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幻象

    月过午夜。

    旅馆单独舒适的房间，艾雨冥想之余。惊奇感受，有股欲呕的腥甜味道，喉头涌起。蛰伏于脚心的黑色纹路，攀爬至膝盖部位。

    若有若无的人形，漂浮眼前，却不明晰。

    手指，光里那枚空间戒指。传来疼痛的触感。

    不自主的蓝色魔法元素，冲破身躯。眨眼，光芒霞白光源，明亮点亮屋舍。两色混合一处，丝丝气机牵引着。难明的境遇，四肢百骸。如同万千雷殛，将每一处周身毛孔撑破。不觉，宽大厚重镂纹床。抓出，深深指痕。

    头脑，画面不断翻转。未有完整的镜头，持续。

    得到神器之衣，遇到法蓝，空灵大陆顶级强者。再次，路途遭遇奇异的稀奇野兽攻袭。隆叔的毙命，光系帝都的战乱。魔导师的死亡，魔兽的齐聚。死亡的祭奠，凄厉的哀嚎，，，。

    本不畏惧寒冷的艾雨，如同冰雕一般冻住。

    万千扭曲的妖物，黑压压无边无际。冲入头颅。那是，极为庞大的灵魂波动。

    意识，游走分崩离析边缘，破碎幻景，不住跳跃。眨眼浮云过，已是百年身。

    老态龙钟的人，孤独的立于山川顶峰，承受狂风的呼啸。

    精壮的中年人，平和沉稳的昂立，一望无际蔚蓝的深海平面。眺望，博大无极的虚空。

    时光，仿佛过去几年，过去几十年，过去几百年，已然未有停滞。每一片影像，拂过双眸，便一股撕心裂肺的苦楚，涌上心口。挣扎，摇头，却未有半分清醒之状。

    灵魂，折磨。许久。

    艾雨，再次睁开双眼的同时。却见证了，一处奇迹般的区域。

    一个个世界，便是一个个时空。轻易被能量割碎，深不见底的核心，抽离。

    无声，叫喊。

    触目。蓝天，流淌恰似碧波的银河。清新自然，瑰美绝伦。团团，白玉般云层，点缀柔和虚空。别有洞天的极致世界，生生呈现。

    艾雨，望见自己。置身，一方近百里的空旷沙滩之上。外围，一片虚无。不时，一缕缕清风，卷起风沙拂过。

    背后，浪花冲刷岸边的声响。惊奇的是，此处杳无人迹，不复生灵。各种能够，活动迹象，全不存在。

    沙滩。如同鹅毛，恰似白雪。

    踩踏行走，柔软细腻。然，怪异的是肢体，却未有平时的知觉触感。挥动双臂，竟将自身躯体穿过。难道，这是梦？难道，我已经死亡？难道，各个层面的人物影像，便是先前的自己？

    无法解释。

    漫无标的，向前行进。过了一处，高坡。远处，同样空旷，仅留的是白砂碧水。自己是何等渺小，好比一颗小星，脱离了行云轨迹，独自孤独徘徊。目光，直直凝视，翡翠般天然浩海。这里，比喻为天国，想必亦不为过！

    此时此刻，以艾雨聪颖无匹的脑袋，亦实在无法言明，所发生的一切。

    突兀巨大嗡鸣，由脚底传来。地面，抖动不已。难以，直立。天地，生生旋转而起。震动，频率加大。不受控制，仰头栽倒。

    本已，疼痛的身体，未有感觉。本该，到底响声，并未发出。一切，透着古怪至极的意味。

    无暇顾及，更加旷世奇象，出现了。

    碧波翻腾的怒狼浩海，正中央。平平生长升起，一座如五指般的耸天高峰。极其澎湃的气浪，推翻着周围。攀升，攀升着，许久未有丝毫停止之意。

    顶端，已然穿破云层，几同连天。泥沙，碎石，土块，不住由五指山峰，剥离凋落。溅起，百丈浪花。

    静止。封顶，中指巅峰。变幻，一团复杂至极的心型结界。黄色光芒，少顷呈深蓝，闪烁呈血红，跳跃成紫黑。时而不断交替，似是依序某种谐和的节奏和规律。奇妙非凡。

    随之，变幻颜色速度，越发频繁。心型结界，化作位置移动阔张缩小。

    猛然，“通。”的爆响之声。

    流星炮弹般，五指山内急速飞出。

    恰似，人形。朝向艾雨，当头撞来。瞪大双目如牛，便要躲闪。不曾想，身体却被某种力量控制。

    冷汗立下，下意识紧闭双眼。出乎意料，任何事情，亦未曾发生。

    抬头，低头，转身，扭头。

    狂奔而出的悲痛之情，泛起。这，飞临的人形之物。

    居然，居然是死去的光系魔导师，光里！