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出山前夕
王应宏咧开小嘴，露出一排雪白细密的小牙齿，笑道：“李将军要不要先随小子回去养伤？预估计杜伏威半个月后会到达江夏，如果你养好伤回去一定能打他个措手不及。” “辅公祜离开自己老巢那么远活动真是找死啊！这么没脑子的人居然能当领袖，可笑。”说完，王应宏在前面走着，向着鬼谷方向前进。 李道宗看了王应宏背影许久，慢慢站起来，蹒跚着跟着他走去。两个小女孩一左一右牵着他的大手也跟着向前走去。 向着山谷行不多时，三间茅屋出现在眼前，李道宗眼角微挑，他很想知道屋主人是谁，孩子的师长是谁，居然能教出一个如此可怕的小孩子。 “师父，弟子回来了！” 老远，王应宏蹦蹦跳跳地冲向中间的茅屋，好不欢快。这时，李道宗才感觉王应宏是个孩子，先前他的手段和谈吐确实震撼了他一把。 “嗖！” 一个物事突然窜出来就像疾驰的利箭一样射向王应宏，王应宏脸上丝毫不见慌张，功运左脚，点地、起跳、凌空抽射，动作一气呵成。 “嘭！” 飞来的物事被王应宏一脚踢了回去，强劲的劲气冲击余波将负伤的李道宗震得噔噔噔连退八步才站稳，在刚才那一瞬间，他看到了射向王应宏的物事，一只布鞋。。。 “又跑哪野去了？”一个老者从屋里慢慢踱步出来，看到屋前站着的一大两小三个外人，疑惑道：“这三位是。。。” “哦！晚辈李道宗，见过前辈！” “晚辈李丽质/李丽倩见过老前辈！” 王真眉眼眯起来，笑呵呵道：“不用客气，不用客气，原来是秦王李世民麾下得力干将李将军，幸会幸会！” 李道宗惊讶对方似是隐居般的人物居然认识自己，连忙道：“是晚辈幸会才是，能教出王少侠这种弟子的人定是能人大才！” “嗯？”王真疑惑地看向王应宏，不知道李道宗为啥这么说。 王应宏耸耸肩，无所谓道：“他负伤被辅公祜的人追杀，我正好看到救了他一命，就这么简单。” “哦？江淮军啊？到江陵了么？唉，这战争什么时候是个头啊？”捋了下下颔花白的长髯，王真叹口气摇了摇头，“傻小子！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准备床铺！” 王应宏无奈地敲了敲额头叹口气收拾客房去了。 夜晚的山谷宁静清幽，周围崇山峻岭围绕，漫山的树木郁郁葱葱林立着，使得风声都小了很多，显得山谷更加静谧。 得到王真医治的李道宗半夜毫无睡意，批着外套，踏着星光，循着幽径往山谷内府闲逛。 “叮当！叮当！” “嗤！” “这样应该可以了，嗯，明天试试。嗯？”忙碌中的王应宏感觉到有人靠近，回头看了下发现是李道宗走了过来，不由微笑道：“李将军不好好歇着养伤怎么到处乱跑啊？” 走近一看，李道宗发现王应宏在冶炼箭头：“令师尊医术了得啊！虽然我还没有完全恢复，但是要不了两天就应该没什么大碍了，老前辈真是世外高人，就这么隐居太可惜了。” 王应宏低头打磨着箭头道：“难道李将军起了请我师父下山的心思？嘿嘿。。。我看呐，你还是趁早打消这个念头吧，如果师父真想辅佐谁前两年就下山去了。” 李道宗不以为意，这些隐居深山的世外高人如果不是自愿下山还真没人能请得动他们，他也就是想想，没真想请动王真辅佐李唐，通过白天时事、军事、政治交谈，只是觉得如此大才埋没山野真是可惜了。 拿起王应宏加工好的一个箭头，李道宗惊讶万分，在火把下翻来覆去仔细观察了好久，这么奇异的箭头他还是第一次看到，只见那箭头呈空心螺旋刨花状，周围一圈都附有倒钩，刨花边和倒钩边都开了封，锋利异常。立马疑惑道：“王少侠，就是这种奇异的箭头轻易射穿了辅公祜士卒的熟铜头盔？” 王应宏点点头，举起手里的箭头道：“传统的箭矢只有依靠弓弩给予的动力，在抛射的时候产生杀伤力，如果是近距离平射根本就产生不了多少伤害。” 把箭头伸到李道宗面前，王应宏解释道：“李将军看到上面的血槽了么？从箭头连贯道箭头尾，这刨花状能使箭矢在高速飞行时产生旋转，结合它的锋利性能轻易穿透人体而不易拔出。” 双指捻着箭头，李道宗手心微微在出汗，心中的震撼无以复加。不论是攻城、水战、平原战，三通这样的箭矢射完，估计对方阵脚已经全乱了。 “王少侠真是奇才也！这可是杀伐利器！” 王应宏听到夸奖没有李道宗预料的高兴，反而一脸平静甚至微怒，疑惑间听到王应宏悠悠道：“我倒是不希望能用到我设计的箭矢，我讨厌战争。” 李道宗盯着箭头愣愣出神，不知道在想什么。 打破沉闷的气氛，王应宏又拿出了几个箭头摆在李道宗面前，道：“这些箭头有大有小，有长有短，小的适合近射，装在弩机上，大的适合远程长弓抛射。短箭头射皮甲，长的射厚层盔甲。” 听到这说法，李道宗眼前一亮，拿起这些长短大小不一的箭头挨个仔细观察，喃喃道：“奇思妙想啊！” 王应宏拉着风箱点火，道：“师尊书房里有墨家机关术和武器打造指南，闲来无事翻看了下，结合前人智慧融入自己的想法进行实践就能打造出厉害的战争机器。” “虽然我不喜欢战争，但是我更不喜欢纷乱的天下。为了一己私欲搞的天下大乱，民不聊生。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李道宗看着那拉风箱的幼小身影，他觉得这孩子的生理年龄跟他心里年龄完全不符，就像一个成人的心魂附加在一个孩子的身上。 “我觉得你。。。” “诶~！打住啊！我还是小孩子，不想卷入血腥的杀戮。” 李道宗保持着下蹲的姿势愣住了，这小子还是个人精啊！本来自己想请他下山引荐给堂哥李世民的，没想到这小子一句话就堵住了他。 “你可以跟着我学打造兵器，但是不要提下山的事。你不会可以大概记下工序步骤回去找你们军营里的铁匠打造。” 王应宏生活非常规律，上午习武健身，中午午睡一会儿，下午就钻进了师父的书房，不到肚子饿了是不会出来的。 将近傍晚的时候从书房窜出来就出去满山找野味打牙祭。 “应宏哥哥，不要射死那只小灰兔好么？它看着好可爱。。。” “应宏哥哥，不要打死那头小鹿好么？它见着好可怜。。。” 王应宏现在想死的心都有了，这几天他跟李丽质和李丽倩混熟了，两个小丫头天天跟着他，不管是习武、读书还是打猎。 “好meimei，你这个不让射，那个不让杀，哥哥吃什么？哥哥现在快要饿死了！你们两不饿么？”王应宏小脸皱成了苦瓜状，就差颜色了。 “不饿啊！我们采了野果！你看！”李丽质开心地从怀里摸出两个黄中透红的水果摊在王应宏面前，在夕阳的照射下显得水分十足。 那边李丽倩小手里也握着个新鲜的野果。 “你们什么时候摘得？我咋不知道？” “你一直盯着猎物，肯定不会注意到旁边的野果啊！” 王应宏一把夺过野果，使劲在身上擦了擦，张口刚要咬下去看到她们两一直看着自己，不由讪讪道：“这个。。。你们还没吃吧？要不你们先尝尝？” “不用，我们吃过了，应宏哥哥快吃吧！” “这样啊。。。别骗我啊！那我不客气了啊！”看着她俩不像是骗人，王应宏开始大口大口的吞咽野果。 什么味道，不知道，除了甜中带涩他只知道饿，要不是这两个小丫头他早蹲那吃烤兔烤鹿了。 三两口解决了野果，王应宏肚子还是不争气的唱起了空城计，恰巧一只山鸡从眼前草丛蹿过去，王应宏条件反射性地追上去，可是才眨眼的功夫那山鸡就不见了。 “好meimei，哥哥吃只野.鸡可以么？哥哥好饿啊。。。”王应宏回过头摆出一副可怜相，两个天真的小女孩立马点头答应了。 “哦呼。。。” 王应宏松了口气，这两小祖宗要是不答应老在他耳边撒娇替那些野味求情他还真受不了，虽然两世为人他也快而立之年的人了，但是男人天生好像就怕这个。 “白毛！白毛！小爷的鸡跑了！快追！” “吼！！！！！！” 王应宏扯着嗓子大喊一通，不一会儿一声震慑山林的巨吼传过来，面前的灌木突然被破开压塌下来，一个庞然大物出现在眼前。 老。。。老。。。老虎。。。 李丽质和李丽倩乍一看小脑袋神经吓短路了，反应过来后立马缩到王应宏背后抓着他的衣服哇哇大哭起来。 好家伙！这还得了！这两小妮子给他闹得。 “好meimei！别怕别怕！这是白毛！我的宠物！”王应宏轻轻拍着俩小妮子后背，缓解着她们过度的惊吓。 好一会，李丽质和李丽倩发现那大白老虎站那不动真的不伤人才停止了哭泣，瘦小的肩膀依旧随着抽咽抖动着。 “来来来，别怕啊，别怕，白毛很乖的！” 拉过两人，让她们跟自己站在一排，俩小妮子害怕地紧搂着王应宏。 王应宏一见这情况冲那大白老虎喊道：“白毛！你吓坏我meimei！来！翻身滚一个给她们乐乐！” 那大白老虎三尺多高，差不多六尺长，听到王应宏的话二话不说就像发春的猫一样就地一滚，来回滚了好几圈才站起来，低头抬眼瞅着王应宏，似是在征求他满意否。 王应宏拍拍俩小妮子后背，道：“看到没有，它多听话！” 俩小妮子看到那大白老虎真的很听话不由得惊奇地睁大了乌黑亮丽的大眼睛，睫毛上还挂着泪痕。 看到两人不哭了，王应宏心底松了口气，冲大白老虎喊道：“白毛！趴下！摇尾巴！” 大白老虎一听立马趴下，竖起铁棒似的尾巴转圈地舞动，带起强烈的呜呜风声。 李丽倩胆子大一点，一看到那大白老虎跟小猫一样趴着表演居然笑了，边抽咽边脆生道“真。。。真好玩！” 王应宏立时脑袋就大了，女孩和女人真是种奇怪的动物，前面还吓得要死，现在又说好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