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广而告之
虎头抱着一摞被赵图称之为“广告单”的纸张和赵图直奔酒楼去,看看酒楼那个木工大匠的干活进度,接近傍晚的时候二人溜达出来,只见赵图身穿青色长袍,腰间挽着一块玉牌,牌子上坠着流苏,脚上蹬着一付黑布轻底快靴,头发用发冠扎的整整齐齐,背着双手。赵图这厮标杆般笔挺的修长身材,小麦色的健康肤色,刀削的眉,高挺的鼻梁,打扮如同南宋普通文人一般,但眼里不经意流露出的精光让人不敢小看,真是生得韵致,自然是个才子。落后一步跟着的虎头,身形伟岸,龙形虎步,虽抱着一大摞包裹,也不见身形笨拙。好一幅才子旅夜图。 这时突听虎头问道:“图哥儿,买这么些印字的纸做什么啊?” “送人。” “送人送那个官员啊?” “在大街上免费送人。” “啊。。。。图哥儿你没发烧吧,这是咱花钱买的,你免费送大街上的人?” “呵呵,听我的,没错的。” “那我问你,你说这城里哪条街上的有钱人多?” “嘿嘿,这个其实在傍晚南池巷子那最热闹,有钱人也多。” “为什么啊,虎头。” “这个,那里的瓦肆茶坊最多啊,歌妓行首晚上也都出来了。喝花酒都去那里的,到晚上那里是绍兴府最热闹的地方。” “虎头你老实说,你以前自己溜出来喝过花酒没?嘿嘿。” “啊,没,真没,俺天天和你混在一起,去没去过你不知道?再说以前咱家穷,哪有闲钱去哪里。”虎头忙抱屈道。 “那你为什么知道的这么清楚?”赵图丝丝一笑道。 “这些是你念书时,那些少爷的小厮们闲聊与我说的。” 赵图笑着对虎头说道:“虎头,今天我带你开荤去,逛逛瓦舍,会会这绍兴城的行首,好不好啊。对了你带茶叶没?” 虎头脸色忸怩道:“嘿嘿,好是好,听说和那行首喝点茶水都要好几两银子呢,而且还得有才学才可以。哦那茶叶我用油纸包了半斤带着呢。” “对了这个行首叫什么啊,在有那家店叫什么啊?”赵图问道。 “好像叫苏媚儿,那院子叫什么春院来着,嗯,对了叫逢春院。” 二人直奔瓦舍集中的南池巷子而去。 站在人来人往的南池巷子,赵图指挥虎头,二人站在街道中间,拿着广告单派发路人,一边发一边喊道:“走过路过的老少爷们,注意了啊,东京秘传的炒菜惊现绍兴府了。预知详情请看单子。快来看啊。单子不要钱,免费来领啦。”二人分发给路人一阵后,又开始沿街道两边,给每个店铺发了一张。不曾想这街道两旁好多是请**瓦舍,赵图和虎头二人这一年来习武修身,更显气质不凡,加上二人也是年少俊俏,没少让那些依门揽客的浓妆艳摸女子调笑揩油。弄的二人好不尴尬。二人掩面从粉脂堆里逃到一处街角去。忙不迭的整理被拉扯的衣装。 赵图对虎头说道:“这女人如老虎啊,古人诚不欺我啊。” “扑哧,咯咯、咯咯。” 原来二人所在之地,是一木制三层楼,在二楼临街,窗户半开,有两个妙龄女子依着窗前。这两个女子听到赵图在街道大声呼喊,便出来看看热闹,又看到二人被那些女老虎包围住又冲出突围,紧接着听到赵图的怪话。顿时没有绷住。嬉笑出来。 赵图抬头一看,只看窗户左边那女子白衣胜雪、粉面欺霜、琼肌傲雪、笑语盈眸,好一个古代美女。那美女傍是一个一身绿衣,正在捂嘴偷笑俏生生的丫鬟。 女子一看赵图瞧了过来,便似羞似喜的说道:“公子原谅则个,奴家二人不是故意嬉笑公子的。” 赵图这厮早已看美女看呆了,听女子说道后,忙说道:“不打紧,不打紧。” 然后喃喃道:“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凉风有信,秋月无边,亏我思娇的情绪好比度日如年,虽然我不是玉树临风,潇洒倜傥,可是我有我广阔的胸襟和强健的臂腕!” 楼下女子耳朵倒是也尖,听到赵图这厮的怪话,似羞似恼的瞪了赵图一眼,便拉着那个绿衣丫鬟离开,赵图一看坏了,自己心动情迷时把前世《鹿鼎记》电视剧中的台词秃噜出来惹的美女生气了。赵图伸手,张嘴闭合几下后,终究没出声呼喊那美女。哎算了,反正也是自己先唐突人家的。 赵虎在旁边怪笑道:“呵呵,图哥儿壮哉,一句就把那个美女气跑了。” “哎算了,虎头正事要紧,哪家是那行首所在的院子啊。”赵图赶忙说道。 “恩,我看看啊,就是这边这家。” 虎头就说就指小楼旁边的一个两层青砖兰瓦的牌楼。 赵图定睛一看,牌楼中间写着“逢春院”。赵图精气神顿时一震,拍了下虎头说道:“走,跟我逛窑子去。” 穿过门口开始莺莺燕燕齐齐上阵的热情,赵图二人站在在灯火辉煌的大堂,看着楼下人流如织的喧嚣与热闹。这前堂倒是很大,两边各一溜交椅,七八个青衣短衫的小厮整齐地站在后面伺候。 一位浓妆艳抹的老妈子走过来道:“二位公子来了,这次是会见相好的,还是现选啊。还是二楼各屋约好了的? “啊,这位大娘好,本人是第一次来。” “哎呀,我说呢,这么看着这么怎么面生呢。奴家是这里管事mama李玉娘,头一次来我这逢春院啊。那公子您是喝花酒听曲还是留宿啊?看公子您打扮和气质也看不上一楼这些莺莺燕燕的,今天巧了,二楼丽春阁的姑娘秋月正好空闲,我给您喊来可好?”说完便要喊道。 赵图一看这老妈子要喊了,怕她喊出杀伤力极大的“楼上楼下的姑娘们快来接客呀”的名言。忙伸手打断道:“大娘莫喊,我今天来不是喝花酒的,我是来和大娘您谈生意的。您看这里人来人往的,声音嘈杂的很。” 这李大娘看着赵图二人的打扮气质也倒是不疑他,想了想便道:“哦,那好,那你随我来这边。” 赵图二人随老妈子穿过正厅,豁然开朗,一汪碧水中假山叠翠,四周一片围廊,各有小桥穿插与池水假山之间,池中白鹅、锦鸭凫于水面,水下成群的锦鲤游动。围廊内一窗一形绝无相同,遍栽盆景奇石,此景令人心情不由一爽。 谁知还不停歇,到了第三进又是另外一番景象,右边是两排云楼高耸,各有三层,左边是一排青砖大屋,走到左边大屋厅堂。突然静了下来,前面只有隐约的乐器和嬉笑打骂声传来。 老妈子让座客气后,问道:“不知公子姓名,所谈何事,什么生意啊?” “我叫赵图,住在城南柳巷,这次来本人是想和大娘谈两件事,这第一呢,鄙人在不远的朱雀街上开了一家酒楼,店内大厨习得当年东京开封府秘技炒菜,过两日就要开门迎客,到时欢迎李大娘前去捧场。我看大娘这里人来人往生意繁华,便想和大娘商量下,到此的客人如要点席面的话,请大娘推荐我家饭菜。这个每桌饭菜给大娘你提整座席面价格的一成。你看可好?” “哎呀,那恭喜赵公子了新店开业了,赵公子啊,不瞒你说,我家席面一般都是客人指定的,我们一般不推荐的。再说了万一饭菜不干净,客人吃坏肚子,要是我们推荐的,那我们岂不落个埋怨。真要客人吃出个毛病,闹到官府我们也是赔不起啊,你到时酒楼一关跑了,便把我们坑惨了。” 这时站在一旁的虎头怒道:“大娘,你这话说的,我家公子开的酒楼,饭菜那绝对是好,饭菜怎能不干净,休得胡言,还有我家公子可是堂堂八品宣议郎。怎么会不顾官声来坑骗与你。”
这李大娘一听眼前这位小哥还是官身,忙起来作揖道:“哎呀,大官人恕罪,刚才不知官人身份,冒犯了。”李大娘心想到民不与官斗,这事恶了他也不好。反正推荐推荐也无大碍,还能落的些浮财,便依了他。 李大娘接着说道:“这样吧,看在官人的面上,奴家答应了便是。这个官人的酒楼叫什么名字,等开业我得空便一定去捧场。” 赵图忙道:“那好便说定了,一会咱们便签个文书,要是有人因为饭菜不干净吃的病出来,我来负责,不管李大娘的事。可好?我那家酒楼在城东,七月初八开业,叫五味斋。到时欢迎李大娘光临。” “恩,看看不愧是官府中人,万事为民所想,那好一会就签个文书。对了,公子不是还有一事吗?” “哦,这第二件事是这样,我那酒楼不仅是卖些酒食,还卖一些特殊的炒茶。今天便带来些,一会儿给大娘你尝尝,顺便请您今天待客时,上茶水都上我这炒茶,这茶我分文不要送与大娘,我只想看看客人们对炒茶的评价看法。这里有铜钱三贯,送与大娘手下那些跑堂送水的下人,当个辛苦钱。”说完点头指示虎头把钱送到李大娘手中。这李大娘嘴里说着,这如何使得,手却一点不慢的把钱收了。 赵图接着说道:“还有就是本人听得贵院头牌,便是绍兴行首苏媚儿。听说你家苏媚儿不仅貌美如花,还写一手好词,作画弹琴无不精通,真是碧落仙子下凡尘。故本人想送些炒茶与苏姑娘品鉴,还有就是想请苏姑娘给小店提个墨宝。不知可否?不管这事成与不成,在下也是十分感谢大娘。” “这个啊,给客人喝茶倒是没问题,可是苏媚儿那丫头从小让我娇惯,怕是不一定可以,那丫头规矩也多,我也不好强来。这样吧,官人,我去试试再来回您,您稍待片刻。” 这李大娘走出厅堂没几步,突然扭身问道:“官人叫赵图,住城南?可是那玉面麒麟赵大官人。 “呵呵,正是本人,那是别人瞎传的匪号,当不得真,见笑了大娘。”赵图笑道。 “哎呀,这就好办了,官人啊,你可不知道啊,这院子里的姑娘哪个不恨那牙行,出来做这营生的九成是那里经手办的。可没少在那里吃苦,你帮我们这些苦命人报的大仇。哪个姑娘不念你的好。这事估计好办了,你等好信吧。” 李大娘走后虎头纳闷问道:“图哥儿,你为什么要白送茶叶给拿李大娘,还有求那苏媚儿写字干吗?她写的一手好字?” 赵图笑道:“呵呵,这里人流大,往来的都是家有浮财的上等人,通过在这里宣传咱们酒楼的炒菜和炒茶能在最短时间内在绍兴城名声大噪。而苏媚儿算的是绍兴府名人了,有她的字,那些才子们还不得来咱酒楼看看,来看能不点两菜。” “哦,图哥儿你真是jian猾啊。”虎头恍然道。 只一会便见那李大娘笑眯眯的从右边楼中走来,赵图和虎头说道:“估计有戏了。” 李大娘过来说道:“不枉我一顿好说,苏姑娘同意见你一面,试喝你的炒茶。但写字一事确有条件,说得写的一首入她眼的好词,便同意给你写。 赵图想到,看来我也不免做一次文坛大盗了,抄一首词搞定这个文学女青年。 李大娘只让虎头在一楼的围廊客厅吃茶等候,径直带着赵图来到三进左边南楼二层的第一间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