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不灭星胥
谛殁圣城，神武斗战台外，立着许多人，这些大多来自其他混陆地或星界，谛殁大陆土著居民几乎没有。 在圣城上空，存在淡淡光膜，将无边雾气拦截在外，使得谛殁圣城不受雾气影响。 谛殁大陆上的雾气，能屏蔽人的感知，若无特殊手段，会不知不觉间迷失在茫茫雾气中。 唯一不受茫茫雾气影响的，便只有谛殁族。圣城因为谛殁族设下的光膜，也免于茫茫雾气的残害。 神武斗战台上，站着一个英武的男子。他面孔俊美，一双瞳子宛如灯泡般灿烂。他发丝奇异，竟是Ｒ白色的触手，且是活的，不时间还左右摇摆几下。 男子身着赤金战甲，身姿魁梧，笔直如枪，锋芒毕露，且有堂皇威严。这个男子，便是要挑战整个星界海同阶修士的碎荒天子楚。 碎荒，是地名，天子，是身份，楚，才是名字。对于碎荒，星界海绝大部分人都不知道，更不用说天子身份了。 但知道碎荒存在的人，看向天子楚的目光变得十分凝重。天子，是仅次于绝巅伟岸人物的最高身份。这个名为楚的男子，既然自称天子，便代表着一种身份。而这种身份，都是未来立于绝巅乃至绝巅之上的伟岸人物。 尽管知晓天子楚的身份极不简单，但这些知晓的人没有攀炎附势之举，毕竟，他们都是一方霸主的轮回者。 望着天子楚趾高气昂的模样，神武斗战台下有人不爽。谛殁圣城内，是禁止动手的，但为了解决修士间矛盾，便出现了这个神武斗战台。 神武斗战台上，生死勿论。这是神武斗战台的规矩，也是斗战的规则，生死勿论。 这时一个男子跳上台，喝道：“兀那小子，你好生猖狂，让你家楚霸爷爷好好教训你。” 说着，楚霸身形一跨，提拳砸向天子楚。楚霸虽然说话不中听，但实力并不弱，出手间规则符文萦绕，雷声轰鸣。他修炼的是雷道，拳出如惊雷，瞬间出现在天子楚身前。 神武斗战台在外面看去，只是一个百来丈的四方战台，但内部却纳须弥于芥子，空间极大。 望着楚霸雷猛一拳，天子楚轻笑一声，一指点出，破开楚霸的雷拳，印在其眉心。楚霸楞楞望着天子楚，目中复杂，道：“我败了。”随即，他身形一晃，离开神武斗战台，走出人群，消失在街道间。 台下众人望着天子楚，目光微亮。神武斗战台，会将上台之人修为压制到同一层次。 有了楚霸第一个吃螃蟹，接连着又有人上台挑战。但这些人，都没有从天子楚手下走过一指便败了。 对于哪些落败的人，天子楚也没有痛下杀手。他只是想通过挑战来磨砺自己，而不是杀戮树敌，只是挑战的人似乎弱爆了。 随着落败的人越来越多，起先没有兴趣的天才们纷纷来了兴趣，朝神武斗战台赶来。 不仅是谛殁圣城中的修士，就连其余四座圣城中的天之骄子们，也都朝神武斗战台赶来。秋涧圣城中，风化云也来了兴趣。他不仅对天子楚感兴趣，对碎荒更感兴趣。接受吸纳无尽星界中的记忆晶体与识道宫知识海洋后，风化云对于星界海乃至整个宇宙的了解，臻至一种探囊取物的境界。 碎荒，不在星界海中，而是在毗邻星界海的荒仙大陆上。原来，是没有碎荒存在的，但在一场席卷整个荒仙大陆的大战结束后，荒仙大陆四分五裂，碎荒就是那时候出现的。 从风化云得到的记忆来看，碎荒建立在曾经的大战中心，其主宰势力叫碎荒天国。传闻中，碎荒天国第一位天主乃是一尊超越宇宙最强者的存在，被宇宙意志排斥，只能无限压制自己的战力。 天国天主之下，便是天子。天子身份尊贵，仅次于天主，但又不是天主的后裔，而是天国里同境界中第一人。自帝境开始，同境界中第一人被尊为天子，每一位天子，都是同境界无敌的。这里同境界无敌，不仅是同代人，还有早就修炼有成的大家名宿，甚至还有天主在内。不过，天主一般也是同境界无敌的，极难战胜。但若是能战胜同境界的天主，便有可能成为下一任天主。 一个时代，只有四位天子，帝境一位，尊者境一位，主宰境一位，轮回境一位。天子一旦突破轮回境，成为宇宙最强者，就会成为天主。一位天子成为天主后，其余三位天子也会变成天臣，开启一个新时代。 天臣，辅佐天主之臣，上至太师，下至少司，都是天臣，他们境界各异，修为亦不相同，掌管天国三百六十行，维持天国正常运转。 天子出行，会有战祀暗中跟随保护。战祀，最低都是封侯轮回者，且执掌道器战祀天戈，大多为前任天子。 此番天子楚现身谛殁圣城，目的无非是宇宙秘境。消息传开半年间，风化云查阅记载，将宇宙秘境蜇摸得一清二楚。 宇宙秘境，位于宇宙之外，是一个广阔无垠堪比宇宙的秘境。每隔一段时间，宇宙秘境就会投影谛殁大陆，带来一场机缘与杀戮。而且，但凡进入宇宙秘境的人，境界都会压制在宇宙境。这种压制，不仅是修为，就连Ｒ身也会被压制到宇宙境，也就是星王境。 宇宙秘境中，每次进入都会不一样。有时是无垠星空，无数星辰闪耀；有时是广袤大地，巨山大河遍布；有时是庞朋尸身，血Ｒ神魂俱在；有时是繁复画卷，似迷宫魂林。 不同秘境地，有不同的机缘和危机。无垠星空里，能采集星辰精金、白Ｄ之噬等星辰类至宝，但也会遭遇星辰巨兽、天体风暴等危险。而在广袤大地上，则能收获万道之花、夫罗魔根等灵植，也能盗走虚空眼灵、莫方无我兽等玄兽、仙兽乃至天兽的蛋或幼子。庞朋尸身与繁复画卷，也各有其机缘和险境。 风化云想去看看碎荒天子楚，千代天雪也想去看看碎荒天子楚，两人一拍即合，便一同前往谛殁圣城。 秋涧圣城中前往谛殁圣城是修士，不在少数，百愿三宫少宫主，各长老亲传弟子，自持其力不弱的弟子，如心三宫少宫主及亲传弟子，原圣城修士，岁星界纪无为及其师弟师妹，以及各星界和混沌陆地的优秀弟子。 北大陆的融紫圣城中，万山宗第一山山主玄江苑次子玄子易缓缓起身，其目中神光闪烁，似有轮回转动。他望着谛殁圣城方向，冷冷一笑，跨出宫门，朝传送殿走去。街道上，玄子易看见许多人正朝传送殿走去，不由皱眉。忽而，他气息散开，引起这些赶路天才的注意。 “都是些弱爆了的废材，何必去谛殁圣城丢脸呢？”玄子易冷冷道，一脸不屑地看去，恰好看到融紫圣城崆泷门少门主白骆禅。 玄子易毫不在意，但白骆禅不干了。他生得白白胖胖的，脸蛋儿像个圆盘，一双小眼睛还时时眯着，看上去着实有点猥琐。 “你个人马兽说谁呢？”白骆禅双手叉腰，眯起眼睛看着玄子易。 玄子易闻言，目中闪过一丝冷意。他们半人马族因为特殊的身体构造，只有踏入轮回者才能摆脱马身或人身，成就完全体。一直以来，半人马族都特别忌讳别人叫自己人马兽，因为那听起来很像杂种。 他望着白骆禅，冰冷道：“神武斗战台斩你。”他目光一闪，从众多修士身上扫过，道：“你们，都是垃圾。” 闻言，附近几条街道上的修士爆了，一个个摩拳擦掌，要让玄子易知道辣Ｊ二字如何写。呼朋唤友间，一群人朝神武斗战台蜂拥而去。神武斗战台，共有五个，一座圣城一个。 风化云和千代天雪抵达谛殁圣城神武斗战台时，便看见一个男子登上神武斗战台。这是一个身着黑色道衣的男子，眼瞳漆黑如黑Ｄ，发丝半黑半白，身形挺直如长枪，锋芒毕露。他，便是主宰诛魔榜第一位的鲲三圣，出身宇极道宗。 天子楚望着鲲三圣，眼中罕见地露出慎重之色来，他从鲲三圣身上感觉到淡淡的压迫感，但也只是压迫感而已。 “碎荒，天子楚，请！”天子楚执礼道。 “星界海，鲲三圣，请！”鲲三圣亦执礼道。 天子楚脚下一动，身子贴近鲲三圣，提拳便打。他拳动如龙似虎，挟带风云，朝鲲三圣打去。拳影重重叠叠，充塞一方时空，笼罩住鲲三圣，断绝其退路。 天子楚甫一出手，便震动斗战台下众人。起先时候，天子楚对待其他挑战者，都只出一根手指。而今，天子楚不仅出拳，还先发制人。 鲲三圣不退不撤，连身形都没有晃动一下，生生承下天子楚一拳。蓦然，鲲三圣右拳探出，如长枪直刺，破开重重拳影，与天子楚第二拳碰撞在一起。 轰隆声里，两人四周空间破碎，但因为是在神武斗战台上，空间又愈合。刹那间，鲲三圣与天子楚又碰撞起来。 拳拳相撞，轰隆炸响，空间如镜时时破碎，又时时愈合。两人速度贼快，留下残影片片。眨眼间，整个神武斗战台上都是两人留下的残影。 伴随着一声巨响，两人身形显露出来。两人衣衫完好，发丝如旧，好似方才的碰撞没有发生过一样。 望着神武斗战台上的两人，风化云亦在心中惊叹，这两人平分春秋，都是不出世的妖孽。 “那个叫鲲三圣的小瓜娃子已经败了！”蓦然，一个懒散的声音在风化云心间响起。 风化云凝神感应，没有发现丝毫痕迹，便听懒散声音道：“甭找了，我自己出来。”无声无息间，一个“风化云”出现在风化云心间。 望着这个“风化云”，风化云有些不确定道：“无尽星界？” “哟，少年郎，你看出来啦！”无尽星界所化的风化云笑道：“不错，我就是无尽星界，这名字老土，嗯，星无尽不错。” “鲲三圣为何已经败了？”风化云没有理会无尽星界的自言自语，好奇道。 “喏，很简单，看鲲三瓜娃子的手就知道啦！”无尽星界星无尽道。 风化云凝目看去，见鲲三圣双手如常，既没有颤抖，又没有丝毫伤痕。但为何无尽星界会这样说，莫不成是他骗自己。就在风化云寻思要不要找无尽星界问问时，无尽星界双指一并，猛地刺出。 风化云只觉眼睛一酸，然后看见鲲三圣双手指骨上竟然有着密密麻麻的裂痕，且有诡异力量粘黏，阻止裂痕愈合。风化云目光一转，望向天子楚，但见他指骨如赤金，道韵自生，该是修炼了某种炼体真诀。 忽然，两个炽热火球出现在风化云眼底，那竟然是天子楚的双眼。原来不知何时，天子楚察觉有人窥视自己的双手，沿着目光一看，恰好迎上风化云的双目。天子楚对风化云微微一笑后，右手一甩，一杆赤金长枪浮现。 “三圣道兄，请看！”天子楚手持赤金长枪，凌空一点，便收枪看向鲲三圣。 望着天子楚，鲲三圣目光复杂。他自幼练枪，嗜枪如命，对于枪道的感悟，远胜过宇极道宗轮回者。因为懂枪，才知道天子楚这一枪是何等可怕，鲲三圣自忖，自己怕是只能接下天子楚三枪，三枪后，便失去再战之力。 “这一枪，叫什么？”鲲三圣望着天子楚问道。 “碎荒！”天子楚傲然道。 闻言，鲲三圣心中巨震，继而甘拜下风。他抱拳执礼，心悦臣服道：“我败了！来日再战。” “如道兄所愿！”天子楚笑道。 鲲三圣也微微笑起来，然后跃下神武斗战台。 台下，一片惊愕，完全看不懂。而那些看懂的人，则都沉默了。 就连眼光奇高的无尽星界，也道了句“还不错！”。 天子楚这一枪，风化云也只是看懂了一个大概。这一枪，精、气、神合一，全部力量聚于一点，且凝而不散，一枪点落，能碎混沌，能败一般封侯轮回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