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零章 刺鼻的味道
张梦琪站在张梦娇旁边,隐约地听到老贤很有磁性的嗓音: “血液样本比中了,死者体内的**是吴军的。” 张梦娇挂掉电话来了底气: “是男人,做了就做了,没做就没做,有什么好遮遮掩掩的。你们两个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 “现在人都死了,你还不想如实地交代?还要瞒到什么时候?你们两个有没有发生性关系?”张梦娇直截了当。 “发、发、发生了。”吴军涨红着脸,瞥了一眼正在电脑前敲打键盘的张梦娇,有些不好意思地回答。 “你们不是离婚了么?还有来往?”张梦娇眯着眼睛问道。 “我……” 张梦娇见他如此拖拖拉拉,一巴掌甩在了桌面之上,大声喊道:“把当晚的事情给我仔细地说一遍!” 吴军被这一举动吓得着实不轻,慌忙张口回答: “昨天晚上九点多,我接到王艳的电话,她说身体不舒服,让我去看看她。我当时很担心,就跑了回去。可没想到我一推门进屋,王艳就一把将我抱住,不停地吻我的嘴巴。我是个正常男人,面对我深爱的女人如此主动,我就一时没控制住,和她在屋里发生了关系。” “发生了几次关系?” “两……两次。” “接着说。” “发生关系后,我们先是洗了个澡,接着又像以前一样把屋子打扫了一遍,忙活完之后,王艳说出了这次喊我过去的真正目的。” “真正目的?” “她说我们虽然离婚了,但是她的心永远在我这里,昨天晚上正好是她的排卵期,她要给我生一个孩子,等孩子瓜熟蒂落,那个叫李达的男人自然会离开她,她的母亲也不会忍心看着孩子没有爸爸,就再也不会拆散我们两个。” “我知道王艳的一片良苦用心,可我是个男人,到头来需要自己最爱的人用如此手段去挽回这段感情,我真的感到自己活得很卑微。听她这么说,我没有在家里过多地逗留,因为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你几点钟从家里走的?” “大概是十二点钟。” “离开家后你去了哪里?” “我在小卖部买了两瓶白酒,去了河边。” “你一晚上都在那里?” “我昨天晚上喝醉了,在河边的木椅上睡着了,一直睡到早上十一点多,警察就找到我,把我带到了这里。” 张梦娇听完,起身说道:“那好,今天我们就谈到这里。” “梦娇,把吴军带到侦查员办公室先看管一段时间,等国贤的结果分析结束后,再做决定。” “知道了。” “你把问话材料打印两份,一份备案,另外一份我们带走。” “好的。” 做完这一切,已是中午一点半,我们在刑警队简单地扒拉了两口午饭,便马不停蹄地往我们科室赶去。 张梦琪刚下车,就一头钻进了老贤的实验室。 “国贤,怎么样了?现场检材都分析完了没有?” “好了!”老贤的打印机在飞速地运转,一张张空白的A4纸被印上了许多标有数据的图案和文字。 “我在会议室等你。” 几分钟后,我们科室的所有成员全部落座。张梦琪示意张梦娇将吴军的问话材料递给小焦和老贤。等他们两人阅读完毕之后,他翻开了笔记本。 “下面我们都来分析一下这个吴军能不能排除嫌疑” 按照现场勘查的顺序,张梦娇是第一个进入现场的技术员,先介绍痕迹检验的情况,张梦娇稍微捋了一下思路,然后开口道: “我先说说现场的指纹情况,当时我在室内也做了大量的分析,嫌疑人是带着乳胶手套进行作案,而我的确在案发现场的房门上找到了吴军的指纹,说明他在进入室内时并没有戴手套。” “其次便是鞋印,嫌疑人所穿的为钉鞋,我上网仔细地比对了一番,由于钉鞋的鞋钉并没有固定的安装方式,所以暂时无法确定钉鞋的种类。在询问吴达时,他的脚上穿的是运动鞋,我在案发现场外的走廊中发现了和他鞋底花纹一样的鞋印,这就说明吴达很有可能就是穿着脚上的运动鞋到达现场的,而不是钉鞋,这一点有很大的说服力。” “还有,就是室内的门锁锁芯,并没有撬别痕迹,吴军手中有室内的钥匙,但是嫌疑人是攀爬窗户入室,这一点不符合常理。所以我个人感觉,吴军应该不是凶手。” “嗯。”张梦琪点了点头。 “小焦,你那儿有没有什么线索?现场周围有监控设备么?” 小焦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小区就是一个无人居住的鬼区,案发的五号楼只住了三家,其中有两家还常年不见人回来,小区几乎没有任何配套的基础设施,更别说监控了。” “那国贤,你说说看吧。” 老贤听到张梦琪喊他的名字,把手中的问话材料放在桌面上:“我同意梦娇的说法,根据我化验的结果来看,吴军应该不是嫌疑人。” “哦?”张梦娇竖起了耳朵。 “虽然死者体内的**是吴军所留,但是根据检验结果,我能分析出死者是自愿跟其发生性关系,当晚两个人应该相处得很融洽。” “这都能分析出来?”小焦瞪大了眼睛如同看怪物一样地盯着老贤。
“别打岔。”张梦琪教训道。 老贤习惯性地推了推眼镜片:“根据吴军的材料来看,他跟死者是在卧室的床上发生了关系,但我在卫生间的马桶盖、淋浴区都提取到了吴军的**样本。这说明他们两个在发生关系后,应该是洗过澡,而且我在尸表的擦拭样本上,检出了沐浴露的成分,这一点跟吴军的口供吻合。” “还有,我在卧室的床下提取到了一条崭新的白色女士内裤,上面检测出了吴军的***接着我又在卫生间的洗衣机里,找到了一条沾满污渍的红色女士内裤,在这条内裤上,我只检出了死者的DNA。整个屋子只有这一条脏内裤,我分析应该是死者当晚换下来的。” “试想,如果是吴军强迫死者和他发生性关系,死者怎么可能在自己被强jian之后还悠闲地洗了个澡换了一条干净的内裤?所以我判断,死者跟吴军发生关系,极有可能是自愿的。” “贤哥,你的意思是说,吴军没有杀人的动机?”张梦娇反问道。 “如果按照问话材料上所说,那他真的没有任何杀人的动机。” 张梦琪的手指很有节奏地敲打着桌面: “通过我的观察,我也觉得吴军并没有撒谎,他在刑警队院子中那种痛苦的表情,不可能是装出来的,这是其一。其二,吴军的口供基本上都有一些现场物证可以佐证,他根本不知道我们的现场勘查是什么情况,但是他的口供却跟我们现场勘查的一些情况吻合,那足以说明他的话有可能真的是实话。我觉得,吴军暂时可以排除嫌疑,大家有没有别的意见?” “其实,还有一点我忘了说。”张梦娇刚想说“没有”,老贤慌忙插了一句。 “哪一点?” “我们当时刚进现场时,是不是闻到了一股呛人的味道?” “是,有这么回事。”这股味道记忆深刻,于是赶忙回道。 “经过我的检验,是胡椒粉。胡椒粉就出自死者家中。” “你的意思是说,嫌疑人将厨房翻得如此凌乱,就是为了找胡椒粉?”张梦娇很诧异。 “应该是这样。”老贤点头回答。 “在现场找胡椒粉,这就说明嫌疑人对死者家中的情况不了解,那以前就是吴军的家,他如果要找胡椒粉,应该不会把厨房弄得一片狼藉才是,所以从这一点也可以排除他的嫌疑。”张梦娇顺着老贤的思路得出了观点。 “对,我就是想表达这个意思。”老贤说完用夹子夹住了手中的鉴定报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