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难为老丈人
这是个考验耐性的活计，还好林无敌从小就擅长拼图，不到半个小时就用鸡蛋将碗粘好，大体的恢复了以前的形状。 他刚想休息一会，身体中的力量开了闸般向着大碗宣泄，林无敌瞬间疲倦，坚持了一会后，倒在了床上。 他醒来时，已经是第二日九点左右。修复好的广彩大碗，滑溜的可以照出人影，美艳无双。 白色床单被摸过鸡蛋未经擦拭的手抹出了几道爪印，服务员来清理时怪异的看着林无敌。 拍卖会在晚上举行，但林无敌早早就赶去了。他找到了场内的工作人员，提出要拍卖这广彩大碗。按照规矩需要专家鉴定真伪，一个上了年纪的专家在看完碗后，摸着光滑的下巴：“呦，我昨天见了这种物件，只是那个修整过！” 林无敌呵呵笑道：“是吗，那真是缘分啊！” 专家建议道：“底价二十万吧，这东西真不错！” “谢谢您！”林无敌激动的握手，当然不会忘了交纳鉴定费。 林无敌打着哈哈：“鉴定一次八百，您可是发了！” 专家不紧不慢的喝着茶水：“赚钱的还不是举办方，这钱又不给我，我是死工资！” 林无敌感慨道：“有钱了，一定开场拍卖会！” 拍卖会是在礼堂三楼的会议室举行的，林无敌坐在沈墨浓旁边莫名的有些紧张。他第一次接触这种气氛，拍卖厅里座无虚席。不少富商和藏家带着自己的老婆前来，当然也有带着别人的老婆的。 主持拍卖会的是本市知名藏家，叫做王富贵。听这名字感觉没啥学历，但说话文绉绉的：尊敬的各位来宾，大家晚上好，柳色供诗莺声送酒，山光如画花气侵衣……（此处省略一万字） 当林无敌听的头大如斗时，终于一个漂亮的女孩端着一件漆器走上台，摆出各种撩人的姿势。 主持人朗声道：“起拍价八万，每次加价不低于两千！” “九万！” “十万！” “十万零两千！” …… 林无敌傻眼了，这看似平平无奇的物件最后成交价竟高达十四万。 沈墨浓小声道：“这东西做工唯美，虽然收藏价值不高，但是摆放起来很有面子！” 下一件物品是美到惊心动魄的胭脂盒。 那些带着老婆或别人老婆的富商们，在举牌子的时候眼睛都不眨一下，真的做到了视金钱如粪土，尽情的挥霍。拍卖师嘴里喊出的价格，也是蹭蹭往上涨。 林无敌看着巨大显示屏不断变换的数字，瞠目结舌。 真的难以想象，这些富人们，竟为了中看不中用的东西一掷千金。 最后这小小的胭脂盒竟拍卖到了二十四万，由一个大腹便便的胖子获得，他旁边的美少妇笑的眼都睁不开了。 下一件是颇具收藏价值的玉石砚台，但竞拍反而很冷清，出价的都是专项的收藏家，主持人喊了几次后，见无人再加价，落下了小锤。 林无敌：“……这，这！” 沈墨浓笑道：“这就是古玩行业，很多时候物件价值和年代、做工无关。就像汉代的瓦罐往往敌不过晚晴的瓷器，没人会在意跨越两千年，保存完整是多么艰难的事情。不要去收集偏门的物件，没有人会喜欢的，富人们总是附庸风雅，更喜欢电视上经常见到的东西！” 林无敌揉着额头：“长见识了，我以前的想法真是太简单了！” 这拍卖会是富人的专场，林无敌看上了几件小玩物，有心竞拍，可听到别人的喊价后不觉气馁。 他的几十万到这儿连个水花都溅不起来。 沈墨浓则看的津津有味，用她的话：看过即是拥有。 第二天是玉石拍卖，林无敌已经适应了环境，不再大呼小叫。听着别人的喊价，也全当玩乐。他看着不时拍走的精美玉器，啧啧有声。 祖国地大物博，这些漂亮玩意何止千万。 “好漂亮！”沈墨浓突然惊呼出声。 林无敌看向舞台，一个女孩正端着红木精致小盒，盒中放着长条形小件玉器。 他疑惑的举起望远镜，这才看清，那玉器竟是巴掌长的玉簪。 林无敌不禁轻笑，没想到沈墨浓这种年纪的熟女竟然会喜欢这种小物件。 听主持人介绍，这是明代和田玉双尖大玉簪，底价只有八千元，算是所有拍卖物品里最廉价的。 “一万！”已经有人开始竞拍。 岂料这人喊了一声，后面再无人跟价。这玉簪两头较宽，中间略细，没有复杂的镂空和别致的雕刻，样式太过素雅。 沈墨浓摇头道，这东西值不了那么多的。 主持人见众人兴趣缺缺，便准备落锤，口中喊道：“一万第一次，一万第二次，一万第……” “一万两千！”林无敌突然开口。 对方偃旗息鼓，玉簪被林无敌顺利拍下。在场众人，对着物品没有兴趣，也不会在意落入谁的手中。 沈墨浓错愕的看着他，林无敌笑着上台领下了玉簪。其实大多数拍品都是拍卖会结束后，再私下领取，因为双方还得签订转让协议。 这玉簪价格不足十万，属于廉价物品，倒是省了这些麻烦。 林无敌将玉簪献给沈墨浓：“沈姐，你戴上一定更加漂亮！” 沈墨浓痴痴的看着他：“为什么？” 林无敌表情真挚：“没有你，就没有现在的我，要不是你把我领入这行业，估计我还在为拥有几件廉价瓷器得瑟呢。往大了说，你帮我重生了，往小了说谢谢你的教导，最主要的是这玉簪适合你！” 沈墨浓没有再拒绝，将玉簪攥入手心：“谢谢！” 她这一刻难得的有些小女孩的扭捏，脸上现出一抹绯红。 后面又陆续拍卖了许多物件，都卖出了好价钱。 翌日清晨，林无敌看着沈墨浓随意的用玉簪将头发卷在一起，配上她不老的容颜，别有一番韵味。不熟识的人，定会把她错认为三十多岁的贵族少妇，都市、素雅、知性。 林无敌忍不住赞道：“沈姐，你真美，可惜我太年轻，否则一定会追求你！” 虽然是夸赞，但顿时暴露了林无敌**丝本质，他说话欠考虑，无意中说出了对方年岁已高。 沈墨浓略有些尴尬：“呵呵……” 晚上拍卖会，林无敌打起了十二分精神。那种期盼、忐忑难以形容，就像有人凑在他耳根旁轻轻喘息，撩拨的他七上八下。 沈墨浓见他坐立不安，询问道：“怎么了，不舒服？” 林无敌摇头：“不是，有点紧张！” “又没有你的物品，紧张什么？” “呵呵！”林无敌拍卖瓷器的事情并没有告诉她，毕竟她见过广彩的碎片状态，要是引起不必要的猜疑，就不好了。 第五件拍卖的物品就是广彩大碗，林无敌屏住呼吸，听着主持人的述说。 主持人在一番讲述过后，终于道：“起拍价二十万，每次加价不低于两千！” “二十一万！” “二十三万！” …… 这广彩大碗富贵逼人正迎合了富商们的心理，竞拍异常激烈。 林无敌听着价钱不断攀升，手心处布满汗水。沈墨浓疑惑道：“这东西我好像在哪见过！” 林无敌无语，可不嘛，前两天她才见过，只是她见到的是破裂的碎瓷。 “三十三万！”角落里有人将价格一次性提升了八万。 林无敌惊讶的瞧着那人，这是个七十多的老人，头发花白，但身子挺得笔直，不是别人，正是——八爷。 沈墨浓轻声道：“差不多了！” 林无敌其实猜测到这东西价值不菲，但从别人的嘴里喊出，还是觉得那么震撼。他轻咬着手指：“古玩这行业，来钱太快了！” “六十三号出价三十三万。”主持人提醒道。 良久，一个低沉的男声道：“四十万！” 这一声加价，自然引起一阵惊呼。两次喊价就长了十五万，这绝对是前所未见。 “是他！”沈墨浓惊呼道。 林无敌用力的一拍额头，出价竞争的竟然是李超。他有些啼笑皆非，喃喃道：“都是熟人啊！” 沈墨浓恢复镇定：“李超什么时候喜欢广彩了？” 又是沉默良久，八爷突然大声道：“四十三万！” 李超突然站起身，大笑道：“岳父大人，恭喜你获得如此宝物！”然后转身离开了。 八爷的脸色变成了绛紫色，处于发怒的边缘。 主持人高声道：“六十三号贵宾，出价四十三万！” 这广彩虽然艳丽无双，但像八爷说的，因为市场的误导，收藏前景并不乐观。四十三万的价格已经属于天价，自然无人竞争。 沈墨浓叹道：“何必呢？” 林无敌好奇道：“怎么意思，女婿故意抬高物价，难为老丈人？” “李超原先年少轻狂，和唐斌脾气相仿，有个很漂亮的女友，但女方的父亲看不惯他的趾高气扬，便硬把他们拆散了。” 林无敌看着愤愤不平的八爷，感慨道：“老爷子做得对，这么说，李超根本就不是为了来参加劳什子拍卖会，而是特意来出口恶气？” 沈墨浓苦笑道：“看来是这样，他还是放不开啊！” “怪不得别人，李超这小子也太不厚道了！” “其实他这两年变化颇大，为人处世可圈可点！” 林无敌喜欢八卦更喜欢钞票，赚钱的感觉真的很爽。拍卖会结束后，沈墨浓便离开了，林无敌则在工作人员引领下，进入了一个小型贵宾室。 八爷正坐在椅子上喝茶，见林无敌进来，手惊的松开，茶杯掉在了地上。 “哎哟，小心烫着！” 八爷这才感觉到脚趾被热水烫的肿痛，抬腿跳到了一旁。 林无敌被逗得哈哈大笑：“您老，别激动！” 一个漂亮的女秘书小心的将碎玻璃打扫干净。 八爷踮脚道：“是你！” “可不是我吗，如假包换！” “那瓶子……一模一样……”八爷声音颤抖。 林无敌暗叫一声“坏菜”，八爷可是见到了瓶子摔碎的全过程。这会突然冒出一个雷同的，完好无损的，谁都会觉得诡异，而且最离奇的是摔旧瓶子和拥有新瓶子的是同一个人。 很明显八爷没有看过柯南，他被自己的想法缠绕，说话都变的结巴。 林无敌想了会，幽幽道：“不一样，我这是好的，他那是坏的！” 这句话将所有的难题迎刃而解，八爷恍然大悟：“你小子太坏了，故意摔坏别人的，没有了竞争，间接抬高自己的物价，这招高啊！” 林无敌：“……嘿嘿，被您看穿了！” 有些事情就是这样，只要有了结果，别人就能YY出过程。八爷这么理解合情又合理。 八爷看林无敌的眼神变得亲切：“小伙子聪敏，不过就这么毁了一件好玩意，实在太可惜了！” 林无敌搭腔道：“物以稀为贵嘛！” “我们已经老了，还是你们年轻人的想法特别！” 林无敌貌似忠厚的笑。 转让合约很简单，只有一张纸寥寥数语，林无敌却看的异常认真，再发现所有条款公正合理后，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八爷满意的点头：“不骄不躁，好孩子啊！” 林无敌签完字，刚要离开，八爷在后面唤道：“慢着，林小子，你有对象吗？” 林无敌愣住了，不明白他怎么会突然扯到这些，老实道：“没有！” 八爷欣喜道：“我女儿今年二十八岁，本科学历，长相身高都不赖，你要是有时间就见见！” 林无敌差点笑出声，买椟还珠的寓言听过，可是买瓷器送女儿的还是首次遇到。他倒是不介意见见，可是八爷的女儿和李超处了那么长时间，这就有些别扭了！ 八爷像是看出了他的担忧，阴沉着脸：“放心吧，我女儿还是黄花大姑娘！” 女秘书见事情处理结束，识趣的离开了，并从外面关上了门。 林无敌陪着笑脸：“我不是说这些……” 八爷摆手道：“我女儿可不是嫁不出去，我是看你俩年纪相当，还真的很合适。” “呵呵，这，这……” 八爷掏出纸笔，写了一串数字：“这是她的手机号，你们先联系联系，合适就处着，不合适再说！把你电话号也给我！” 林无敌无奈道：“嗯，好吧！”他有点招架不住了。 老头背着手离开了，从这三言两语中就能看得出老爷子是个爽快人。当年的事情多半是李超做的过分了。 林无敌拿着纸条有些为难，最近夺人女朋友的事做多了，总觉得问心有愧。 …………分隔………… 在老家，正是农忙时节，写的太慢，也觉得问心有愧。 一天两更，时间都集中在晚上。具体时间，谁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