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打抱不平

    如瓦舍戏台。破旧红字木牌，依稀辨认出“旅店”二字。

    其顶楼一砂土烟囱，偶尔冒出一簇黑烟。草席布蔓仍在屋檐作遮挡雨具，可其上已有蟑螂黄蜂于上安家。

    难以置信，便是这样破烂店面，一时间确聚集数百余号人排队。其各色装扮不一而足，无一不是气势滔天高阶段的修习人士。有者阴沉，有者嗜血，有者慈悲，有者冷傲。

    店旅主人身材矮小，人又瘦皮包骨长相颇为滑稽。然面目都让那笑容所填满，不留空隙。

    干枯寒凉风沙不断变强，几欲吹走一切空气水分。然聚集之人仿似未觉，三五人各自为伍，等待旅店伙计招呼安置住所。除满头大汗的店主，他人俱如失去嘴巴一般闭口无言。

    忙活不可开胶，脸挤满皱纹特别夸张。可想其开着如此大的旅店，需要承受多少生活压力。毕竟这里地理较差，气候环境恶劣。等闲之人根本不会关顾。

    店伙计手指紫黑变形，定是常年受冷水侵泡所致。

    艾雨全身上下包裹里外三层，只露一对眼珠。不忍对方如此凄惨形象。“大头拿十金币给他，看他手指冻伤的如此严重。”

    大头双目一瞪。“人家觉得给他一千金币也不多。”

    错愕。“我们旅费竟有这么多？”

    冷哼。“给他，你和我，就该乞讨过活的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生存方式，帮他人接济一时，解决不了一世，是不是！”

    艾雨无奈任从。

    店伙计道出食宿费一日标准共两枚银币。谁料大头丢出一金币吩咐对方。“我们两人，要两间房子，有单独洗澡地方。”

    艾雨嘱咐。“大头，此店内房舍不多。外面还有近百客人，难以安排出位置。我们两人一间房还绰绰有余，洗澡便将木桶搬到房间便可。”

    大头只是摇头，一定要两间房。店伙计犹豫是否收钱。“尊敬客人，我们今日特殊情况。可以少收取您的食宿费用亦没关系。只是再要一所住处实在很困难，请客观谅解。”

    艾雨劝说。“我们明白您的难处，请安排一间便可以了。”

    大头却突然大怒叫道。“不行！我宁可，睡大街上去的，也不跟跟你，去的睡一张床！”转头走进房内，大力将门关上。

    知晓大头一直如此，有独处一室的习惯。然此刻听其语气强硬，半点商量余地未有。不免心口转凉，以自身绝佳容貌无时无刻都是飘飘然的良好，人人推崇人人夸赞。没曾想，却让这位兄弟大头这般难以容忍。

    大受打击喃喃道。“我有那么脏嘛!”

    陈设简陋到是极为宽阔透亮，地板坏损亦都坑坑洼洼。看情形，是多日闲置未有人居住。好算拉着大头在厅内找到空位，点了简单吃食。

    正待此时，怒吼声起。

    几步奔到柜台旁，用力拍了一掌。“老板！你给我等那间屋子，是否用其养牲口的！奶奶的，臭气熏天桌凳乌黑。让我们主子住那里，你是不是活腻了！”

    长相如猛牛般魁梧彪悍，嘴角带着酒渍。胡须脏乱打着卷，两眼瞪大凶神恶煞揪起老板衣襟，一副绝不善罢甘休之态。外带轻甲，内是黄底侍卫打扮。

    店主人肝胆都要吓破，整个身体都被对方提起。

    勉强牙缝吐出话语。“客官，实是小店生意不，不景气。多年无人居住有些许霉味，您多担待，多担待。”

    大汉忽然猛醒，一拍脑门。“既然如此，店家你便将你住的地方腾出来。给我们主子安排。”

    尴尬。“实不相瞒，客观。小的，小的因为安排众多的客人，自己只有睡在一块刚拆的门板。”

    用颤抖的指尖指着柜台后面，数尺位置。“在，在那！”

    听闻此言，整个厅内哄堂大笑。

    纷纷有人看热闹，添油加醋。

    嘲讽。“店家这地方好的很。”

    猜疑。“他主子，定然尊贵的很。”

    认同。“是，睡门板也是很不错的。什么样的地方，就该睡什么身份的人。”

    黄衣大汉，大怒便要朝店主动手。早有人看不过去，怒目道。“哼！有的住便不错了，竟东挑西挑。如再打扰老夫吃饭喝酒便滚出去，狗仗人势的东西！”一位自斟自饮男子，言语不善。

    黄衣大汉，听有人如此辱骂脸色极其不堪。一副要杀人态势，其性子想必亦是粗暴非常从不知何谓忍耐。

    果然片刻，便爆炸开来。“去你娘的，你这干瘪豆芽菜，你是算哪根葱出来放屁！竟敢跟老子这般说话，看老子撕烂了你。”骂骂咧咧，铁勺般大手高高举起，抓向方才饮酒之人脖颈位置。

    速度极快，出手更是猛烈不凡。早已习武之士，懂得这位壮汉竟是武技不俗。用的手法看似平常，实则暗藏多种变化。此招名飞翼鹰擒，为雄鹰捕猎奔逃灵活的野兽采用手法。看似抓，其实是摔。其角度，拿捏非常有讲究。

    饮酒男子，年龄大些五十左右。遍体黑衫短袄干净利落，腰垮一柄奇特兵刃。对来势汹汹的铁桶般大汉攻击只是笑笑。在对方临近自己衣衫前，方身形一晃由座位移开。再次出现，已如泥鳅般滑动到数尺之外。

    依仗身大力不亏，多年练就强硬本领。便要一招制敌，臂膀轮圆朝对方摸去。可招式不论如何改变，可对方正如影附体其连衫尾都够不着。

    一副戏耍玩猴态势。这黄衣大汉，更是怒不可揭阴沉的连连大叫。

    双臂急剧张开大开大合，挥舞间呼呼生风。一时，便抓出不下数十次之多。而对方辗转腾挪灵活如鬼魅。每每临近周身一寸，才险险避过脸色神情平静之极。

    忽然趁黄衣大汉动作缓和之际，横移拳头一击打出。

    乍看平平无奇动作缓慢的一拳，对方却未有能够避开，正贴在其肚腹部位。这这魁梧壮汉急忙捂住丹田，借力向后滚去。虽化解些许力道，可其庞大身段将这位饮酒之人桌案表面清扫干净。菜汤，碗筷四飞，落了其一身油污狼狈不已。

    狂呼。翻身咬牙而起，面目赤红显然动了真怒。黄衣大汉直接抄起这数人围坐大小的八仙桌，用一手捏住边缘生生提起。

    四周吃饭众人，未免殃及池鱼，无奈远离散开。

    若下山猛虎，气势汹汹。谁也未料到，此子竟有如此大的气力，以单手捏住桌角竟纹丝不动。片刻，车轮般的方桌便狠狠朝对方头脑砸去，倒影迅速在对方眼前扩大。而那人面如痴呆，抬眼望着。

    有人已下意识闭上眼睛，不忍望其被拍成rou饼。

    然此人忽然外袍鼓起，偕同一阵雷光作闪。不闪不避，右手掌翻转缓缓握紧成拳，凌空击出。奔若迅猛惊雷，拳劲吐气游龙。凌厉能量之巨龙咆哮祭出，震聋发聩。空间如同闪出一条黑色龙身，隐约消退。

    厚重餐桌，由其拳头为中心呈扇面般四分五裂。木屑碎片夹杂强势力道四射飞出，钉在墙壁，屋顶，房梁之上。可见此威，何等霸道。

    强烈之风不止，无限放大般到达黄衣大汉眼前。

    这大汉哪想会是如此变化，更无法躲闪。庞大身躯，摧金倒玉一般跌飞。幸有一尺高度门槛阻挡，否则已摔滚横飞出厅外。同时间，一把木椅凭空莫名其妙的出现黄衣大汉后侧，减缓掉剩余冲力。

    ‘啪’一声脆响，木椅亦是碎为木块。

    躺地哀嚎。其脸庞高高鼓起，红肿包子一般。嘴角牙齿打落数颗，鲜血流下爬不起身。

    鼓掌声起。

    尊敬口吻。“黑龙煞拳，果然不一般。阁下当真好本事，不知您否听过：打狗还要看主人。今日天色很好，怕是阁下，明天的这般美好天色，难以如今日这样享受到。”

    低沉声音，诧异的二楼位置响起。

    淡淡红色身影，竟然腾空慢慢飞行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