星对他的期待。 “说吧,你还要我帮你做什么?”少年草率地说着,尽量不表现出他对此事的关心。 少女突然高兴起来,像一个新婚少妇见到与她阔别多日的丈夫那样,眼角眉棱之间都充满着爱意和热情,但突然这种愉悦很快在她脸消失了,似娇艳的花苞在季风的吹拂下带成熟的粉红,少女的情绪由这悸动变成了害羞。 呵,她怎么了? 少年暗讶异,眼睛都因不可思议而瞪得圆滚滚的。 “你知道的,秦圣他不愿意和我完全——完全结合在一起,他始终——始终活在自己的小世界里。他——他不愿意听我解释,并尽力将我排斥在外,有时候,他明明知道我在外面——在他的世界外凝望着他,他也不愿意让我进来,与我敞开心扉,他宁愿——宁愿如此,也不愿意接受我,正如他现在这样,我想——我想他应该又把自己封闭起来———他——他应该不再和你说话了吧。”
少女支支吾吾的,期间几次都挑起眉毛像少年地方式窥探,好像她做错什么事似的——不,更像是在少年身后有什么其他人似的。 真诡异,我怎么会感到浑身不自在?是因为“疯子”吗?是他在我心底胡乱作用吗? 细想天南星的话后,少年终于明白“疯子”为什么这么久都没有冲自己发牢sao或者是咒骂了,并且这直接地影响到他对天南星的判断——由“疯子”作用在他身的阴冷像潮湿的淤泥将他覆盖,他快被这种rou体的憋闷给吞噬了,以至于他看什么都带着某种恶意。 “你是想让我帮你把他叫醒,然后让他同你说说话吗?” “如果你能让他去除对我的戒备心那更好了!”天南星快言快语道,显然,她对此期待已久。 少年没有说话,而是皱起眉头。他和“疯子”的接触并不太久,却很清楚在“疯子”作为秦圣的那段时间里性格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他从活蹦乱跳、天真无邪的“小鸟”,变成刀枪不入、软硬不吃的“刺猬”,且这其,天南星也发挥着不小的作用。 正如少年之前分析的那样,“疯子”与天南星本是同一条绳的蚂蚱,却非要伤害彼此,走向两个极端,因而让彼此狼狈不堪、遍体鳞伤。 可他们互相伤害的源头仅仅是因为老秦的死吗,仅仅是因为秦圣以为这是天南星对自己的背叛所以才对她竖起一道围墙的吗? 少年觉得“疯子”再怎么鲁莽无知,也不至于在漫长的回忆明白不过来这可能只是某种误会——那他又是为什么要在知情的情况下对天南星恩断义绝的呢?是因为他不够确信他与天南星还能重归于好,所以决定趁早恩断义绝?还是他根本没准备接纳变异后的天南星,没办法面对全世界的反对? 是的,挡在秦圣与天南星之间的何止是他们那些无生有的矛盾,毫不夸张的说,是两个不同的种族。 要接受一个能将自己民族消灭的战斗民族对秦圣来说是一件多么苦难的事,而一旦他处理不好这两者间的关系,他与另一个种族的对抗会变成他与天南星的对峙,这是每一个在乱世毫无安全感的人都会顾虑的是事情。 但天南星则不然,她以一个统治者的心态——她统治着弑神怪大军,更统治了少年的心——应对起来也轻松自然,且他感受不到那种由情感附带来的精神压力和这也有很大一部分原因。 /html/book/42/42069/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