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4章:绝密档案
端木苏被这耀眼的光线刺到了眼睛,心中一惊,急忙往后躲闪了一下。旋即,他又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凑过去,探头往箱子里看去。只见一颗光彩夺目的红色宝珠,就端端正正地摆在箱底的一个银质的托盘里。 “哇,真美!”他情不自禁地惊叹道,“这就是鸡血宝珠吧?” 他走到一边,将火把插进一条石缝中,再转身回来,小心翼翼地将鸡血宝珠从箱底捧出。他正要低头细细欣赏,身体却忽地一麻,紧接着脑袋里又“嗡”地一声响,仿佛有一股强大的电流从他的食指流入,瞬间就沿着躯体传入他的大脑。他一时恍惚起来,眼前的实景渐渐模糊,脑海中却浮出了幻影,且越来越清晰,只是没有声音。他仿佛进入了梦中,又好像正在观看一部无声影片。 首先映入他脑海的,是四个骑马的白衣人。其中,两个少年,一个少女,还有一个是中年男子。端木苏仔细打量这几个人的面庞,发现:其中的一个少年应该是钟万隆;另一个少年很像墨天岳,却不是;那个少女只是看着眼熟,却看不出到底是谁;而那个中年人,则确定无疑就是孙月宾。一开始,这几个人骑着马很悠闲地走在一条山路上,彼此之间有说有笑,间或还嘻嘻哈哈地打闹,关系极为融洽。稍后,不知为什么,几个人却突然起了争执,好像那个很像墨天岳的少年跟其他人在抢一个黑乎乎的东西。最后,少女把那个东西抢在手中,并交给了孙月宾。 端木苏想看清这些人在抢什么,影像却突然消失。一片雪花闪过之后,又变成了别的影像,就像电视机突然改换了频道。他无法控制这台“电视机”的频道,只能被动地接收它传递的影像。 接下来的影像是,少年钟万隆与那个很像墨天岳的少年在一条河边打斗。看上去,那条河很像花溪,因为河面上漂浮着很多花瓣。但是,架在那条河上的桥却不是三孔石桥,而是一座木质廊桥,桥廊上还爬满了开着艳丽花朵的凌霄藤,远远地看上去,简直就是一座花桥。那个很像墨天岳的少年好像很厉害,三下两下就把少年钟万隆打翻在地,又举起宝剑朝着他的胸膛狠狠刺去。就在这生死关头,白衣少女仗剑而来,解救了躺在地上的钟万隆。那少年又掉头攻击少女,却不是少女的对手,很快就被少女逼到了花桥之上。少年眼看着就要败下阵来,却张开嘴巴,冲着白衣少女唿地喷出一团烈火。烈火被少女灵巧地躲过了,却点燃了花桥,很快就将花桥烧成了灰烬。 端木苏看到这幅画面,突然想起江淼说过,三孔石桥的前身是一座木质花桥,后来被大火烧毁了。当时他还以为江淼是随口胡说的,原来却是真的。 忽然,画面一闪,又换成了另一段影像。在这段影像中,白衣少女已然变成一位风姿卓越的成熟女人。她穿着普通人的服装,怀里抱着一个襁褓中的婴儿从一家医院走出,坐进路边的一辆汽车。可是,车门还未关上,那个很像墨天岳的青年却突然跑到车旁,唿地向车中喷出一团烈火。女人急忙用她的身体护住了婴儿,保住了婴儿的性命,而她自己却被那团烈火夺走了生命。 “mama!” 端木苏大声疾呼,眼泪便如决堤之水滚滚而出。他急忙抹去眼泪,想看清mama的临终画面,影像却忽地一闪,又消失了。 接下来的影像是一个施工现场。影像播放地非常快,就像快播镜头。尽管影像播放的速度非常快,端木苏还是能看清那个施工现场就是现在的百花潭。就在这段影像即将结束时,播放速度又突然慢了下来,并连续播放了好几遍大象喷泉。最后,画面又定格在一张图纸上。这是一张大象喷泉的施工图,上面很清新地标出大象的鼻子分上下两截;而在这上下两截的接头处,又有一个箭头横向拉出,箭头所指,是一首小诗: 上善莫若水,最毒恶魔心; 清溪可濯缨,亦洗万年尘。 端木苏正在琢磨这首小诗的含义,却猛听身后有人问道:“你看到了什么?” 他猛地一惊,眼前忽地一亮,又回到了现实中来。他扭头回看,见站在身后的竟是墨天岳。 “你怎么来了?”端木苏惊讶地问。 “你能来,我为什么不能来?”墨天岳笑着反问。 原来,墨天岳把齐盛送到医务室后,又急急返回手工教室,却不见了端木苏。他忽然想起端木苏在墙角边的怪异举动,就走过去察看,结果就在课桌的抽斗里找到了那三张草图。他看了草图,立马明白了端木苏的去向,就一路追到了这里。 “别怕,我是来保护你的。”墨天岳语调温柔地安慰了端木苏,又问,“你看到了什么?” 端木苏先把鸡血宝珠放进箱子里,然后说:“我看到了一首诗,不明白什么意思。” “你还能记住那首诗吗?” 端木苏把那首小诗背诵了出来。 “上善莫若水,最毒恶魔心;清晰可濯缨,亦洗万年尘。”墨天岳低声重复了一遍那首诗,又问,“这首诗写在什么地方?” “大象旁边。” “大象?”墨天岳皱起了眉头。 “是大象喷泉。”端木苏又急忙解释,“不,不,是写在大象喷泉的施工图上的。” “施工图上为什么要写一首诗?” “好像这不仅仅是一首诗,而是注释。”端木苏说,“大象喷泉的鼻子是两截的,这首诗就写在接头处。” “接头?”墨天岳挠了挠头皮,“难道说,这首诗是在暗示大象的鼻子里藏着什么东西吗?”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墨天岳的一句话,一下子就点醒了端木苏。他很早就注意到大象喷泉的鼻子有问题,因为它喷出的水柱虽然很高,却很细,比鲤鱼喷泉还细。为这事,他还跟牛大力费过一番口舌呢。 “没错,”端木苏十分笃定地说,“大象的鼻子里肯定藏着什么东西。” “嗯?”墨天岳问,“你凭什么这么说?” “因为大象喷泉的水柱很细,比鲤鱼的还细。” “那里面能藏什么东西?”墨天岳思索了片刻,突然一拍脑袋,大叫起来,“恶魔角!没错,没错,就是恶魔角!” “什么是恶魔角?”端木苏问。 “这个么……”墨天岳犹豫了片刻,然后说,“这个说起来比较复杂。咱们还是先回去吧,这里危险。” 端木苏转身盖上了箱盖,地宫一下子就暗了。好在火把还没有熄灭,还能提供微弱的光亮。 “这里面的宝珠,就是龙口夺珠大赛所用的鸡血宝珠吧?”端木苏拍着箱子问。 “不是。”墨天岳说,“比赛用的那颗宝珠是假的,这颗是真的。” “假的?怎么可能?” “那个是用光能合成的。” 端木苏不愿信那么神奇的鸡血宝珠竟然是假的,便问:“它不是能‘见土而遁’吗?” “所以才是假的!”墨天岳笑道,“什么东西能一下子就变得无踪无影了?还不是光!” “噢──”端木苏似有所悟地点了点头,“这么说来,守在大楼门口的骑士雕像也是由光能合成的喽?” “嗯,你的确很聪明!” 墨天岳称赞了端木苏,弯腰拿起火把,然后就拉着他的手走上了地宫的第二层。俩人猫着腰走向通往一层的台阶,端木苏却看到台阶的边上闪了一下光,就一把拽住了墨天岳:“你看,那里有亮光。” 墨天岳走过去低头一看,石缝中竟然插着一把月亮宝剑。他抽出宝剑,拿在手里正要细看,端木苏却大声叫道:“这就是那把宝剑!上面没有名字!”墨天岳用火把照了照剑柄,果然有打磨的痕迹。端木苏又说:“看,这上面还有一个‘免’字呢!” 墨天岳盯着剑柄看了一会儿,摇了摇头,说:“这不是‘免’字,而是‘兔’字。” “兔?” “奇怪,”墨天岳说,“这个‘兔’字怎么这么小?好像不是一个字,而像是某个字的一部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个‘兔’字的下面还应该有一个‘走之’。”
端木苏在自己的手掌心写了一个“兔”字,又在“兔”字的下面添了一个“走之”,然后说:“这不是‘逸’吗?” “对,”墨天岳用欣赏的目光瞥了端木苏一眼,说,“就是‘逸’字!” “可谁的名字中有‘逸’字呢?”话刚一出口,端木苏又立刻给出了答案,“江逸飞!” 墨天岳点了点头:“没错,就是他。” 端木苏心中大骇,声音颤抖着说:“他是内鬼?” “这个么……”墨天岳若有所思地说,“仅凭一把宝剑就说他是内鬼,证据不足。” “那还能是谁?”端木苏叫道,“肯定是他!哦──对了,还有钟万隆!对了,对了,他俩肯定都是内鬼!” “嘘──”墨天岳突然把食指放在嘴前,示意端木苏不要说话。他侧耳倾听了片刻,用极低的声音说:“你听,好像有声音。” “可能是大白蛇,”端木苏说,“我刚才就碰见了。” “嘘──”墨天岳说,“小声点!不是蛇,是人!” “谁?”端木苏不禁打了一个哆嗦,“是江逸飞吗?” “上去看看。” 俩人快步跑上地宫的第一层,没有看见人,又沿着石阶跑入仓库,一起飞过了杂物堆。两个人的四只脚刚一落地,仓库门外就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端木苏不禁打了一个冷战,急忙藏到墨天岳的身后。 “别怕。跟我来,跟紧。” 墨天岳带着端木苏跑出仓库,却见一个小矮人奄奄一息地倒在血泊之中。 “爱生气!”端木苏失声大叫。 此时,开心果正从另一个方向跑来。他见爱生气躺在地上,浑身是血,又见墨天岳的手中拿着一把月亮宝剑,便怒吼道:“你!你!为什么,为什么要伤害他?!” 墨天岳急忙摆手,刚要解释,却听爱生气说:“不是他们,是……是一个……黑衣……人。” 开心果急忙蹲下,将爱生气抱在怀里,问道:“看清他是谁了吗?” “没有。”爱生气有气无力地说,“他……动作……很快,穿着黑衣,还……还带着……带着面具。” “他用什么武器?”墨天岳问。 “月亮……月亮……”爱生气突然把头转向开心果,用请求的口吻说,“你……能不能……别叫我爱生气啊,叫我……叫我大嗓门……好吗?” 开心果泪水横流,哭道:“好的,好的,我再也不叫你爱生气了。大嗓门,大嗓门,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你不能死,千万千万不能死啊!” 端木苏见开心果和爱生气之间的情义如此真切,心头一颤,鼻子一酸,泪水便顺着脸颊滚滚而下。 “快走!去百花潭!”墨天岳拽了拽端木苏。 端木苏用手指着爱生气问:“那他怎么办?” 墨天岳俯身对开心果说:“别哭了,赶紧叫校医!” 开心果“噢噢”了两声,急忙掏出对讲机,声嘶力竭地喊道:“校医!校医!有人受伤!在仓库门口!在仓库门口!” “快,快,百花潭!” 在墨天岳一再催促下,端木苏念了口诀,又跺了一下脚,便腾空而起,跟墨天岳一起飞出了八角大楼。 俩人飞到百花潭,直接落到了大象喷泉的鼻子上。端木苏找到了鼻子的接头处,用手指给墨天岳:“这里!” 墨天岳双手抱住大象的鼻子,用力转了两圈,再往上一拔,便将上半截鼻子拔了下来。端木苏低头一看,接头处果然镶着一个黑乎乎的东西。他用手攥住那个东西,稍一用力就将其拔下,再拿到眼前来看,却是一个中间被打通的犀牛角。 “这就是恶魔角?”端木苏盯着黑乎乎的犀牛角,自言自语地嘟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