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3章 一夜恩泽

    “你在做什么？”百里子衿眸光复杂，幽深得仿佛一潭古井。

    “皇上您中了蛇毒，得马上吸出来才好。”陶婉莹温柔一笑，唇边蕴着一抹温婉的弧度，唇上还沾留着的血珠熠熠生辉。

    百里子衿侧眸，淡淡道，“想要什么赏赐，不过分的，朕都会给你。”

    “皇上安康，臣妾并无他求。”陶婉莹眼睛湿润着眨了两下，款款起身走去了栏架旁。手下轻盈，为他洗了块毛巾过来，叠成四方块，伸手便要为他敷在脑门上。

    他挡过了她的手，缓缓道，“朕自己来。”

    “皇上何必与臣妾这么生分呢？”陶婉莹的眼里仿佛融了万千委屈般晶莹如玉，执拗着将叠好的毛巾块轻柔搭在了他脑门上。

    他看着她深情款款的面容，抿唇未语。

    “娘娘，臣来送您的保胎药。”张太医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保胎？百里子衿眸光里有些变化，他知道她是为了不让有心人知晓他病重而出的权宜之计，只是，理由有千万，偏偏道怀有身孕，不知有几分私心在？

    “辛苦你了。”陶婉莹打开房门，缓缓笑着接下张太医手里的汤药。一来一去间，不曾假手他人。

    张太医递了汤药便退了下去。陶婉莹关上房门，将碗凑近百里子衿唇边。百里子衿淡淡扬眉，端过她手里的碗，一饮而尽。

    夕阳醉红款款落下，藏蓝色交接天际如一条美入心底的鱼尾纹。风夹着初冬寒意在屋外喧嚣猖狂，屋内却是温暖如春。

    “朕会封死去的大阿哥为一字王。”百里子衿凝眉，缓缓道。

    他的态度已然坚定，他不会和她要孩子，这个慌只能由小产来圆回去。

    但是，陶婉莹心下揪紧，她不甘！她慢慢压下眸底的多变，抬眸时已是泪水涟涟，“皇上，不知皇上刚刚做出的承诺可还作数？臣妾有一个小小的请求。”

    “说吧。”百里子衿淡淡道。只要是不太过分的，他都能满足她。毕竟她为他吸了蛇毒，也算是救了他一命。

    “臣妾，”陶婉莹眼睛里添了郝然，眸中怔怔地看着百里子衿，流转着卑微又真切的情愫，“只求一夜恩泽。”

    一夜恩泽？

    静，房间里忽然晕染了死一般的沉寂。百里子衿眸光幽深复杂，如海一般承载着世间最盛大的汪洋。

    “朕不能对不起她。”半晌，他却是缓缓说了这么一句。让陶婉莹愣了好久。

    他是万人之上的皇帝，是天下所有女子均趋之若鹜的世间最强大的男人。只要他想，没有他不能得到的。而他，却只忠贞于一个女人吗？

    后宫佳丽三千人，只取她一瓢饮？三千宠爱全集中于她一人身上，凭什么，对她们又是何等的不公平！

    贤妃陶婉莹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肩膀抽抽抖动着。百里子衿叹息一声，“表妹，如若你愿意出宫……”

    “臣妾不愿意。”陶婉莹抬眸，眼睛里溢满了如水般温柔情意，“臣妾生是您的人，死是您的鬼。”

    百里子衿眸光淡淡的，“你又是何必，明知道朕不会对你产生感情。”

    “臣妾相信总有那么一天，您能看到臣妾的努力……”她的声音飘渺，开始不可感了起来。

    不知道为什么，百里子衿忽然觉得她眼里添了些特别的熟悉韵味。他刚从冰水里出来，脑子还有些受寒后的温烫。他觉得自己是有些不甚清醒的。

    眼前似乎出现了重影。重重叠叠，明明灭灭。一个女子的身形隐隐约约出现在脑海里。

    “皇上，让臣妾伺候您，好吗？”她的声音充满了蛊惑力，他竟无法拒绝。尤其在对上她那双仿佛会说话的灵眸。

    她的手抚过了他的胸膛，他身上忽然一片火热。她姣好的面容映入眼帘，略带了些羞涩。神采间流转着的是他日夜思念的模样。

    是玖儿？真的是她么？

    她怎么会在这里？来不及思量，她的手在他身上缓缓流连，他已经不能思考，脑中一片空白。

    她的眼睛满是情意，汩汩流动着魅惑动人的娇美。

    他忘情地抚过她的脸庞，吻住她的红唇，碾转厮磨。

    面前的她是他从未见过的热情，让他欲罢不能，心中骤然燃起熊熊的火焰。和之前的每一次不同，今夜的她似乎格外主动，娇媚着婉转承欢。

    他拥紧了她，她便又密密麻麻地在他身上点火。红烛燃得如曼陀罗花般妖冶旺盛，床榻帘缦之间奏起的交响曲在夜的衬托下更加抑扬顿挫，恍若天籁之音。

    一夜笙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