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3章:调皮鬼再使阴招
江淼感觉到有什么东西飞到了脸上,用手一摸,竟然摸了一手黏糊糊的鼻涕,不禁大喊起来:“什么呀这是,真讨厌!好恶心啊!”她见床边放着一桶水,便奔过去,匆匆忙忙地用双手捧水使劲地洗脸。 牛大力见自己的劳动成果被江淼糟蹋了,就心疼得大声嚷嚷起来:“哎哎,这水是我刚打回来的,你不能这样!” 江淼洗好了脸,呼地站起身,用力搡了一把牛大力,骂道:“刚打回来的怎么了?我还没找你的事呢,你还不乐意了,真恶心!” “谁恶心啦?”牛大力噘着嘴巴反驳道,“我鼻子受伤了,流鼻涕也是正常的么。要怨你怨端木苏去!” “是你把鼻涕甩在我脸上的,干嘛怨人家端木苏?” “端木苏要是不叫我,我怎么会扭头?我要是不扭头,又怎么会把鼻涕甩在你脸上?不怨他怨谁?” “哎,”江淼恨恨地说,“你这个人怎么这样啊?自己做了坏事反赖别人,真让人无语!” “你才无语呢!” “你无语,你无语,就是你无语!”江淼气不过,又指着牛大力的鼻子尖骂了起来,“笨蛋!傻瓜!天下第一蠢蛋!!” 牛大力的心里原本是有一点内疚的,还想着给江淼道歉,只是不知怎么说而已;而江淼这一骂,就把他心里那仅有的一点内疚全给骂光了,他也就梗着脖子跟江淼吵了起来。江淼是个得理不让人的主,嘴皮子又快,牛大力一句话还没说完呢,她早已说了十句,嘴巴一张一合,就像打机关枪,哒哒哒响个不停。牛大力自知不是江淼的对手,便闭上嘴巴不说话了,心里却憋着一股子气,脸就涨得又红又紫,活像一块猪肝。 端木苏急忙站在两人之间,将他们分开,又让牛大力再打一桶泉水回来。 牛大力不愿去,嘟嘟囔囔地说:“我刚打了一桶水,就被她弄脏了。要打水,让她去,我不去!” 端木苏笑道:“你不把鼻涕甩在人家脸上,人家能弄脏你的水?” 牛大力噘着嘴说:“我又不是故意的。你要是不叫我,我怎么会把鼻涕甩在她脸上?” 端木苏拎起水桶,递到牛大力的手中,一边推着他往外走,一边说:“哎呀,你就别说了,赶紧打水去吧,我还等着用呢!” 在所有的准备工作都已完成之后,端木苏就想在宿舍里熬煮果香还魂汤。江淼劝他还是去外面的好,一来安全;二来熬煮汤药需要很长时间,要是被回来午休的人看见了,泄密不说,他们还会捣乱的。端木苏觉得有理,便吩咐牛大力把水桶拎到屋外的一块空地上,他和江淼则捧着盛有各味草药的砂锅跟了出去。 经过一番漫长的熬煮和等待,直到阳光从脑顶直射下来的时候,果香还魂汤终于熬好了。端木苏小心翼翼地把浓稠的汤汁倒进一个大号的烧杯里,用鼻子闻了闻,再用一根玻璃棒蘸了一点汤汁抹在舌头上尝了尝,然后点着头说:“嗯,就是这个味道,一点不差!”说罢,他咧开嘴巴,满意地笑了。 “成功了?”江淼问。 “嗯,成功了!”端木苏重重地点了点头。 端木苏把果香还魂汤分装在两个广口瓶里,封上口,捧回宿舍。他来到自己的床铺边,双膝跪地,把两个瓶子藏在铺板下的一个暗格里。这个暗格是他提前做好的,用三块木板钉成一个抽斗,样子跟课桌上的抽斗差不多。别看这个暗格制作简单,却很实用,也很隐秘。试想,一般情况下,有谁会无缘无故地往脏兮兮的床下钻呢?即便有人钻床底,也都是趴着进去,又有谁会仰面朝天地钻床底,还往床板上看呢? 长期居住集体宿舍的经历,让端木苏早早地领悟了一个道理:藏东西的秘诀不在于把东西藏得多么多么远、埋得多么多么深,而在于出乎意料:东西就藏在人们的眼皮子底下,人们却看不到,这才叫妙!这个道理奇妙而深刻,除了极个别的成年人,一般人根本不知道;而端木苏,这么小小的年纪,不仅知道这个道理,还能做得如此到位!看来,他那个小脑瓜可不是一般的聪明啊!要不,端木寒冰为什么会对江逸飞说他很鬼,而孙月宾和南宫幽雪又为什么会对他既充满了期待又非常的担心呢? 端木苏藏好了果香还魂汤,又跟江淼和牛大力一起把屋里屋外都收拾了一遍。刚刚收拾完屋子,三个人才要坐下来休息,就听门外传来一阵杂沓的脚步声。端木苏扭头看去,却是调皮鬼与睡不醒各自端着一大托盘食物走进屋来。 调皮鬼刚走进房门,就大声喊叫道:“来,来,吃饭了!” 江淼失声大叫:“哎呀,我错过午饭了!” 端木苏说:“没事,你跟我们一起吃吧。他们打的饭多,够咱们仨的。” 调皮鬼笑道:“端木苏,吃我这份,我给你取了两个大鸡腿!” 既然调皮鬼招呼端木苏,牛大力就只好走向睡不醒。他来到睡不醒跟前,并不急着接托盘,却盯着盘子里的食物问:“你给我带了几个鸡腿?”待看清托盘里只有一个鸡腿时,他又噘着嘴巴嘟囔道:“才给我拿了一个啊!你看人家左青,给端木苏拿了两个!” 睡不醒把托盘往牛大力的怀里一塞,气呼呼地说:“爱吃不吃!你在宿舍里歇着还歇出功劳来了,有专人伺候,还挑三拣四的。我招谁惹谁了,凭什么伺候你!”很显然,睡不醒因被指派送饭而十分生气。 调皮鬼倒是不生气,他笑呵呵地把托盘放在过道里的桌子上,张开嘴巴刚要说话,却突然吸了两下鼻子,表情诧异地说:“什么味啊这是?”又扭头问端木苏:“你们在宿舍里干嘛了?” 端木苏慌忙掩饰:“没干嘛。我们……我们打扫卫生了。” 调皮鬼很机警地眨着眼睛,一会儿看看端木苏,一会儿看看牛大力,一会儿又看看江淼,然后摇着头说:“不对,不对,你们肯定做过什么!”说着,他又吸了两下鼻子,“这味道好熟悉啊,好像是……” 端木苏想分散调皮鬼的注意力,便急忙打岔:“你们也没吃饭吧,要不要一起吃?” 调皮鬼做了一个“请勿打扰”的手势,又吸了吸鼻子,眼睛像照相机上的闪光灯一般快速眨动了几下,又猛地一拍脑袋,高声道:“哦──我想起来了,南宫院长给你喝的那个……什么汤就是这个味!你……你又喝药了?”说罢,调皮鬼就伸着鼻子凑到端木苏跟前,如警犬一般,把端木苏上上下下地嗅了一遍。
“真是狗鼻子!”端木苏在心中暗骂了一句,又急忙转身避开调皮鬼。他从托盘里拿起一只鸡腿,走回床头,从被褥下面找出两张白纸,把鸡腿包裹了,放在了一边。 调皮鬼被端木苏的奇怪举动转移了注意力,便问:“你干嘛把鸡腿包起来,想留着晚上吃啊?晚饭还有呢,我再给你打就是了。” 端木苏说:“我知道晚上还有。这个鸡腿是留给花脸的。” 调皮鬼诧异地问:“花脸?谁是花脸?” 调皮鬼的追问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所有的人就都瞪着大眼,愣愣地看着端木苏,希望他能给出一个明确答案。 端木苏抓了抓头皮,有点不好意思地说:“嗯……花脸是一只飞猫。我答应过它,每天都给它送好吃的。” “飞猫!”江淼声色夸张地大叫道,“你给飞猫留鸡腿?你……你……你跟飞猫交朋友啦?怎么交上的?飞猫可是会咬人的!” 端木苏很轻蔑地瞥了一眼江淼:“你能不能别这么大惊小怪的!其实,很多动物都跟人一样,既能成为我们的朋友,也能成为我们的敌人。你不惹它,它不惹你;你若爱它,它也爱你。我跟花脸是朋友,还每天送它鸡腿和红烧鱼什么的,它为什么咬我?” 人们都用诧异的目光看着端木苏,仿佛他是从火星上掉下来的。不过,调皮鬼只愣了一会儿,脸上就露出了理解的笑容。“我赞同端木苏的说法。你们瞧……”说话间,他从袖笼里掏出小青蛇,举在手里给人们看,“我刚抓到这条蛇的时候,它还总想着逃跑呢。可现在呢,它已经成了我的老朋友了,赶都赶不走!” 江淼不喜欢调皮鬼,一来他这个名符其实的调皮鬼总爱搞恶作剧,非常让人讨厌;二来他是齐盛的朋友,而齐盛则用开刃剑刺伤了她哥哥的脚踝。所以,她因记恨齐盛,就捎带着也记恨调皮鬼。这也正常,既然有人“爱屋及乌”,那就有人“恨屋及乌”嘛! 江淼本来就不喜欢调皮鬼,又见他手里举着一条小青蛇,还炫耀着摆弄,吓得她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于是,她就叫着调皮鬼的名字,命令他把蛇拿走。调皮鬼不但不听,反而一脸坏笑地向她凑了过来,还故意把小青蛇送到她的眼前。江淼“哇哇”大叫着躲到端木苏的身后,就像遇到了危险的鸵鸟一般,哆里哆嗦地把脑袋贴在端木苏的背上。可是,调皮鬼依然不想放过她。他又把小青蛇放在端木苏的肩头,让蛇头向下冲着江淼的脑袋,笑着大喊:“爬过去喽!爬过去喽!” 江淼想弄清调皮鬼在喊什么,便偷偷地往上瞥了一眼,却见小青蛇正张着大嘴,吐出一条长长的舌头,马上就要舔到她的鼻子尖了。江淼猛吃一惊,“哇──”的一声惨叫,一头栽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