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借调市局_第142章 无可奈何
“黄总觉得委屈了，不愿交人出来也行，我们总不至于怕黄总有本事将警察给变没有了。只是拖到明天，黄总还要为他身上的伤痕解释，多么费心劳命的事情……”鱼头从容不迫的盯着黄文隆。 时年四十六岁的黄文隆在金陵市的确称得上枭雄，在他的手里，金城集团发展成金陵房地产最大的民营企业之一，但是牟取暴利不择手段的作风也让人十分憎恨。 黄文隆脸微微扭曲着，今天这口气他还必须要忍下来，这人要真是个警察，他难道能将人变没了？走到马红军的面前，揪着他的领口说道：“今天算你走运，小子，你给老子记住，再捣乱当心摘了你的帽子！” 鱼头嘿嘿一笑，一脸虚伪的关心黄文隆：“这家伙难道威胁要动黄总的家里人？真是不可理喻的暴民，拆几栋房子而已，就值得他们这样铤而走险？不过话说回来，民不畏死，开发商的日子就难过了，就怕遇到一两个不怕死的人跟你玩命……” 黄文隆冷哼了一声，可没有心情和年纪轻轻的鱼头说啥，扭头就走了，鱼头这时候才看房子周边一些人，看穿着跟黄文隆手下一样，应该他们是一伙的，也有几个都受了些伤，相互搀扶着，原来马红军也没有吃多大亏，不愧海军陆战队的精英。 鱼头不再冷嘲热讽，要赶紧将马红军送医院去。鱼头上了车，看着马红军躺在包小山的膝盖上，没有动静，看情形是昏了过去。 “把你和小胖子牵涉了进来……”包小山抱歉的说，他看到黄文隆离开时的眼神很不善。 “这种人在金陵横行惯了，将来等着树倒猕猴散，总会有人来收拾他们，”鱼头撇嘴笑了笑，毫不在意的说，“赶紧先送医院，再看能不能联系上他家人。”又转回身对躲在车里的凌大胖子说，“来，帮下忙，将他的领子解开来，再将他的头侧过来，他嘴里有淤血，不让淤血呛到他喉咙里去……” 简单的急救知识，包小山在部队里也都有过接触，却不是什么人都能从容不迫的处置，凌大胖子看到黄文隆时，还真有些心虚，没敢下车。没想到二十来岁的鱼头愣是指着黄文隆的鼻子将人要了过来，这分处事的冷静，却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按着鱼头说的，将马红军的领口解开，将他的头侧过来，也顾不上血迹污脏，用手指将他嘴里的淤血清出来，赶到最近的人民医院，立即送急诊室救治…… 鱼头让小胖子先送凌大胖子回家，他与包小山在医院等到凌晨两点钟，医院对马红军的抢救才告一段落。左小臂骨折，胸软肋处骨折多处，脸部虽然鼻青脸肿，却没有遭受什么重创。 倒不是黄文隆不够狠心，而是小胖子那时将车停到警戒线外，两名打手想出来将鱼头他们赶走。却让马红军借机冲出包围圈，引起鱼头他们的注意…… ************************** 听到一大早楼下就有说话的声音，好像是包小山和小胖子的声音，这么早？ 鱼头晃悠悠下来，除了小胖子、包小山还有一个人在，原来是前天晚上救下来的包小山战友马红军。 那晚马红军想主持正义，却给那帮人堵了起来。马红军拳脚硬，给几名打手堵在圈子里起初也没有吃亏，直到黄文隆又领着一帮硬手过来，特别是黄文隆身边地那名保镖手底下拳脚功夫还真不赖。 好汉也不低对方人手多，马红军吃了大亏。 马红军说，“那片居民区那一晚被推平了，开发商对居民给出的补偿并不能让大家满意，双方到了晚上都一直僵持着，最后开发商等的不耐烦了，发出了警告之后，见那些居民都没人肯搬，开发商直接把人一个个塞到大面包车送到拆迁办第二天才放人，当晚开着推土机就把那块推平了，夜里还放了一把大火，把整个元通那片老房子都烧成了废墟。” 鱼头也无奈，对马红军说，“你也不要想着很快能讨回什么公道，虽然我们是警察，理应执行社会正义。现实是，这个社会，很多时候没有什么黑白之分，什么是黑，什么是白，还是看谁权力大说了算……现在我们什么也不能做……但要相信，正义也许会迟到，但不会缺席，终有一天它会到来！” “黑猫，白猫，抓到老鼠就是好猫……”这是现阶段中国功利主义的最好诠释。 对元通这一片地段地强制拆迁，多半是得到黄武隆的默许，不然黄文隆也不敢这么肆无忌惮。 强制拆迁时，也没有什么现场照片资料留下来，通过正常的程序去申诉，不可能彻查下去。 就算媒体想去调查这次强拆事件，也会遇到很大的阻力，不仅仅是来自政府方面。一旦给拆迁户主持公道，很多人就会担心开发商的利益会不会遭受损失。 这些新闻媒体首先会担心会不会受到广告商金主们的抵制！这年头，广告支出最不吝啬的就是开发商了。 平时，媒体对这些开发商可是当老佛爷一样供着捧着！ 马红军说，“拆就拆了，过去队里也见过几次，现在想想自己以前也根本没想到老百姓们的痛苦，也多次助纣为虐……但是，这一次落到了自己头上，不过还有一个问题，有一个老人家还失踪了。” 元通西头一个邻居老王家，有兄弟三，人比较多，老太太贾秀娥一个人住在儿子们住所旁边的小屋内，平时儿子多了就意见多，关心就少。家里人被地痞流氓们从屋内强行拖拽出去，塞进几辆不同的面包车。大儿媳问抓他的人，她老娘在哪里，“他们说不知道，应该在别的车里，因为当时都被控制了，就以为她在其他车里”。第二天下午，这些人才被放出来，发现老太太没有回来，不见了。 老太太的儿子们先到了拆迁办，“说找不到老太太了，要把废墟挖一下，看看里面有没有，拆迁办的说被别人喊走了。 之后他们又到了开发商那，开发商说，“老太太是个大活人，我们怎么知道她到哪里了？” 三天了他们始终找不到老太太，出来当天曾到南湖派出所报警，但警方以未超过24小时为由未予立案，次日他们又去报警，但仍未获立案。 他们怀疑强拆发生时老太太没出来被埋在废墟之下，曾于两天内找来挖掘机，试图清理现场废墟，但挖掘机刚工作不到半个小时就不干了，“挖掘机司机接到一个电话，之后说他不知道这个事很麻烦，不能给自己惹麻烦砸了饭碗……直接就开走了。” “哦，还有这事？我来问问小李看。” “鱼头，这个事你千万不要伸手，区里大领导都打过招呼了，这个事情不许接警，我叔也没办法……”小李在话筒里轻声地说。 “这样，马红军，你们最好联系那家属，找个外地挖掘机夜里偷偷摸摸去挖掘，十有八九老太太没出来……证据保留好。” “嗯，也只能样子！” 果然，当晚这家叫来一个外地司机带着挖掘机到拆迁现场，开始清理废墟，两个小时后就发现了一具废墟下的遗体，都不要辨认，就知道肯定是老太太贾秀娥本人！ 但，又能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