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峥嵘岁月_第203章 钱大爷的回忆
“钱大爷,你身体现在还好吧!”从一进门,鱼头就发现钱大爷的眼神有一点好像不太好,老年人都有花眼,不过他想确认一下老爷子的视力如何,只是不能直接问。如果直接问,还不如直接说怀疑老爷子当年做了伪证呢。 “挺好的,就是血糖有点高!”钱大爷此时已经猜出了鱼头他们此行的目的,不过上了年纪,带着花镜,又是掉在鼻梁上,镜片低于眼睛下方,样子看起来有些滑稽,“老了啊,不比当年,以前没退休的时候,这样的白酒还能喝七八两呢,现在连半斤都喝不到了。” “呵呵,老年人喝点白酒对身体还有益处的,适当白酒可以促进消化,促进胃融动,还可以起到预防心血管疾病的作用。”鱼头打趣地说道,“不过,老爷子您年龄都这么大了,不能喝那么多,喝的多了反而会起到坏作用,一天喝一两就行,不能超太多。” “好,好!小喻讲的很有道理,以后我看来是的少喝点!”钱大爷已经猜到了鱼头的来意,见鱼头不奔主题,他倒是先说了出来,“小喻啊,你们来找我这个老头子,是分局有事情,还是为了……” 钱大爷虽然年龄比较大了,但是说起来话来的反应并不迟钝,精神头看起来也不错。来的路上,鱼头还在担心,钱大爷会不会因为年岁高,对十八年前的往事记不起来了,那就麻烦了。 “钱大爷,我们现在就是想调查一下当年分局那起案子发生的具体情况,还得麻烦您仔细回忆一下!” “怎么?由分局自己来侦破这个案子?”钱大爷有点疑惑。 “不是,我们现在都是借调到市局,为了这个案子……” 钱大爷保持了几分钟的沉默,鱼头也不好贸然问话,怕打断了老头努力回忆的思路。 过了足足有十分钟,三个人坐在那里显得有些尴尬。电视机的声音在他们进门的时候,已经被钱大爷的女儿调为了静音,此时正在播放着一段不知名的电视。 钱大爷终于缓缓地说道,“当年的事情,其实一直是记忆犹新,要不是这个案子,当年也不会丢了工作……上次市局的伍大队带人过来,我也详细说了过程……没问题,我再说一遍好了。对了,怎么这次伍大队不来了?” “哦,伍大队现在忙另外一件案子,这个案子暂时由我们喻警官来负责。”焦炭一本正经地说。 “哦?”钱大爷一脸的疑问,“小喻,你今年多大了?我记得十八年前你那时才四五岁吧。你很小的时候你在分局住过一阵子的……” “呵呵,我今年二十四岁,只是临时接一下这个案子,还是伍大队负责。” 钱大爷先讲了自己的错误,错误就是上岗的时间迟到了。 那时候,分局有两个门卫,一个是现在的姜大爷,一个就是眼前的钱大爷。他们两个一个白班,一个夜班,一周一换的轮班。分别是在早上的七点三刻和晚上的五点三刻交接班。 钱大爷老伴儿去世的早,女儿大了之后,就独自一个人生活,平时喜欢喝点小酒,打个小牌,彩头不大,块儿八毛的图个娱乐。现在老了,才住到女儿家里。 案发的当日,正是姜大爷的白班,钱大爷的晚班。 按照规定,白班和夜班都是在分局门岗按时交接的。不过,说起来他们只是看传达室的门卫,管理就没有那么严格了,特别是门口里面不远处就有临时看守所的战士二十四小时值勤。 所以有时候,上一班的人家里有事早走一会,接班的人晚到一会的事情时有发生。 每逢钱大爷夜班,他都会在中午睡个觉到下午两点钟起床,有时只会在上午睡个回笼觉。因为夜班的时候,在后半夜可以将大门锁起来在门岗睡觉,有突发情况的时候再起来开大门,不过这种情况少有发生。 那时候,他住的地方离钟楼分局挺近的,只隔了几条街,步行也不到二十分钟的路。不过,他一般会在下午两点多出门,在家和分局之间的小公园门口跟一些休闲的牌友们打打小牌,输赢不大,图的是个乐趣。然后在附近小饭店喝点小酒或吃个晚饭,晃晃悠悠的赶在五点三刻去门岗接班。 有时候掐不准时间,会出现迟到的现象,而当年的姜大爷相对钱大爷年轻几岁,是个较真的人,一般会等到他来了才走回家。他也知道老钱就算迟到也迟到不了几分钟,偶尔也出现过老钱迟到他就先走这种情况,并没有发生什么意外。 出事的那天,钱大爷向往常一样,中午早早起来吃了午饭,午觉醒来后就到公园附近找那些无聊的牌友们打牌。有一帮熟悉的中老年人就喜欢在路边的棚子下面打。那时候还没有市容和城管这个概念,很多水果摊和小吃摊就近在公园路边的人行道上卖东西。 也正因为管理的松懈,许多摊贩搭了棚子,用的是那种老式防雨布,可以抵挡风吹日晒。那天钱大爷就是和几个熟悉的牌友在一个水果棚子下打了一会小牌,而钱大爷那天手气特别的不好,多输了两元。 其中一个牌友老孙,那天手气很旺,一人赢的最多,不过其实也就几元钱的事,那时大家工资才多少钱一个月。几个牌友嚷嚷着要老孙请客,老孙说改天,拉着老钱说他家里有下酒菜,两人一起喝一点…… 于是两人一边小饮,一边老钱和老孙又玩起纸牌,手气开始好起来。两人酒量又不错,酒兴大起,喝的正高兴,“他家客厅里的闹钟响了六响,一看都六点了,外面也下着大雨,我便和老孙说得赶紧走了。就是雨比较大,走的稍微慢一点,迟到了一会……后面的事情你们应该都知道了。”
“那您估计到分局大概几点了?” “六点从老孙家出来的,不下雨的话五六分钟就能走到。”钱大爷肯定地说。“下雨也不会超过十分钟,所以,六点十分肯定到了……” “那你上官文的脸看清楚没有?” “戴着眼镜,很明显就是上官文,整个分局里,就他一个人是戴眼镜的,很好认的。唉!说句实话,我也不相信上官文会做这种事,可是,当时出门的明明是他啊,应该不会错的。还有,后来都查清楚了,杀死小战士的配枪就是上官的配枪,之后他又逃了,这难道还有什么不对吗?”钱大爷也已经听出来了,鱼头这是怀疑他,心里难免有些不舒服。 鱼头赶紧岔开话题,“呵呵,我是小辈,说话方式有什么不对的地方,钱大爷不要跟我一般见识啊,我还有个问题想问你。当时小战士是在警局被枪杀的,你在警局附近有没有听到枪响?” 这一次钱大爷倒是没加思索,“没有,肯定没有,又是打雷又是小雨,哪听得到什么枪声。昏迷后一醒来,赶紧打电话报警……直到大家来了之后,才知道那个小王战士死了,太可惜了!” 鱼头沉思了一下,“钱大爷,你再回忆一下,那天所有的发生你身上的事情,你有没有觉得有什么反常的地方。” “没有什么反常的地方啊!就像往常一样,出门,到公园那边打牌,吃个晚饭,去局里接班。”钱大爷说完。 “那个老孙的牌友现在哪里,你还记得他叫什么吗?”鱼头紧紧地盯着钱大爷,小李在一旁作着记录。 “那个案子后,我因为迟到的原因就被局里提前退下来,后来换了好多工作,也搬了地方,很少再去公园,这十来年也就没见过面……他叫孙丰收,家里就住在分局那边小公园旁边的西侧小区。” 钱大爷对于这个牌友,已经没有太多的记忆,印象中是个老实人,和他一样,喜欢打牌喝酒,有时候打牌的时候会耍些滑头,但是总体来说还是很不错的一个人,钱大爷对他的评价不错。 事情和案卷里交代地一模一样…… 鱼头抬手看了一下腕上的手表,不知不觉已经是上午十一点了。 出了钱大爷家,来到外面的马路边上,先不急着上车,整理了一下思绪说,“和案卷上说的一致,焦炭,你和小李找到那个老孙家,再核实一下基本情况,能不能和钱大爷说的对得上。我呢,待会和夏白去监狱看看那个毛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